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歌单——俞几(44)
睡前歌单 作者:俞几
&睡前歌单——俞几(44)
尹里只好装作委屈地说:每次热身拉筋儿的时候,他都要往我身上压,我觉得很不舒服。
霍止不至于醋成这个样子,但看见眼前人故意示弱的模样,又忍不住想要依着他:好,不想去就别去了。霍止一边检查跑步机的设置,一边揶揄他,还原创歌手呢,我看你就是人民的表演艺术家,在那儿给我演得起劲儿得不行。
晚上尹里心情好,不停地主动撩拨霍止,两个人亲得难舍难分,下面脚趾互相绞着,身侧两手交握,十指相缠,腰腹下方更是一片生机勃勃。
就在尹里抓紧了霍止的手时,对方却突然停了。
不能做,怕你身体不舒服。
尹里接着亲他,霍止将嘴唇抿得严严实实。
不行,怕你肚子疼。
尹里哪肯在这个时候听话,霍止眼看自己要失控,只好搪塞他:再亲两口也不是不行,但再多的,就不可以了。
尹里心里想着,到时候亲得起了火,谁还顾得上那个,便起身作势要靠过去。
霍止却一把将他按住,压到了自己怀里:逗你呢,你身子再养养,我们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尹里被拒绝得没了兴致,从他怀里挣出去,像真的生气了似的,抱也不让抱了。
怎么了,恼了?霍止试探道。
没恼,是我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不是,宝贝儿,怎么还说的这么严重了呢?
我睡了,不说了。尹里转过身,背对着霍止。
再不过来我对你用强了啊。霍止软的不行就打算来硬的,边说边动上了手。
尹里从被子里钻出去,拎起枕头就要往外走,霍止赶忙起身拦腰把人抱了回来。
我错了,别跑。
他囫囵地想要往尹里身上凑,可对方是真恼了,他挪五厘米,尹里就挪十厘米。
尹里,你真舍得让我这样硬着睡觉?霍止不敢动了,再挪,尹里该掉地上了。
尹里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你还不是活该。
这下好了,矫枉过正了。
他想做,尹里却不肯了。
刚好手机突然亮了几下,打开,是群里的几个朋友在艾特他,问他在干嘛。霍止自己心里压着火,就想让没对象的人也跟着上火:小年轻夫夫,大晚上能做什么,搞情趣呗。
被群里的人哎哟了一阵,霍止那股火才算平复了一些。
黑暗中,尹里突然开了口,声音闷闷的:霍止,你这样,让我感觉自己真的像病人似的。
第58章
闻言,霍止的动作一滞,差点把手机砸到脸上。
尹里整个人都已经缩进了被子里,从霍止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头顶,霍止不管不顾地翻个身把人抱住了:是我不好。
过了很久,尹里才在霍止的怀里转过了头:霍止,不是我不识好歹,但这样条条框框的,让我想起了我上大学那会儿,我从水里被救上来那次。辅导员给我、给我们班班长,说了好多注意事项,也是这样,让周围的人观察记录我的状态,我听说班里的人还有一个专门没加我的群,用来讨论我
尹里没说下去,换了个话题继续道:如今我睡得很好,吃的也很好,我觉得删了宋医生也没什么,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药。尹里在黑暗中吞咽一口凉意,我觉得自己好了,才敢答应跟你好。
霍止听得难受,心里怨自己,脱口而出一句:我是个傻子,我的心有下水道水泥管子那么粗那么糙。
尹里忍不住被他逗笑,笑的时候热气呼在霍止胸膛,霍止趁机往下移了移身子,与尹里额头相抵:我就是想让你健健康康的,我们一直好着,好的久一点。
这样就很好了,不用刻意。把话说出来,尹里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总算顺过来,能够不用顾及早起早睡这件事,好好睡个觉了。
霍止升迁之后,也有了回来晚的时候,有时候是加班,有时候是应酬。
他不在的话,尹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书房里待着,霍重阳也是,因为书房里有一层厚厚的地毯,趴着的时候会很舒服。为了工作的时候不打扰到两旁的邻居,书房墙面已经过专门的隔音处理,所以当霍止带着一身的酒味回来时,尹里毫无察觉。
他正坐在桌前写歌,两只袖口卷了边挽上去,露出小半截手臂。
霍止倚在门框上,看他专心工作的模样。尹里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蓝色毛衣,衣服是尹里喜欢的蓝,衣服里面是霍止喜欢的白。
尹里戴着耳机,里面正在播放一些没头没脑的歌曲小样,都是尹里深埋心底难以宣之于口的浪漫告白,他在歌词里说尽了他与霍止的永远。
然后他稍微抬起了头,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渐渐地,表情开始不耐烦起来。霍止以为他在看那些言语攻击的评论,立刻走到尹里身边询问:干嘛呢这是?
尹里再次输入一串字符,也没问霍止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屏幕上反复跳出的您输入的密码有误,他抱怨道:我真是讨厌登陆每个app每个网页都要输入密码和账户,记性太差了。
霍止从身后靠过去,圈着他的肩膀在键盘上敲下19910930几个数字。
然后,成功登上了。
尹里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的?
尹里握着鼠标,霍止握着他的手,点开自己的歌单给他看:这是我的账号。
尹里这才闻见霍止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头:喝酒去了?
霍止揪起自己的衬衫闻了闻,往后退了两步:我开车,没喝,陪几个领导吃饭来着。说完,他立刻出去洗了个澡。
换了身睡衣回来时,尹里正在A4纸上勾勾写写,霍止近身瞄了两眼,哟,什么红绳勾连差了三岁的情缘,合着这是写小情歌呢。
霍止突然用力把尹里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尹里惊慌失措地要跑,霍止却不让,使着坏地说:我以前是不是说过,将来写情歌,要坐我腿上写。
尹里立刻就想起来了,一边嘟囔着肉麻死了,一边却乖乖不再动了。
保持着这个姿势,尹里写一句霍止亲一口,根本没人关心在场那只猫的身心健康。将来听的人不知道能品出几分深情,反正这会儿写歌的人是足够脸红心跳。
尹里点开电脑桌面的一个文件,将音响声音调大了一些:给你听一段旋律。
听了几遍,霍止除了好听什么也没听出来。他愣愣地看向怀里的作曲者,尹里趴在他耳边笑着说了句什么,霍止更说不出话了,人家混音混乐器声、混鸟叫声、混下雨声,他偶像可真浪漫,混了恋人的呼噜声。
我是不是第一个你单独写情歌给听的人?
尹里都没用想,那肯定是。
歌词写完,两个人又在乐谱前接了几个吻。
过了很久,就在霍止想把人扛回卧室的时候,尹里停下了。
怎么了,不想亲了?
嘴麻了。尹里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把乐谱合上,他拉着霍止坐在地毯上: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说呗。
发完这首新歌,我打算彻底转幕后制作人了。
为什么?霍止问完就有点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了。
反正给别人写也能赚钱,我也懒得抛头露面。
是,因为我吧。霍止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尹里不想承认,但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住霍止,只好解释道:我们这种关系,越低调对你仕途影响越小,你要再往上升,政审还能不能过?舆论压力在不在乎?反正我也不习惯镜头和闪光灯,正好。
我转幕后,把歌卖出去就行,想唱在家也能自己录。反正写好歌,版权和收益公司会帮忙处理。
把头靠过来点。霍止用脚摩挲着尹里的脚背,你这样真的开心吗?其实你也喜欢舞台吧。
没什么,我就跟以前一样发歌,小隋也陆续开始培养其他的艺人了,我终归还是不怎么习惯那种把一切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文化。
霍止也不劝了,乖乖把这份心意收好:有那么个人,明明善解人意得跟什么似的,还装作漫不经心。尹里,不用散发人格魅力了,我早就无处可逃了。
尹里被他夸得忍不住笑,扬起嘴角回他:我也没得逃。
原本第二天打算一早去工作室的,结果又做得累到睁不开眼。尹里是睡到下午才去跟隋和谈自己的计划的。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霍止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将手边堆放的资料一份一份处理好,体制内有时候挺无聊,规矩多,他这个身份更是,不止担着自己的责任,还得顾及他爸的脸面。
好不容易将工作收尾,临下班,霍止被部门领导叫住了,说是请他们几个吃饭。霍止不好拒绝,要不显得自己仗着他爸的权力不服从领导安排。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肯定乐意,霍止兴趣缺缺地跟着去了,但这一天毕竟是跨年,他又担心尹里一个人在家不高兴。正惆怅着,领导端着酒杯主动来找他,霍止知道这不是领导随和,不过是为了套他爸的近乎。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过了十点,那帮人还没有散伙的意思,霍止看着手机屏幕尹里发来的抱着霍重阳的画面,心里又酸又甜。
想我吗?
不想,我很忙的。
霍止脑子里想象着尹里说这句话的模样,脸那么白,骗人的时候却一点红都看不出来。
隔了二十分钟,霍止又收到一条消息,霍止,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是一条语音消息,尹里声音低低哑哑的,霍止点开反复听了二十来遍。
可去他的领导和形象吧,跨年夜,不搂着对象腻歪在这儿磨叽什么,霍止拎起外套,跟领导解释了几句便跑了。
正巧出门碰上了他爸的车,霍止脸上还挂着醉意,李立臣不满地喊了他一声:上来吧,还想酒驾啊?
没有,这不是等着叫代驾呢嘛。霍止钻进副驾驶座,对旁边的司机说了个地址。
怎么喝成这样?跟谁喝的?李立臣看了眼霍止问。
我们部门同事和领导,没醉,就是心累。
你们部门怎么回事,想集体挨批吧?
私人聚餐,小破饭馆,没犯纪律。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落个市长公子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的好。
什么公子?别乱搞那些身份称谓什么的。
放心吧,大领导,没给别人留下嚼舌根的机会。
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你们部门其他人呢?
想他了。霍止看着窗外,没头没脑地回答着。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霍止就快到了,车速减慢,李立臣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说道:你们现在就在这儿住?
嗯。霍止想赶紧回家,回答的没什么耐心。
这里的房子,不便宜吧。
霍止虽然喝了酒,但不至于脑子不清楚,立刻反应过来他爸的潜台词:没贪污,尹里自己的钱买的。因为对他爸的无端臆测有所不满,临下车时,霍止转过头,语气里有些犯浑,大领导,羡慕了吧,我有大房子住,回家还有人等着,喝醉了的话家里人还会温柔耐心地照顾着。
霍止想了想尹里帮他脱衣服帮他洗澡的场景,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李立臣气得立刻吩咐司机停车把他扔到马路上,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门锁发出声音时尹里被吓了一跳,和怀里的霍重阳同时抬起了头,看见霍止进来,立刻把霍重阳从怀里挪了出去,边起身边问:不是说会回来的很晚吗?
我们第一个跨年,我想了想,还是得和你一起过。霍止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刻去抱尹里。
进了家门,酒劲儿突然散了很多,所以霍止没享受到被家里人贴身伺候的待遇。
洗漱好上床,摸到心里惦记之人的皮肉,霍止因为那些无效社交而产生的焦虑才消失殆尽。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刚好这时门外的猫路过,喵了一声,尹里随口回答:那我希望霍重阳永不拉稀吧。
我也有。霍止终于按耐不住了,他的手不安分地移动着,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想先亲一首歌的时间,再摸一首歌的时间,然后把这个人从二零一九年操到二零二零年。
尹里被他说的情动,红着脸回应霍止:这个愿望,倒是容易实现。
再睁眼,便是新的一年了,新年之后网络上、朋友圈里盛传各种年度总结。霍止跟风打开了自己的音乐软件,年度音乐报告上写着:11月7日大概是很特别的一天,这一天里,你把尹里的《永年》反复听了四十九遍。你的年度歌手是――尹里。
霍止想了半天,那天做什么来着,哦,拈酸吃醋来着,那怎么还有心思一首歌单曲循坏那么久呢,哦,最后听着歌折腾人年度歌手一晚上来着。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把尹里当作年度歌手的人,但他确定,他是世界上最爱尹里的人。
跨了年之后,爷爷的百日丧期也结束了,霍止想着,把年度歌手变成终身伴侣的事,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月中旬的某一天,霍止回家时,突然捧了一大束玫瑰回去。
尹里接过花,有些疑惑地问:又不是过什么节日,买花做什么?他捏起上面的一张卡片,喃喃自语,这又是什么?
结婚证。霍止替他打开,上面还有我爸的私人章,我妈给盖的,这下真是明媒正娶的霍家男主人了。
尹里知道这也没什么法律效应,只是霍止哄他高兴,难得的是霍芙也愿意为他这么幼稚,心里其实高兴得不行,嘴上却又忍不住瞎说:你妈不怕我拿着这一纸证书将来分你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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