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想干掉我(穿书 修真)——长左司(3
徒弟总想干掉我(穿书 修真) 作者:长左司
&徒弟总想干掉我(穿书 修真)——长左司(3
杜仲十指微缩,不自觉的攥紧了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料。
他能感到怀中的那一小坨凸起, 带着些象征着生命的微弱起伏,这就是现在的顾清离。
索性除了变小, 还全须全尾的在他怀中,紧贴着他胸口, 还可以得到自己的庇护。
大约是感受到了杜仲的凝重,那一小坨突然抖动了两下, 就见顾清离用小爪子抓着他的里衣向上爬, 挣扎了片刻后方才够到他的衣领,露出了小脑袋。
他看着还是蔫蔫的,身上没什么光彩, 须子也不飘了,但现在好歹可以自己爬出来了。
顾清离掀开眼皮,其中的金色竖瞳紧紧的缩成了一条细缝, 含混的叫道:师尊?
他说完这两个字眼睛又开始往回瞌, 看着是迷迷瞪瞪的就要抓不稳衣领掉下去了。
杜仲忙伸手扶了一下, 顾清离感受到有人碰了他, 就又撑开眼皮,一对金色的竖瞳聚焦在杜仲下巴上,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师尊?
嗯。杜仲托着他让他不至于掉下去。顾清离此时大约是消耗过大头晕眼花, 见自己已经被托住就松开小爪子,再一次瘫在了杜仲掌心间。
他第一次亲眼见到顾清离如此不堪又无力的样子,不只是飞不起来,而是站都站不起来。
如果不是还有他一只手托着,大约顾清离此时只能像条虫一样勉强在地上爬动,甚至爬都爬不动。
身怀着人人垂涎的血脉,身后被同门弟子不断追杀着,《至尊仙路》中说他曾独自一人就这样挨了五年。
他此时尚且还有人可以依仗,可以放心的瘫软在自己师尊的手上。杜仲不敢想象书中的那个顾清离,是如何在不断地追杀逃亡和背叛中活下去的。
索性这不是书中的顾清离,不是那几段文字就定格了大半生的纸片人,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他面前,有血有肉的活人。
杜仲大约知道对方此时在担心什么,便道:放心,我们已经到无极宗了。暂时还不会有人把我们怎样。
顾清离听了他的话喉咙动了动,就又合上了眼。
杜仲见他合上眼放软了身子,似乎是睡着了,便把顾清离塞回了怀里揣着。
他现在这具身体已经重回了最巅峰的时期,甚至修为更上一层楼,纵使之前耗费的精力有些多,也还不需要睡眠。
杜仲心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事情,缓步走到塌边,凝着脸翻身上榻打算打坐修炼一会。
然而他不过撑着床榻刚一个翻身的动作,便感觉怀中的条子突然僵住了一瞬,有个尖尖的小爪子在他胸口抓挠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顾清离叫道:师尊?
这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会儿,就又叫他,杜仲以为是有什么事,便皱起眉头停下了动作,问道:什么事?
顾清离却不回话,只恩了一声就又放软了身子。
杜仲等了片刻,见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在他的胸口,便收了撑着床榻的力,微微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好。
此时虽然不会有人来害他们,但杜仲身怀顾清离这么个巨宝,又在别人的地界上,自然要小心谨慎些。
他虽是开始打坐修炼,但还是留了几分精力关注外界,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个不长眼的推门进来。
然而他才刚闭目引动天地灵气靠近自身,就感觉怀里的白条又挣扎了一下,叫道:师尊?
杜仲被打扰到,立刻睁眼停下手头在做的事,微微侧了侧头:怎么了?
顾清离却挪动了两下又不说话了。
叫他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这搞得杜仲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这次没急着去做自己的事,而是静静等了片刻,果不其然顾清离又突然抽搐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叫道:师尊?
杜仲这次没再问他怎么了,而是缓缓向后靠在了墙上,拿后脑勺顶着墙仰头看着房梁,轻轻嗯了一声:我在。
连着被叫了好几声,杜仲也琢磨过些味儿来。顾清离叫他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而是怕自己被扔下,就想简单的叫他一声,确定他还在。
这其实挺好理解的,只是顾清离平时表现出的姿态太过独立,总是冷冷淡淡的,仿佛没了谁对他来说都不甚重要,杜仲从没见过他有想要抓住谁不放的时候,所以也就忘记了顾清离其实也有可能会在心里感到不安。
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虚弱到杜仲如果就这么把他丢在地上一走了之,他一步都追不上去。
这是人之常情,当你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拖着半条命献给他人的时候,你潜意识里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拿了你的心后一脚把你踹开。
杜仲知道,顾清离信任自己在意自己,还带了几分愧疚,所以愿意为他剜心拔鳞,也从不说什么,更不会要求什么。但他如今昏昏沉沉的,潜意识里却也在害怕。
害怕自己的付出非但得不到回报,还被现实狠狠地扇一巴掌。
就像原着中的那个顾清离,独自一人逃亡五年,曾自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却在失去价值的那一刻,转瞬之间便从被人捧在手心里变成了一脚踩在泥里。
杜仲微微扯了扯衣领,把顾清离托起来向左下方挪了挪,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顾清离微微掀起眼皮,迷迷糊糊的叫道:师尊?
杜仲笑了笑:恩,我在。
心脏泵着鲜血流经每一条血管,顾清离趴在他的心口处,耳边的每一声砰砰跳动声都证明着杜仲的存在。
顾清离先前不光是拔了护心鳞取了心头血给杜仲,后来为了卖天狐族一个面子,又就着旧伤放了两滴精血给大白。
他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几相权衡认为这很合理。
顾清离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对一切都无感的人,但也是个很能忍,且可以很好抑制住自己情绪的人。
前世他在天玄派内血脉觉醒,不断地被人追杀,五年间他为了活命什么没忍过?
哪怕是被当时信任的,爱过的人背叛,被他们抽了筋扒了皮剜了肉,夺去了他这幅身躯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丢他独自血肉模糊的在地上蹭着前行的时候,他不也忍过去了吗?
痛着痛着一般就会习惯了,也就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充分利用自身的资源,将自己能忍受的底线一放再放。
所以不论是强行觉醒血脉还是旁的什么,他认为都不过尔尔,可以接受。
但是顾清离万万没有想到,安逸多年之后,不过是透支自己透支的多了些,居然就有些无法忍受起来。
全身上下每一块都在一抽一抽的痛着,他因为虚弱而昏昏沉沉,过往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回忆在他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依次向他袭来。
身上那钝痛感在模模糊糊间凝聚在了一起,凝成了记忆中那匕首拨开整张皮的感觉。
就算他是神兽,就算他真的可以做到无欲无求,顾清离也长着颗肉做的心,也会在最虚弱最难以克制住自己情绪的时候猛然间感到害怕。
他一哆嗦被不好的回忆吓醒了。
初醒的迷茫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只看到四周一片黑漆漆的。
顾清离突然间感到害怕了,噩梦固然可怕,但清醒之后身处的黑暗环境,猛的又仿佛将他拉回了那个夜晚。
他失去了全部的鳞片,周身淌着血,一点一点的蹭动着,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个夜晚,因着红肉在地上摩擦了一路,他早就疼的麻木了,心中只剩下愤怒,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兽声,担心着是否会被随便什么野兽吃掉。
顾清离神智还稍有些模糊之间,意识还没从那片黑暗中抽离开来,已经下意识的挣扎了好几下。随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绷紧了声音叫道:师尊?
然后他就听到杜仲恩了一声,对他说:我在。
顾清离心里有个声音道:还在,那就好。
他放松下身子,刚要再一次闭上眼,却突然感觉被一只手托住了,带着他挪了挪位置。
顾清离不知道杜仲要干什么,但也没说话,只是在新的位置待好,又闭上了眼。
有咚咚的声音隔着里衣布料传来,听了让人安心。
第52章 再见安河
杜仲又枯坐着等待了片刻, 这次顾清离似乎是真睡熟了,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便安下心来, 自己盘腿调整好姿势修炼起来。
这一次入定没人前来打扰,就又是大半天。等杜仲结束的时候已经到第二天早上,该吃早饭了。
有杂役弟子客客气气的把食物装在食盒里送了过来, 杜仲开门接过后打开看了一眼,索性他们寄于无极, 在吃这件事上还不至于受到亏待。
他道过谢后就关上门,又提着坐回了榻上。
顾清离被他的动静打扰到, 也抓着他的领口探出头来,张开嘴大大的打了个哈切。
他今天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最起码没再那么迷迷瞪瞪的老往下掉, 也没有再乱撒娇了。
杜仲没说话,自顾自的把盘子拿出来放在了小几上,撕下一小条肉递给了他。
顾清离也不客气, 立刻就接过来吃了下去。
杜仲见了,就伸手把盘中的肉食全撕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给他备着。
顾清离顿了顿,似乎是犹疑了一瞬, 才自己爬到盘子边去吃起来。
杜仲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只见他今天虽然还是巴掌大小, 但是看着不那么病恹恹的了。
他身上的银鳞又恢复了光彩, 两根须子也都飘在空中,没再耷拉下去,胃口看着也不错。
显然变成个巴掌大小一指粗细的小东西, 还在外面溜达也使顾清离很没有安全感,他快速的吃了些肉条后居然直接飞起来,径直钻回了杜仲的袖口中。
杜仲挑挑眉,没想到昨天他还一根指头一碰就能倒地上,今天就一声不吭的又能飞起来了,就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清离像没听见一样在他袖子里闷了半响,大约是觉得不理想,不是很想跟杜仲说。
片刻后又似乎破天荒的突然觉得不合适一般嗯了一声:很好。师尊修炼时引来的灵气也可以助我恢复,不必替我担心。
难得不想说话的时候还知道要先搭理他一下,杜仲见好就收也不往下继续追问了。
因为人妖两族关系一直不太融洽,所以很少有书籍会介绍妖修是如何修炼的。杜仲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妖修,便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帮顾清离。
现在得知原来自己修炼时引动的天地灵气居然也对他有助益,就觉得心里有了点底的安心起来,当下就要继续打坐修炼。
然而还没等他收好桌上的盘子,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杜仲草木皆兵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抓紧袖口才抬眼去看,道:请进。
原来来的还不是别人,而是昨天匆匆打了个照面后就没再出现过的安河。
安河还有点没适应杜仲现在的样子,拘谨的站在门边看着他不说话,只小幅度的抬手向里指了指,示意自己想进去。
杜仲见了就笑着打趣: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拘谨过,原来是窝里怂?
他本来就生的好看,一眯着眼笑起来就去了那几分清雅,眼里带了半分醉人的朦胧,温润柔和的仿佛能让人心软的滴出水来,一路直达心坎,搔的人心头有些痒痒的。
安河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赶紧伸手揉了揉鼻子试图掩饰一二。
但他实在是掩饰的太差劲了,杜仲就看到他眼神躲闪了一下后脸开始发红,当下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变了味道,显出几分尴尬来。
你看着我脸红个什么劲儿?
他立刻轻咳一声收起老不正经的样子,摆正了姿态叫他道:在门边站着做什么,进来吧。
安河即刻回神,哦了一声一边走过来一边道:我昨天本来想晚些时候就来拜访的,但是师叔们和师尊一直拉着我问话,就耽搁了。
嗯。杜仲看着安河走到榻边,就示意他在另一边坐下。
安河看着他面露几分犹豫,咬了下唇后还是问道:杜前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杜仲唔了一声没发话,安河见了就继续道:我看到有天玄派的人来跟师尊要人了,说是杜前辈叛出门派必须要带回去给个交代,但是师尊没同意。
他末了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是趴墙角偷听到的,他们当时说的时候我就在边上。
杜仲下意识的又想笑,但是一想起他刚才居然能脸红就赶紧收住了,含混道:是遇上了点麻烦。
杜前辈,是真的做了什么背叛师门的事情吗?安河脸上担忧之色不减,那顾师兄呢?
杜仲不好直说,就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很好。
就跟我袖子里好好地趴着呢。
那就好。安河点了点头,之前几次出任务,顾师兄一直对我很照顾,我特别怕他出事了,所以才来问问。
杜仲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老的快死的那会他们出的任务。
他当时虽然有些奇怪对方做什么去了,但后来一直没来得及追究,这会突然被提起一时好奇,就顺口问了句:你们当时跑哪去做任务了?
他话一出口,就感觉袖中白条像是睡着后被吓醒了一样弹动了一下。
杜仲垂眸看着袖子咂咂嘴,隐约感觉这事情一定有点意思,才能让顾清离有反应。
安河却仿佛心有所感一般,谨慎的盯着杜仲,一脸的讳莫如深,只含混了两句别的事试图糊弄过去,对于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一个字都不愿提及。
杜仲不知道是不是顾清离曾和安河说过什么,但当着顾清离的面他也不好八卦的再往下追问,便只好作罢。
我其实也很担心杜前辈。安河见他不追问,就稍稍安心,继续道,先前我一直非常崇拜顾师兄,也很喜欢杜前辈,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匆匆忙忙的就被送出了天玄,没来得及和你们道别,后来好几天也都没收到什么消息,我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杜仲点点头,算是领会了他这层心意,安河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虽然可能也没什么能帮的上杜前辈的,但如果前辈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安河肯定竭尽全力。
杜仲一挑眉,试探着问道:你就不怕我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安河摇摇头:顾师兄之前颇为照顾我,我相信作为顾师兄的师尊,杜前辈也不会是那种人,我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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