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噤非(125)
深处有什么 作者: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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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李对童嗣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绳子是一前一后固定的,我们刚才在解绳子时只是觉得很麻烦,因为缠绕在了一起,而且线又很细,解着解着就缠做一团,所以大家都以为是一根一根绑上去的,其实根本就没那么麻烦,它只是在死者身上缠了两圈,所以,只要提前计算好长度布置好,然后让死者站在Z字型的最中间,按着她转两圈,就会形成这种交叉缠绕的效果。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不禁冷汗又跟着下来了。
这罪犯,智商实在是太他妈高了,数学几何一定学得非常好,且空间感极强,确实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手。
你说说,这样怎么能不怀疑到这帮子优等生身上。
罪犯不可怕,就怕罪犯有文化。
几人爬上去的时候,就见祝玉寒像个等待喂食的雏鸟一样满脸焦灼,见到几人,忙拖着他那残腿一瘸一拐地上来询问情况。
几人把具体情况给他那么一说,祝玉寒得出了一个结论:
如果梁姗姗见证了范晔的死以及陈怡凡的死,并且说了一句她赢了,那么剩下的两人,基本也已经死了。
老李坐在落满灰尘的椅子上,烦躁地挠挠头:先找找看吧,毕竟不是还活了一个高振宁么。
那不对啊,如果高振宁还活着,梁姗姗又为什么确定自己是最后一个活着的人。
可能是亲眼目睹高振宁从山上滚了下去,觉得他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但,高振宁命大,还真就让他逃过一劫。
所以,说到底,这和那部审判者一样,都是利用人的求生心理,让他们互相残杀以求活到最后?祝玉寒问道。
对。童嗣点点头,刚才那地洞里积灰很厚,如果有其他凶手,不管是光脚还是穿鞋都会留下痕迹,但假如第三个脚印确定是薛雯悦的,那就只能是这种说法了。
炎炎夏日,祝玉寒打了个寒颤。
傅怀禹赶紧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是怎么样的绝望,才会让人选择手刃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祝玉寒说着,就想到在自己跌落山崖的前一刻,从安全地带跑过来拉住自己甚至是有可能会和自己一起死的储荣。
又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让他做出此举。
想着,他悄悄看了眼储荣。
而储荣恰好也在看他,目光相对,十分尴尬。
祝玉寒赶紧别过头,假装四处看风景。
我们先走吧,地板塌了,腐肉的气味很快就会吸引野兽过来,到时候只怕我们跑都跑不脱。老李站起身,浑身骨头仿佛生了锈,发出难听的咔咔声。
不过他们是怎么下去的啊。临走前,祝玉寒又问了一句。
地板有被撬过的痕迹,应该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提前做好的地洞机关,只等猎物落网
乌鸦于空中盘旋,发出难听的叫声。
几人走到一处溪流附近,溪水清澈,甚至能看到溪底摇着尾巴欢快游来游去的小鱼。
在这里休息一下,洗把脸。老李一屁股坐在溪边,卷起裤腿就把憋了两天的脚往溪水里杵。
李副局,先等一下,脚先别放进去。傅怀禹赶紧喊住他,对他投去一个明朗的笑容,我先帮小祝队长清洗下伤口。
你们在上游,我在下游,我洗脚碍着你什么什么事了。老李投过去一个白眼。
话虽如此,但还是感觉会污染。傅怀禹还是笑,一只手还牢牢按住老李的腿。
老李被他气得没了脾气,缩回腿,摆摆手:行行行,你们先你们先,要洗脸的都快点,我这脚可等不了很久!
看老李一副吃瘪的样子,祝玉寒都忍不住暗笑两声,解开绷带,任由傅怀禹帮他清洗着伤口。
怎么伤的这么重啊。傅怀禹瞧着伤口下露出的森森白骨,心里疼得一抽一抽。
这地方皮薄,磕的狠了点,这也没办法的嘛。祝玉寒还在笑。
趁人不注意,傅怀禹悄悄拉起祝玉寒的小手,亲了亲:等回去了,我给你找个认识的靠谱的医生,你请几天伤假好好养伤。
末了还来了句:我会学做饭的,以后都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那样子,卑微的像只舔狗。
算了,我可不想腿伤还没好先食物中毒而亡。祝玉寒摇了摇他的手,让保姆大姐来做吧。
啊,我就觉得你和那大姐眉来眼去的不对劲。
拜托,就那个大姐,我就是看上童嗣也不会看上她好嘛。
童嗣猛然回头,一副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夸我帅的表情审视那酸不溜秋的二位。
清洗好伤口,重新上过药,绑好绷带,傅怀禹还给他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哎呦喂这心灵手巧的。看着那丑丑的蝴蝶结,祝玉寒忍不住挪逾道。
别抱怨了,我也是第一次帮人家包扎伤口。
老李终于听不下去了,咆哮一声:都好了没!我可要往水里放我的生.化武器了啊!
傅怀禹笑笑,将祝玉寒背起来,背到一边的石头上让他倚着稍作休息。
乌鸦飞过,张嘴哇地叫了一声,最终叼着的东西应声落下,正掉在祝玉寒手中。
他摸了摸,软软的,还湿湿的,拿起来一看
尼玛,这是根人的手指!
第160章 纪念日(11)
众人听到惊呼声, 全部跑过来查看, 就见祝玉寒扶着石头一瘸一拐要去洗手。
哇, 祝队, 你中奖了诶。童嗣蹲在那根手指前, 用镊子夹起来看了半天,是根女人的手指, 断口粗糙, 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生挤下来的, 断口血迹呈放射状, 还是活着的时候断掉的。
几人抬头,望着头顶大片乌鸦飞过。
从东边来的,手指应该也是从东边叼过来的。祝玉寒甩甩湿漉漉的手, 一点也不讲究地往衣服上擦了擦。
那我们就往东走,找一下看受害者是不是就在那附近。
老李一声令下,众队员纷纷起身,傅怀禹还特别自觉地走到祝玉寒身旁蹲下,意思是让他上来。
祝玉寒这会儿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再怎么说傅怀禹背他都背了一天了, 自己又不是那蚂蚁体重, 甚至于他隐隐觉得傅怀禹是不是被自己压的身高都缩水了,怎么感觉没之前高了呢
愣着做什么,上来呀。见他迟迟不动,傅怀禹小生喊了句。
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
傅怀禹笑了笑,强行将他拉到自己背上背好:我不是说了么, 你想闹,我随你闹,你不安分,我也可以迁就,
他顿了顿,接着道:所以你想跟着,那我就一直背着你,不管是现在还是等到你八十岁一百岁。
祝玉寒趴在他背上,望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似是愧疚,轻声道:我以前老和你发脾气,经常抱怨你这抱怨你那,感觉真是很对不起你。
没关系。傅怀禹收紧双手,既然喜欢,那就连缺点一起喜欢好了。
就连失去你最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区区小脾气,还有什么是忍不了的。
话是好话,但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日落西山,才终于走出这片长长的溪流。
娇娇忽然没由来地狂吠几声,身子向前探去,又被狗链子拉了回来,于是叫声越来越焦灼,似乎是在向众人提示什么。
松开链子,让它跑。老李觉得事有蹊跷,忙对小刘说道。
小刘松开狗链,刚一脱手,娇娇就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向树林中跑去。
跟上去,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娇娇一头扎到密林中,循着这不寻常的味道一路嗅过去,后面是紧密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刘小声地呵斥声。
娇娇终于在一处洞穴外停了下来,它低头嗅着枯草中的气味,忽而转身对众人大叫。
洞穴高约两米,但被一颗圆形的巨石堵住了洞口,地上散落了斑驳血点,以及几根被碾烂的手指。
这是人的手指吧。童嗣用镊子夹起其中一根被碾的看不出形状的手指,瞧了半天才道:根据指骨的形态来看,应该是女性的手指。
那会不会有人被关在了洞穴里面,如果手指是被这石头碾断的,这么大的石头,起码得十几个成年人才能抬起来吧。黄赳推了推那巨石,巨石纹丝不动。
你没学过物理嘛?童嗣白了他一眼,摆一个支点,将杠杆以动力臂长于阻力臂的状态摆放,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也可以轻易将这块巨石撬起来。
你不是学渣嘛,怎么知道这个的。祝玉寒忍不住探头问了句。
学渣怎么了,学渣也是有常识的好吧,再说,我只是文科不好,我读书那会儿,还是物理课代表呢。说着,童嗣骄傲地扬起了头颅。
那,这块石头是从哪搬来的呢?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这个受害的女生是薛雯悦的话,那么在当时应该只剩下了梁姗姗和另一个男生,看一下,周围有没有男生的脚印。
几人打开勘察灯,在方圆百米内小范围检查,最后得出结论,现场除了梁姗姗和另一个女生,以及众警员的脚印外,并没有其他人的脚印。
祝玉寒点点头,自己的猜测似乎是得到了印证: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脚印,那么现场只有两名女生,我们确定了手指不是梁姗姗的,因为她的十指是完好无损的,那就是薛雯悦的了,你们想,她被压断了手指肯定是一瞬间的事,巨石袭来,她非但没有躲,还被齐齐压断了手指,难道是梁姗姗按住了她?但如果梁姗姗按住她,将巨石搬下来的又是谁呢。
童嗣瞬间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原因,薛雯悦想要逃出这个洞穴,却被突如其来的巨石挡在了洞穴中并因为她当时处于一个出逃的状态,正好站在洞口处,于是没有任何准备的遇难了?
祝玉寒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她可能还在这洞里。
几人说话的功夫,小刘已经率先爬到了洞口上方,在那边看了看,惊喜地叫到:是了,巨石原本是在洞穴上面的,这边泥土潮湿发黑,应该是长期被遮盖造成。
那我们现在必须搬开这巨石进洞查看具体情况。老李打量着这块巨石,又看了看站在一边脸上就写着我是苦力的几位警员。
几位警员似乎也感受到了老李不同寻常的、又带着那么点讨好意味的笑容,顿感浑身寒毛倒竖。
搬开巨石,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手电照进去,远远的,就见一白色身影静静地倚坐在石壁旁,一动都不动。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举着手电慢慢移动到那人旁边。
几只长着油光水滑外壳的虫子从那人嘴里跑了出来,一转眼便消失于黑暗中。
倚坐在石壁旁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者之一的薛雯悦。
她漂亮的双眼瞪大似铜铃,双手只剩手掌,白色的衬衫上全是血,脚上的鞋子还少了一只,但身上除了一些轻微擦伤外并无任何致命伤,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储荣戴上手套,走过去,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接着摇摇头:有可能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
对,当人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下,肾上腺素飙升,心脏的钙离子通道打开,大量钙离子涌入心肌细胞后,心室会强烈收缩,心肌也会无法放松,如果一直处于这个状态会造成心室颤动,血压降低,脑供血不足,失去意识,最后死亡。
储荣按了按女孩的胸口:但是具体是不是这样,还需要进一步解剖,但就目前情况来看,身体无明显外伤,没有中毒迹象,就只能是过度惊吓而亡。
那她看到了什么才会吓成这样。祝玉寒想起之前自己被童嗣假扮的辫子女鬼吓昏的场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好说的,几个学生在山里待了好几天走不出去,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本就意志薄弱,这时候,哪怕是平时不会在意的东西都会令他们精神崩溃,产生幻觉,甚至是说着,储荣从地上捡起一只已经死翘翘了的长虫,甚至是一条小虫子。
这是小虫子嘛,这都快和蛇一样长了!童嗣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向来怕虫子的他也只能躲在老李身后瑟瑟发抖。
死者薛雯悦被虫子缠住了脚,在逃离洞穴的时候摔了一跤,便被头顶互落的巨石碾断了手指,她很害怕,于是想站起来看看能不能从另一边找到出口,结果,虫子一直紧紧地缠着她的脚使她双腿动弹不得,在这种死亡临头的极度恐慌中慢慢死去。
那她是看到了什么呢?有人幽幽问了一句。
大部分人,在一瞬间感受到邪冷的寒意侵袭了全身,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拔腿就往外跑。
她是看到了什么呢?
跑什么跑什么!瞧你们那点出息。老李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句,但自己的腿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往外走。
大佬,谁知道这深山野林的里面有什么,不跑留着过年吗?童嗣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脸煞白。
起码不是野兽,是野兽早把这尸体给吃了。老李扶着洞口,望着天空中浮动的云,接着淡淡问道,最后一个学生,恐怕也活不了了吧。
肯定啊,最后的幸存者梁姗姗那句我赢了就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但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座荒山,是受人指使还是说,韩雯娜的儿子被他杀害制成干尸后,他们需要找个地方藏匿尸体。
还有另一个问题。祝玉寒插嘴道,如果是梁姗姗将石头推下来堵住洞口,那么另一名男生是与他们走散了还是说,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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