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说她非我不娶(GL)——梦里呓语(48)
师姐说她非我不娶(GL) 作者:梦里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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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歌略微一点头便算是见过礼了,淡淡道:谬赞了,都是我妙音门先辈的功劳,我不敢居功半分。
在看到杜云歌完全没有动面前的酒水和食物的时候,阿扎马特的神情很轻微地不自然了一下,只是就连这一瞬间的不自然都极为短暂,很快就又被他自己强行抚平了,笑问道:
是这些东西不合门主的胃口么?门主怎么不用?
杜云歌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当在一场谈话中,某一方完全沉默以对的时候,就算是另一方有心讨好,这独角戏也难再唱下去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便从这圣女与妙音门门主双双正坐着的席上蔓延了开来,短短一会儿,整座帐子内就再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话嬉闹了,就连外面那些还在围着火堆跳舞的年轻人们都慢慢地止住了脚步。
一时间这里安静得简直不像个即将有什么喜事发生的帐子,倒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了。
在满室的沉默中,杜云歌这才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开口:
本门主虽说在武学一事上造诣不深,比不得我妙音门开山宗主杜抱琴,能于万军之前一曲退敌、千人之中取敌将颈上人头犹如探囊取物,但是真不巧,我对分辨气味这方面还是很擅长的。
毕竟打小就吃得好。
杜云歌好几年前有段时间特别喜欢边塞的瓜果和烤羊腿之类的东西,说是喜欢那种塞外的风味,妙音门便要花大价钱天天都往忘忧山上送这些玩意:
早上还连着枝叶藤蔓刚从树上或者地里取出来的东西呢,在各地轻功高手合力接龙运送的条件下,当晚就能运到忘忧山山脚下;一只上好的羊在被缚了四蹄之后,运到半路便要换马车,由重金特聘的胡人厨子在车上开始宰杀烤制,运到山脚下之后再换人,提着下面垫有余炭的烤盘一路飞奔上去,等来到饭桌上之后,正正好是一条外酥里嫩、鲜香可口的羊腿。
当年的杨妃可能都没这个排面。杨妃吃的荔枝只不过是要跑死马而已,到她这里就要用轻功卓绝的人力来运送了,花的钱更是流水一样地就这么撒了出去,也不知道当年这个消息被各大门派知道的时候,那些超级想知道妙音门如此之多的轻功人才到底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掌门们心情如何复杂。
后来杜云歌知道了要花费如此之多的人力和财力之后,便忍痛戒掉了所有的这方面的喜好,当晚是抱着薛书雁的胳膊边哭边睡的,梦里都想把薛书雁的手当成烤羊腿来啊呜地咬上一口。
当年吃到的东西有多原汁原味,眼下这些东西在杜云歌的眼里便多破绽百出。她点了点秦珊珊面前的那碗羊奶奶酪,道:
这是见血封喉。
惊得秦珊珊当即便失手把碗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就好像老天都在帮杜云歌一样,这碗看起来香喷喷然而内藏玄机的东西一落地,就有只从外面溜进来的小狗循着香味颠颠儿地跑了过来,往地上舔了一口。然而不多时之后,它便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毒发身亡了。
这样一来,秦珊珊终于完全抛弃了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她又惊又怒地起身,对着阿扎马特喝道:叔父!这么些年来,我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害我?!
杜云歌继续对着面前这张桌子上的菜品边指点着边道:这块羊腿上涂着的是金钩一吻。
瓜果上的就厉害一点了,想来应该是七步断肠散吧。
她每认出一样东西来,阿扎马特的脸色便愈发难看一分,直到杜云歌在指向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的时候,才沉默了些许,随即抬眼,认真地开口疑惑道:
这个我认不出来,烦劳解惑。
阿扎马特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了。他背在背后的那只手悄悄比了个手势,外面火堆旁的人群中便偷偷溜出去了个人,点燃了一根长长的火线,好像要引爆什么东西一样。阿扎马特一瞥之下看到了他的杀手锏没有失效,便冷笑着看向杜云歌,心想,就算你妙音门门主绝顶聪明,也还是血肉之躯,定然不能在当年令五胡联军都闻风丧胆的红衣大炮的弹药之下存活,既是如此,让你知道点东西又能怎样?
是砒/霜。
怪不得。杜云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连带着看着阿扎马特的眼神都有点怜悯的意思了:
这个毒恕我直言,太穷酸了,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莫怪莫怪。
阿扎马特: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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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陶安《咏苏守义妻齐氏》:金石可朽,言弗忍忘,冈陵可移,义弗忍伤。九原当见,以死自明,永谢膏沐,魂离室堂。欲拯何及,举族悲惶,行高千古,事昭一乡。
第57章 恍然二合一
当前面的帐子里已经慢慢地静如一潭死水之时, 薛书雁已经趁乱潜入了后面盛放物资的帐子里。这是当天下午她和杜云歌就已经提前商量好了的安排, 阿扎马特再怎么猖狂, 在秦珊珊这么多年的牵制下也没能攒住多少家底,怕是全副身家的东西里最值钱的也就是九霄环佩了。
既是如此,倒不如让薛书雁一人偷偷潜入、秦珊珊和杜云歌一齐在前面上明面牵制比较省心省力。
然而除了向来心思缜密的薛书雁之外, 谁都没有考虑到阿扎马特这么些年来究竟攒下了怎样的家底。不过薛书雁的思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乌扎卡族在秋月满的帮助下都隐隐有成为塞外第一族的势头了,那么身为乌扎卡族圣女叔父的阿扎马特, 就真的会奢靡至此、什么好东西都存不住么?
然而秦珊珊对此倒很有把握, 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打包票了:
那家伙平均每年都要娶两三个妻子, 就算有点钱也全都在这里花光了。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就算有什么事, 我也会第一时间运起轻功把小门主送出去的!
有了秦珊珊的保证之后,薛书雁才敢稍许离开杜云歌的身边那么一丁点。果然阿扎马特的身家完全比不得秦珊珊有底蕴,秦珊珊的用来放物资的帐子就有几十顶, 这人却只有三顶帐子是放物资的,唯一在帐外帐内都有人把守的, 定然是放着极好的东西的所在了。
她从帐子的后门闪身而入,快速用手刀放倒了帐中仅有的两名卫士之后, 没费多大的劲就轻轻松松找到了那个藏着九霄环佩的盒子。如果这是在秦珊珊的帐子里的话,眼下她可能连九霄环佩所在的位置都不清楚呢, 更别提按照那个琴师的描述和秦珊珊提供的线索, 这么快就轻轻松松找到东西了。
然而这未免也太轻松了。
薛书雁打开手中的琴盒, 细细查验了一遍, 从多处题跋和刻印都能认出来,这把光华温润内敛、甚至都有些破旧了的琴果真是九霄环佩,便把琴盒牢牢地背在了背上,不禁心下生疑:
就算阿扎马特的帐子再怎么没有好东西,可是该有的排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减的,怎么防守如此稀松平常、甚至只派了两人?
就在此时,她凭着耳力,依稀听见眼下应该热热闹闹、满是歌声和笑谈声的帐子里已经彻底地静默下来了,就好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宁静一样了,阿扎马特那极具辨识度的粗犷又嚣张的声音已然夹杂在寒凉的夜风里,一并灌进她的耳朵里了:
既然毒/药杀不死你们,那么红衣大炮又如何?!
玛依拉!你多年以来亲近汉狗,背弃乌扎卡族,愧为圣女,终于是时候让你尝尝自己造的孽的苦果了!
薛书雁瞳孔紧缩,一瞬间足尖发力,身形便刹那间如惊弓的鸟、如雪亮而短暂地划破黑夜的闪电般,一眨眼就朝着那边的帐子里去了。
已经差不多把凤城春毕生所学全都尽数熟记于心的她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玩意儿。当年五胡乱华之时,汉人的军队还未来得及聚集起来,弓马娴熟的胡人骑兵的铁蹄就已然踏破中原大地了。消息传到十三朝古都之时,长城险关已尽数告破;消息传到齐鲁至圣先师故里之时,十三朝古都连同周遭均已沦陷;消息传到京畿之地的时候,竟已然有近半的中原大地均已狼烟四起、战火燎燃、民不聊生了!
然而这对他们来说还不够。再快、再快,还需得再快!
胡人的兵种是骑兵,纵使精锐,然而却不擅久战,只要中原人们稳下来,调集人力挖壕沟、造深堑、建高墙、广积粮,那么既没有民心也没有足够的后勤保障的他们便很快就会无以为继,不得不投降了。
只是这样一来终究苦了百姓。
然而当时的天子完全继承了女帝的意志,完全没有跟五胡联军继续拖时间的打算,当场便撕毁了胡人送来的劝降书,完全打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儒家仁风,显然就要和这帮蛮子们在这华夏的土地上硬碰硬了。当即便点起精兵,御驾亲征,于京畿之地上与胆敢进犯的蛮子决一死战!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胡人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天子亲征的话没准还真的有可能逮个重量级的囚犯回来呢,就肝胆俱裂地发现了一件令他们现在只想赶紧打道回府、就当从没来过的事情:
跟着兵强马壮的、显然从女帝即位就开始暗搓搓操练了多年的精兵一同到来的,不仅有中原的天子,还有齐齐一十四门的、明显经过精心改装之后完全成型了的红衣大炮。
当年女帝刚即位之时,就靠着这一手亲笔绘制出来的半成品从长城上一炮轰得大半胡人屁滚尿流,搞得塞外胡人哪怕再怎么苦也不敢越过长城半分。后来这么多年了,她也没再把这玩意儿拿出来,胡人也就觉得可能是因为成本太高、杀戮过重太伤天理等一系列原因早就放在库房里吃灰去了,结果谁能想到女帝留给后人的,除了这一支堪称虎狼之师的军队之外,竟然还有这玩意儿?
还是十四门!夭寿!
十四门红衣大炮齐齐发响,当即就把仅剩的那点胡人的军队全都凭着炮火之利先斩去了锐意的威风,然后精兵齐出,四下征战,联合各州各县还在拼死抵抗的军队,一力把胡人给又一次赶回了塞外。
如果阿扎马特的杀手锏真的是红衣大炮的炮弹的话,别说秦珊珊只有轻功擅长了,就算能气力外放、有护体真气的薛书雁,只怕也要九死一生!
砰
一声闷响传来,刚从帐外回来的阿施就被狠狠地赏了一巴掌,然后被这完全不留余地的一掌给扇倒在了地上。
打她的人留着不短的指甲,末端还修得粗糙又尖利,刮到了阿施的眼皮之后,不一会儿就肿得让阿施只能眯着眼睛看人了。她捂着红肿的、刚刚被狠狠赏了一巴掌的脸,试图用冰凉的手让自己好受一点,然而完全没有效果。
而且比起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这件事,她更难以理解的是另一件事。
阿施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气势汹汹、明摆着要跟她开始算账了的胡人,还有跟在胡人身边的自己的那位好友,难以置信地哆哆嗦嗦地问道:
你、你为什么要
要背叛你?她曾经的那位好友眼下已经完全站在了胡人的那一边,趾高气昂地把玩着手里的那个刻着云守义三字的小木片,冷笑着环抱起双臂,问道:
你又不能让我吃饱穿暖,傻姑娘,恪守着那一套汉人的规矩有什么意思呢?
仗着胡人其实并不能听懂太多的汉话,她跟阿施说起话来的时候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她现在可是告了密的功臣,说几句汉话也无伤大雅:
说实话吧,我早就盼着这个痨病鬼死啦。一个说汉话的琴师,怎么着都有那么点清高的意思,肯定要给自己留个牌位或者碑文之类的东西下来。比起早早把你们互相说汉话的这个事儿传上去,还是等你们都写汉字了之后再告,才能让我的功劳更大一些嘛。
她拈着那块木片摇了摇,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看看,看看,就是这个临死都要给自己留个名姓下来的坏习惯害了你们!
阿施呆呆地端详了自己的同伴好久好久,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这个人一样,就好像之前那个曾经跟她一并在胡人的地界里相依相偎相伴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照顾她提点她的同伴从来都未曾存在过一样,最后才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我现在懂了。
虽然胡汉之间语言不通,但是某些动作表示的意思还是一样的,就好比点头表达的大多都是肯定的意思。别说阿施的同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突然就好说话了,就连那些前来捉拿阿施的胡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突然就变通了起来。
人人都在为她的突然的变通惊诧的那一刻,谁都没想到的是,方才还文文静静得好像永远都不会反抗些什么的阿施突然就暴起了!
她倾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狠狠地一头撞在了自己同伴的胸上。
这太损了。当场就疼得那姑娘双目赤红,泪落如雨,自然也无暇顾及被她捏在手里、当做去胡人那里的投名状的小木片了,等她反应了过来之后,阿施已经成功地把它拿在了手里,随即捡起慌乱中被她扔在地上的火折子,跌跌撞撞地往帐中跑去。
有几个性急一点的胡人紧接着就跟了进去,想在阿施被刑罚得浑身上下都没块好肉之前先尝尝中原姑娘的新鲜的味道,既然这姑娘都犯了这么大的错了,圣女应该也就不会保她了吧?
狼多肉少之下,为了不坏和气,那些动作稍慢了一些的胡人便只能被留在外面了。他们看了看彼此,突然就大笑了起来,随即叽里咕噜地说了好一通话,依稀能认得出里面被重复最多的一句:
这姑娘怕不是被吓傻了?怎么往帐子里跑呢?
然后下一秒就没人能笑得出来了。
第一时间跟进去的那些胡人们双手高举,大气都不敢出地一步一步倒退了出来,就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人小姑娘,而是什么凶恶暴虐的毒蛇猛兽一样。
阿施高举着火折子一步一步地把他们逼了出来,站在门口,一步也不退地把手中的箱子又往火折子上凑了凑,引得那帮胡人又都齐齐尖叫了起来,胡汉双语并用地求她把手里的箱子放下。然而阿施充耳不闻,紧紧盯着他们,又用胡语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别过来!
阿施的同伴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阿施,一瞬间这两人方才的身份齐齐调转,就好像那个怯弱又容易轻信别人的阿施从来也都是假的一样。
这时,阿施也看见了自己这位昔日的同伴的瞠目结舌的丑态。她感慨万千地笑了笑,问道:
先生曾经让我在前几天从阿扎马特他们那里偷来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吧?
啊,你肯定不知道。她紧接着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逻辑严密得很:要是你知道的话,就不会有胆带着这帮狗蛮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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