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55)
牡丹霸主[重生] 作者:糖风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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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东击西。
在这一刻,陈矿鸣终于明白,自己输了。
楚心乐与邢雁鸿对视,他们心有灵犀,在看向彼此双目的那一刻给对方一个安慰的笑,他们隔着硝烟与战火对望,他们在黎明破晓之际送给对方最贴心的礼物,那是只有二人才能懂得的笑。
邢雁鸿要将楚心乐想要的一切都送给他,哪怕是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经过三日的搜查,奉天和琴川所有土匪几乎都已经压入寻府的地牢下,然而楚心乐却还有别的顾虑。
土匪没法用,他们整日在江湖上混,鬼点子多,机灵得很,把他们编入奉天守备军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然而除此之外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守备军的编排,他若是无法管辖奉天,那么施甄铭攻过来,他只能是邢雁鸿的累赘。
***
云既明是在楚心乐占领奉天琴川后的第二日才得到消息,他已经命钱益派人将琅琊与临安都找过,去往燕都的人今早也已经回来复命,都没有邢清章的消息。
汝南那里自从施恩择被杀之后要比其他地方乱很多,邢清章一人就算了,可他身边还带了平安这么一个孩子,因此绝不会去汝南,而九原与临安相距最远,一个在最北,一个在最南,而云既明在邢清章离开一天之内便派人从琅琊往北追,都过去这么多时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云既明突然多出个奇怪的念想,邢清章故意给他一个往北回家的趋势,只不过是为自己逃路?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从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
钱益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确定地说:难道......他们去了琴川?
邢清章到琴川的时候还是土匪当家,琴川更是好进不好出,进去之后也是一派民不聊生的惨状,而且听闻那琴川的土匪头子喜好美色,男女不限,小瞎子的那副模样......
冷风从半敞的木窗中吹进来,激得云既明脖颈上汗毛倒立。
云既明不敢想,他连忙对钱益说:去琴川,掘地三尺也要把善渊。给我带回来!
钱益面露难色,找不着的到是一回事,可就说现在,楚心乐管辖琴川,他们临安人连进都困难,寻找也更难,朝云既明小声说:主子......我们很难进琴川......
他说得不错,楚心乐帮他完全是为他自己,而云既明那个老爹可是跟着薛蛮十年前去围剿楚心乐,这仇说到底还没报,楚心乐很难相信他云既明。
云既明没有回话,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诡谲沉寂,他似乎做了很大的思想争斗,看向一旁别在木窗上那株干掉的丁香,叹一口气,说:这一回,我亲自去,把善渊重新带回我身边。
***
楚心乐不放心自己师父一人在琴川,便将土匪收押之后,后事全部交由邢雁鸿处理,自己便连夜赶回琴川,他回到琴川时天已经亮了,霍刚在楚府中待了几天,楚心乐将容易触发机关的地方告诉他,这几日也算是待得轻松,想着今日去壮志那府上瞧一瞧有没有扣押什么良家百姓,这才刚起来练过剑,便听见大门被推开,楚心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霍刚将剑收了,现在见到他有点恍惚,眨眨眼,见人走近了,问:乐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楚心乐回答:奉天那边忙得差不多了,有伯鸾在那照看,我担心师父太累,所以回来看看。
可吃饭了?
霍刚现如今最关心的便是楚心乐的身体,眼见自己的徒儿从离开汝南后越来越瘦,以前养起来的肉现在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所以只要他在楚心乐身边,一日三餐都要督促他。
楚心乐一怔,刚想说吃了,还没开口,只见一边尘凡抢答道:回师父的话主子没吃饭连药也没吃。
楚心乐:......
他这句话说得极快连气都不带喘,楚心乐根本没法阻止他。
霍刚责罚般地拿手指点点楚心乐,说:进来去坐着,我去给你煮面。
楚心乐心虚地摸摸鼻尖,回头瞪一眼尘凡,还是乖顺地坐着等饭。
尘凡站在一旁,下意识地舔舔嘴角。
葱花香先传进来,之后便看见霍刚一手端一碗清水的葱花面走进来,尘凡见状问:师父也没吃饭?
楚心乐想不到自己的亲信也有傻的时候,无语地瞥他一眼,拿起筷子吃面。
霍刚示意他坐,说:我猜你也没吃饭,煮了两碗。
说完不等尘凡反应便出门又到院子中练剑等他们。
尘凡这才怔愣地说:谢......谢谢师父。
自然没人回他。
他抬头看发现已经没人了。
楚心乐把他的神喊回来,看一眼他面前的碗,说:快吃。
尘凡立即大口吃起来。
楚心乐见状皱眉,说:热,吃慢点。说完瞧他被烫到的模样又有几分好笑:你呀,有些事上机灵,有些事上就跟个木头一样。
不过楚心乐转念一想,这也不怪尘凡,他从小待在艳香楼,对亲情一概不了解。
想到这,他又不自觉地叹口气。
等两人吃完,又看着楚心乐喝下药,三人这才动身去壮志那间府上,壮志这座府邸不大,看样子也有很久没回来,府上连个下人都没有,也许早就在那晚都逃光了,到处都落了层灰。
三人往里走,府中构造简单,出去前堂就只有一个卧房,霍刚在前堂搜查,楚心乐和尘凡便去了卧房,卧房中布置也简单,只有一张榻占得面积最大,霍刚也进来,朝两人摇摇头。
这府邸乍一眼看上去毫无违和,可楚心乐再看那张床时,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你觉得这张榻哪里不对?楚心乐问尘凡。
尘凡左右认真瞧了瞧,才迟疑地开口小声说:太大了?
楚心乐点头肯定:就是太大了。
一张榻设计那么大,那么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楚心乐走过去仔细查看,尘凡和霍刚也照做。
他的手指摸上床头,在木栏后面碰到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他使劲按,果不其然,床板吱吱呀呀地拉开,木头光滑,一看就不是很久没打开过的痕迹。
床板下是空的,有木梯通向下,是一种类似密道的空间。
尘凡与楚心乐对视一眼,便第一个下去,楚心乐第二,霍刚在后面。
三人下去之后又朝前走了一小段路,豁然开朗,拥挤的密道变得宽阔些,竟是个密牢?
因为风灌进来,烛火摇曳,密牢微暗,牢里似乎关着两人,一大一小。
听见脚步声,那个小的朝那身已经脏掉的白衣男子怀里躲,走进了楚心乐才看清,那男子眉眼有些熟悉,但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毫无亮光地向下垂。
你们......楚心乐开口:是何人?
邢清章一听并不是关他的人的声音,但无法分清好坏,便没有说话。
平安露出一张委屈带泪的小脸,眨巴眨巴地看他们。
尘凡在外面混得时间长,见到这白衣男子觉得在哪见过,转念一想,是艳香楼里有几桌客人谈论邢雁鸿时提到过邢清章,当时拿出画像时他还瞥了一眼。
他略显迟疑地问:邢家大公子?
第76章 野狼
奉天地牢中阴森可怖,这里被陈矿鸣改造成人间地狱,到处遍布血腥味和污泥,可谁能想到,有一天陈矿鸣竟然能自己享用他创造的一切。
邢雁鸿来时,凛皓正施完刑,陈矿鸣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他蓬头垢发,额上全是向下滴的冷汗,双眼已经无法对焦,邢雁鸿走到身前,他怔愣地看了许久才看清,紧接着啐一口唾沫,邢雁鸿转身躲开。
你......你他娘的狗东西!爷爷要是出去了......爷爷陈矿鸣还没说完,就被邢雁鸿的一拳打得有些发懵,他耳朵里的嗡鸣声不停,嘴里的血和唾沫混在一起止不住往下流,还没回神,脸又被人掰正。
回答我的话,这把刀从哪来的?邢雁鸿仔细欣赏从陈矿鸣手中抢来的刀,话不多,但戾气重。
陈矿鸣猛喘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他咧开嘴笑,牙齿上全是粘稠的红血,他双手被吊起来,脚尖只能稍微碰到地,他朝后仰头,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乃至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你能想到的,又为什么还来问我?陈矿鸣仰头看牢顶的漆黑,他似乎卸掉所有力气,全部倚在绳子上。
牢狱之中沉寂无声,陈矿鸣这句话无疑是把冰冷的刺刀直逼邢雁鸿的心脏。
这把刀他又是何时得到的呢?
邢雁鸿将刀放下,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这话不用问,他也已经能有答案,与陈矿鸣交手时他用刀熟练,出手老辣,一看便是练过不下五年,那么这把刀就是陈矿鸣占领丰天和琴川后得到并且练习的。
我再问你一遍,这把刀到底哪来的?
邢雁鸿的声音有些冷,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凛皓发觉出自己的主子现在已经怒到极点,邢雁鸿的发怒并不是吵骂大吼,他有着和强壮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性子,怒到极点反而愈发沉静。邢雁鸿再问一遍的原因并不是只让陈矿鸣回答,他在试图试探陈矿鸣的心性。
陈矿鸣自然也能发现,他等得就是这一刻,他笑着说:爷渴了,给爷喝点水,高兴了,自然就告诉你。
他完全没有被俘的自觉,相反,他在自己改建的地牢中像是个享福的大爷。
所有人都静下来,邢雁鸿抬手,易安军听令拿了碗水喂给陈矿鸣,陈矿鸣狼吞虎咽地喝干净,喘口气,觉得舒坦些,拿舌头抵着自己的左腮,看邢雁鸿。
邢雁鸿等他说话。
谁知道他抬头看了看吊着手腕的粗麻绳,又说:这绳子也太紧了,勒得爷手腕疼。
邢雁鸿耐心告罄,不耐烦地压低声音道:那就把这双手腕砍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抽刀时连眼都没眨一下,陈矿鸣见状当即怂了,在刀砍过来的一瞬间松口:野狼!
擎苍刀突然顿住,刀刃划破风的声响同陈矿鸣的叫喊回荡在地牢中,邢雁鸿收刀,示意他继续说。
陈矿鸣心有余悸地瞥眼看了看邢雁鸿腰间的刀鞘,说:他们称自己叫做野狼,当年我占领奉天不久,手下的兄弟们少,就连把趁手的兵器也找不到,正巧这时候就来了一个中原模样打扮的人,但我觉得他的模样无关要比中原人深邃许多,不过当初我也不在意这些,他说自己是商人,手中有几把兵器可以送给我,但作为条件必须要他的人随意进城,不管他们的任何行动。
邢雁鸿听到这甚至冒出一身冷汗。
野狼,这是他们给蛮夷人的称呼,难道说......
他几乎浑身颤抖,听陈矿鸣继续往下说:作为交换,我拿了他的刀,也将他们的人放进来,从没管过。
从没管过......
这意味着五年的时间,野狼很有可能已经深入他们中原内部。
你可知他们有何特征!邢雁鸿压低声音,他俯看陈矿鸣,因此动作,脖颈间的雄鹰显得更加锐利。
陈矿鸣思付良久,终于想出来什么,说:我见过那人耳后的刺青,好像就是一头狼。
邢雁鸿从地牢出来后,身上那股子血腥味一点也没减轻,甚至因为他周身的戾气变得更加沉重,凛皓跟在他身后,也从方才陈矿鸣所说的话中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清晰,他甚至有些莫名的烦躁,终于跟在邢雁鸿身后开口问:主子,根据陈矿鸣所说的话......野狼他们......
邢雁鸿停住,他抬头望向阴霾遍布的天,寒冬已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陈矿鸣这个狗东西把蛮人放进来了,而他却从未察觉到。
中原的一举一动,那些在蛮夷根本得不到的投石机和努车究竟是怎样送出中原到达那拉手上?而这些蛮夷蹶子又藏在何处?
一桩桩的事压在邢雁鸿心头,他这才发觉,回到九原的日子并不轻松,他承诺要把一切都给楚心乐,可现在,看样子还很困难,中原这颗大树里进来了蛀虫,他知道了却无从下手。
许久后,直到乌云越来越厚,飘雪了。
邢雁鸿长叹口气,他垂下眸子,睫毛敛起他眼中的情绪,叫人看不清,只听见他用一种呼气的方式朝身后的凛皓说:这件事,先别告诉易安,他......
他身体还没养好,奉天和琴川又刚收回来,建立守备军也要劳心费神,这件事,就让邢雁鸿自己去解决。
***
邢清章?楚心乐一向从容淡定的神情出现一丝诧异,他终于肯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他的眼睛明显看不见,模样体形和邢雁鸿完全不一样,他这才想起邢雁鸿曾告诉过他自己模样随老爹,而大哥的模样像娘。
邢清章听到有人叫他,这声音他没听过,一时不敢确定来人和把他关在这的土匪到底有无关系,便冷清地问一句:不知公子是......
楚心乐看了看一直窝在邢清章怀中的平安,对他笑一笑,回答说:在下楚心乐,就是十年前大哥的三弟一刀捅死的鬼王。
邢清章对此早有耳闻,虽说当年他在无名山上闭关,但对于他弟弟的事还是会用各种方法和途径去了解,他听到这,搂着平安的手收得更紧。
楚心乐见状轻笑出声:大哥不必慌张。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楚心乐将邢清章和平安从密牢中带出,把从汝南到九原的很多事全部告诉邢清章,但隐去了一些私密的事。
邢清章的白袍沾上些污泥,他的发髻不算整洁,甚至余下几缕散发,可他做得笔直,丝毫没有狼狈模样。
二人为何会被土匪关在密牢中?楚心乐问。
尘凡给两人沏了茶,平安拿过一只茶杯递给邢清章,之后才拿起另一杯,一口气全部喝完。
邢清章也渴,但做事慢条斯理,他连续几口将茶喝掉,这才开口回答:我也不太明白,刚踏进琴川还未歇息,我和平安便被人抓进府里。
那些人长得可凶啦!一个个五大三粗,说什么要我哥哥做什么男宠,我哥自然不肯,就被关在那密牢里。那密牢又湿又冷,到处是虫子乱爬,我和哥日夜都睡不好觉,生怕被抓过去。平安这小子机灵得很,眼见面前的救命恩人不坏,那便把他们的境遇往惨了说,反正两人此刻也无处可去,若是能跟着这个剿匪的大人,也算是个归处。
楚心乐命尘凡给二人再去倒杯水,两人饿了将近三天,霍刚也张罗着去做点吃食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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