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理大人要休夫——续鹜短鹤(5)
政理大人要休夫 作者:续鹜短鹤
&政理大人要休夫——续鹜短鹤(5)
公子,请问哪里有大夫?他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位眉目清秀的公子,扯住问道。
灰衣公子侧身看着自己胳膊上有只修长苍劲的手,再抬头,脸便红了。
这个人长得如此俊俏,不是村子里的。
公子?沈明煜见他扯回胳膊,神情不大正常,着急又重复一遍。
顾云缓过神儿来,小声回道:我阿爸就是怎么了?
沈明煜不熟悉此处,大致道:有人生病了,情况严重,烦请快点帮忙找个大夫。
顾云连忙领着沈明煜走起来:你跟我来。
沈明煜松口气,实在感叹自己的好运,一出门便遇到大夫儿子,他举步跟在顾云身后:请问公子姓名。
顾云,又是小小一声,蚊子似的,沈明煜差点没听清。
那便多谢顾兄了,沈明煜在身后虚空握拳,朗声道。
顾云一愣,对于沈明煜的称兄道弟有些委屈:我是柔.......。
云儿?你不是去换鸡蛋去了吗,一道声音打断顾云说话。
阿爸!顾云看着左边向自己走来的徐意,连忙迈开两步和沈明煜保持距离:爹爹让我回家,说太阳大了。
徐意依旧盯着沈明煜,顾云看到他的视线,连忙道:他说要找大夫。
徐意上下打量沈明煜:我还要去收药。
言毕,他转身欲走。
顾云明白徐意的意思,连忙拉住沈明煜衣袖,见他依旧一脸茫然,直言:我阿爸是要你先买药。
还没见过患者就先付药钱?
沈明煜懵住片刻,明白过来徐意是先要诊金,估计看他穿的破烂怕没钱付给自己。
李溶溶洞里家徒四壁,堆的全是番薯,沈明煜往身上摸:需要多少。
徐意哼了一声:那要看是让我治一半留一半,还是药到病除。
沈明煜噎住,如今世道,世态炎凉,救死扶伤的大夫却用本事去典当兑换东西了。
沈明煜把怀中东西掏出来:这把长命锁乃纯金打造,于我珍贵无比,今日出门匆忙,拿它当作抵押,日后我一定重金赎回,他皱着眉头把长命锁塞到顾云手里,轻声又道:拜托了。
顾云看着掌心金灿灿的长命锁,上面印花刻字精雕细琢,不像是粗制乱造,于是点点头道:好!
阿爸,病人要紧,我回去背草药,您先跟着这位公子去。
徐意对沈明煜不把金锁直接给自己的行为很不解,但还是比较满意这把锁,于是跟上沈明煜。
沈明煜见徐意跟着自己,朝顾云道:这个地方,左转直走,那里就一个洞,你看得到。
好,我知道了,顾云答完,利索转身往回跑。
其实,祈灵岛上看大夫都是要先给赏头,银钱或者东西让大夫满意,他们才会出诊。
公子不像是这块儿的,徐意跟着沈明煜,打量周围,都是住的找不到依靠的独户,也没几家。
沈明玉张口随意道:探亲。
徐意很执着:家住在哪儿?
祈灵岛很大,沿着海岸延绵百里,有些地方就是他做大夫也没有去过。
靠右边,沈明玉沉住气,见住处快到了,松口气道:大夫,就这儿。
徐意抬头看着洞门,是李家坳那边没嫁出去迁过来的李溶溶。
我姓徐,徐意说完,弯腰进洞。
皮相长的好,让人也生不了久气。
徐意进来时,床上李溶溶脸色已经泛紫,张嘴不知在说什么胡话。
他掀开李溶溶的眼睑,指腹一片滚烫,李溶溶眼珠子烧的布满血丝。徐意转身责备站在后边的沈明煜:都快烧死了,也不知道去地窖凿冰给他降降温。
徐意自己也有孩子,李溶溶和顾云一般大,这探亲的亲戚看着也不会照顾人,男人,果然皮相不中用。
冰窖?沈明煜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还是低头伏小:请问徐大夫,冰窖在何处?
你连.......,徐意话没说完,反应过来,李溶溶不是顾家村的人,估计也没给村长交好处,才住到这么偏的地方来,村里的冰窖自然用不得。
这爹该有多狠心,把自己孩子赶到离李家坳这么远的地方来。
算了,刚刚岔路口右转,有口井,你去打盆凉水来。
好,沈明煜端起洞口的桶疾步转身。
☆、照料
徐意坐下来,掀开李溶溶身上盖着的薄被,粗看并无流血和伤痕,排除外伤感染,李溶溶唇色倒像是中毒。
他转身在洞内转一圈,发现搁在桌子上的碗,碗底还剩一些黑乎乎的药汁。
徐意端起碗嗅,是柴草。
柴草多生长在湿润的草坝中。
他站到床边,摸着李溶溶浑身滚烫,着急地看向洞门口,依然没动静。
沈明煜这厮,中看不中用,是游到海中央去打水了么。
徐意干脆两下子把李溶溶腿脚和袖子衣服扒的干干净净。
从头到尾仔细扫看,果然在李溶溶手掌心发现两个细小的牙孔。
阿爸,是顾云进来了。
徐意立马把被子给李溶溶盖上,转身吩咐:七叶一枝花,万年青,八角莲各二钱,煎服。
好,顾云连声答应:阿爸,刚刚那人呢?
徐意哼一声:让他去井边打水,这个少爷现在还没回来。
那我先去煎药,顾云不敢顶嘴,悄悄出洞煎了药,去寻沈明煜。
沈明煜找到井,却在山坳中灌进来的风中嗅到一丝腥咸味。
他顺着爬上山坡,却见一汪无边无际,碧蓝的海。
如此空旷,如此绝望。
那夜依稀听着水声,却漂到这小岛上来了。
爹信里的罗蜃岛究竟在何处,离这里会不会很近。
沈明煜望着一眼见不到底的海,水面上除了捕食的禽类,不见人烟。他坐到一堆干草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信心。
找到罗蜃岛,平安回到御国的希望在一阵阵刮的脸生疼的海风中消散殆尽。
羊皮袋里的路引文书名字写的是沈岚辉。
李玲兰母家没有儿子,无法继承家业,所以沈岚辉当初上报户书阁时,挂的是李家的姓。
他又站起来,双眼眺望空旷的海面,爹是装错了么。
公子!公子!顾云爬上山坡,看着那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喊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沈明煜回过神来,走下山坡,脚步有些虚浮:来打水。
哦,顾云松口气:阿爸见你这么久没回去,让我来看看。
沈明煜找到井边,虽然没在井里打过水,好在平日爱好机巧玩物,来回试两次就把水打起来,他提着水桶往回走::回吧。
嗯,顾云乖巧的跟在身后,盯着沈明煜背影:你是李溶溶的什么人呀?
表哥,沈明煜淡淡道。
这样啊,顾云偷偷笑一声: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
沈明煜不作回答,提着木桶,在洞门口撤下李溶溶晒在木绳上的帕子,然后进洞。
你是去外边求神仙救他了吗,徐意凝眉,越发看不惯沈明煜,做事拖拖拉拉:再晚些,他直接就可以原地火化了。
沈明煜心理空落落的,也不回话,直接把布入冰凉的井水里,自己也跟着清醒几分。
我去看看药,徐意又哼一声,转身出洞。
沈明煜形神恍惚,一把掀开李溶溶身上的被子,看到李溶溶光秃秃还没来得及被徐意扯下衣服来的四肢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恢复正常,该擦哪儿还是擦哪儿。
也许是冰的很舒服,李溶溶轻微哼出声,腿肚子不自觉跟着沈明手上的帕子撵。沈明煜跟着一一擦过李溶溶身体其它地方,落到他左肩上的印记,有些好奇,像是烙印,又像胎记。
沈明煜把帕子敷上去微微用力,看能不能擦淡些。
肩上红记对柔身儿来说很敏感,很娇嫩。饶是烧的迷乱,李溶溶半虚开眼,看着沈明煜,满眼迷瞪,须臾又陷入昏睡。
你!身后传来徐意暴怒的声音:你怎么能........,谁叫你掀开被子擦他身上了!
沈明煜回头,盯着徐意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觉得莫名,都是男子还怕吃亏不成。
我是他表哥,他耐着性子编谎,现在没有心情和任何人争论任何事。
你先出去!徐意一把按住想要进来的顾云:把灶上的药端进来
沈明煜默默把被子给李溶溶盖好,看着徐意:徐大夫,他到底是怎么了,现在脱离危险没。
中了蛇毒,徐意接过顾云端来的药,平息几口气道:万幸不是要命的毒蛇。
他把药碗递给沈明煜:喂药。三日内需卧床休养,不宜下床劳累,药一日三次万万断不得。
徐意着重劳累二字,对沈明煜方才打水擦身很不满。
到底是对李溶溶有些许同情的,特别是自己的顾云也是这般年纪。但仅限于此,药钱一分也不能少。
我来吧,顾云看沈明煜有些迟疑,想要接过药碗。
你来什么来!照顾自家弟弟不应当么,徐意瞪一眼顾云:难倒你顿顿过来喂药?
沈明煜接过药碗,炮制之前的方法,捏开李溶溶嘴角,碗边就凑过去。
徐意看着顺流而下的药汁,有些心疼顾云熬的这碗浓缩汤药,便道:你要呛死他好继承这个洞啊。
.........明明早上还能喝进去的!沈明煜看着顺流而下的药汁,对此十分不解。
沈明煜耐着性子:那徐大夫指点一二。
他中毒伤了脾胃,是不会主动下咽任何东西的,要找根细管顾云在一旁小声指点。
沈明煜心累,一眼就把李溶溶这洞扫完,家徒四壁,别说什么细细引管,喝水有时用的也是瓢。
他望着徐意。
徐意无奈,从药箱里扒拉出一根,递给沈明煜:这个也算钱。
意思是要想赎回长命锁,要更多东西才行。
徐意拽着顾云走了,留下一大包草药。
沈明煜把细管放进李溶溶嘴里,在思考如何倒汤药进去
调试许久,李溶溶唇边都被戳出几个孔印,沈明煜始终不得要领,看着那他嘴唇泛着深紫,实在是为难。
沈明煜深吸一口气,仰头灌口药,苦的涩牙,连忙对着管子吹进去。
慢慢的沈明煜鼓起的腮帮子消下去,如此往复,终于只剩最后一口。
沈明煜几口下来,得了要领,娴熟的把嘴凑上去。
突然,李溶溶睁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神并不清明,他看着沈明煜动作,似有不解。
沈明煜瞧了李溶溶片刻,一动不动,看着那双逐渐回神的眼珠子,顿时呛住,一口苦哈哈的药汁全喷到李溶溶脸上。
李溶溶虽然样貌不算出众,一双眼睛确生的极其漂亮,圆润晶亮。
虽然赶自己还差点儿,沈明煜思忖,摸一把嘴角的药汁,用帕子胡乱擦一把李溶溶的脸:醒了?
他把李溶溶半扶起来,余光瞟见被自己搞得一片狼籍的铺盖,自觉应当换洗一下。
李溶溶看着沈明煜,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难受吗,身上,沈明煜问。
李溶溶舌头软的不利索,于是摇摇头。
沈明煜放下心,点头道:我给你换一下。
李溶溶见他扯垫单,虚空着手按住道:....没了。
沈明煜没听清,凑过去:什么?
没.....换洗的,李溶溶尽最大努力提高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很弱。
好吧,沈明煜嘴上应着,手上动作没停,拉起被角,见另一头被李溶溶扯着不撒手,有点尴尬道:没关系,太阳大,一会儿就干了。
李溶溶手指松开些,喉咙实在不舒服,见沈明煜埋头跟垫单过不去,主动道:......水。
沈明煜仰起头,突然意识到没给李溶溶倒水喝,立马站起来捡起水瓢舀一半喂他。
李溶溶舌头捋不直,慢吞吞的把半瓢水喝完,抿抿湿润的嘴唇,妥协道:那你要看顾好。
嗯?沈明煜不解地看着他。
李溶溶内心长叹,这是个不当家的少爷,还好他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没洗了挂外面。
会有跑出来玩的孩子偷扯下来,李溶溶婉转的说:所以需要人看着。
好,我就站在外面看它干,沈明煜搂起垫单往外走,在上回李溶溶给他衣服的地方找出另一套,草草垫在床上:先睡这个,等会儿我再铺回来。
不用,这样就可以,李溶溶道。
沈明煜用行动拒绝,拉起李溶溶,在家时,天热睡的是竹席,等到天冷了,李玲兰会吩咐加上厚绵,等丫鬟暖好床,他直接上去睡,房内角落上放着炭火,热了就加从云山中运出来的冰。李溶溶这石洞,虽然冬暖夏凉,夜里睡着却过于冷,还需盖被子。
李溶溶努力撑起身子,好不容易等沈明煜把衣服勉强摊平,才吐口气重新躺回去。
看着沈明煜忙前忙后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呼吸声不自觉放的很轻,也不是很想睡了,他的眼神一直追着沈明煜的身影,心跳逐渐平静下来,看沈明煜一会儿进来问皂角在哪里,一会儿问中午想吃啥。
居然识得皂角,不容易。
李溶溶浑身热的慌,舔了舔嘴,刚刚水没喝够。
他翻了身,顶着墙,让自己不再看沈明煜,对自己心里莫名的感受很慌乱,毕竟沈明煜才出现在这个洞里不久。
难道是忘记手掌心的疼了,李溶溶把手心举起来看,蛇的牙印依旧醒目,盯的他浑身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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