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误我——初可(80)
神君误我 作者:初可
&神君误我——初可(80)
她则哭得更是厉害:老天爷为何要这般对待我的曜哥儿?
祝汸许久不见老家伙,本还挺想念,甚至有些伤感,一听这个称呼,噗地笑出声来。再见夫人哭得那样伤心,他不太好意思地捂住嘴,这人这么关心这辈子的开曜,他不该这样笑。
夫人,都这样了,有些法子也该试试了!
我不愿因为我们曜哥儿,就耽误人家好女孩儿。
丫鬟急道:夫人,您没见那些旁支和打秋风的,三天两头地来我们侯府,为的是什么?
呸!文文雅雅的夫人气得啐了一口,再哭道,谁也别想欺负我的曜哥儿。
夫人,凡事都是为了侯爷好,也就只有您会疼我们侯爷了。旁的人,谁不是盯着我们的爵位,就等着我们侯爷
祝汸便好奇地掀开帐子,不免也是一惊,虽说的确是开曜,可那脸色未免也太差了,煞白煞白的。
这,这是生病了?还是大病?竟然昏迷不醒。
祝汸担心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冰凉凉。
祝汸瞬时就很心疼了,又受苦了。
不过没事儿,他来了。
祝汸坐在床边,手中握着开曜的手,好奇看她们说话。
那位美妇人哭了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将桌子一拍: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我的曜哥儿能好起来!
那丫鬟一喜:奴婢这就办去!
这是要办啥?
那丫鬟门帘子一掀就走了,余下的丫鬟便又递了条干净帕子给妇人:夫人,您别哭了,待少奶奶进府,我们侯爷一定就好了!就说西角巷国子监祭酒郑家的大少爷,先前害了粗脖子病,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憔悴,后也是娶了个八字好的姑娘进来冲喜,结果一年后,他们家大少爷的病就好了!冲喜冲喜,可见的确是有些用处的!
祝汸嘴巴半张,冲,冲,冲喜?
那位夫人再哭了会儿,又走到床边来,掀了帐子坐着看开曜。
祝汸赶忙先松了开曜的手,开曜的手则又被那位夫人拉在手里,她望着开曜的脸落泪,哭得柔柔弱弱的,既哀伤又美丽,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却是坚定地轻声说道:娘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谁也不能欺负你!
祝汸倒是松了口气,投胎这么多辈子,终于有个好娘了!
说了这话,那位夫人用帕子将眼泪都擦净了,回头对身边站着的大丫鬟道:冲喜,这人选实在有些难办,我儿在我眼中是个宝,就是公主我都觉着配不上我的曜哥儿。可我也知道,外头的人都是如何说我们曜哥儿的,他们说他是短命鬼
眼看着她又要哭了,丫鬟赶紧道:夫人,我们侯爷的福气在后头呢!
夫人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些愚昧之人!再皱了眉,冲喜本就对不住曜哥儿,我很怕委屈了他,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可谁家女儿又愿意来给我们曜哥儿冲喜呢,实在不知该如何选人。
那丫鬟看起来倒是个能干的,直接就道:夫人,您可还记得威远伯程家的五表小姐。
夫人想了想:似乎有点儿印象。
夫人,她倒是合适。她家里一直想要个儿子,偏一直生女儿,嫡出庶出的生了十来个,再大的身家也经不住这么生啊,家里都不够住了。这位五表小姐自小便被她父亲送进威远伯府,只因她父亲与威远伯府里的三夫人是姨表兄弟,沾着亲带着故的,三夫人没有女儿,也很喜爱她。她自小是在威远伯府长大的,可您也知道,四年前,这位三夫人过世了,三爷已经娶了新夫人,她家里也没人来接她回家,如今她在府里正有些尴尬呢。
夫人便蹙了眉头细想。
丫鬟再道:说起来,这位五表小姐自小在威远伯府长大,规矩一定不差,她家中姊妹多,父母祖父、母都还健在,可见是个福禄命,正适合我们侯爷。我曾陪夫人去威远伯府做客,碰巧听说,不知哪家小姐洒了她一身的茶,她半点不气,还笑着宽慰对方,可见是个柔和的性子。据闻她的模样儿也生得好,她如今在威远伯府身份这样尴尬,虽说到了适嫁年龄,却无人替她做主。
咱们这个时候递根枝过去,不是正好?夫人您是个绵和的性子,我们侯爷更不用多说!我们府里人少,事儿也少,您们俩都会对她好,这门亲事,我们刚开个口,他们怕是就要立即应下的!
夫人再想了想,点头:就听你的。
好!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着了!
祝汸将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眼睛又转了转,他再回身看开曜。
趁那位夫人放下帐子,再坐回罗汉床上,他伸手戳戳开曜的脸,哼了声,先走了。
他在小香山找到了田田他们,察觉到他的动静,田田立刻飞了出来。
他笑着伸手,田田飞上天,直接往下掉,落进他的怀中,咯咯直笑。
祝汸也很想念她,抱在怀中捏捏她的脸,故意逗她:怎么好像又胖了些呀?
田田本还在笑,听了这话,气道:父皇讨厌!
将他一推,田田气呼呼地扭头又飞走了,阿兔与小虎笑着走来,给他行礼:小殿下!
阿兔又指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小白龙说:小公主现在可知道要漂亮了,说自己胖,穿裙子不美,正决心每日少吃一块糕呢!
噗,每日少吃一块糕有什么用处!
祝汸笑出声,心情格外好。对他而言,他照例没走多久,不过一个多月不见,阿兔小虎他们,却帮他陪着开曜在人间待了这么久,祝汸伸手揽住他们俩,很真诚地说:辛苦你们了。
反倒是把阿兔与小虎给惊着了。
祝汸朝他们笑,阿兔与小虎不觉对视,有段时候没见,他们小殿下竟然又长大不少!竟还会同他们说这些话。
走,进去,给我说说这一世的事。祝汸拉着他们俩往院子里走。
上一世的开曜入主京城后,广纳贤才,励精图治。后宫里,除了祝汸之外,再不曾有其他嫔妃。对外,田田一直是他的女儿,是封了封号的公主,为了不引人怀疑,阿兔他们后来还特地将田田变大不少。
兴许也是因为开曜过于专注国事,五十多岁便已过世。
不过我们都陪在身边,神君合眼时,满脸的笑意,没有痛苦。阿兔道,说来奇怪,您走后,神君就越来越不爱笑,据他自己所说,是雪凛城一战,见了不少百姓伤亡,他心中感触颇多,便不大笑了。
祝汸点头:他善良而又心思质朴,原本当土匪虽说打来杀去,也是跟土匪打,雪凛城中却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他肯定不好受。祝汸有点心疼,那他过得不好?
阿兔笑着摇头:没有!他回回见到我们小公主便是满眼的笑意,每次从外归来,头一件事就是来看我们小公主,什么好的都给她带,累了疲了就来我们这儿,那会儿咱们都住在皇宫里。他将您的替身保护得很好,从来不让外人见您一面的。
祝汸心虚地问:他没瞧出来不对吧?
当然不曾,神君对您可好了。
祝汸其实感受得到,开曜每晚都与他的替身睡在一张床上,关心照顾他,这点他还是能够感应到的。至于其他的事儿做没做,他就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是到底没有做呢,还是做了,他也不知道?
怪就怪他自己也不懂。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找点春宫图来看看?长大了不就该干大人干的事儿啊?
睡在仙葩园那天肯定是做了什么的!只可惜他啥也不记得了。
他脑中胡思乱想地想着,阿兔则是继续道:神君也没有再摘过胡子,世人从未见过他真正的面貌。神君挑了个继承人,过世后传位于他,我们便以小公主伤心为由,要求住到皇家寺庙里。那个小皇帝人倒是不错,死活不答应,还说在他眼中,我们小公主就是亲妹妹。只是我们哪能久留?我们猜测,您快来了,后来就一直在小香山上等您了!
至于神君这一世
我已经去见过他了。
啊?阿兔有些纳闷,没有小公主指路,他们小殿下是怎么找到的?
祝汸着急问:他的身子怎么这样差?
这一世就是如此,身子骨就不好。神君这一世姓姜,名为曜。原本,是不该取这名的,毕竟先帝也是神君嘛,恰好就叫开曜,国号也是曜,犯了忌讳。只是这个小皇帝继位头年,便有北敌来犯,小皇帝亲征,差点遭敌人暗算,是位参将替他挡了,救了他一命。那位参将却过世了,这一世的神君,便是那位参将的儿子,当时才出生一个月。
啊。祝汸有些心疼。
小皇帝回来后,亲自过府探望,说神君眸子有光,给他取名为曜,称姜家一门与先帝一样的骁勇,堪当此名,并亲封才一个多月的神君为宣平侯,爵位世袭罔替。
难怪。
但神君身子不好,自小便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他们家的亲戚们,就恨不得他一命归西,好承嗣做新的宣平侯呢。
祝汸点头。
阿兔再道:您还没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都去看过神君,发现他虽然身子弱,倒也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阿兔说了之后,祝汸久久没有话,似乎在发呆。
阿兔不由开口:小殿下?
啊?祝汸回过神,怎么了?
您想什么呢?
祝汸哦了声,笑道:我在想嫁到宣平侯府的事呢。
第76章 替嫁二
听了祝汸的话,啊?, 这回轮到阿兔发呆了。
祝汸笑着起身: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他伸了个懒腰, 边往走边道:你都不知道我这次有多累。
南星之事可是极为棘手?
他倒也还好, 不至于疲累。我是被妖王与鬼王烦得累, 这么多年了, 怎么就这么爱吵架?若不是被他们拖着,我早回来了。还有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非要问我老家伙什么时候回去。我若是知道,还需要这般嘛!
祝汸嘴上抱怨着,却又回头对阿兔欢喜地笑:这回我发现我能感应到老家伙的位置!兴许是因为我用我的血救了他的缘故。
阿兔这才确信,那晚,他们小殿下果然是用自己的血救了神君的命。
祝汸又嘿嘿笑:我可不是白救的,我的血都渗进他的神灵了, 他这一生都得交代给我了。所有试图要害开曜的小妖怪都被我给找到了,只除了南星, 也没关系, 我已决心寸步不离地陪着他。
笑完,他又嘟着嘴不高兴道:上辈子虽说是成亲了,又不是真真实实的我,不过也还好, 这辈子我们很快就能成亲了。
阿兔被他这一会儿笑一会儿不高兴给闹得哭笑不得。
回到亲近的人身边, 祝汸又有了些许的孩子气,他再伸个懒腰:我去天上飞一会儿,明天我们就准备嫁人去了!
说罢, 他便化作黑龙,跃入云端当中,阿兔与小虎都用手遮了阳光,往天上看他们父女玩乐。
次日,祝汸便带着一大家子去了那个什么威远伯府,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看到了那位五表小姐。穿着半新不旧的家常褙子与裙子,头上插了几根银钗,很朴素,人却是的确长得不错,很是清丽,坐在窗下看书,有发丝垂落,她伸手轻轻别到耳后。
阿兔他们还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得很奇怪,不知道他们小殿下带他们来看这个小娘子是作何。
田田晃着祝汸的手,撒娇道:父皇父皇,我们去看大白嘛!我才不要看这个姐姐!
你不喜欢她?
嗯!
祝汸笑,难得啊,有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的。
祝汸对这位五表小姐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反正他要借此人的身份一用,他正思索着用什么法子,屋外轻手轻脚走进一个丫鬟,轻声叫她:五表小姐。
她抬头,声音也是轻轻柔柔:打听到了?
丫鬟的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说吧,我寄居在此处已十多年,最差不过是送我回家,这也是应当的,伯府养我养了这么久,我心中也很是愧疚,只是我往后再也见不着你了。
那丫便伤感起来,咬着嘴唇说道:五表小姐,是有人上门提亲来了。
五表小姐的手一紧,脸上这才有了慌张,不可置信地问:提亲?!
嗯!
给,给谁提亲?
给您提亲的!
五表小姐的手一落,手镯撞到桌角,清脆作响,终于抬眼仔细看向那名丫鬟。
丫鬟满眼同情:是宣平侯府来给宣平侯提亲的,我们夫人亲自作陪,已经收下他们的礼单,也已派人回您家,问您父母的意思。
五表小姐的脸色瞬时就白了。
丫鬟更同情,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了。依五表小姐父母的性子,碰上宣平侯府这样的人家,恨不得立即就把女儿用包袱包好了送上门,哪会在意那位侯爷到底还能活几天,只要嫁进去,就是现成的侯夫人,那么丰厚的聘礼,看了怎能不眼红。
这门亲事看起来是风光,宣平侯府上的话说得也好听,五表小姐到底是要去冲喜的!
宣平侯活不久,将来一命呜呼了,五表小姐娘家铁定是不会让她归家的,说不得还会认个嗣子养在她名下,要她生生世世在侯府守寡。
五表小姐才多大啊!虽说亲事拖得有些久,却也才十八岁,这要嫁过去,真是一辈子都要毁了!表面的风光又有何用!
五表小姐挥手叫那丫鬟先下去。
丫鬟走后,祝汸以为她会哭,毕竟冲喜这事,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即便对方是开曜,一般的小娘子都会伤心的。她却没有哭,而是一动不动地继续坐着,直坐了怕有一个时辰,她才微动。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拿出一只白玉的镯子套在手上。她长得清丽,仿佛枝头白玉兰,换了只白玉镯子,更显手腕纤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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