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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弱——木兮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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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荏弱 作者:木兮娘

    &荏弱——木兮娘(3)

    何景秀以为老宅发生了什么大事,出于礼貌便想去关心一下,但也不敢打扰他们。他慢慢的挪到墙角,靠近铁门,停下来犹豫半晌,垫高脚尖伸长脖子朝里面看。

    墙里面种了蔷薇花,大红色的,一开便是大簇大簇的拥挤在一起,像一团团火。它们开得太快,从墙里爬出墙外,垂下来,路过便能攀折一两朵。

    但老宅在半山腰,下面还有门卫堵着路,一般人上不来。

    所以这些爬到墙外的蔷薇花安然无恙。

    何景秀记得园丁说要剪掉一些,不过原来还没修剪。

    他一边想着,一边捏开眼前挡住视线的蔷薇花枝,垫高脚尖看向里面。

    但见三辆车一前一后的开出来,管家和佣人急匆匆的,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灯突然亮开,光乍然充塞了铁门和路口这一段,使之亮如白昼。

    中间那辆车的车窗缓缓关上,后车座是庄燕庭。

    何景秀从未见过庄燕庭那样冷峻的表情,仿佛刮起了风雪,又冷又厉,叫人害怕不已。

    嘶!

    何景秀猛地缩回手,手指指腹浮出一滴圆润的血珠。刚才不小心被蔷薇花枝的刺给扎到了,一下子就冒出血来,还有些刺痛。

    前方三辆车突然停下,中间那辆车车门打开,庄燕庭从里面下来,朝何景秀这边走来。

    何景秀抬头便见到没戴眼镜的庄燕庭,当触及那双眼睛时,他猛然似被灼了一下,向后退、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这才知道原来戴眼镜是为了避免暴露本性。

    何景秀害怕的向后退的一幕是割断理智的钝刀,因为不够锋利,所以庄燕庭还持有理智。

    庄燕庭看着墙下的何景秀,一大簇热烈的蔷薇花开在他的脸颊旁,却被衬得黯然失色。

    偏偏何景秀还茫然不知,不以为意。

    庄燕庭此时还有心思想着,何景秀应该庆幸他遇到的是现在这个年岁的自己。

    假如再年轻十岁,他就会把何景秀压在shen下,不顾后果的掠夺。然后再建一座满是花的笼子,把他关在里面,永远做属于他的金丝雀。

    庄燕庭做得出这些事,他骨子里就是残暴的,掠夺是本性。

    所幸他现在有更多的耐性,陪着何景秀,等着他的适应。

    何景秀喃喃:庄先生?

    庄燕庭:你晚归了。

    何景秀:哦我出去公园坐了一会,忘记时间了。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晚了20分钟。

    认真算来,其实可能才晚了十来分钟。

    庄燕庭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走吧。

    何景秀进去了。

    佣人不敢看,但原本噤若寒蝉的紧张氛围已经不知因何故的缓解了。

    何景秀被庄燕庭拥着,在他的臂弯里回头看身后的三辆车和其他人,他们本来匆匆忙忙要出去,结果现在又掉头回来了。

    在陶艺班遇到不开心的事还是不喜欢的人?庄燕庭问。

    何景秀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定在了庄燕庭的下颔处,下颔线条紧绷坚毅,有点不近人情的锐利。

    都没有。

    庄燕庭忽地低头看他一眼,笑了声,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并说:别撒谎。

    进了门,庄燕庭放开他,一边拖外套一边说:厨房准备了热汤,你去喝一碗。

    何景秀应了声,然后进去。

    还有,

    何景秀回头。

    庄燕庭眯起眼说:如果遇到困难,你可以找我。

    何景秀点头:谢谢先生。但是先生,我并没有遇到困难。

    庄燕庭哼笑了声:别撒娇。

    何景秀:??

    10

    何景秀在玻璃房的小房间里盘坐着发呆。

    他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身上没有穿睡裙,而是换成了夏日的T恤和短裤,露出白皙匀称的双腿。

    双腿盘坐着,圆润粉白的脚趾无意识的蜷起、松开,松开、蜷起。

    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脖子滑到锁骨处,T恤圆领处被浸湿了。

    何景秀在思考,做着咬手指的习惯性动作。一不小心咬破了原本被花枝扎破的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

    他赶紧伸出来。

    他不喜欢血的味道,一股铁锈味,不好吃。

    抬头望着玻璃里的倒影,何景秀鬼使神差的,将那血抹到了嘴唇上。

    如染了胭脂,抹了难以言说的欲。

    何景秀顿觉不好,赶紧就想擦掉。

    但再抬眸一看却愣住了,他见到庄燕庭突然出现在身后。

    何景秀回头:先生?

    庄燕庭盯着何景秀的唇,很久以后,那目光挪开,将他此刻的模样一寸寸的刻入眼底,烙入心里。

    于是心里那股压抑很久的火把突然被点燃,熊熊燃烧着,催促着、叫嚣着,它在发疯,撕咬着理智。那股渴望如沙漠里凿开的井,地下埋藏千年的泉水陡然现世,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庄燕庭单膝跪在何景秀的面前,伸出手摩挲他的唇,眼神沉得可怕。

    何景秀不着痕迹的往后挪动:庄先生

    他很快就闭嘴,想要挪到可以遮挡他的地方。他知道庄燕庭眼里的情绪代表了什么,于是不会蠢到再去做任何会变成勾引的动作。

    何景秀小心翼翼的,企图藏起自己。

    这在庄燕庭看来就觉得可笑。

    也很可爱。

    庄燕庭轻笑起来,那笑没什么情绪,他摘下了眼镜,望着何景秀说:秀秀,你看出我的心思了。

    何景秀摇头:我没有,先生、庄先生。我很尊敬您。

    他躲了起来,又想要逃跑,跑出这间玻璃房,从庄燕庭的身边逃开。趁着庄燕庭现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是个机会。

    何景秀赶紧跑到门口,而庄燕庭还在原地不动。

    他握住门把、打开,然后眼睛缓缓瞠大,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玻璃门岿然不动。

    庄燕庭把控制玻璃门开关的遥控器然后一扔,然后凝望着何景秀。似乎想通了什么原本没有答案的难题,此刻豁然开朗,连眉眼都洋溢着轻松。

    我想,你是我的。

    什么?

    我见你第一眼就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景秀:先生?先生。先生!先生

    老庄:硬了。

    不确定会不会吃掉景秀,看下章我的想法。

    唉,玻璃房搞美人超爽der~~~

    第5章

    11

    何景秀的后背紧贴玻璃门,低声的喊:庄先生,我从来没有想过勾引您。

    以前那些人总说他爱勾引人,白天里在陶艺班遇到的那个熟人,肆无忌惮嘲笑他是不是被人抛弃了。

    父亲不听他的辩解,又打又罚,时常令他不准出门。母亲畏惧父亲权威,从不敢相劝。

    以至于当旁人说喜欢他时,他第一反应是辩解没有勾引之心。

    我和阿浓在一起是因为他看不惯父亲总将我关在家里,所以才带我走。我当初也没有勾引他

    庄燕庭打断他的解释:你经常被关在家里?

    何景秀愕然,随后低头:嗯。

    庄燕庭:为什么关你?没等他说话,便又继续说:过来我这里。

    何景秀犹豫。

    庄燕庭又说:我现在不碰你。

    何景秀犹犹豫豫的走过去,坐下来偷觑一眼庄燕庭,想了想又挪过去一点,觉得不对又挪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以后要碰吗?

    话音一落,何景秀觉得庄燕庭突然变得更加危险了。

    庄燕庭倾身过来,大拇指压着何景秀的嘴唇压低了声音的说:不要撒娇。

    ?

    何景秀不解庄燕庭怎么会觉得他在撒娇,但只要不是勾引就好。

    勾引这个词,不管是用来形容男人还是女人,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都属于侮辱。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说。

    所以,说他撒娇比勾引好一些。

    庄燕庭收回手,支起小木桌,摆放茶盅和茶叶等。然后烧水,等着水滚开。

    说回刚才的话。

    何景秀想了一下,想起刚才的话题了。

    他说:因为父亲比较严厉古板,我又经常犯错,所以会被罚跪。

    庄燕庭:还罚跪?

    何景秀这才想起他刚才说的是被关在家里,没提到罚跪两个字。

    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我家乡比较封闭,有些以前留下来的老规矩没有废除。

    滚水烧开了,庄燕庭泡了杯茶水递给何景秀:助眠的。

    何景秀接过:谢谢。啜了口,他说道:我跟阿浓是男朋友的关系,您是他父亲。抢自己儿子的男朋友,传出去不好听。您想要什么人,也有很多人愿意。

    庄燕庭看着他:你没记住我说的话。我说你是我的,我想要的人是你。至于庄思浓,他笑了一下,放下茶杯说:你和他没有关系。

    何景秀猛地抬头:

    对上庄燕庭了然于心的表情,他忽然不知说什么话来辩解。

    先生

    我知道。庄燕庭说:否则你不会在园景道住两年。

    两年时间里,即使庄思浓保护得再好也有无数人想探究何景秀是什么人。

    就是再疏密也有疏漏的时候,何况庄思浓对何景秀的保护并不怎么上心。

    但何景秀就是平静的度过了两年,在园景道的房子里,无忧无虑的,被保护着、被无声无息的宠着,直到变成现如今还那么天真的样子。

    景秀,我了解你,也想知道你的一切。可惜打听不到更详细的过往。

    庄燕庭微微一笑,何景秀在这笑容里感到茫然无措。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像只掉进蛛网的虫子,越挣扎就沦陷得越快。

    入睡前,他想到一件事,庄燕庭是否早就认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开车的话就是强制,那就显得老庄很猥琐了。

    所以不开车,等完结了再搞个普雷。

    现在作者肾虚,强行搞是没有滋味的。

    抱歉,这章字数是真的少,有空我多补一章。

    快完结了。

    反正小景秀是跑不掉的,老庄也等了很久。

    第6章

    12

    自那晚在玻璃房说开后,何景秀就发现他见到庄燕庭的次数多了起来。

    他的日常照旧,没有多大变化。

    他们的相处也没有多大变化,庄燕庭始终保持在一个不过分的距离,像一尊佛似的,不温不火的坐在那里。但无论何景秀去到哪里,在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何景秀本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既然生活是安稳的,他也就适应这安稳,对庄燕庭提不起防备心。

    渐渐的,何景秀适应了庄燕庭的存在。

    何景秀去花园栽种花草,有时跟着园丁去裁剪出墙的蔷薇,回头看就能见到远处阳台落地窗后面的庄燕庭。

    庄燕庭低头处理公务,并不是时刻都在看他。

    但何景秀总能知道他的存在,有时是送来的一碗热汤,有时是一件遮风的外套,有时是管家过来催促他去午休。

    何景秀知道这一切来自于谁的吩咐。

    他感到惊奇,一开始不适应,可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实在暖得让人忍不住沉醉。

    何景秀的父亲太严厉,母亲太软弱,而他的兄弟姐妹并不喜欢他的沉默和安静,所以从小到大并未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小孩来照顾。

    后来被庄思浓带走养在园景道,但他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他只把何景秀当成一个不需要太照顾的成年人。

    有时候,他还要反过来从何景秀这里汲取宁静。

    何景秀第一次被当成一个孩子来照顾,给予了他温暖、关怀和尊重。

    逐渐沉沦似乎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陶艺班。

    陶胚在两手掌心缓速转动成型,像一曲慢调的抒情曲子,不知不觉令人心神安宁。

    何景秀垂眸,下午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给他的脸颊镀上一层浅淡的金光。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沐浴在阳光里,仿佛是塔尖的精灵一不小心落到了人间。

    陶艺班的同学不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又着迷的看着他。人群里有一个人,目光尤为着迷,充满独占和欲念,但又很快变成扭曲的憎恨和恶意。

    何景秀对此毫无所觉。

    课间休息时,何景秀去洗手间。刚洗完手出来就被一个人堵住,他一见这人便冷脸。

    何锐攥住何景秀的手腕不断逼近:阿秀,你不记得我了?还是不肯认我?你是不是怕我对他们说你爱勾引男人?是不是怕我把你被男人包养的事说出去?

    何景秀皱眉,试图挣开何锐的束缚。

    何锐!你放开!

    何锐一愣,何景秀立即挣脱并迅速逃跑。

    留下何锐一个人在原地满心愉悦的笑起来:你记得我?你还记得我果然是在勾引我!

    何景秀经此骚扰也没有心思再上课了,他收拾东西就告假离开。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何景秀没注意到有多少人在偷看他。直到他被一个自称明星经纪人的中年人拦下,这人一个劲儿的吹捧娱乐圈寸土黄金的盛况。

    你的脸没太大问题,只要包装一下就能出道,到时一堆人追着捧着给你花钱。我说真的,你考虑

    他不考虑。

    星探喋喋不休的吹捧被打断,他看向来人。当对方将一件大衣披在何景秀身上而星探眼尖的看见那牌子,他就噤声,悻悻然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就那件大衣的价格都够一场综艺的出场费了。

    何景秀看向突然的庄燕庭,有些惊讶。

    庄燕庭:走吧。他打开车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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