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标记——归荼(55)
完美标记 作者:归荼
&完美标记——归荼(55)
他想在这里面挑一件带去拍卖会。江廖音不玩古董,也给不出什么好的意见,就简单粗暴道,挑你不怎么喜欢的。把喜欢的自己留着。
季韶先是一笑,随即又有些怅然,我最喜欢的那一件,已经不在这儿了。
江廖音问,是什么?
我带你去看。
季韶拉着他走到馆内最深处。这儿的角落里单独放着个小小的展示台,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江廖音俯下身,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细看。照片上的珍宝,拥有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美丽。
这是块翡翠观音,老坑帝王绿玻璃种的料子,肉眼可见毫无瑕疵,漂亮得不可思议。原本是传给我妈妈的嫁妆,我小的时候还在,后来却不知怎么遗失了。至今没有打探到消息。
季韶遗憾道,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江廖音在心里记下,安慰他道,以后的日子还长,慢慢找。总是有希望的。
季韶又说,下个月的拍卖会,我们一起去吧?
他们从在一起以后,关系就只活在人们的八卦里,还从没在公共场所里正式同框过。
也是时候正式露个面了。
好啊。
江廖音当然乐意,携家属出席?
季韶点点头。
宣誓主权。
逛完一圈回来,正好赶上主演两人下戏。就又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今晚有大夜戏,纪寒景整宿都得在这儿,为了养精蓄锐,他休息时小酌了两杯,连语气都放得很慢。趁江廖音不在的一会儿跟季韶聊天,拖着调子说话有种总结人生的感觉,其实从今年初来济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会有这一天了。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就没见过他那么顺着谁过。在你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说什么他都让我滚啊,你说什么他都想也不想地就是一句有道理。
季韶还记得,那时候他很喜欢听江廖音讲述旅途里的风景和见闻,为了听故事宁愿天天嗑药也不舍得赶他走。
那时谁想得到,故事里的风景后来他们都能一起去看。
要我说这济园就最合适不过。
纪寒景感慨得顺口,嘟嘟囔囔地说出些多余的话来,其实在这儿求婚最有意义了,还费那么大劲找别的地方干嘛。
季韶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在这儿干什么?
纪寒景一个不防说漏了嘴。想转移话题,被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压力超大,硬着头皮圆话,我,我说戏里的,哈哈。
你尽管说实话。
季韶说,后果我来负责。
纪寒景只得和盘托出,江廖音让我帮忙找合适的场地来着。说是打算明年五月,跟你求婚的时候用。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过去的暑假里,我们那次一起吃饭,你去洗手间的时候。
季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那晚他当然记得。
他自己迷了路,回到家发了烧,意外地复药后又到了实验室,之后又辗转到济园,再之后又去了江宅。短短几天的时间,过得像几年一样漫长。
可江廖音始终都能找到他。每一处。像是循着命运指引的踪迹,无论他去哪里,都能被找到。
他说累了,怕了。说想要停下来。
江廖音说别怕,我在。说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原来在他质疑两个人的感情,质疑自己爱与被爱的能力,质疑这一切存在的意义的时候,江廖音已经想要许给他一个永恒的承诺。一个两人共同的未来。
季韶沉默了许久都没再出声。纪寒景摸不清这什么情况,也不敢乱说话。直到江廖音回来,聊什么呢?
纪寒景心虚地站起身,跟他随便扯了几句就借口准备上戏火速离场了。
园子里的石榴熟了,刚刚佟叔打下来几只要我剥给你尝尝。说是很甜。
江廖音捧着硕大的石榴果实,双手都被占住,没法儿抱他,就拿额头抵了他一下,笑着问,发什么呆呢?不想吃?
想。
季韶嗓子有些哑了。目光触及他眼底温顺柔和的笑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那走,去切开尝尝。
江廖音到小厨房找了把水果刀,洗干净石榴小心地划开薄薄的外皮,把里头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石榴籽拨到干净的碗里。
季韶同往常一样不用动手,靠在旁边看着他认真地做这些小事。心里软化的部分还在持续塌陷,渐渐露出底下被埋藏得最深,却最真实的部分。
在最初陷入恋情的时候,他其实有过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想法。这很正常,每个陷入恋爱的人都会想到。但也只是一个想法,仅此而已。
甚至在海岛度假时,猝不及防听到他说求婚两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下意识地躲闪,难以将其融进对未来的构想里。
可是现在,当他就站在这里看着江廖音的时候,那好像不只是个想法了。他的心里,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涌现出许许多多琐碎的画面,鲜明生动,连细枝末节都展现得无比清晰。
那就是他们今后共同度过的每一天。平淡而温馨,幸福得令人叹气。
也并非难以企及。季韶甚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觉得下一秒就能够到。
他曾经以为鼓起勇气去爱别人是很困难的事。但其实爱一个人还算是容易的,动心之后便会沦陷得很快,接着就把整个心都交出去。
但对他而言,更难的事是敢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向某个人敞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悲观地紧闭着自己的心,如同他将济园的大门紧闭着。
可现在,季韶觉得自己能做得到了。能够任由某个人触及自己的最深处,填补那里的空缺,满满当当,不留余地。能够完全地接受他。接受他的爱,也接受自己可以被爱。
如同他脑海里满满当当的剪影。
关于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季韶试探着喊,江廖音?
嗯。
他习以为常地应了一声,在呢。
我能不能
给。
见他伸出手,江廖音自然地把剥了一半的石榴递了过去。季韶接过碗却又放下,罕见地没有立刻接受投食,不是。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江廖音被他奇怪的措词逗乐,却并未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继续剥剩下的那半石榴,语气随意道,商量吧。
那我就说了。
说呗。
季韶于是郑重地清了清嗓子。
我能不能,跟你求婚?
我也想,给你一个可以确信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辽
所以石榴到底好不好吃呢
嘿嘿
*
海岛度假提到求婚的事是我修文时后添加的情节对话,在第四十八章 ,每天打卡追更的小可爱可能没看到,在这里提一哈
&
今天也是勤奋的一天!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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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江廖音手里的半截石榴咣当掉到台面上,滚了两圈又摔落在地, 淡红色的汁水溅了一小片。
季韶扫了一眼, 弯腰要捡, 被他用力地握住了手腕, 直勾勾盯着,不是, 等会儿。你说什么?谁跟谁?
季韶把话说出口, 心里反而不觉得紧张了, 镇定地重复了遍, 求婚。我,跟你。
江廖音又盯着他看他半天。最后,眼底显出些懊恼和挫败的神采来, 抢我台词了你。
那不好意思。季韶笑起来,等不急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一块儿过日子啊?
嗯。
他点点头, 迫不及待。
他们俩对谁先说出口的这个点聊了起来。至于诸如对方会不会答应之类的问题,谁都没浪费脑细胞去想, 也根本没什么必要去想。心里有底气, 不可能会有第二种答案。
季韶把想说的说完, 安心地吃起了石榴。味道果然很好。汁水丰沛, 很甜。不过我就口头表述,想到了就先跟你提一提。其实什么都没准备。
口头就够了。你能说出这话, 我听着都觉得像在做梦。
江廖音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才又转身将他拉近。低头从他舌尖抢一丝甜味来尝,你什么都不用准备, 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这天他们逛了园子,晚上还喝了几杯。江廖音怕他会觉得太累,只克制着温柔地要了他一次,在他后颈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
季韶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手脚发软地趴在他怀里享受余韵。身上起了层薄汗,却连浴室都不想去,我好像窝在你身上这么懒一辈子。
怎么办江廖音,我活了二十八年了才发现自己好像是个恋爱脑。
江廖音懒散地应了声,手指在他纤细的后背上流连,勾勒出肩胛骨蝶翼般漂亮的形状。偶尔指腹擦过腺体上薄薄的一层皮肤,总能引起一阵敏感的战栗。
江廖音喜欢他所有细微的反应。爱不释手。
谁还不是个恋爱脑了,可可爱爱。
他是什么脑都好。怎样都好。
其实我以前,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讨厌Alpha这种性征的。江廖音低声说,我上中学的时候,班里有时候会有分化成Alpha的同学给忘带抑制剂的Omega做临时标记,或者闹着玩咬一口之类的。其实他们都觉得没什么,两边也都是情愿的。但我就不行。哪怕跟我没关系,心里也特别排斥。连听说都觉得心里发堵。
因为你也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出生的。
后来你那么排斥被咬,我就想,会不会跟我是一样的原因。
季韶点了点头,靠着他的姿势更紧密了些。
之前从没听过他说这个。但其实两人的身世是有共通之处的,又自然地能很快理解。
分化的时候我找遍了所有的方法不愿意当Alpha,打定主意这辈子也不去标记任何人。起码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提到从前的事,他又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后来标记你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傻了。
茶庄那次,其实我一开始根本不想去的。我也向来都不去那种活动里凑热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寒景问我的时候我居然就答应了。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
仿佛冥冥之中那里有什么在召唤,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为了遇你才去的那里。
季韶听着突然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视线里有些许揶揄。
一见钟情?
诶,对。一见钟情。
江廖音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明白应该怎么做。想离你近点怕招你烦,不去追你我又忍不住。
所以我想方设法地跟着你。就听你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看着你哪哪都特别好。看得我都有点自卑了。我那时候心里还想过,就算你到最后也还是不想要我。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这儿来了。
季韶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从上次承认了自己不懂得如何表达爱意后,就被他各种角度地逼着练习怎么说情话。先委屈卖惨再求爱骗吻是常用手段之一。
虽然也确实难以拒绝就是了。
江廖音
季韶低低地喊了他几遍,贴着他开始慢吞吞地往上挪。
江廖音不可避免地又冒出邪火来,无奈地制止,别蹭了。还想不想睡觉?
不想睡了。季韶说,你接着咬吧。
他一挪一挪,已经跟江廖音比肩,依旧趴在他身上。江廖音一低头,嘴唇就要碰到他发烫的腺体,房间里只留了盏夜灯散着微弱的光,那一小片细腻皮肤落进眼底,却白得让人晃神。
江廖音还没明白这什么意思,刚刚不标记过了么?今天晚上没事的,不用担心。明早再
不是。
那是哪儿不舒服?他又一连声地问,想磕药吗?
没不舒服。不想嗑药。季韶说,想磕你行不行?
我想要你的标记。能永远留在我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那种。
让我缓缓。我好像被你的恋爱脑传染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江廖音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来。
你想要我的永久标记?
嗯。
你想好了吗?
他强压着心里沸腾的惊喜,努力地表现得稳妥,这事跟求婚可不一样。不能一时冲动地想要就
我不是一时冲动才想要的。
季韶说,求婚不是,永标也不是。就是恰好选择了在今天告诉你而已。
那为什么恰好是今天?
哦,这倒是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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