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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有什么Ⅱ——噤非(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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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处有什么Ⅱ 作者:噤非

    &深处有什么Ⅱ——噤非(62)

    偶然间知道的。安岩打了个马虎眼。

    蓝菲菲瞬间紧张起来:那,你爸爸不会也知道了吧。

    他知道么?安岩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安崇早就知道了,他费尽心思计划这么一出,无非就是双手不沾血借警察之手让两人永远消失罢了。

    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安岩温柔地笑着安慰道。

    那你现在怎么样呢,做什么工作,结婚了么?

    想起那个满脸哀怨怒斥自己负心汉的小云同志,安岩忍不住扬起嘴角:没结婚呢,但是有了喜欢的人。

    蓝菲菲一听,马上像个小女孩一样八卦起来:哪家的姑娘,漂亮么?如果她不嫌弃,什么时候带她过来看看吧。

    安岩还是笑:不是姑娘,是个小伙子。

    蓝菲菲不解地眨眨眼:小伙子?

    正说着,头顶响起毛毛躁躁的脚步声,杂乱无章的,听起来,脚步声的主人非常着急。

    对,是个小伙子,而且,他过来了

    安岩说完,蓝菲菲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接着就看见一浑身湿透的男孩正手拿雨伞做武器,一副警惕的样子,做贼般撅着腚顺着木梯爬了下来。

    然后便是尴尬的四目相对。

    当云骞看到安岩身边的女人时,几个大大的问号砸了下来。

    眼熟,实在是眼熟。

    仔细一想,惊得他顿时张大了嘴巴,几乎都能吞下一只西瓜。

    自己这是,见鬼了?!

    第78章 终章(完结)

    这小伙子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蓝菲菲凑到安岩耳边轻轻问了句。

    安岩笑笑:还不聪明, 都找到这边来了。

    说着,安岩站起身,径直走到还在那边脑海里天马行空的云骞旁边, 拉了拉他的手:怎么湿透了,不是带伞了么。

    这不重要, 我怎么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好像是你妈妈?

    不用怀疑,真的是我妈。

    云骞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安岩:你妈妈不是已经

    安岩叹口气:说来话长。

    云骞一听, 马上屁颠屁颠凑到蓝菲菲面前, 搓着小手,讨好的笑:妈,不是不是,伯母,您好,我叫云骞, 是安法医的同事兼好友。

    安法医?蓝菲菲顿时惊愕。

    安岩在一边无奈地叹口气, 摇摇头,似乎也是有点佩服云骞的迟钝。

    云骞还在那边不解地看看安岩又看看蓝菲菲:我说错了什么么?

    你没说错, 先去外面等着好么, 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妈妈说。安岩只好将他推出去,以防他再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给抖搂出去。

    云骞还不知道自己是真说错话了, 对于安岩的无情推撵还挺生气, 要知道这可是安岩的妈妈,自己未来的婆婆, 可不得趁着这个时候多在人家眼前晃悠晃悠提升下好感度嘛。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请出去,就见那边蓝菲菲脸色都变了。

    煞白煞白的, 毫无血色。

    妈?安岩试探性地喊了句。

    你现在,是在做警察么蓝菲菲的语气冷了几分。

    对。安岩瞧着她。

    所以根本就不是偶然间得知,而是为了那三个孩子的案子来的吧。

    尽管早就猜到了,但拿到台面上讲,安岩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昨天,云骞告诉我,没必要太在意对错,因为这世界上不缺对错之事,缺的是有意义的事,所以如果是你,我愿意将这件事瞒下来。

    你很喜欢这份职业么?蓝菲菲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话锋一转,似是有点答非所问。

    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这份职业。安岩笑笑,他走到蓝菲菲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但至少,通过这份职业印证了我多年的猜想,也算好事,不是么。

    人是我杀的。蓝菲菲抽回手,哀哀捂住了脸,直接就承认了。

    安岩愣了下,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是不是你杀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可是对那三个孩子的父母来说,重要,对这个社会的公正来说,重要,对你以后的人生路来说,重要。

    蓝菲菲擦着眼泪,愧疚地说道:我当时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真的怕了,你说非亲非故,怎么就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可能么?不可能啊,我太害怕了,我怕是你爸爸知道了故意找到这边来警告我的,我怕他发现了我没死的事情,更怕他难为你。

    安岩紧紧抱住蓝菲菲,摸着她的头发:没事,我不怕的,他不会拿我怎样的。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昏厥过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瓶氰化钠本来是我防身用的,但我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我就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掉他们。

    安岩笑笑:别说笑了,你怎么可能会动手,是袁叔叔处理的吧。

    母亲这种急于认罪的态度,反倒令安岩觉得事有蹊跷,细细想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受弱女子,在此之前连鱼鸡都不敢碰,怎么可能会去杀人,还将尸体吊在树上。

    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我做的啊。蓝菲菲连忙矢口否认。

    安岩也知道,失去袁叔叔对于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给了母亲第二次生命的人,他是拯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中的人,更何况二十年相处的感情,母亲怎么会舍得亲手将他推向刑场。

    袁叔叔是她无坚不摧的盔甲,也是她不胜防备的软肋。

    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

    但是追溯事情的根源,还是父亲当年一念之差犯下的错,也是安崇不依不饶的纠缠。

    那些身外之物,安岩根本就没想和他争过,他可以一分钱不要的净身出户,母亲已经活得如此凄惨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一定要母亲死呢。

    母亲做错了什么呢?

    他要求徐秋澄去整容,并且来到绿宅做直播,只是想向母亲转达一句话:

    我知道你活着呢,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连续三天的大雨后,天气终于放晴,太阳公公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了他羞涩的圆脸,光耀万丈,普照大地。

    直播案仅用三天时间便宣布告破,犯罪嫌疑人袁西良对于自己犯下的命案供认不讳,指认过犯罪现场后由中国警方押送回国等待审判。

    但同时,这也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一桩旧案,当那个消失了二十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几乎是所有人都察觉了这股深深的不安感。

    上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梁玉衍还没有任何处理结果,TK枪花娱乐公司的老总安家栋又再次落马,但似乎还是一样的结果,他权势通天,逢山开路,几乎所有人都拿他束手无措。

    知道蓝菲菲还活着的消息,安家栋并未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惊讶,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至于安崇,尽管大家都知道当初栾秀案是受他教唆,并且此次直播案也和他逃脱不了干系,可是对于教唆的界限尚不明确,换句话说,警方并没有任何证据。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下,还暗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并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会善终、所有的坏人都会尝到恶报。

    虽然失去了相处二十多年的情人,但至少也不算坏事,起码现在蓝菲菲的人身安全得到警方全力保障,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在这片蓝天之下,过往二十年的地窖生活,就像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现在,天亮了,梦也醒了。

    安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要被我抓到任何把柄。

    二十年来,似乎这是两兄弟第一次面对面,但却并非像电视剧中那般相拥而泣,更多的,是拔剑弩张。

    那一天,安岩是来办理手续的,在父亲的遗嘱公证中,他主动请求删掉自己的名字,有时候血缘关系真的就成了枷锁,所有的关系断绝书在血缘之前都将成为一纸空谈,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可言的。

    不过,自己总算是彻底告别了这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家。

    对于安岩来说,那只是一栋房子,有亲人的地方,才能被称作家吧。

    安岩的家难得热闹了起来,除了每天吵吵闹闹的云骞外,还有懂事乖巧的惜缘,以及早已色衰年迈的母亲。

    带母亲去看过袁叔叔后,虽然母亲心里是难过的,但面上却还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她配合着众人强颜欢笑,不想破坏了这种气氛。

    门铃响了响,正在厨房做饭的云骞马上提着锅铲去开门。

    门口站着路安琪一家人,正瞧着云骞这架势捂嘴偷笑。

    去去去,笑什么笑,没见过家庭煮夫啊。

    你这一身也太变态了吧,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别成天围着这三尺灶台转。路安琪提着礼品盒毫不客气地进了屋。

    见到沙发上坐的蓝菲菲,她赶紧放下礼品盒,走过去轻轻抱住蓝菲菲:姨母,我来看您了。

    蓝菲菲笑得恬静:安琪这么多年没见,长大了。

    说着,他望向后面那个满面严肃的男人:表哥,你也来了。

    离开的时候表哥还是风华正茂的大小伙子,现在看去,脸上也多了岁月无情的痕迹,两鬓斑白的他比起之前也成熟了许多。

    哎呀,你就是惜缘吧,来,叫小姨~看到一边局促不安的惜缘,路安琪忙走过去抱起她,试图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惜缘咬着小手,求助地望向云骞,见他还在厨房忙得不着四六,却忽然笑了出来。

    她甜甜地喊着路安琪小姨,然后得到了路安琪精挑细选带来的礼物。

    门铃声再次响起,云骞嘴里嘟哝着安岩什么都不管,自己又要做饭还要接待客人,但身体却诚实地移动到门口,一开门,外面便迫不及待挤进来几只大脑袋。

    呦,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妻受?不请自来的于渊看到云骞这样子忍不住挪逾道。

    滚啊,信不信我一锅铲

    阿姨,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苏闻予也是大喇喇脱了鞋子径直走到蓝菲菲身边,将随手买的水果递过去。

    抠门的吧,来一趟就提两斤破香蕉?云骞不满道。

    蓝菲菲笑笑:你们能来看我我就很开心了,不用带礼物的。

    苏闻予扭头冲云骞做了个鬼脸:听到了吧,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么市侩?

    云骞也懒得理他们了,赶紧冲到厨房看自己煲的汤。

    吃饭的时候,于渊和云骞两人又照惯例打了起来,起因是云骞旁若无人地从于渊碗中夹走了他准备留到最后吃的鸡腿,接着于渊就去抠他的嘴死活要他吐出来。

    太吵了,吵得安岩头都疼。

    他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母亲,生怕她被云骞他们吵得不耐烦,结果就见母亲正乐呵呵地瞧着两人打闹。

    安岩静静地看着这一派和乐的景象,也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

    或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貌,家长里短,油盐酱醋,尽管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但现在已然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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