>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重生)——米粒儿
异世大佬成长计划[系统](重生) 作者: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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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烨擦去泪痕,点头说道,大祭司对我们兄妹恩重如山。
当年若非他出手相救,我们早已化作雪中的尸骨。
他曾同我说过,人的一生除却信奉神明,就是忠于自己。如若在这里想活下去,就得先让自身强大。于是,我追逐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大祭司对我恩重如山,我自当以性命报答恩情。
巫燧这个人,总教陈川深感意外。
原以为不过是暴虐之徒,却又行善事;原以为一心谋求权势,到头来却和梵笙殊途同归。而如今,陈川已不知如何评断。
人牲已有人选,你怎么反倒犹豫了?阿烨泪已流尽,眸光一凛,满是决绝,陈川,你不要忘记,你我之间仍有深仇大恨。用我活祭,于你而言不失为美事一桩。
司烜知晓陈川下不了手,兀自走向阿烨:我来成全你。
不,我来。陈川先一步走到祭坛边,与阿烨说道,你若不后悔,我来成全你。
能伴大祭司左右,就是我毕生心愿,又岂会后悔?阿烨望向祭坛,眸光落在沾满飞雪的头颅上时,复又是一片水光朦胧。
开阵陈川断喝一声,破开封灵摒识阵。
司烜施法,收回陨铁人偶,继而提醒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若是后悔,就远走天涯,永远不要回来。
阿烨只瞥他一眼,继而走上祭坛,毅然决然。她朝着首级跪拜,本还想拂去巫燧眉梢的冰雪,却在指端还差半寸之时,再也无法动弹。
薄冰自指尖飞速流窜开来,爬上她的手臂与脖颈,转瞬之间,蔓延周身。
阿烨便维持着跪拜的姿态,面朝她的神祇,化作莹白冰雕。事死如事生,这是她的决定,也是她的宿命,谁也不能阻止。
陈川屹立在寒风中,胸膛之内如遭烈火焚烧:容晦,你看看啊,这就是你当作玩物的凡人
你睁开看看,这就是你永远无法掌控的凡人!
他对着雪山高呼,声嘶力竭。
陈川,不要这样。司烜知晓,陈川心中的一根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一旦绷断,意志就会山石倾塌。
司烜拥陈川入怀,安抚着濒临失控的人:这是他们的抉择,我们无法阻止。
陈川拥紧攥着司烜衣袖,仿佛溺水者寻到一叶扁舟:是他们用性命为我们搏得胜算可是,代价实在太大了。
弑神,本就要付出代价。司烜回首望向雪山,眸中火焰纹渐亮,今日是他们,来日便是
陈川心中一颤,隐约有不祥的预感:便是什么?
司烜仿佛早已窥探到命运,轻声说道:来日便有可能是我们。
不,不会是我们。陈川不喜欢这样不吉利的话,我要你活下去,我也要自己活下去。我们还有阿烁,我们要一起回去接阿烁。
说起阿烁,三日以前我曾见过他。司烜似乎也不愿再提及不吉利的事情,转而笑道,他还问我另一个爹爹在哪里。
陈川心中最为柔软的一角被触及,眼底泛起柔柔光晕:你怎么说的?
司烜回答:我说,他去猎野味给阿烁炖汤了。
陈川不禁吐槽:堂堂火神,竟然骗孩子。
司烜故意呛他,挑眉问:怎么,难道告诉他,你阿爹被雪山容晦大神抓了去?
最终,还是陈川投降:对对对,司烜大神说什么都对。
我们回去看看阿烁吧。司烜忽然说出此话,语调极是轻快,丝毫不像如临大敌,他见到我们一同回去,一定非常高兴。
好。与容晦一战生死难料,陈川想活,却不知有没有命活。见一见阿烁,也算了却最后一桩心事。
二人说罢,同归戎北山中。
司烜来到木屋外,也不急着走进去见孩子,反而倚在树下,和陈川闲聊起来:我游历人间千百年,这是第一回想要隐居山林。
陈川揽着他的肩头,亲昵问道:是为了我吗?
司烜点头,承认地坦坦荡荡:为了你和阿烁。
陈川万万没想到,司烜竟然耿直地承认了,不禁感叹:啧,你跟我在一起久了,都不傲娇了。
司烜一戳陈川脑门,颇有气势地数落:你倒是一直没变,总说疯话。
玩笑说罢,司烜忽而一本正经地转了话锋:对了,你会拈弓搭箭吗?
当然会。陈川在现代时,是个十足的健身boy,射击类项目也的确玩的挺好。
司烜心中安然,随即笑道:你还真是面面俱到。
陈川自夸道:所以说,你捡到一个宝。
二人正坐在树下有说有笑,就见木屋门扉开启,明焱牵着阿烁走出门来:阿爹!两个爹爹都回来啦!
小小的孩子张开手臂,欢快的麻雀似的飞奔而来,一头扎进二人怀里。
陈川抱着孩子就亲上一口,笑问道:想不想阿爹?
想。阿烁乖乖地点点头。
最想哪一个呀?明焱故意使坏,看了看陈川,又瞅了瞅司烜。
嗯阿烁为难地蹙眉,最后选择谁也不得罪,都想,我两个阿爹都好!
陈川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头发,高兴得很:真聪明。
小机灵鬼。明焱嘟囔着带陈川进去暖暖身子。
司烜却转身扣响另一件屋子的木门:须弥,我回来了。
须弥请司烜进门,继而问道:事情真的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了?
司烜不言,只是点头。
须弥还想劝一劝司烜: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须弥锻造出陨铁人偶后,司烜还曾与须弥密谈过片刻。事情太过重要,连阿螺、陈川都不知晓。
司烜的命运,与这一番密谈密不可分。
没有。司烜沉沉叹息,我有言在先,如若巫燧的谋划分毫不差,陈川就必然失去摩罗金刀。
今夜按照约定行事,不要犹豫。
司烜说罢,转身便走。
在他迈出门槛以前,须弥忽而出声问道:陈川知道吗?
他无须知道。司烜回首,眸光如炬,你也不必再劝。
须弥无声颔首,蓦然垂眸,满心纠结。
司烜走出门去,面色凝重,直至看见阿烁,终归再露笑颜。
墨色晕染了天际,夜幕渐趋降临。
陈川在院落中点起篝火,和司烜席地而坐,望着天上星辰闪烁。偏生今夜无风无雪,星辰格外明亮。
陈川见司烜怀抱阿烁,忽然问:你会唱歌吗?
唱歌?司烜不解地眨了眨眼,莫非你要引吭高歌?
陈川对自己的乐感有极为深刻的认识:我要是一开嗓子,不说阿烁,你都得哭。
倒是你,堂堂火神,总得会点小曲儿什么的。
司烜认真地想了想,继而说道:我最常听的,便是神前祝祷的经文,哼哼唧唧,并不好听。
至于小曲儿,我倒是听过一首,可惜只会一段。
无妨无妨。陈川捏捏阿烁的肉包脸,笑道,就当哄咱们儿子睡觉了。
司烜竟当真哼唱起来,夜幕之下,歌声着传得很远,苍茫而寥落,回旋在寂静的天涯。
陈川暗自想着,那大抵是远古部族的语言,竟是一字也不懂:都是什么意思,我竟一字也不懂。
这是从前燧人部落的一首情歌。
说的是,云端的雪会消融,九渊的水会干涸,但心中的爱人就像火苗,永远不会熄灭。
司烜说话时,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陈川,眸光盈盈,一如火苗攒动。
在我的心里,你也如同这样。陈川说罢,探身亲吻司烜双唇。
阿烁早已在司烜膝头睡着,并不知二位爹爹在做什么。陈川愈发没有顾忌,大肆与他唇齿相依。
最终,是司烜撇开脸,打断了情意缱绻的吻:别吵醒阿烁。
陈川亦是将眸光投向孩子,情不自禁地绽开笑颜:咱们阿烁和你一模一样,将来一定十分好看。
司烜把赞美之词照单全收,含笑道:将来你看见他,就等同于看见了我。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他做什么?陈川说的理所当然,我要天天看着你。
这一回,司烜没有回应,只是望着陈川笑得柔情缱绻,直到眼底都烙上他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闭一周自闭完了
感谢下面这个存稿把我从自闭中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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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销金逐日
七十五、销金逐日
等到颠鸾倒凤之后,春潮散尽,陈川拥司烜入怀,沉沉睡去前,还不忘在他耳畔呢喃细语。
司烜的掌心下,陈川心跳轰然。他忽绽笑颜,勾住陈川脖颈,又是一记深吻。
陈川心中诧异,方要启唇相问。司烜却已指端施咒,让陈川陷入沉眠。
对不起。离去以前,司烜黯然垂眸。说罢,他起身穿戴周整,走出屋外。
木屋之外,须弥孤立在院落里,俨然已是等候良久。司烜看见他,毫不犹豫地说道:走吧。
须弥蹙眉,欲言又止。他本还想再劝一劝司烜,却又深知火神心意已决,绝不会动摇心念。
我教你乘风而行,片刻之内可来去百里,权当做答谢。司烜说罢,不待须弥开口,便携其乘风而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火渊已至。这里曾是亓风部先祖栖身之所,地下有一处深渊,终年燃烧红莲烈焰。所谓火渊,便是由此而得名。
亓风部擅锻造之术,也正是因火渊而来。其中,部族圣物摩罗金刀,就是在此经得九千九百日淬炼而成。
须弥出生之时,恰逢部族迁徙,如今也是第一回涉足此地。
司烜却是熟门熟路,兀自走在最前头:古早时候,你部族先祖曾是我座下忠仆。
须弥不敢置信,惊愕说道:可是我从没有听长老提及过。
那是千年以前的事情,知晓的人早已化作雪下尘泥。司烜领着他穿过覆满皑皑白雪的山脉,站定在石门之前,你亓风部后又抛弃火神,改为信奉其他神明;再后来,便是追随梵笙,遭巫燧迫害。
司烜说罢,推开沉沉石门。尘封的风门发出吱呀低吟,溅起无数尘土。
须弥看见,石门之后,火光滔天:这就是天地熔炉?
所谓天地熔炉,便是经此淬炼而成的法器,必然集天地之灵气,为神兵利器。
石门之后,是万丈深渊。而深渊之中,绯红火焰攒动,热浪骇人,哪怕铜筋铁骨跳入其中,也得化作铜汁铁水。
须弥只瞧了一眼,便不由本心生惊惧,本能地往后退上半部。
可司烜却是步步走上断崖边沿,眸中火焰纹骤亮,足以摄人心魄,昭示心意已决。
须弥慌忙疾步上前,伸手阻拦司烜:你这么做,陈川不会原谅你。
我所求的,又岂是陈川的一个原谅?司烜直勾勾望着须弥,眸中仿佛也燃遍业火。他心意已决,一字一句说道:在这个地方,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须弥听闻此言,只觉得讥讽:只是,口口声声说着此话的你,却已决意赴死。
我死,是为了陈川与阿烁能活下去。
失去摩罗金刀的陈川,无法与容晦一战;拿回神兵利器,天寒石又会回到容晦手中。这是一件无解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献祭骨血与神力,淬炼出另一样宝器。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须弥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再也无颜面对陈川。
纵使有,我也是必死无疑。说话之间,司烜撩起衣袖,露出白如玉石的手臂来,你看看这里
须弥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不知是何缘由使然,司烜原本光洁的手臂上,惊现无数伤痕。每一处伤痕上,皮肉都如婴儿的嘴唇般翻裂开来,伤可见骨,根本无法愈合,堪称惨不忍睹。
为救陈川出神殿,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司烜放下衣袖,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同容晦斗法之时,我的肉身就已经开始溃败。
我还不是上神,无法褪去形骸而保神魂不散。
所以,纵使今时今日尚有良策,我也将神魂俱散了。
须弥不知如何是好,揪心地蹙紧眉宇,满是哀伤地凝望着司烜: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九泉灵姬的诅咒?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已行将就木,何必再问缘故?
司烜却早已知晓天命,无喜亦无悲,心中只留一份牵念:代我转告陈川,如果所谓的春日真会到来,就用他的双眼替我看上一看。
我啊,也很想看看,那个或许会更美好的明天。
司烜一声轻叹,如微风徜徉于耳畔。须弥暗自想着,他也很想看见不一样的将来。
下一瞬,司烜纵身一跃,跳入天地熔炉之中。火海熊熊,他的衣袂翻飞,仿佛化作素白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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