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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 作者:决珩

    &夺嫡不如谈恋爱(重生)——决珩(99)

    两个黑衣人急忙上前替沈卓旻解开腕上缚着的镣铐,沈卓旻眼神未有波动,慢条斯理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开口道。

    就只有你们这些人?

    领头人慌忙答道:太师怕劫狱时惊动守军,只派了属下等府中暗卫前来。除此之外,城外人马已提前调动了四分之一混入城中,即刻便可汇合。

    沈卓旻傲慢一颔首:那剩下的四分之三呢?

    其余主力人马仍在原处待命,属下出发前,太师已亲自前去领兵。若一切顺利,等我们带着城中人马先行闯入宫后,他们便能及时赶到,两面包抄。届时,任宫内如何殊死抵抗,也绝无半线生机!

    很好。沈卓旻大踏步向天牢外走去,眼神狠厉,冷笑瘆人,他们所有人,都将为自己的自不量力和愚蠢付出代价!

    冲天的火光暴起,铁甲相撞声和刀剑嗡鸣声响彻云霄,突来的爆发惊醒了整座皇城的长夜。宫门内的铜栓在一次次粗暴地轰击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受不了地哀鸣断裂,放入来势汹汹的大军。

    被变故从梦中吵醒的太监侍女们纷攘乱叫,无头苍蝇一般快走疾奔,涕泪横泗,因一墙之隔外冲天的吼声而惊恐得瑟瑟发抖。

    在数不清的尖叫和哭喊声中,仍能听见林继锋脖颈青筋暴出的吼声:快!东边再来几个人顶上!务必守住,守住!

    昔日雄伟庄严的皇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龙榻上病入膏肓的皇帝艰难地转头,望向远处时不时传来的火光爆裂声,想要开口询问,张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他的眼珠缓缓转动,望向床榻边的德全,以浑浊的眼神发问。

    德全用毛巾浸了冷水替皇帝擦拭着额边的湿汗,动作依然小心仔细,眼神却不知为何再不见往日的恭敬,细看去,竟是不加遮掩的漠然与冷意。

    陛下,老奴问了,是三皇子从天牢里逃出来,正在逼宫意图弑君夺位呢。德全细声细气道,苍老的脸上慢慢扯出一抹微笑,已经是第二位逼宫的皇子了真不知是您这个父亲做得失败些,还是,皇帝做得失败些。

    皇帝一瞬间惊恐地睁大双目,看着德全熟悉而陌生的脸,眼里是愤怒也是慌张。他想抬起手挥开德全擦拭自己脸庞的手,可是身体艰难地挺动两下,终究连动动手指的气力也无。

    陛下在担忧什么?德全察觉了皇帝挣扎的动作,收了手,挪后了身子,眯着眼远远看去,您放心,老奴不会对陛下怎么样的。

    他将毛巾重新扔回盆中,衣摆上抹干净了手。

    毕竟,陛下若是不能活着赏完这出戏,那也未免太可惜了点,不是吗?

    皇帝愣愣盯着这个在自己身边卑躬屈膝侍候了几十年的老奴,被背叛的巨大绝望和不可置信退去以后,心中只留下几分说不清的悲凉。

    为、为什么

    皇帝拼尽全力艰难张口,用最后一缕气息断断续续吐出微弱的字眼,喉头汹涌漫上的血沫让他止不住地呛咳,一双眼却固执地看向德全。

    德全又往后站了几步,直站到灯烛照不到的晦暗角落里。窗外飘进的月光和时不时明灭跳跃的火光照亮他半张脸,满布皱纹的面上是无尽的疲惫和苍凉。

    陛下您当年下令铲除助您登上皇位的卫家时,老奴没有问为什么。皇后娘娘作为唯一活下来的卫家人,也作为您数十年的结发妻子,被您和徐家联手设计病死时,老奴也没有问为什么。

    德全似乎轻轻笑了笑,不被月光笼罩的苍老身影陷于黑暗,只有眼眶的微红是唯一可被辨认的色彩。

    现如今,您也不必再问老奴为什么了吧。

    他沉默地转过身,没有再看身后龙榻上皇帝的神情,负手遥遥向火光冲天的宫门望去。

    宫门终于承受不住一波比一波更强烈的冲击,在最后一次震耳欲聋的巨响后,轰然彻底洞开。一行黑压压的军队奔袭着闯入,却被迅速抽刀横于身前的金吾卫挡住,两相僵持。

    沈卓旻被军士们簇拥着缓缓踏前两步,明明身处千钧一发电光石火的战场,他却优雅得好似闲庭信步,一点也找不到被押入天牢时的狼狈。

    他下意识伸手要从怀中摸出玉骨折扇,手刚抬起,却是微微一僵。

    想到相伴十年无端而碎的玉扇,沈卓旻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这段小小的插曲就被压下,他随意地放下手,面对肌肉绷紧虎视眈眈望来的金吾卫,眼含轻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都是聪明人,何苦再作无畏的挣扎?沈卓旻话对着全部士兵说,一双眼却紧紧盯着打头全神戒备的林继锋,我向来赏识好汉英勇,若诸位此刻放下兵器归附于我,我保证不伤任何一条性命,还保你们加官进爵、荣华富贵!

    他话说得慷慨激昂,预想中对手纷纷卸下武器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对面同样黑压压的大军默不作声,没有一人动摇应和,反倒全将握住兵器的手又紧了紧。

    沈卓旻眼底闪过一丝恼恨,冷笑一声,声音的温度骤降。

    简直是不识好歹既然如此,等死在我剑下之时,就休怪我不曾给过你们机会了!

    他根本不将眼前旗鼓相当的军队人数放在眼里,因为,他最大的底牌才仅仅只呈现了冰山一角。

    沈卓旻从手下那处接过一物,点燃引线后用力朝天上一抛。火苗迅速吞噬着短短的引线,一秒之后,惊天动地的爆裂声响彻天际,一道红金相间的耀眼光团旋转着飞上最高处,轰然炸开,绽出垂下长长尾羽的炫目烟花,绚烂盛大。

    兵甲声动,宫墙外顷刻便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光听声音的密集厚重就知道来者数倍于宫中军队。甲胄摩擦声愈来愈近,士兵腰间佩刀反射的银光几乎映出一片白日,一直到最后大军将整座宫门团团包围。

    金吾卫的脸色已有些发白,面对如此庞大的人数,他们自知绝无半分战胜的可能。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怯懦后退,所有士兵皆抱着必死的决心,咬牙坚守阵地。

    沈卓旻嘲讽至极地环视一圈这些将死之人的面容,转过头,想要和姗姗来迟的徐太师碰头会面。

    他僵住了身形。

    新至的黑甲大军缓缓分开一条线,无声人海中缓缓踏出一个高大英武的身影,每一步,都重重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如震撼乾坤的鼓点。

    梁延。

    第110章

    不,这怎么可能

    沈卓旻心神巨震地踉跄退后几步, 不住摇着头, 似乎这样就能把眼前噩梦景象甩出脑海。再睁眼时, 他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又是号令千军万马的主宰,又是这座巍峨皇城最后的主人

    可不是的。

    无论如何撕扯着咆哮, 怒吼着不甘,依然只有那个神色冰冷如视死人的男人黑衣长剑, 站在原本应属于他的浩浩大军中央。

    三皇子是想召唤城北采石场的伏兵么?梁延的声音沉沉若寒冰, 可惜不巧,末将率领的燕云骑先去了一步,剿匪平患, 旗开得胜。

    金吾卫大军传来一阵隐隐的躁动,下一瞬又很快平息。只是士兵们盔甲下的脸庞都已带上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神色, 战意高昂, 仰首挺胸。

    沈卓旻眼中逐渐漫上一层血红, 在火光摇曳下几乎要燃烧起来。

    外祖

    咦, 徐太师?这事跟徐太师也有关系么?一道清亮的声线忽然打破僵硬沉闷的气氛。梁延身旁的兵卫依次俯身礼让,露出逐渐走近的一道白衣身影。

    梁延立即前跨一步将来人挡在身后, 做出一副毫不掩饰的保护者姿态。高大冷峻的身形将身后人遮掩得严严实实,审视周围的眼神带着警告,仿若一匹誓死捍卫领地的孤傲头狼。

    沈惊鹤无奈地在梁延肩膀拍了拍, 梁延皱着眉僵立片刻, 才勉为其难地侧开半个身子。手中湛流却已彻底出鞘沥光, 忠诚防备着随时可能突来的袭击。

    对上沈卓旻那憎恶混杂着屈辱的复杂眼神,沈惊鹤不在意一笑,从腰间解下一块莹润无暇的青黄兽纹玉佩,高举在眼前随手晃了晃,神色好奇。

    说起来,我们还在城北采石场捡到了一块玉佩,价值不菲,只是不知失主是哪位啊?

    沈卓旻睚眦欲裂地紧盯那块玉佩摇晃的轨迹,喉头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

    这绝佳的质地,熟悉的纹路,精巧的雕工不是他外祖当朝徐太师的贴身玉佩,又能是谁的!

    沈惊鹤,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言,沈惊鹤却是一下收了笑,面色结了一层薄霜,沉静的声音缓缓在寒光铁衣间流淌。

    我欺人太甚?沈卓旻,在我还叫你一声皇兄的时候,是谁屡次三番设计刺杀于我,是谁玩弄权术频频陷我于生死险境,又是谁,仅仅为了自身一己私利,在面对一代纯臣满门忠孝时,构陷污蔑、赶尽杀绝竟然毫不曾手软!

    话至最后,几近厉声。沈惊鹤隐忍多年的仇恨与痛苦从被烈火灼烧的心底一刹升腾,几乎要让刺痛的眼角逼出泪来。

    多少年了,多少岁月了,他终于兑现了长乐荒草间许下的诺言,迎着从天飘坠的冷梅寒香,走到一生之敌面前,字字句句将泣血的质问从胸膛间挖出,用那血淋淋的真心为此生第二个母亲祭奠。

    此仇必报,此恨必偿,此言此誓,无一刻忘。

    你弑我母后,我杀你外祖。你窃以国政,我夺以荣显。你逼宫意欲篡权夺位坐上龙椅,我就领兵奇袭断你后路让你梦碎。沈惊鹤嘴角慢慢扯开一抹淡漠至极的笑,深黑的眸里寻不见半分感情存在,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

    公平?呵。沈卓旻沉默一瞬,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不绝的笑声在血色火光间显得尤为突兀,成王败寇,随你论断!天道好运站在你那头,我自知事败,却不认败给了你!

    他的笑声又如乍起时那般突然停下,看向沈惊鹤的眼神是无法被辨认的复杂混沌。

    我只是,心有不甘上天既然诞下了我沈卓旻,为何又要让一个沈惊鹤存在

    沈惊鹤定定地看着他,不言不语。沈卓旻忽然一笑,面上又带出了初见时大雍三皇子的堂堂尊贵与气度优雅。他没有预兆蓦地跪下身,傲然的脊梁朝城北方向深深一弯,额头抵在坚硬石板的那一刹,冰凉的寒意随之传来。

    再站起身时,他仔细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抚平了褶皱的衣袍,空无一物的目光环视一周,忽然铿然一声拔出了腰侧的剑。

    梁延瞳孔骤缩,湛流冷光已要飞出,却被神色微沉的沈惊鹤按住手腕,幅度颇小地摇了摇头。

    我沈卓旻生不肯屈人,死亦不肯服人。是生是死,我的命,只握在我自己手中!

    话音一落,沈卓旻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一翻抵在颈侧,没有犹豫地重重一划。

    黑夜里,鲜血飞溅的那一抹殷红是如此刺目。这抹红不属于旁人,只属于曾一手翻云覆雨纵横朝堂的天家皇子,只属于名门徐家最意气风发的青年之主,只属于那个让无数人争相趋附、却又闻之色变的名字

    沈卓旻。

    亲信近卫阻拦未及,伸出的指尖只来得及触碰到滚烫的热血。他们脸色白如月色,浑身的骨头若一下子被抽走,扑通跪倒在地。

    当啷。

    是一柄刀握不稳坠地的声音。

    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沉默蔓延的气氛撕裂开一个口子。接二连三地,有更多兵器杂乱无章落地的声响传来。渐渐地汇合在一起,汇合成嘈杂中带着诡异谐和的乐章,叮叮当当,响彻大火下无边无际的长夜。

    最后一柄长刀在漫长的犹豫之后,终于还是摇摇晃晃地脱离了那只汗津的手。一声闷响,是黑夜最后的终章。

    那支曾不可一世撞破宫门的军队沉默了,凶猛的巨兽伏下了它的头颅。无数把纵横交错的冰凉兵器,最终染上的只有主人殷红的鲜血,还有一片苍凉的月光。

    梁延默然一瞬,偏过头,探询地看向始终面无表情看着发生一切的沈惊鹤。

    沈惊鹤的衣袂动了动,他抬起手,望着落在指尖的一缕月色,清冷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战场。

    降者,不杀。

    何处有琴音飘来,余音袅袅,如泣如诉。

    琴坊,石墙,花影摇动间,有一架古琴七弦鸣动,女子素白的指尖一拂,空山凝云,星汉不流。

    玉蝴蝶仍跟着曲拍轻声哼唱着,姣好面容上恬淡的笑意专注而温柔。她好似没看到街坊百姓惊惶奔到大街上指点着禁宫方向的身影,好似没瞧见古老宫殿处熊熊冲天的肆虐火光,好似没听闻远远传来的兵甲齐解与刀剑落响。小说娃小说网 &&<"&"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

    她只一心一意地唱着,弹着,琴声与歌声融化于溶溶落月,飞入浩渺的夜空,飞向很远,飞到无处寻。

    最后一个音符也落下了。她的指尖一顿,有一声隐约叹息传来。

    三郎,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初见时,我弹奏的那首曲子。

    那天,你夸我琴声很美。我从你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也很美,就好像,我从来没那么美过

    玉蝴蝶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从容将三尺白绫高高抛起绕过屋梁。

    她抚了抚柔软的绸布,将自己纤细的脖颈套于其上,安详闭上了双眼。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直干云霄的厚重宫门一扇扇缓缓排开,宫中长长的甬道迢递亮起灯火,侍人顺从驯良地跪伏在长路两旁,目光连瞥见划过眼前的衣摆也只慌张觉得亵渎。

    无人明说,却无人不晓,那道衣摆的主人,将是这巍峨皇宫的新主,也是这浩大天下的主宰。

    沈惊鹤一步步踏着青石板路,目不斜视向紫宸殿走去。风吹拂一绺乌发,落在玉琢似的脸庞。

    十六岁那年,他第一次进宫时,脚下的路亦是这条。时光飞逝,物是人非,岁月跌宕着为人的命运,却只在青砖上留下了两三道轻浅划痕。

    所幸,这条漫长的来路,而今终究是有人相伴同行。

    身边那人落后他一步,不回头,也能察觉落在自己背影的炙热眼神,专注,缱绻,忠诚。

    那是,看自己挚爱之人的眼神。

    远远便可看到有道身影守在殿门守望,见到他来,苍老的脸上是激动和疼爱。

    老奴恭贺殿下,得胜而归!

    公公。沈惊鹤将德全扶起,四目交汇,无需多言,所有的万般心情正在此刻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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