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36)
入睡困难症 作者:一碗月光
&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36)
发吧。陶令说。
闻清映点点头,把消息发了过去,不一会儿云南说:哥,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白观哥在,你放心。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陶令松了一口气,说:她没追问,说不定是早就有点什么感觉的。
闻清映情绪明显低落着,但还是笑着又点点头,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寻求安慰地来抱陶令:先生
没事。陶令微微后仰了肩背,方便他靠着自己,手心在他后颈处一下一下地顺着。
大半天过去,下午准备提前关店门,刚刚收拾好店里的东西,闻清映的手机又响了。
依然是陌生号码。
陶令看闻清映拿着手机,说:接吧,录音。
闻清映划了通话键,那头突兀地传来一声尖叫。
第54章 天台
即便陶令跟云心不熟,也一下子听出了这是她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来得及说话,或许也是出于某种直觉,因而没开口,就听到云心在嘶吼:闻同威你王八蛋!放开南南!我杀了你!
紧接着是一阵撞击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中间夹杂了云南的一声小舅,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劝闻同威,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而后电话突然挂断了,互相对视一眼,陶令立即说:走!
跑到路边,闻清映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对着司机说:青藤疗养院!
陶令马上给白观打电话,那头接起来:陶老师。
快回去!闻清映大声说。
他这一句几乎是用吼的,额角的青筋凸显出来,前面司机吓了一跳,陶令忙说:师傅对不起,麻烦开快点!
白观,陶令一手摸着闻清映安抚他,快速说,你在哪?赶紧回疗养院!闻同威找到云南跟云心了,好像在起争执。
我马上!白观匆匆应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报警吗?陶令捏着手机问。
闻清映一愣。
陶令说:听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只有你小舅找过去了,他应该没带其他人。
闻清映深呼吸两下,把刚才那电话又拨了回去,无法接通,打云南的直接没人接。
顿了一会儿,他突然身子往前稍稍一倾,双手掩了面。
陶令在他背上顺着,小声说:别怕,一定没事的,他好歹是你小舅。
这话说出来陶令自己都没底气,但是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益,干脆就随之沉默下来。
好在疗养院离这边不是太远。
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到了地方一下车,闻清映再次拨打云南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南南!他喊了一声。
那头顿了两秒,叹道:大外甥,原来你是装聋作哑的?再瞧不起我这个穷亲戚,那也不能这样骗我吧?浪费表情。
陶令给完车钱,一抬头,忽然看到远处五层建筑的天台上有个人影。
他猛地一怔,一把扯过闻清映,匆匆朝前几步,藏在一丛女贞后面,示意他看那边楼上。
闻清映只望了一眼,立马一把捏紧了陶令的手。
果然是他。
这疗养院人很少,那栋楼更是远离热闹处所,住得起的人不多,闻同威完全有可能把云南带上去却不惊动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带人离开,也不知道云心现在在哪里。
陶令接过电话问:小舅,你要怎么样?
闻同威说:怎么又是你?我要跟我外甥说话。
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陶令说,他跟人交流还有困难。
闻同威直截了当:给我五十万,不,给我八十万,给我八十万我马上消失,把云心和云南还给你们。
闻清映咬紧了牙,从陶令兜里摸出手机,给白观发短信:报警,绑架,南门左边第一栋楼,闻同威在楼顶,还没有惊动医院里的人。
两个人躲开闻同威的视线范围,穿过建筑之间的中庭,朝着那楼的底层走。
陶令还跟闻同威周旋着:小舅,你知道你这行为是什么吗?你绑架,绑架的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女,我猜你应该没什么帮手?就你一个人,你不可能成功的。
我没有绑架,南南都已经答应我了,她说给我五十万。闻同威说,你们赶紧,转账给我,现在,转到我账户上,我马上就消失,以后再也不出现。
陶令:你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绑架!
闻同威大吼一声:我不是!
闻清映适时地唱了白脸:小舅,给你钱,放人!
闻同威恶狠狠地威胁:反正我贱命一条,如果我收不到钱,我就跟你妹同归于尽!
这句话说完,闻同威挂了电话。
闻清映吸了一口气,没一会儿就收到一条短信,是银行卡号。与此同时,两个人上了五楼的天台口。
藏着身子朝天台上一望,陶令一惊。
云心被丢在天台边,背靠低矮的女儿墙坐着,额头磕出了血,流得半张脸都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闭着眼一点动静也没有。
云南则被反绑着双手,也是靠在女儿墙上,面朝向楼梯口。
闻同威背对着这边,在朝远处看。
两个人出现在天台口的第一瞬,云南立刻看见了,闻清映冲她摇摇头,下一秒,闻同威突然转头。
这边马上避闪,闻同威却眼尖到了极点,他一把把云南提了起来,冲着藏人的楼梯口喊:给钱!
闻清映跟陶令对视一眼,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小舅,闻清映说,我给,你放人!
云南看着闻清映和陶令,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她被闻同威控制着,哽咽地说:小舅,有什么事情我们帮你解决好不好
解决不了,解决不了的!闻同威狂吼。
他一双眼睛赤红,精神不正常地亢奋着,身上的衣服似乎很久没换过了,显出难言的肮脏来,比先前落魄了无数倍。
闻清映往前一步,闻同威反应极大,他拽着云南朝女儿墙边一送:不准过来!先给钱!
陶令慌忙拉住闻清映,说:给钱给钱!小舅,你别冲动,你想想闻阿姨,你手里抓着的是闻阿姨的女儿,是你姐姐的女儿,我们给你钱,你冷静一点。
这话一说,闻同威像是痛苦到了极点,他空着的那只手举起,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转瞬立即放开,从背后抽出一把水果刀来。
刀尖指着两个人:快点!给钱!要不我把云南从这里推下去!
陶令捏着闻清映的手,立即说:我给你我给你,给你钱,小心刀,清映,给我刚才的银行卡号。
闻清映浑身肌肉暗暗绷紧了,是随时能发力的状态,陶令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对照着刚才的银行卡输入,转了两万块过去。
闻同威的手机响起,他把刀往女儿墙顶端一放,拿起来看了一眼,厉声道:怎么才两万!
我这张卡上只有两万,我现在换另一张卡,而且转账有额度限制的。陶令低头动作,眼角一瞥,瞅着他似乎不如刚才警惕,有点好笑地说,小舅,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没想清楚?你选这么高的地方,只有一个出口,想过没有,万一我们给了你钱,但是你走不出这疗养院呢?
闻同威一怔,云南忽然瞅着这空子奋力一挣,同一时间,闻清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闻同威手忙脚乱一抓,揪住了云南的后领子。
闻清映飞起一脚踹在他心口,闻同威生受了一脚,却不管不顾地下了死力气。
只听云南尖叫一声,被他拖回了身前,下一刻就被按着头一扑,脸正好朝着女儿墙外。
这墙不高,甚至不到云南的腰部,闻同威稍微一用力,云南就会一头栽下去。
别过来!闻同威大吼,我真推了!
跟上去的陶令不敢再动,他稍稍侧头看闻清映。
闻清映整张脸青白,太阳穴处的暗筋跳动,他看着正在发抖的云南,眉间是强压的痛苦神色。
闻同威重又捡起刀,胡乱在空中舞着,疯狂地大喊大叫:都死吧!死吧!
这边丝毫不敢动作,本来靠在墙边的云心却蓦地睁开眼睛,从侧面奋力起身,一下子扑向了闻同威。
两个人都眼疾手快,闻清映离得近,一个跨步上前拽住云南的手。
陶令也跟着朝前,闻清映直接将云南抡过来,正好抡进了他怀里。
与此同时,被云心拖住的闻同威暴怒,水果刀猛地朝前一划。
闻清映刚刚将云南推出去,身体还微微侧着,根本避闪不及,手臂被割了一下。
陶令堪堪稳住云南的身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闻同威挣了一下,没挣脱云心的双臂,反手还要去刺闻清映。
云心死死抱着闻同威的腰,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把大力,拖着人往后一甩。
闻同威往后趔趄几步,闻清映趁机闯过去,从侧后方一把掐了他拿刀的手,准备要夺刀。
兴许是因为被逼入绝境,闻同威力气奇大,此时手肘一撞,正好从云心的钳制中挣脱,一拳过去就砸在闻清映脸上。
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看到闻同威的刀戳向云心,却被闻清映一脚踢中手腕。
刀飞出去,可就在下一秒,闻清映在重心不稳时,被闻同威顺势往外一甩,大半个身子忽然就出了天台。
陶令想也不想就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闻清映的腰,在闻清映往外翻栽的那一瞬,生生拖住了他。
在女儿墙边还没站稳,后面闻同威又来攻击,陶令被猛推一把,本来就摇摇欲坠,这一下过来,眼前的一切几乎都倒转了,浑身汗毛在瞬间竖起来。
好在闻清映抱着他的手还没撒开
他身子立即一仰,借用自身重量,将陶令狠狠往后一拖,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云心死命抓住还在发疯的闻同威,云南不知道在哪里找了根棍子,一下子甩在了闻同威的后脑勺上。
心心!白观突然出现,一脚踹在了闻同威身上。
同一时刻,陶令和闻清映翻滚两圈之后终于停下。
两个人裹作一处,陶令侧头看了一眼,心知没事了,正想说话,却忽然发现闻清映不对劲。
他在发抖。
陶令一怔:闻清映?
有民警在白观后面一步来,紧跟着是疗养院的职工。
云心和云南都受了伤,被人围了起来,闻同威则被铐上手铐。
陶令独自抱着闻清映,着急地问:闻清映,乖宝,怎么了?
闻清映仓惶地摆摆手,脸色刷白。
电光火石之间,陶令忽然就想起他妈妈,忙硬生生拖着他起身,拉过他手臂架在肩上,朝着远离女儿墙的地方走去。
刚才明明都没人,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闹哄哄的。
我哥呢?在乱七八糟的动静里,云南问了一句。
身后的一切嘈杂无比,闻清映被陶令抱着,耳朵里嗡嗡地响,响得什么都听不分明。
晕眩的感受来得猛烈,眼睛看不清周遭,只觉得世界都在飞速旋转,整个人站也站不住,直往下滑。
他脑海里有黑漆漆的东西在不断扩大,试图吞噬他。他什么都忘了,只晓得陶令刚才差点坠下楼去,就在他面前。
而后浮现出的画面,是当初闻秋往楼下跳的那一瞬。
强撑片刻,意识忽然就模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敲碗吧,碗受得起不过轻一点点嗷,因为快结局了必须是甜的哦耶(≧?≦)
第55章 依赖
陶令在说话,他还在试图搂紧自己,周围有人在问着什么,闻清映隐约能感知,周遭的一切都在,只是蒙了一层迅速变幻着的浓雾,他知道自己是休克了。
而后才是短暂的意识丧失时间。
我爸刚上飞机了。
云心怎么样?
额头上的口子伤得厉害,正在处理
你哪儿疼吗?累了就先去你姐的病房休息,要不明天还要去做笔录。
陶老师我不疼,我想等我哥醒。
没关系,我守着他,你先去看看你姐,这边问题不大的。
忽远忽近的声音消失之后,右手被人捧了起来,温润的触感落在手背上,闻清映还在沉浮的意识中挣扎,却倏地安了心。
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眼角湿了。
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见他眼睫毛飞速颤动了几下,陶令一喜,立马身子前倾,在他眼睛上亲了亲,温声喊:闻清映。
闻清映听到这一声,挣扎了片刻,在不着急的安抚中,慢慢睁开眼睛。
陶令鼻尖一酸,强忍着笑道:你醒啦?
闻清映直直地看着他。陶令见他有些茫然,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都没事,大家都没事了。
又休息了几分钟,陶令扶着闻清映坐起来,给他喂了些糖水。闻清映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包扎过。
他沙哑着声音喊:先生。
陶令正在墙角放杯子,应了一声:嗯。
身后却一直没动静,他疑惑地转身,突兀地听到一句:你会扔掉我吗?
陶令一怔,忽然之间无法答话。
闻清映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空白,他声线没有起伏,因此听不出情绪。
他说:像我爸妈一样。
两个人一站一坐,就那么看着对方,所有表情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过了好半天,陶令走近,半跪下去。
闻清映的目光顺着他放矮,脸上说紧绷也不是,却好像真的变成了大理石的雕塑,再也不会有生动色彩似的,就那么看着他。
陶令说:闻清映,有些东西是说不出来的,说出来了可能也没什么用,但是既然你问了,那你就听好,我只说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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