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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养爱豆(GL) 作者:盛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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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若走上前,用没有受伤的手给予了一个拥抱。
她的手搭在季蔷的手背上。
季蔷的温度从手背传来,于此同时,岑若也能体会到季蔷的悲伤。
季蔷在为了许安笙难过。
又或者,也为了别的东西难过。
陈巧说:医生说,行止明天才会醒过来。安笙,先休息吧。
许安笙没有反应,动也没有动,好像失去了应激能力一样。
陈巧还想说什么,季蔷打断了她,说:妈妈,算了。她像看着小姨,就让她看着吧。
陈巧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许安笙,然后一家三口加上岑若,一同离开了医院。
岑若回头,看了许安笙一眼。
虽然一切如常,但她觉得,有什么巨大的变化正在许安笙内部进行着。
明明相爱,为什么她们俩却偏偏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岑若唏嘘着,一转头看见季蔷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季蔷脸上带着极度的担忧,但在岑若看向她的那一刻,她还是努力收敛起不安,努力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季蔷说:岑若,你在看什么呀?
岑若一愣,快步跟上,走到季蔷身边。
岑若说:你在想什么?
季蔷有些失落地说:我在想,为什么许小姐总是不能确定小姨的爱呢?
因为她们从不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岑若沉默了一下,望着季蔷说:那你呢?你能确定我对你的爱吗?
季蔷呼吸一顿,眼睫毛颤动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岑若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支票,说:你应该看到它了吧。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打算怎么处理它?
第67章 对话
看到这张支票的时候, 季蔷瞳孔猛地缩小, 甚至还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季蔷移开目光,说:今天我有点累,我们过两天再说这件事情,可以吗?
爱情具有改变人的神奇魔力。从前一往无前的季蔷, 也有这样缩头缩脑的时刻。
可自己带给季蔷的, 是好的转变吗?
这一瞬间,岑若甚至动摇起来。
岑若还没来得及说话, 季蔷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岑若, 说:妈妈肯定察觉到出事了,我得跟爸爸一起, 好好地向她说明情况, 否则她会一直担心的。小姨又刚做了手术现在不是谈分手的好时机。
季蔷的说法合情合理, 但岑若敏锐抓住了重点, 反问道:什么分手?
我不知道爸爸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但我大概能猜到。季蔷垂下眼帘,视线飘忽地落在支票上,她现在才看清上面的数字, 于是啊了一声, 说:这么多啊
季蔷状态不太对她不该这么消极, 这么悲观,这么患得患失。
是还没有从绑架案里回过神来么?
还是许安笙和陈行止的事情让她心有所感、伤春悲秋?
岑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陈巧回过头来唤季蔷:囡囡?你们怎么落了那么远?
季蔷打起精神, 朝妈妈回应道:来了。
虽然语气仍然有些疲惫,却没有刚刚面对岑若的失落了。
只有自己,才会带给季蔷痛苦认识到这一点,岑若心口略微有些痛。
季蔷迈开脚步,朝父母走过去。
却被拉住了手臂。
岑若把那张支票拍进季蔷手里,说:这个给你,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季蔷有些吃惊。
陈巧叫季蔷,是因为秘书已经把车子开过来了。季蔷坐进最里面的座位,隔着车身,岑若看不清她的表情。
陈巧说:岑小姐,你家在哪儿?你手受伤了,不方便开车,我们送你回去吧。
一天之类经历了这么多,陈巧神情有些疲惫,但仍然是优雅的。
岑若摇摇头,说:我打车回去就好。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你们好好休息,聊一聊。
陈巧和季仁都上了车,车门合上,秘书缓缓发动车子。
就这一刻,岑若忽然有一种季蔷将要远离自己而去的错觉。
岑若心里一慌,忽然叫道:蔷蔷。
车子复又停下,车窗缓缓摇下。
季蔷探出头来,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变故,所以神情稍显木然,脸色也有些苍白。
岑若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微笑,说:晚安,蔷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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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了一晚上,岑若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
季仁发消息过来,说:【岑兵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律师。小岑你有什么建议吗?】
岑若知道,这是季仁顾念着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岑若回:【依照法律,公正处理。】
季蔷却没有丝毫动静,朋友圈、微博、ins任何一个社交平台上,季蔷都寂静无声。
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季蔷的生活是热闹喧嚣的,是五彩斑斓的。
从前岑若不太理解季蔷的社交平台依赖症,直到这一刻她翻遍季蔷所有的社交账号甚至包括点评网站的记录,她才有些懂得记录的意义。
微博上有杂志官博在发季蔷的硬照,可以看出是最近才拍的。
岑若转发了那套照片,然后给季蔷发了一条微信:【早安~】
季蔷没回她。
岑若去了医院。
陈行止昨晚做手术,休息了一晚上还没有醒。众人离开之前,许安笙还在病房外默默看着陈行止。
于情于理,岑若都该去看看许安笙。
没想到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许安笙的身影。
护士说,昨晚许安笙在病房外站了一小时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倒是让岑若感到惊讶。
以许安笙的偏执程度,岑若还以为许安笙会在病房外站一整晚,直到陈行止醒来为止。
许安笙去哪里了?
岑若给许安笙发了一条消息,许安笙没有回复。
正在此时,陈行止醒了。
陈行止醒来的第一句话说:岑小姐怎么来了。
说完,陈行止的目光在岑若身后扫了一眼,似乎在寻找某个人。
岑若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许安笙昨晚守了你半夜,现在可能是累了。
陈行止脸色苍白,说:我姐姐呢?我以为她会在这里,我有点事情同她讲。
陈行止刚刚做了这么大的手术,陈巧本应在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而意外
岑若略带愧疚地移开了目光,说:昨天你做手术的时候,蔷蔷和她父母都在。
陈行止便问:手术结果如何?
岑若说:我不清楚,具体得问医生。
陈行止平静地笑了一下,说: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对不对?
岑若说:也不一定。
陈行止摇摇头,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医生还把我放在重症监护病房,就说明了一些事情。
岑若极少跟陈行止独处,尤其涉及生与死的话题,她更不知道说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就在这沉默之下,陈行止忽然说:安笙以为我喜欢她妈妈,所以吃醋了。
陈行止苦笑了一声,声音充满惆怅,说:怎么可能呢?我跟她妈妈从小一起长大,要真喜欢,早就跟许家划清界限了。
岑若心想:陈行止禁欲,进退有度。如果暗恋闺蜜,的确做得出断尾求生的事情。
陈行止又说:我分得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所以我常常在想,到底是我因她妈妈移情于她,还是她因妈妈而移情于我?分不清这两种爱的区别的人,从来都是她吧
岑若忍不住说:如果你能分清,你就该相信,她也能分清。爱是相互的,信任也是。你信任她的判断,她才能信任你的爱情啊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
陈行止侧耳倾听,露出思索的表情。
没关系。多听听别人的看法,应该会对我和她的关系有所帮助。
陈行止望向窗外,眼神很平静,眉眼之中却带着淡淡的哀愁。
爱情爱情。她怎么才会相信我呢?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自由,表现得太像大家长,不够信任她吗
陈行止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岑若自觉没立场说三道四,因此只能站在原地,陪陈行止一起沉默。
爱情
如果陈行止和许安笙之间是信任问题,那自己和季蔷呢?
是勇气吗?
是信任吗?
两人一起看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一串脚步声。
岑若回头,看见陈巧和季蔷。
陈巧说:行止。
季蔷先看了岑若一眼,然后对陈行止甜甜地笑了一下,说:小姨,早上好~之后又看着岑若说:你吃早餐了吗?
季蔷自然地走到岑若身边,表现得就像是正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
但她没有看岑若一眼,而是跟陈行止轻轻慢慢地聊天。
岑若说:没有。
季蔷身上自带一种鲜活的生命力,如往常一般笑起来又轻轻软软说话的时候能够治愈人心。陈行止与她聊了几句,便觉得那股腐朽的病气都被清除了。
岑若转头看着季蔷。
每一份爱的消磨,都是在若无其事里进行的。
季蔷表现得越正常,岑若越摸不清恋人的想法。
如此聊了一会儿,陈行止忽然说有些事情要跟陈巧说。
季蔷便说:那我带岑若去吃早饭啦。
说完,她牵起岑若的手,朝陈行止挥了挥手。
季蔷的手柔软极了,窝在岑若掌心里,却莫名显得坚定。
岑若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她一顿,旋即更加坚定地握紧了季蔷的手。
两人出了病房,又出了医院。
医院外有各种各样的店铺,正在季蔷努力寻找小吃店的时候,岑若忽然说:其实我吃过早餐了。
季蔷一顿,然后笑了,说:猜到了。
季蔷转头看着岑若,说:那去咖啡馆?你好像比较习惯在那里聊正事。
正事。
岑若默念这两个字,却还是点了点头。
刚一坐下,季蔷就拿出支票。她把支票摊开在桌子上,朝岑若推过去,说:我跟爸妈聊过了,我知道我爸爸花了五亿,要你跟我分手。
岑若盯着支票看。
岑若说:五亿真的很吸引人,但我没打算接受。我既然给了你,那就是随你处置的意思。
季蔷没接这个话题,而是说:我爸爸觉得,我们未必能走到最后。他说,如果我们不够坚定的话,劝我尽早放弃你,不要浪费你的人生。
岑若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是浪费我的
但她说到一半就明白过来了。
季仁确实不看好她们俩。如果真的分手,对谁的物质影响比较大?
当然是岑若。
季蔷年轻,能试错;季家有钱,纵使岑若使尽浑身解数,能占到的便宜也不过九牛一毛。但岑若会失去年华、甚至失去用婚姻换取利益的机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季仁比她更懂现实。与此同时,却又有一些残酷的温暖。
季蔷说:你懂了?其实我没听懂,但爸爸说你会懂。
岑若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你好,不是为了钱。更不会为了钱跟你分手。
季先生把支票交给我,说随时可以兑现。这像是一条退路,但更像一个潘多拉魔盒。如果我留着它,它会时时诱惑我,扭曲我。岑若说:我的家庭你看到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我原生家庭差点伤害你,我为此感到愧疚,甚至有一瞬间想过退缩。但我想要你自己的判断,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某些方面,要跟我分手,那ok。但
岑若盯着季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接受这一种分手方式。
季蔷眨了眨眼,说:如果我为了让你收下这张支票,而选择跟你分手呢?
岑若一顿,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岑若说:你觉得这是为我好?你觉得我真那么贪财?我喜欢钱,但我爱你。
季蔷于是笑了一下,说: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舍得跟你分手?
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季蔷像是跟谁赌气似的,忿忿地把支票三两下撕成碎片,说:去他妈的支票!
第68章 分心
乍一听到季蔷爆粗口, 岑若愣了一下。
季蔷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微红着脸庞,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一向有涵养,遇到再愤怒的事情也不过是红着脸跺跺脚。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季蔷又看向岑若,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说脏话。
她到底还是喜欢岑若, 因而在乎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
更何况这几天她们的关系本就处在模糊的夹缝里, 好似从不同的角度去撬开夹缝,就会得到不同的结果似的。
她因羞恼而低下头, 又想要去看岑若的表情。
那视线自下而上,带着一些小心与游移。
岑若就无师自通地懂了季蔷的心情。
刚刚收养傻白甜的时候, 季蔷常常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傻白甜是脆弱的,仿佛一个不小心手劲过大都能捏死它, 季蔷撸猫都不敢下重手。
人类对待幼小的、脆弱的生命, 都是一边欢喜一边克制的。就像小猫, 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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