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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江南白(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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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 作者:江南白

    &结婚后每天都在修罗场——江南白(85)

    烈火中,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能够让人瞬间就安定下来。简鹿心里头仍然焦急万分,可他也只能够选择相信林深时,尽力抱紧他,努力分辨哪个方向相比之下更安全,尽量不给他拖后腿。

    仓库不算是很大,南北两头贯通,正常情况下几十秒就能跑出去,可现在越烧越旺的火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地上尽是歪七竖八的各种铁罐、断梁,头顶上方的支撑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整个儿坍塌,把林深时和简鹿埋在里面。

    整整花了两分钟,他们才堪堪来到距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能够很清楚的听到外面传来的消防车、急救车乌拉乌拉的警铃声。

    快到了,坚持住。

    林深时被烟尘熏得睁不开眼,一见风就生理性流泪,他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并不比简鹿好到哪里去,却依然硬挤出几分力气来安慰他。

    说完之后就猛咳了好几声,简鹿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胸腔贴着的地方传来一股震动,他想让林深时别担心自己,却怎么使劲都憋不出来半个字儿,喉咙里仿佛被人放进去了几个火炭,徒劳的张着嘴,最后哑口无声。

    简鹿正觉得难受,余光往上一瞥,顿时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将林深时推开,和下一秒就砸下来的铁罐将将错开,差距不到一厘米。

    而他自己就没那么好运了,正好被铁罐子砸中左腿,痛感瞬间袭遍全身。

    简鹿推了推,铁罐子纹丝不动,出口却近在咫尺。心里那股绝望重新涌了上来,他这时候喉咙莫名其妙的就不堵了,死亡面前也顾不上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哭着说:你走吧,别管我了,以后要好好的,找个能照顾好你的人。我也不知道人死后是去投胎还是变成鬼,听说投胎要喝孟婆汤,我不愿意忘记你,变成鬼就好了,这样那个人要是对你不好,我还能知道,替你教训他。

    简鹿都不敢睁开眼看到林深时离开的背影,只顾着边哭边大声的说遗愿,害怕他走远了听不到。

    林深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辈子,我死了我也喜欢你,做鬼都喜欢你!

    但你别喜欢我你得把我忘了,忘得越干净越好

    蠢货。

    怎么回事为什么深时的声音离自己这么近?

    简鹿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地上,凉风吹到脸上很舒服,夹裹着青草泥土的湿润气味,不想仓库里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最重要的是,那个压在腿上的铁罐子也不见了。

    缓缓地,他对上林深时那张好看的脸,只听心上人冷哼一声,接着说:等你死了,别说不喜欢你,连纸钱都不给你烧。

    简鹿吸了吸鼻子,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怎、怎么回事?我不是被压住了吗?

    那个铁罐一推就能推开,出口那么近,你有闭着眼睛干嚎的时间,我早就把你拖出去了。

    两个人刚刚离开仓库后仅仅一秒钟的时间,承受不住大火摧残的承重墙全都在一瞬间垮塌,整个仓库变成了一堆燃着火的废墟。

    林深时语气里虽然带着嘲讽,但眼神里却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些后怕,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简鹿脸上火辣辣的,不好意思的勾住林深时的小拇指,用灰扑扑的脸蹭了蹭,像条使劲讨好主人的大狗狗。

    我以为我真的会死在里面,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深时想到他刚刚毫不犹豫把自己推开的动作,心神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不怕?

    怕什么?简鹿愣了愣,明白后又笑了起来,傻乎乎的:怕死吗?我怕啊,但是我更怕你会死,你要是死了,我就算活下来,没有你的人生,也没有任何意义。

    林深时沉默了,他原先总以为简鹿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协议结婚的,不相信他是因为爱。后来相信了,却从来没想到,原来这人嘴上那些不着调的情啊爱啊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真的喜欢自己到了这个地步。

    生死关头,最容易看清楚一个人。

    简鹿拉住林深时的手,费了老半天力气才站起来,四下一望,好奇道:林之下呢,你不是把他救出来了吗?

    林深时抿抿唇,情绪一下子复杂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在简鹿面前提到林之下,这个满嘴谎言、心狠手辣的弟弟。

    林之下变成今天这样,没人比林深时更难过,他只是不会表达,将这份难过摆在明面上,可是心里仍然像钝刀子割肉一样,一阵一阵的疼。

    简鹿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林深时皱起来的眉头叹了口气,用额头碰了碰他,安慰道:别想那么多,都没事就好。

    第129章

    等林深时和简鹿再一次醒过来时, 两个人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床位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米, 一伸手就能摸到对方的床沿。

    那天他们在火场里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 就被导演叫来的急救拉去了医院。

    简鹿要严重些,头被林之下敲成了脑震荡,腿虽然没什么大碍,也得静养一段时间。林深时倒还好, 手肘轻微擦伤,他生得白,鲜红狰狞的一片擦痕很能唬人,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要害,要不是因为吸入了不少一氧化碳需要住几天院,他连救护车都不想上去。

    林之下比简鹿和林深时要早一些被捆到医院急救来的时候,他死活都不愿意上担架,手指死死的扒着地, 指甲盖都差点飞起来, 红红的充着血。

    医护人员们束手无策,周行恬站在一旁冷笑,直接一掌把林之下给劈晕, 打包拎到救护车上面, 跟着医生一起去了。

    所以简鹿被救出来后才没看到林之下。

    但简鹿现在可顾不上那个黑心小叔子, 他眨了眨眼睫毛,先林深时一步醒过来,看着对面熟睡的人, 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简鹿睡觉时一直维持着一个侧身的姿势面朝向林深时这边,让自己在睡梦中也能随时看到喜欢的人,以及确保醒来后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林深时睡相极好,睡着的时候跟他平常差不多,都是安安静静的,平躺在病床上面,留给简鹿的只有半边秀气俊美的脸。

    看得简鹿不自觉的笑开了花,翻了个身,撑着下巴仔细的用眼神细细描绘林深时的每一处,尤其是英挺的鼻子,让他想咬咬鼻尖。

    他忍不住笑出声,就是这么细微的一点儿声音,把林深时给吵醒了,后者动了动手指,一睁开眼,就发现简鹿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无法形容,总之是让林深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老婆太好看了,怎么看都看不够。简鹿咬咬手指。

    林深时非常不适应的抖了抖,这种话于他而言太过于肉麻了,冷着脸嫌弃道:好好说话。

    他没有躺着和人说话的习惯,就坐起来靠着床头,以简鹿的姿势就没办法看到林深时的脸了,他干脆下床,爬到林深时的病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下去!林深时蹬他,床摇得吱嘎响。

    简鹿抱住爱人的腰,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往他腰间蹭,像沉迷吸猫的铲屎官一样。

    我不,我要抱着你。

    抱着你,一辈子也不撒手。简鹿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林深时也没办法,他要是动作幅度再大点儿,真怕这床招架不住,到时候直接塌了,医生问起来还不好回答。

    况且,肚子上暖乎乎的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只是温情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周行恬就来了,站在病房门前踌躇不前。

    他放炸/弹和汽油的时候都是有意避开人的,那个地方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警察来过几次,找周行恬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没把他怎么样,但他自己内心不安,若是按计划只烧了林之下,那周行恬断没有现在这么愧疚,主要是牵连到了无辜的简鹿,这件事就变得复杂起来。

    周行恬自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打算好了要向林深时坦白所有的一切,可当他真的就站在他面前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升起了退缩的想法。

    自己是个骗子,虚伪、恶毒,不管什么样的惩罚都是他应得的,可周行恬唯独受不了林深时知道这一切后会投过来的那种或厌恶、或无动于衷的眼神。

    他徘徊得太久,连里面的林深时都察觉到了异样,一开口就是清冷疏离的声音,却引得周行恬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

    谁在外面,进来。

    周行恬回过神,看着眼前神色冷漠的林深时,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喏喏道:我我是想来跟你说一些事的。

    简鹿突然把头从林深时的腰间抬起来,这出大变活人吓了周行恬一大跳:是关于林之下的吗?

    周行恬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头:是。

    简鹿看了一眼自个儿老婆,知道这人有多在意林之下,于是安慰道:等会儿不管小周说什么,你都别难过,你从来没教过那些损人害己的事,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完就自觉的下床往外面走: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

    简鹿走到门边,一直沉默的林深时突然发话了:披上。他把一件外套扔过去,依旧是冷淡得不起一丝涟漪的声音,却让简鹿心里暖暖的。

    外套遮住的地方也暖暖的,简鹿低头嗅了嗅,都是林深时的味道。

    他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空旷得很,容易让人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林深时淡淡道:谈吧。

    周行恬有些手忙脚乱的点点头,搬了根凳子坐下,纠结自己要不要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林深时,包括林之下的身世来历。

    如果换成闻钟,他根本就不会多加思考,直接将所有消息都压下来埋在心里,谁也不说。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被林之下设计的那件事没将真相告知给林深时,更多的是考虑到他知道后肯定会很难过。

    周行恬也有这一层考量,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就都看得出来林深时对这个所谓的弟弟有多偏爱。代入自己,如果他是林深时,有人告诉他,你弟弟跟你不是一个父亲生的,你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恐怕谁也受不了。

    但长痛不如短痛,周行恬觉得林深时有必要知道这背后的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道:林总我也不配再叫你林哥了在说清楚所有的事之前,我得先向您道个歉,对不起,很多事我都骗了你,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接近你才布置的谎言。

    他站起来,诚恳的向林深时鞠了个躬,后者扭过头,不去看他。

    事已至此,道歉没有必要。

    我知道,你肯定会讨厌我。周行恬苦笑一声,做了这么多错事的他,怎么还有资格去祈求林深时的原谅呢?

    他也不再磨蹭,将话题转移到今天这场谈话的主角身上:林之下,他不是林老爷子的亲生孩子。

    林深时猛地抓紧了床单,瞳孔极速缩了一下,过于猛烈的信息一下子打得他措手不及,心脏跳得像是惊雷,缓了好久,才从牙齿里一字一句的憋出来几个字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行恬语速飞快道:今天说的这些,我全都负百分之百的责任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林之下绝对不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身上还流着强/奸犯的血。

    心脏又是一悸,林深时死死的抓着床单,力气之大,竟然已经快徒手将布料撕碎了。

    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放开了手心里的床单,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说下去。

    周行恬将王家明的话又复述了一遍,末了,还咬咬牙,将自己和林之下的关系也给挑明了:所以,是我的父亲,当年在利益的驱使下强/奸了林夫人,按血缘关系来说,我,我才是林之下的哥哥。

    记忆里淳朴善良的父亲竟然做出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周行恬羞于启齿,却又不得不承认。

    但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周行恬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说:我当初撒谎接近你,是因为想要查清楚父亲出车祸的真相,却意外知道了很多林之下做过的事。

    他顿了顿,停下来小心的观察了一眼林深时,却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人,只好放弃这个想法,接着说下去:你的初恋陈安亭,当年经历过的那场车祸,就是林之下逐渐走向极端的开始。

    林深时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到骨子里:他做的?

    是。林之下把掺了安眠药粉末的水给陈安亭的司机喝,路上药效发作,司机反应迟缓,没躲过正在拐弯的货车,就出了车祸。那个司机是我的父亲。周行恬说到这儿,声音难免带上了一点哽咽。

    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便做过那样的事,可在周行恬的记忆里,这个父亲是好爸爸、好丈夫,他不可能真的对导致他跳楼自杀的这场车祸无动于衷。

    周行恬擦掉眼泪,继续说:接下来就是闻钟,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你们闹得那么僵,这背后也少不了林之下的手笔。

    然后是关炎,你应该还记得那次热搜的事,是林之下让我去找的马仔和营销号,目的是搞臭关炎作为偶像的名声,让他没办法再在娱乐圈里待下去。不过林之下没想到的是,你出手替关炎澄清了绯闻,所以他又想了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将这件事栽赃到简鹿身上,激怒关炎,最后简鹿重伤躺进了医院,你们差点离婚,关炎也被爆出来打人,在记者发布会上宣布退出娱乐圈。

    包括简鹿的妹妹,也是林之下找来对付简鹿的,以及陈安亭,都是。

    最后这次,简鹿救了他,他却恩将仇报,差点让简鹿被烧死。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林之下曾经做过的事,害过的人。

    他机关算尽,只为了让林深时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周行恬说完后,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深时垂下眼眸,藏在被子下的手背青筋暴起,却没人能窥探到他的一丝情绪。

    在周行恬的等待里,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语气平常得就像是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

    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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