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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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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睡困难症 作者:一碗月光

    &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12)

    碍不着谁的生活。

    陶令一页一页地朝下翻,在第三页才翻到贴子。他也没看内容,直接拿手机号登上号,顶着那个中二到极点的ID跟了一贴,言简意赅两个字

    渣男。

    写完立马退出。

    过了半分钟他心觉自己不对劲,这话也不对劲,这行为不对劲到了极点,因而回过头去想删楼,没想到竟然没有删除的权限。

    去你妈的。

    不耐烦地在自己的楼层里点了几下,他脑子一抽,又找补似地跟上一句:那女生说不定是妹妹呢。

    楼主好像一直都在线,看到有人回复,说:楼上的,你精分啊?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的,你是老板的水军忘记切号了?

    隔了一会儿,有个稍微熟悉些的ID说:左手边那位,又见面了,我就说吧,最关注老板的是你。拿你自己的理论还给你,你就是对陌生人有占有欲,你有问题。

    沉默片刻,陶令关掉了手机。

    秋天都还没有过完,生活却已经被打乱。

    睡前陶令颓丧地这样想,他仰躺在床上,抬起左手看中指上的戒指,想起陶君说过,追求心灵的平静是勇敢的,因为我们在跟生活和解,但是一味追求生活的平静有时候是懦夫的表现。

    这太偏颇了,陶令心想,陶君就是个很偏颇的人。

    人离仙真太远,踩着地面生活那么苦,总要有动力才行。有些动力或许来源于欲望,欲望满足了必然会枯燥乏味,可是欲望得不到满足就是痛苦的开端。

    生活就是做选择,痛苦和无趣总要选择一个。

    遇到闻清映之前陶令觉得自己没有欲望,因此生活是无趣的,无趣接近平静,他需要平静,他甘心做没有欲望的人。

    因为正如陶君所说,他是个懦夫。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陶令把自己的生活翻来覆去地拍打检查,忍着难堪乃至羞耻,把一切见不得人的思绪捧出来抖开,最后终于发现一个无可避免的事实

    他喜欢上闻清映了。

    或许这是霍乱。

    真是不幸运,他是个懦弱的人,但是他得了病。而且迅疾到无法反应。

    第二天中午,陶令在市中心的广场边见到夏朝阳。见面的第一句话,夏朝阳问:昨晚没睡好?

    陶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敷衍地勾了勾嘴角,夏朝阳也不在意,把他当小孩子似的,笑得包容。

    这姿态让陶令有点不爽。

    夏朝阳问过他意见后找了家日料店,两个人面对面一坐下,夏朝阳就递了个袋子过来。

    谢谢夏老师,我什么都没带。陶令说。

    夏朝阳还是笑:没关系,我也是顺便带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陶令接过东西来:谢谢,我请夏老师吃饭吧。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因为真正想说的话题是个避忌。

    兴许是因为拿不准陶令的想法,保守起见,夏朝阳于是只找些学术圈的话题来说,但陶令一向对圈子没什么兴趣,被问一句就答一句。

    客套又疏离。

    聊到最后夏朝阳说:陶师弟有想过去其他大学吗?S大跟你们学校也差不多,宗教所和中文系现在都在引进人才,不是行政岗。过去肯定没问题。你单篇论文也有,博士论文修改一下出了书,学术成果就过硬了。

    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转念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陶令又有些犹疑,嘴上只是应着:暂时没想过这个。

    夏朝阳问得真诚:是不想离开梧市吗?

    陶令点点头,垂眼,目光不小心落在他手上,发现先前看到的结婚戒指不见了。

    末了他说:陶君在这儿。

    没有预料中的失态,夏朝阳听到名字只是淡淡一笑,说:也是,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他以前就说过,为了你让他做什么都成。

    顿了很久陶令才应:哦。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出了店门夏朝阳说还有点事,两个人于是又在市中心广场道别。

    陶令顺势去了一趟书店,本来打算好了溜达回去,结果东西提得太多,只好坐了社区巴士。

    回家只有三站,要从学校西门过,陶令上了车,面对靠右的窗户站着。

    最后一站路,远远地已经能看见花店,陶令捏紧了袋子提手,眼见着门口闻清映的背影越来越近。

    像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他正在花架前调整花束的位置。

    直到那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陶令还一直没能松下提起的心。最后一瞬,闻清映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转头朝着公交车看过来。

    彼此顿时四目相对,而后几乎是立刻,人彻底看不见了。

    一颗心跳得飞快,陶令能肯定,闻清映看到自己了。

    下车到回家的那段路,陶令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刚才那一眼,琢磨得太久,他倏地不太确定了。

    也许是错觉,闻清映只是做好事情起身,恰好侧了一下头。角度问题,不一定看到了他。

    是错觉。

    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闻清映,陶令打开了夏朝阳给的袋子。

    里面是一个包装简单的大盒子,有点像送人的月饼盒。

    皱着眉拆开,看清东西的第一眼,陶令愣了一下。

    第24章 食指

    研二那年有个周六,陶君一早就去了公司加班,中午却忽然回家,把熬过夜的陶令从床上生生薅了起来,说是突然很想吃玫瑰糕,马上就要吃,一刻都等不了。

    陶令骂骂咧咧地裹被子,却抵抗不过强权,最后被拖着塞上了车。而后兄弟两个开了六个小时的高速,去了邻省的省城槐市。

    当天到目的地已经是傍晚,陶君带着陶令到了一个古镇上,穿过人群摸进一条小巷,找到一家貌不惊人的店,买到了当天最后几块手工玫瑰糕。

    陶令不爱吃这些,手上一块吃了两口不想要了,被陶君接过去解决掉。

    心满意足的陶君看上去十分开心,边吃边说:有记忆味道的糕,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抓紧机会,以后就吃不到了。

    想吃再来不就完了?陶令打着哈欠翻白眼。

    槐市陶令不熟,他不知道陶君是怎么在陌生城市里找到这种地方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一天来。

    但是陶君一直就这样,私下一点也对不起他文雅十足的外表,时不时会抽风,突发奇想心血来潮都是他的日常。这种时候折腾陶令就是他的乐趣。

    为了个吃的跑几个城市都是轻的,他还曾经在半夜三点把陶令抓起来,带人去了临市山头的野百坟,说锻炼陶令的胆子。

    后来在山上被陶令揍了一顿。

    过了很久很久,陶令才慢慢理解,陶君每次做这些事,都是在放肆里得到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在槐市的那天,晚上陶君非要去喝酒。平时他应酬太多,因此日常生活里能不喝就不喝,但是这一天他实在反常,整个人兴奋得不得了,陶令以为他谈成了什么大生意开心,也就陪他喝了一场。

    夜里在市区找了家酒店,陶令洗完澡坐在床边叠衣服,陶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电视,忽然张开双臂要来抱他,笑着说:小令来,抱抱哥哥,哥哥只剩你了。

    滚吧你陶君,你是不是有病?脑袋被你老板的门夹了是不是?陶令回手,一把掀翻了他。

    陶君顺着力道把自己砸到床上,仰躺着,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声音忽然就哑了。陶令忽觉不对立马回头,发现他满脸都是眼泪。

    那一双眼睛亮得过分,却是被悲伤盈满的。

    即便是时隔多年回想,那一刻依然就在眼前,让陶令稍一触碰就撕心裂肺,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陶君又当哥哥又当爹妈,跟天神似的,从来没有在陶令面前哭过。见他这样失态,陶令也慌了,着忙地问:哥你怎么了?

    陶君抬手遮脸,嘴角还扬着,只是笑得比哭还难听。

    陶令手足无措地去安抚他,过了很久陶君终于不再强笑,只死死抱着陶令,不出声地抵在他肩头哭,眼泪怎么都流不尽。

    好像他前面二十多年的眼泪都蓄积起来,只为了在陌生城市里留一点痕迹,等天亮就烟消云散。

    那夜太过惹人痛苦,陶令只恨记忆顽固,竭尽所能骗自己都过去了,却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重现。

    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他一把掀翻了放在茶几上的盒子。末了还嫌不解气,起身又狠踹了一脚。

    盒子从客厅中间被踢到墙角,里面来处极远的玫瑰糕滚得到处都是。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陶令匆忙后退几步,背死死抵着门,强迫自己深呼吸。

    几分钟后,他像是逃离般,匆匆拿了钥匙和手机踉跄出门。

    下楼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剧烈的心绪终于缓下来,陶令出了小区朝外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西门对面的街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花店门口。

    侧头,闻清映正好也看过来。

    相视笑笑,闻清映放下手里的包装纸起身。

    先生,我刚才看见你了,在公交车上。走到近前,他把手机递过来。

    陶令一怔,原来那一眼真的不是错觉。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回应道:跟一位老师约了顿饭,这会儿出来走走。

    闻清映笑得好看,明朗得陶令有些自惭形秽,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梧桐树枝头,写:这两天天气好,是该走走,过段时间就冷下去了。先生进来坐坐吗?我给你泡咖啡喝。

    陶令应了。

    坐在桌边,看着闻清映安静的侧脸,怒火终于彻底消散,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悲伤在胸口里发酵,并且愈演愈烈。

    难受到了极致,陶令无法形容情绪,只得强迫自己不去想,把所有注意力放在闻清映身上。

    闻清映的手很好看,包花的时候好看,打字的时候好看,握笔的时候好看,泡咖啡的时候好看

    想必捧着别人的脸,揽着别人的腰,牵着别人的手时也会很好看。

    咖啡可以倒了,闻清映抬臂要去拿杯子,陶令突然鬼上身了似的,不由自主地伸了左手过去,手心覆上他右手手背。

    闻清映一怔,下一秒微微转了手腕,像是要挣脱。

    被他这么一动,陶令吓了一大跳,立马松开没来得及合拢的四指,顺势在他食指边上蹭了一下,好像他本来就是想这样做。

    陶令在这一瞬间没想到的是,闻清映的动作其实也像是要回握。

    顿了两秒,陶令讪讪地笑笑,他没有立即抬头看闻清映,只尴尬且匆忙地说:抱歉,想帮你把咖啡粉抹掉。

    他抬起手向闻清映展示,指尖是刚才蹭下来的一点深棕痕迹。

    闻清映看清后笑了笑,抬手扯了一张纸给他。

    陶令接过来把手擦干净,指尖一直控制不住地轻颤,他只好握了拳,把碰过闻清映的地方都收起来,也把那张纸紧紧攥入掌心。

    咖啡泡好,陶令心不在焉地端起来,一大口喝下去烫得舌尖发麻,咽了一半吐了一半,皱着眉张嘴散热。

    闻清映回头看到吓了一跳,着急地想找水杯。

    陶令慌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闻清映却不理他,固执地倒了凉水让他喝。

    最后含了水在口腔里,陶令心觉尴尬,正想着怎么找补,闻清映忽然倾身过来,用食指在他嘴角抹了一下。

    陶令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似地一让,用刚才的纸去擦嘴边的水渍。

    闻清映的手滞在原处,两秒后他勾了勾嘴角,收回手去。

    今天的咖啡很香,但陶令愣是一点滋味没尝出来。

    兴许是他面无表情的姿态太过寻常,也因为藏惯了情绪,闻清映似乎一点也没发现他的反常,安然地在旁边继续裁包装纸。

    终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陶令掏出手机打了一句话:谢谢,咖啡很好喝,想起来还有事要做,明天见。

    让闻清映看了手机屏幕,不等得到回应,他立马起身,佯装镇定实则仓惶地出了花店。

    那瘦高的背影已经消失好半天,闻清映还看着门口。

    半晌他低头,举起右手到眼下。

    认真地看了很久,他闭上眼,轻轻地,无比珍重地在自己食指上亲了一下。

    第25章 需要

    陶令觉得脑袋要炸了。

    下午从花店出来回到家,怕情绪更激动,他第一时间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跟昨天的垃圾一起打包好,立马就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后来头就一直疼,一点也不歇气地疼。

    不过也幸亏了头疼,让他不至于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样沉不住气,为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思来想去,在心里反复描摹心爱的人以至长夜难眠。

    也让他不必回想陶君,不必猜测夏朝阳当年做了什么,不用再重复无法弥补的难过。

    谢天谢地,今天一切的异样都只是因为生病了而已。

    很快入了夜,匆忙洗漱完吃了些阿咖酚散,陶令立刻上床把自己裹了起来,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期盼第二天能好一点。

    而后迷迷糊糊了一整夜,一整夜都是陶君和闻清映。

    早上醒来忽觉凉得不得了,陶令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毛衣,低头一看米白色,思绪倏地远了,心想闻清映好像喜欢穿深色,要是穿这个可能会更好看。

    顿了两秒,他像被烫到手似的,把衣服匆匆塞回去,重新找了件灰色的。

    头倒是不怎么疼了,但是上班依然只能靠着咖啡提精神。

    下午在行政楼里有个学术讲座,先前有同事提醒过陶令,陶令随口应了也没管,因为内容不算是自己领域的。中午在楼里绕了一圈,在历史系那层楼的楼口看到一张海报。

    本来已经错身过了,走了两步他又退回来,看了两秒,他不出声地骂了一句,上楼回办公室。

    据海报显示,今天来开讲座的人是S大历史学院的副教授,夏朝阳。

    去你妈的S大,去你妈的讲座,去你妈的副教授。

    下午下班,陶令故意拖了一会儿,他站在中庭上面的走廊边,看着阶梯教室里涌出一堆人,直到教室门被锁起来,他才晃荡到宗教所背后,远远看了看花店。

    下去的时候整栋楼已经空了,然而刚刚走到一楼大厅里,后面忽然有人喊他:陶老师!

    陶令回头,看到一个长相乖巧的女生。他记得这女孩儿的脸,一双眼睛挺大挺有神的,也因为她名字很特别,叫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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