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噤非(122)
深处有什么 作者:噤非
&深处有什么——噤非(122)
祝玉寒紧咬牙关脱下防护服,撕开裤腿,发现皮肉伤口已经和裤子黏在了一起,他做了无数次深呼吸,才一狠心将裤子撕了下来。
绑住大腿,防止血液继续流。
他从地上捡起防护服,擦了把额头的汗,屏息听了听声音,循着风声寻找出口。
只是,这洞穴就像没有尽头一样,祝玉寒不知自己是走了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却始终没有看见出口。
他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重新绑了下腿上快要松开的绷带。
一声刺耳的猫叫声响起,接着就见一团小小的黑影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祝玉寒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
那黑猫停在了一边的石壁上,正蹲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地盯着祝玉寒,金色的眸子看起来像是妖异的邪物。
祝玉寒望过去,发现黑猫浑身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打过滚。
这么看来,这猫肯定是从洞外进来的,出口一定就在前方。
祝玉寒扶着墙壁,随着内心的焦急,步子也不自觉加快。
穿过长长的山洞,前面豁然开朗,月光透过头顶的大洞照进来,倾泻了一地的温柔。
祝玉寒心中一喜,忙跑过去。
前方人影闪动,仿佛是听到了动静,忙回头查看。
目光相对,那一瞬间,祝玉寒差点就哭了出来。
荣荣,荣荣!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他一瘸一拐地向储荣跑去。
储荣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祝玉寒导.弹撞的一个趔趄,随即倒地。
你醒了?我刚要回去找你。
储荣也受了不少伤,额头处一个大大的伤口,身上血点斑驳,模样十分狼狈。
他紧紧抓住祝玉寒的手,先将怀中的他扶了起来。
我现在手边没有医疗箱,所以没法帮你处理伤口,先忍一忍好么?储荣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慰的意味,仿佛在哄什么柔弱的小婴儿一般。
我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祝玉寒咬咬下唇,遏制住自己想哭的欲望,甚至还要连累你跟我一起丧命。
储荣轻笑一声:这不是没事了么,别放在心上。
看祝玉寒一副自责的模样,储荣轻声安慰道:掉下来的时候我抓了一把崖壁上的枯草,有了个缓冲,所以才勉强保住性命,只能说,老天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所以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祝玉寒撇撇嘴:是物理知识救了我们一命,跟老天有什么关系。
储荣笑着耸耸肩:你说得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找到出口了么?祝玉寒问道。
没,但是,我找到了这个。
说着,储荣伸手一指,指向洞穴正中央的一块石台。
石台周围架起木桩,中间摆了一只木箱,说实话,看起来就像是进行某项神秘违法仪式的祭坛。
储荣走过去,缓缓打开那只木箱。
木箱内,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呈盘腿坐姿,并且已经被制成了干尸。
祝玉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那具小小的干尸。
还有这个。说着,储荣打开了狼眼手电,向着洞壁照过去。
洞壁上,用血写满了触目惊心的大字: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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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纪念日(7)
这这是什么东西。祝玉寒愕然。
应该是那几名失踪学生留下的。储荣走近那行血字, 抬手摸了摸, 洞内空气不流通, 但血迹却干了, 应该是早些日子写下的, 可能有个六七天了。
流这么多血,如果不及时处理, 现在这会儿肯定已经失血过多而亡了吧。
储荣点头: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那这具小干尸, 又怎么说。祝玉寒打量着那具棕红色的干尸问道。
干尸还未完全成型, 被处理的时间应该在三个月左右。说着, 储荣抬手看了看,又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一次性手套, 只好徒手摸上去。
体表没有外伤,致命伤是颈间的刀伤,应该是直接被刀子抹了脖子,一刀致命。
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对于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此毒手。祝玉寒摇摇头。
应该是个初犯,刀口歪斜, 不整齐, 整条刀口也深浅不一,凶手在动手的时候应该是有过犹豫。
储荣说着,又摸向那具小干尸的额头:还有这个,是用笔画上去的。
他指着小干尸眉心的一处奇怪图腾说道。
祝玉寒凑过去,看着那道图腾, 觉得十分眼熟,思忖半天,才一拍大腿,惊觉道:有没有觉得,这个图腾和我们上次在佛牌店见到的那些古曼童眉心画的图腾很像。
储荣点头:是很像,但我们在佛牌店中见到的那写图腾都是一笔下来一气呵成,这个好像有停顿,笔法稚嫩且不娴熟,所以说,凶手应该也是第一次画这种东西。
那么凶手把尸体处理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养小鬼。储荣的声音听起来空荡荡的。
他转过身,看着祝玉寒:还记得当时佛牌店的老板说的么,那几个学生曾经找过她询问请小鬼的方法,虽然老板并没有告诉他们,但他们应该是从别的途径打听到了豢养的方法,而且你看,在放置这具干尸的木箱前有一只碗。
这么一说,祝玉寒才注意到,木箱旁边真的放了一只瓷碗,从做工手艺来看,是超市里卖的随处可见吃饭用的碗。
里面是空的啊。祝玉寒拿起那只碗看了看。
是空的,因为这只是个摆设而已。
储荣捂着伤腿费力爬上了祭坛,绕着那只木箱转了一圈,嘴里疑惑地嘟哝着不对啊。
什么不对。祝玉寒忙问道。
如果真是养小鬼,那老板娘说过,小鬼要用血来养,如果血没有装进碗里,应该是洒在了其他什么地方。
储荣直起腰,打量着面前装有干尸的那只木箱,半晌,忽然委身将木箱搬到了一边。
果然。储荣冷笑一声。
祝玉寒也跟着爬了上去,像条蛇一样扭动着身子爬到木箱边,一看。
祭坛的正中间有一块凹槽,凹槽里积满黑红的血液,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这么多的血,应该不是一个人的吧。祝玉寒捂住鼻子。
肯定不是一个人的,一个人要是流这么多血早就死了。储荣将木箱放回去,我们先找出口吧,这里面不通风,也没有食物,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撑不到局里救援。
祝玉寒点点头,跟着爬下了祭坛。
这一嘚瑟,就扯得腿上的伤口瞬时开裂,他自己甚至都没注意到,还是储荣问了句是不是伤口开裂了他才注意到鲜血已经透过自己那半截裤管顺着小腿流到了鞋子里。
很疼,想喊,但又不好意思,祝玉寒只得生憋着,憋得小脸通红。
还能走么?储荣扶住他,担心地问道。
放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我背你。储荣这一句话,顿时犹如晴天霹雳,给祝玉寒劈了外焦里嫩。
储荣说啥?他要背自己?自己还没残废呢,更何况他本身也有伤,这孤男寡男的,不太好吧。
似乎是看出他的窘迫,储荣也没再强求,只好单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举着狼眼手电,一步一步慢慢沿着洞口走下去。
着这条幽静的长洞穴内,洞壁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忽深忽浅,像是受伤的人扶着墙壁往下走不小心蹭上去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生活的城市中还有这样一处地方,就像是未经开发的原始荒地。祝玉寒皱着眉头,尽量不去碰到墙壁上的血迹。
或许是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这地方才就这么荒在这里了吧,不然寸土寸金的一线城市,他们怎么舍得放弃这种敛财地。
祝玉寒瘸着腿,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些失踪的学生怎么样了,像我们这种专业人员都差点命丧于此,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走走看看吧,墙上的血迹或许就是其中一名学生留下的。储荣小心翼翼地扶着祝玉寒,尽量将两人的重量都转移到自己的右脚,希望祝玉寒没那么痛。
滚到路边的高振宁,还有在洞内写下求救言论的学生,看样子,他们几个似乎是走散了。祝玉寒说着,膝盖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停下脚步,俯下身子揉捏着伤口附近,想暂时缓解下疼痛。
储荣蹲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眉头紧蹙:伤口太深了,已经看到骨头了,别逞强了,我背你。
不容分说,储荣直接拉过祝玉寒将他背在背上,双手还礼貌性地穿过他的腿弯,尽量不碰到他。
祝玉寒疼得冷很直流,也不再同他客气,只好红着脸小声道谢。
他伏在储荣背上,看着他的后脑勺,半晌,才呆呆问道:是你把我从河里救上来的么?
储荣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谢谢你,每次都是你。
储荣笑笑:救人是本能,别想太多。
这句话却令祝玉寒赶到诧异。
救人是本能?他怎么觉得避害才是本能,还是说,救人是本能只是针对储荣来说。
如果是童嗣,你也会救么?话一出口,祝玉寒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会,但不会这么拼命。储荣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像是玩笑话。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祝玉寒顿了顿,思忖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事需要说明白,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想什么呢。而储荣的回答几乎是不经任何思考,直接脱口而出,我只是觉得咱俩一起共事六七年了,也互相习惯了,我这个人,不太愿意和别人打交道,重新交往是件很麻烦的事,所以才不希望你出事。
祝玉寒现在只恨不能一头撞到储荣背上把自己撞死。
感情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这他妈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储荣微微侧首,笑问道。
额我开玩笑呢,这你都听不出来?太尴尬了,不行,甚至产生了想轻生的念头。
储荣回过头,把祝玉寒往上抬了抬:是我表现的太过了么?
没,没有都怪自己当时听信了童嗣的谗言,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问出口了。
好在储荣看起来并没有太在意,可能他也是把自己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当成兄弟间的笑谈了吧,毕竟储荣也不算那种特别迂腐死板的人。
你说我们还有走多久才能出去。祝玉寒赶紧想着转移话题,结束这场尴尬。
这我也没来过啊,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储荣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正说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忽然扑鼻而来,伴随着渐渐亮起的洞穴。
祝玉寒惊觉:继续往前走,我听到风声了,出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储荣点点头,拖着伤腿加快了步伐。
往前走走,拥挤的长廊变得开阔,光线也愈来愈强烈,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找到了!找到出口了!祝玉寒高兴地高喊一声,扯得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储荣才虚脱般把祝玉寒从背上放下来,站在一边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出来就好说了,救援队应该就快到了。
等等,那是什么。逃离洞穴的祝玉寒却并未如预料那般欣喜若狂,他勉强支撑着残破不堪的身体,愣愣地望着不远处。
储荣诧异,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周围是一片树林,遮天蔽日,阴暗潮湿,就在距离他们不过百米远的方向,几百根烂木头架成平台,平台上又用木头架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架,而那只框架上,吊着什么东西。
从这个距离看过去,大概打量一下,吊的应该不是人,从大小外轮廓来看,应该是只小动物之类的。
而这股刺鼻的血腥味似乎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只是当两人走近后,才发现他们根本就猜错了。
在那长方形木架上吊着的,就是个人,一个男生,下半身被拦腰截断,内脏流了一地,也不知这样放了多少天,已经吸引了不少苍蝇怪虫前来啃食。
这是其中一名失踪的学生么?储荣问道。
对祝玉寒咽了口唾沫,是那个叫范晔的男生。
说着,祝玉寒低下头:还是死了。
储荣点点头:而且明显看起来是人为的,你看,这木头架的最顶端摆了一只铡刀,只要拉动旁边的绳子,铡刀就会掉下来,而死者可能正好就躺在这个位置,被拦腰铡断了。
找找看他的下半身是不是在附近。
说着,两人绕着这刑台转了半天,终于在一旁的草丛中找到了受害者范晔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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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纪念日(8)
怎么被啃成这个样子了。祝玉寒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 只觉一阵反胃, 别过头不忍再看。
山中野兽频频出没, 被啃成这样也不足为奇。储荣倒是十分平静,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的断肢残臂, 而是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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