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歌单——俞几(26)
睡前歌单 作者:俞几
&睡前歌单——俞几(26)
见状,霍止端着烤好的面包片愣住了:你要去哪?
我出去一趟。
霍止大概猜到尹里可能是要出去买礼物:我送你?
不用,你好好吃饭,我自己可以的。
那我中午去哪儿接你?也不多问,霍止实在称得上是善解人意。
工作室吧,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啊。
再见到的时候,饶是霍止已经认识尹里五个多月了,此刻都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
从第一次见尹里,对方就是顶着一头烫过的卷毛,染着最时尚的黑茶色,高冷里带着几分不羁。
这是霍止第一次看见尹里黑色直发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就是干净,皮肤白得干净,眼神澄澈得干净,配着一身最基础款的白T黑西裤,那气质绝了。
直到尹里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霍止都从他身上挪不开眼。
霍止,开车啊,看我干嘛。
突然不舍得让我妈看见你这样子了,她得喜欢死吧。
至于?
嗯,反正我是爱得要死。
尹里摸一摸刚拉直染黑的头发,自己还有些不适应:我跟公司的造型师说要去见家长,想看起来利索整洁一点,他给弄的。
霍止拧完钥匙,笑得捡了宝贝似的:跟造型师没关系,你呀,这么大个人了,对自己都没个正确的认知。
进了门,尹里把之前买好的首饰递到霍芙面前,抿着嘴唇期待对方看见礼物的评价。他大概是第一次送礼物,都没让店员把标签撕了去,于是霍教授一打开便注意到了标签上的数额:天呐,三十多万,孩子,这也太贵了,霍止工作三年都没攒这么多钱。
霍止正在两人身后低头换鞋,闻言动作一滞,感觉心脏受到重重一击。
阿姨,我不太会送人礼物,也不知道买的好不好。尹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霍芙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在于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跟人假客气,她去卧室把项链戴上,出来时脸上特别惊喜:别说,贵是贵了点,但也是真好看。
您喜欢就好。尹里这才放心了些。
霍止今天生日,难得享受一次高考生回家的待遇,一进门就发誓坚决不进厨房。
他妈一边拧着火一边骂他:别人都说孩子生日是妈妈的受难纪念日,怎么就你脸这么大呢?
尹里不太习惯家里这种状态,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赶紧进厨房帮忙:阿姨,您去坐着我来做。
哈哈哈,小里你别这么拘束,我逗他呢。
哦。尹里攥住西裤的一侧,紧张地搓了搓手。
霍芙看出他的不自在,过去牵起了他的手:怎么了,我很吓人吗?你怎么这么局促不安呢。
阿姨,不是,您很好,是我我是怕您讨厌我。
哎哟,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想,不讨厌,特喜欢,又会写歌又会做饭,生得还好看,可比霍止那个不着调的样子强多了。
尹里的手被握在对方长着茧的手心里,心上感觉到一丝温热:谢谢您。
谢什么,儿子跟妈说什么谢谢。说完,霍芙转过身将滚沸的汤关了火。
尹里却在原地愣住了,泪水瞬间盈了满眶。
厨房空间不够大,两个人一起忙反而会显得有些挤,霍芙把汤倒进盆里,吩咐尹里出去乖乖陪霍止等着。
走到客厅的时候,尹里心里的暖意更盛。
霍止。
尹里叫他名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霍止还以为他怎么了,着急地询问:我妈欺负你了?
不是,她很好,特别好。
霍止更加摸不着头脑:那怎么跟要哭了似的?
霍止,我真的好喜欢你。
不知道他到底被什么触动,霍止稀里糊涂地把人抱了抱,揉着后脑勺低语,跟哄小孩子似的。
吃过饭聊了会,老人想休息了,便把他们两个赶出去过二人世界。
霍止坐在车里,盯着手机上一分一秒逝去的时间,发愁:我晚上七点就得走,在一起第一天,现在总共就剩下四个小时了。
去我家吗?还没送你礼物呢。
我还有?
嗯。
霍止看着尹里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尹里,不会礼物就是你本人吧,去你家是想让我拆礼物?
如果呢?尹里反问道。
霍止根本憋不住脸上的笑意:今天太好看了,不舍得拆了,再说跟你在一起又不全是为了那个。
还好,你想错了,礼物不是我。尹里这样说着,脸上却是一副期待落了空的模样。
霍止之前来过一次尹里的家,但尹里生着病,都没顾得上好好看看。
进门后入眼能看见的装修陈设十分简约,壁纸是白色的,沙发是浅绿色的,桌子是灰色的,作为尹里的家,这样的搭配是很贴切的。窗帘像是从来没打开过的样子,把太阳光压在外面。
电视上方的时钟显示已快四点,遥控器光秃秃地躺在茶几上,不像普通人家那样总会放一些常用的物件,在尹里的茶几上面,看不到水壶,看不到杯子,看不到果盘。
所以那个蛋糕摆在上面格外的显眼。
这就是礼物?
嗯。答得不很走心,霍止更加坚信尹里准备的不止一个蛋糕。
尹里的头发刚拉直,变得细细软软的,摸起来像霍重阳乖巧时刻的脊背似的,后面头发变直后显得更长了,脖颈服帖地隐藏其中。霍止把他头顶揉得毛毛躁躁,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他认真切蛋糕的背影,霍止突然从身后靠了过去,把人环在怀里,贴着颈边说:尹里,我今天不走了行吗?
尹里的心跳在那一刻又开始疯狂地加速,霍止握着他的手把刀放下,慢慢将他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尹里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紧紧搂住了霍止的脖子,呼吸间是霍止独有的气息。
两人相拥着,心照不宣地进了卧室,霍止把尹里推到在床上,却没了后文。只傻呵呵地问道:这么好的床,我也能躺一躺吗?
嗯。尹里仰着面看他,羞红了一张脸,你要的东西,床头柜里都准备好了。
霍止喉结一动,艰难开口:果然礼物还是你。
所以还是不想拆?
不,我这会儿改主意了。
骤然没了遮挡的衣服,尹里觉出一丝冷,霍止身上却散着热腾腾的气息,于是他忍不住往霍止怀里钻。
他越主动靠近霍止心里越难耐,霍止努力忍住想要立刻把人折腾坏的想法,尽可能温柔地让对方放松。
但毕竟是第一次,霍止再熨帖,轻言细语地哄了再久,那一下终归也是要疼的,尹里哑着嗓子嗯了一声,霍止立刻听得浑身一激灵,过电似的感觉从头窜到脚,他抓住尹里的手腕,喘着热气在尹里耳边安慰:尹里,别怕,我们牵着手吧。
从黄昏到月色渐浓,一夜成真,不眠不休。
后来累极了,霍止再不舍得让尹里多动弹一下,清理是他抱着完成的,床单被套也是他自己去衣柜里翻出来换的。
想起来吃蛋糕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最终蛋糕也是霍止这个过期寿星亲手切的,切完还记得晾一杯热水。他端着小盘进了卧室,一口一口地喂着,喂完自己喂尹里。
吃饱喝足,室内的灯光亮了,霍止才终于看清尹里此刻的模样,嘴角红得像要破皮儿似的,发梢被汗水浸湿了,眼神也是湿漉漉的。他蓦地想起初遇尹里的那些时刻,对方身上那种宛若零下三十摄氏度的气场有好几次差点逼退霍止,而这一刻他心里又暖又庆幸,他蹲在床边,忍不住想,柏拉图式的长相,动了情原来竟是这般勾人。
尹里被头顶正对着的那盏顶灯晃得刺眼,起身关掉,只留下侧边的几个角灯,他打开手机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问:怎么办,休息时间不够了。
霍止无奈地笑一笑:没事,明天叫个车,回去的路上也能眯一会。这会儿他想起来之前他爸讲的话,感觉确实该努力把工作调回来了,这异地恋实在是太折磨小情侣,我努努力,争取早点结束这种状态。
尹里点点头:早上几点走?
六点左右吧。
尹里翻个身捡起手机,准备要上个闹钟。霍止注意到了屏幕上的页面,立刻抢过来关了:不用,你好好睡,我到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可是我不喜欢有人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就不见了。
霍止知道尹里是想起了什么人什么事,也不追问,只起身把他搂在怀里,用世界上最温柔的语气宽慰他:不要怕,如果醒来想我了,你要记得在我怀里的感觉。
第37章
晨起,霍止并未如所想一般看见尹里安然的睡颜,他醒来时是五点,一睁眼,视线就撞上尹里好看的眉眼。
霍止抬手捋一捋他垂落在耳侧的头发:怎么醒了,睡不踏实?
尹里的右脸被霍止托在了手心里,他就着对方掌心的温度点点头,看起来是很乖顺的模样:嗯,睡着了又断断续续地醒来。
明明睡觉之前床上准备了两张空调毯,现下却只剩了一张,堪堪刚够盖住两个人的腰腹,霍止霎时想起几个小时前的畅快淋漓,对视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逗弄:尹里,采访一下你,我的表现怎么样?
尹里想想自己看过的电影,不知道是对霍止不满意还是对自己不满意,简单地回答道:真疼。
我下次,肯定轻点。
也不是轻重的问题。
霍止从对方扬起的嘴角看出一丝戏谑:尹里你什么意思?
尹里腰上被掐了一把,这下安生了,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是笑话你,是我真的很疼,有些时刻除了疼没别的感觉了。
尹里不知道电影里的时长都是拼凑的,有些神情也只是表演,就像他看的电视剧一样,都是剪出来的假象。
霍止可真是被冤枉了。
偶像,是我不好,第一次,没经验,让你不舒服了。说话间,语气倒像是真的犯了什么错似的。
你才第一次?
霍止遭到质疑,心里更委屈了:不是,你这个人,你二十八岁第一次接吻,我怎么就不能二十五岁才第一次上床了。说着,还假装不高兴似的就要撂挑子走人。
尹里跟着起身,从身后把人抱住了:我瞎说的,没不信你。
霍止拿起手机一看,就这么聊了几句,便已经五点二十了,他转过身,把人往怀里带了一把,留恋地说:啊,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我该洗澡去了,一会儿得走了。
尹里放开他,这会儿被霍止缱绻的目光一盯,才怔怔地揪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好了,不用管我,你快去吧。
霍止在尹里还挂着淡淡泪痕的眼角轻轻一抹,又心疼又心动:哥原来这么会撒娇啊接着睡吧,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他开了卧室门,走到阳台拉开了厚厚的窗帘,又打开窗户往屋内通风,此刻虽然太阳还未彻底升起,但天已然很亮,风里带着丝丝暖意,霍止想,又是无比晴朗一天。
霍止从卧室出去不久,尹里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是光着身子去的卫生间,他套好睡衣,从衣柜里翻出之前买大一号从没穿过的内衣,走到卫生间敲了敲门:霍止,衣服我给你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了。
听到里面传来嗯的一声,他拖着疲惫酸疼的身子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出来,坐到客厅松软的地毯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凝神发呆。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唰唰的水流声停止,尹里这才回过神,看看角落里正酣睡的霍重阳和空空的猫爬架,眯着眼笑了。
就在这时,霍止突然从卫生间探出脑袋来,看到尹里在客厅里坐着,坏笑着来了一句:尹里,你牙口真棒。
尹里坐在宽大的地毯上,蓦地抬起头:嗯?
霍止对着他扇扇手:你过来。
尹里站起来,光着脚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到底怎么了?
霍止抓着尹里的手,一把把人拽进了卫生间内,两个人立在了镜子前,尹里才注意到,霍止只用浴巾堪堪遮住了下半身,视线再往上移,便看到霍止颈窝处有一片明显不过的红痕,其面积大小无法推脱在任何虫子叮咬身上。
尹里在潮湿氤氲的水汽里咬着下唇问:我干的?
霍止在镜子里与他对视,笑得浪荡又宠溺:不然呢,还能是谁?
完全清醒的时候再让人回想情迷意乱之时无意识做出的事,是个人就要觉得羞,尹里挣脱霍止在自己肩上的束缚,想要逃:我没穿鞋,脚要脏了。
霍止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拦腰把人抱起来,放在了浴缸边上,浴缸里的水刚好淹没尹里的小腿。他收走了周边所有可以用来擦拭的毛巾,吩咐道:乖乖把脚洗干净,一会儿进来抱你。
尹里骤然泡进温暖的热水中,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浴缸的边材质坚硬无比,猛地坐上去尾椎股处的触感简直过于酸爽,他动又不敢动,逃又没法逃,只能低声咒骂道:混蛋霍止。
被恋人嫌弃的霍止丝毫不知情,擦干身子后还十分自来熟地问:借我件衣裳穿呗,有我能穿的吗?
尹里看在他要去上班的份上懒得跟他闹腾,咬着牙回答:自己去卧室衣柜里找,哪件能穿穿哪件。
大约五分钟后,霍止丧着一张脸又进了卫生间:尹里,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吧。
尹里轻轻动弹着,回过头,这才看见霍止换上了他的一件衬衫,即便是把扣子扣到最顶上的一个,吻痕也残留了一半在外面,仿佛是在提醒着,两人过了怎样荒唐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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