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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教练有点甜——白桃汽水(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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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躁教练有点甜 作者:白桃汽水

    &暴躁教练有点甜——白桃汽水(32)

    这一晚,钟泽那张挂了帘子的床成了他们两人相拥着睡下的一隅小天地,尽管狭窄,但是拥抱的姿势温馨,连那道之前总是惹陆漾起嫌弃的帘,也成了暗夜里的遮羞布。

    一夜好梦至天明。

    十一黄金周,迎着第一波从西伯利亚高原南下的寒流,学校放了假。

    头天晚上,陆漾起连夜开车载着钟泽回程,为了避开国庆当天的出行高峰。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在凌晨被堵在高速上,一堵就是两个小时,从上高速堵到下高速,好不容易到了国道上,更是拥堵。

    钟泽提议中途换他来开,让一直高度紧绷的陆漾起休息一下,但是陆漾起不肯。且不提钟泽的技术够不够应付这种极其考验耐心的红色拥堵,就说到堵车时枯燥地熬着,这一点陆漾起就舍不得让钟泽去捱。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

    就因为陆漾起一个舍不得,钟泽只好全程抱着猫在副驾上昏睡。这一堵,原计划10点到家的人,不得不半夜才回城。为了不吵到家里两个小孩休息,陆漾起把人领去了驾校那栋小房子。

    半夜,钟泽从车上下来看着训练场的各种标杆,心里不由得感慨:幸好,他暑假来练车了,得以提前认识了师兄。

    陆漾起拿钥匙开了门,领着钟泽进屋。穿过前台的门帘,两人站在玄关换鞋。陆漾起递给钟泽一双大拖鞋,黑色的舒适软底。

    换上吧。

    钟泽没骨头似的,懒懒地靠着陆漾起换拖鞋,突然,他想到什么,好奇问道:师兄,你暑假为什么会去当教练啊,老师不留你帮忙的吗?据他所知,周舜尧手底下不缺比驾校教练更高提成的活接,哪怕只接一两个也能抵得过整个假期的兼职收入了,而且陆漾起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假期里也应当是带着的。

    陆漾起一手扶着钟泽,一手熟门熟路地从壁柜里取了一双备用拖鞋。他语调低低的,是因为开车受了累:驾校是家里的,回来帮忙。陆丽芝身体不好,自己不当教练了,转到前台帮忙做学员咨询。驾校本来就是教练少学员多,怎么招都不够人手,所以陆漾起就每逢暑假就回来帮忙,同时,也兼顾这老师那边的事情。

    啊?钟泽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原来我是驾校土味富二代的对象吗?他确实惊讶,语调里的开心也是真的,但这份欣喜并不是因为得知对象家里有钱,而是因为成功从普通学员升格为教练对象的膨胀,觉得自己特别牛气。

    陆漾起被他小狗似的眼神逗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皮:是啊,以后我养你啊。

    钟泽不服输,他悄悄凑到陆漾起耳边:我养你!其实我有点存款,一带三不是问题。

    陆漾起一脸严肃地摇头:不行,我养你。

    算了。我养三儿你养我吧。钟泽懒得和他争,再说了,这种有金主大大认领的感觉简直不能更美妙。他黏着陆漾起闹成一团,三儿讨厌地在旁边喵喵叫,不满自己作为猫主子却遭到了冷板凳待遇。

    闹够了,钟泽和陆漾起洗漱好,上二楼的卧室去休息。一张松软舒适的大床,比起宿舍的又窄又硬的木板床好多了,钟泽倚在陆漾起结实的手臂上酣睡,这种被陆漾起彻彻底底、毫无保留接纳的感觉令钟泽时隔多年,找回了像家一样可以当做避风港湾的安全感。

    ☆、起落

    因为在学校习惯早起,所以哪怕前一晚熬了夜,钟泽还是按着生物钟的驱使在早上8点醒了。

    清晨在陌生的卧室睁眼,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应该很慌,可是因为知道身侧的人是陆漾起,钟泽就前所未有的放松。

    陆漾起还没醒,昨晚开夜车又遇上大堵特堵,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所以此刻还是昏昏沉沉地熟睡。男人闭眼侧躺,迎着早秋格外澄亮的阳光面向钟泽,因为刺目,所以眉心皱着,看起来睡得不好。

    钟泽轻手轻脚,准备爬起床去把昨夜忘记拉的窗帘阖上,不料脑袋刚一离开陆漾起的手臂,腰上就被他揽住,有力的大腿压上来,令钟泽动弹不得。

    去哪?陆漾起眼都不睁,下巴在钟泽的发顶蹭了蹭,一贯冷淡沉静的男人在此刻显得格外柔软。

    关窗帘。钟泽痒,胡乱地扭。

    别动。陆漾起突然睁开眼,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透着疲惫,偏生,此刻像头独狼觅食一样凶残。

    钟泽一怔,慢慢地意识到了什么。他躬着腰,轻轻往床沿挪,但是没用,那双腿压得他一动不能动,腰上的手也是如此,将他紧紧箍着,几乎呼吸不顺。

    窗外阳光太亮了,晃得陆漾起眼底泛了一层泪意。他看了一夜的路况,此刻有点畏光,所以不得不将钟泽捞起来,压着自己的身体翻到里面去。

    身体滚过身体,很快,钟泽就被他拎到里侧去。那短暂的接触过程中,钟泽敏感地感受腹部擦过了陆漾起身体最特殊的一个部分。

    你钟泽望着他,准备礼尚往来。

    陆漾起手肘借力,翻了个身撑在钟泽上方,用宽厚的肩膀替他遮挡外面的骄阳。

    对视,接吻,莫名其妙地笑,然后动手动脚。大抵情侣间晨起都是这样的日常,尤其是陷入热恋中的爱侣,怎么样的黏糊亲密都嫌不够。

    钟泽大有被陆漾起惯得脸皮越来越厚的趋势,主要也是男性在床第上天生就有主动出击的先决条件,除去最开始被陆漾起完全压制着没法施展,这两天钟泽已经得心应手许多,偶尔,还要主动撩他一下,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陆漾起无从泄火。

    今天虽然完全是在陆漾起的领地,可是钟泽一点也不怕,他心里有爱和底气,自然就敢闹。他的手恶劣地戳了戳陆漾起分明的腹肌,然后笑,明明笑得蠢透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去勾搭。

    这样了,要是还无动于衷,只怕陆漾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作为英姿勃发的优秀当代青年,陆漾起绝对不允许我不行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坐起身,迎着晨间的光正要脱去上衣,突然

    卧室门开了,拎着香葱鲜肉包的陆丽芝愣在原地

    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应当是这么刺激。不知为何,钟泽当时冒出这么个荒谬的念头。

    你我,我看到楼下换了鞋,所以来看看你。好歹是见惯大场面的女人,笨重的大卡车陆丽芝都能开得飞起,眼下这点事好吧,眼下这件事确实有点大,她暂时反应不过来。

    关了门,陆丽芝又出去了。房间内重新归于平静,钟泽瘫在床上,用薄被捂住脸,心跳都快得像在疯狂蹦迪。

    还有比这局面更惨的吗?他想象不出来,只觉得自己恐怕要分手了。关于家长的态度,钟泽没有家长,所以一切随心,可是陆漾起还有家长,就是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陆丽芝。

    如果陆阿姨不同意他们的事,那该怎么办?钟泽之前一直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没有勇气直面真相,想着过一天都当做是偷来的,可是眼下,这困境摆到他面前来,令他心肝如同被捣烂,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在秋老虎肆虐的十月初,钟泽却如坠冰窟,冻得浑身发僵。

    陆漾起意识到他的异样,俯身抱着他,用温暖的怀抱给他定心。

    陆丽芝的态度陆漾起揣测过,她向来严厉与开明并重,从来不要求陆漾起活成别人眼中期待的样子,只要他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好。所以当下,陆漾起相信,只要好好地沟通,就一定能说动她。

    泽儿,你相信师兄,不会有事的。他俯下身,郑重在钟泽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然后起床换衣准备下楼去交涉。

    他人刚踏至床边,却被薄被下伸出来的一截手腕拉住了。那只手还在微不可查地抖,却用了十成的力气,连陆漾起都被他捏得生疼。

    陆漾起以为他担心、害怕,不希望自己离开,却没想到,钟泽鼓足了勇气,说:我也去,我们一起面对。

    这一刻,陆漾起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总之,强大惯了,习惯于施以保护的男人竟然得到了另一个人的爱与保护,这种认知让他心里充盈,酸涩,又满又涨。

    好。陆漾起答应下来。

    两人收拾得干净妥帖,像是奔赴一场盛大的庆典,一双干净的手相扣,然后相携下楼。

    陆漾起拂开碍事的帘子,让钟泽过去。前台的柜台上,陆丽芝趴在那里哭,手边是一团团沾湿泪液的纸巾。

    钟泽一瞬间心软,不忍心伤害这个外表强大其实脆弱的女人。手上交叠的温度传递着,紧握的力量感制衡着,让他没有退路。

    小姨。陆漾起喊她。

    陆丽芝抬头,看向门帘的方向,视线落在那双紧握的手上,猝不及防,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滚,满脸都是泪光。

    阿姨,对不起。钟泽实在不忍看,内心的纠杂情绪让他自我撕扯,理性与感性谁也不肯退让,非要争个翻天覆地。

    陆丽芝哭到打嗝,冒出一股葱味。她记着陆漾起不喜欢她早餐吃得太重口,所以捂住了嘴巴。

    这模样,落在陆漾起的心里,更加不好受。他将钟泽挡在身后,用男人的气场和魄力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状况。

    陆漾起从喜欢钟泽之初,就没想过对任何人隐瞒这段感情。本来,他们可以有好多种方式去公开,只要时机方便,陆漾起一定会告知家长和朋友,力争不让事情失控,可是今天确实太突然了。

    一方是热恋中遇到状况的恋人,一边是被惊喜惊得浑浑噩噩的家长,这局面确实艰难。

    陆丽芝哭得差不多了,终于擦去脸上的泪,能够完完整整地说上一句话了:骗我,暑假里一个二个都骗我,还告诉我说不熟,都这样了还不熟?那什么才算熟!她甫一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

    钟泽没见过平时温柔的陆丽芝这个模样,倒是陆漾起,在看见她这个态度后,反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二十多年深厚的情感,让陆漾起足够了解她的性格,如果陆丽芝话多,那绝对没有生气,反之,要是沉默着一言不发,那问题就大了。

    果然,陆丽芝从柜台后出来,气得不行地抱住陆漾起和钟泽,她个子也高,手臂搭着两人的肩,又气又哽,对着陆漾起的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我要是没撞见,你是不是要一直骗我了?臭小子,我是这样教你的吗!我不是一直告诉你,谈了对象就带回家来给我看看,你听进去过吗?

    原本心惊胆战的钟泽一脸茫然:为什么陆丽芝阿姨这么反套路?这是什么剧情走线?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如今哪怕落到实处了,也慌牢牢的怕,总觉得陆丽芝还有什么后招。可直到晚上,看着陆丽芝把淇河、钟清源都接来家里一起吃晚饭,说是家长见面时,钟泽才彻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家长的认可。

    人生啊,真的是起起落落,难以捉摸。

    ☆、鼻血

    陆漾起自读高中之后就没和陆丽芝两夫妻住在一处,他自己拎了行李跑去驾校的小楼里,美其名曰守夜。

    陆丽芝心里明白,驾校那几个破车有啥可守的?是陆漾起觉得自己长大了,虽然表面上冷漠但是心思细致,甚至一度担心陆丽芝没怀孩子是怕自己情感上接受不了。

    总之陆漾起在驾校那栋小楼里住了很多年,只过节才回陆丽芝住的小区吃饭。

    钟泽是第一次来这里,温馨的小三居,被陆丽芝装点得很有家庭的暖意。

    餐厅主座上坐着陆丽芝的姨父,长得和钟泽想象中烧得一手糖醋小排的居家好男人模样大不相同。他高大威武,五官硬气,眉毛很浓,整个人不说话时看起来很凶,可是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直忙着给陆丽芝和淇河布菜,偶尔笑一笑,看起来倒是意外的反差与温柔。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之前

    钟清源领着淇河下学,刚出校门口,就被一辆锃亮锃亮的土豪款大奔堵了,车窗摇下,驾驶位坐的是没见过面的时髦阿姨,冲着钟清源挥手:小朋友们好啊!

    钟清源皱眉,不是很喜欢那个小朋友的称呼,他开口:你好,请问

    陆阿姨!淇河打断了他的话,挣脱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扒拉着窗和陆丽芝打招呼。

    后车窗摇下,后座上,陆漾起和钟泽并排着坐在一起,表情一个赛一个僵硬。

    这是怎么回事?钟清源弯下腰看向钟泽。

    上来再说吧。钟泽干笑。

    就这么,两个孩子被领去陆家吃饭。全程,钟清源懵逼得不行,上楼的时候,他把钟泽拉到后面,小声问:什么情况?

    吃饭。钟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恋爱炸弹丢出去,只好含糊着说。

    什么饭?这孩子问问题很执着。

    钟泽不知怎么开口,这时,陆漾起扭头回来,风轻云淡地接:家长见面的饭。

    钟泽被他逗笑了,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他的背。陆漾起停下脚步,顺势将他的手捉住,拢在掌心里,在钟清源面前晃了晃。

    钟泽吓了一跳,怕钟清源接受不了,急忙要挣脱,不料那孩子竟然一笑,颇为熟稔的向陆漾起挑眉:意思是我有嫂子了?

    不是,你有哥夫了。陆漾起和钟清源对了对拳。

    这和谐有爱、心照不宣的局面是怎么回事?钟泽觉得自己才是蒙在鼓里那个:什么情况?

    陆漾起笑,指了指钟清源,回答:这位,我的友军。

    你们才见过一次吧?钟泽纳闷。

    钟清源耸耸肩,一副欠打的模样。

    一顿饭吃得和谐有爱,双方家长都很满意。虽然淇河是专心纯粹地吃,完全不了解发生了什么。

    饭后陆漾起开车送他们回去,陆丽芝非要送到小区门口。虽然路灯不甚明亮,但是钟泽转身前,依稀看见她眼里亮闪闪的泪花。

    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出柜场景,竟然这般平和有爱,且得到了家人的认可。未来,不管旁人看法如何,这条路都因为这份认可而充满希望和勇气。

    钟泽的手顺着陆漾起的口袋荷包钻进去,在男人疑惑地望过来时,捏了捏他的手心。

    陆漾起侧目。

    嘿嘿。钟泽狡黠地笑,然后握住他。

    要不是顾虑着前后都有人盯着,陆漾起这会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把人送到小区,车子停进钟泽家的车库里。钟清源赶着回去写作业,一边咯吱窝夹着已经睡成困球的淇河,一边拎着三儿命运的后颈皮,款款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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