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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蒸汽桃(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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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 作者:蒸汽桃

    &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蒸汽桃(24)

    胡煜一口一口地喂,贺冰心就一口一口地接了,等到基本上被喂饱,心中的阴霾也就全然被驱散了。

    胡煜提前把贺冰心送到医院,到了楼下还在逗他:进了幼儿园不许瞎吃啊,别的小朋友给你你也不许吃,听见没?

    贺冰心瞪他,可是中午才吃了人家的,嘴短。

    行了,胡煜把他被头盔弄乱的头发理了理,我在附近等着你,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过来接你。

    贺冰心刚看着胡煜离开,薛凤和张旭就不知道突然从哪冒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把他夹住了。

    薛凤贴着贺冰心,眼睛还在目送胡煜,下巴都快合不上了:我的佛祖上帝土地公公啊刚才我看见的是珠宝定制款的3S吗?

    贺冰心只听过4S没听过什么3S,而且他见过车上的标志,根本没S,所以他挺肯定地说:不是,胡煜说挺便宜的。

    薛凤的下巴终于跟着血压归位了,回忆了一下那个遥远的背影,有点了然又有点遗憾:我也是说呢,那种车上街的概率也不高,不都在家里供着吗?

    张旭话不多,薛凤的嘴巴却闭不上:昨天胡教授带您去哪儿玩啦?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我想以后有机会也带小吴过来玩玩。

    小吴?贺冰心有点困惑地看他。

    薛凤的两颊火速飞红,嘿嘿了两声:您见过的,上次咱们一起去唱歌的时候认识的。

    贺冰心不大记人,努力回忆了一下:那个小招待?

    张旭在一边笑着说:也就您这儿还是一片净土,咱们整个科室的人都被他这个恋爱脑污染过了,那股酸臭味儿,要命。

    那恭喜你啊,贺冰心平和地笑了笑,那你可以带他去海边看看,这边的沙滩上有很多漂亮的贝壳。

    中午吃过饭胡煜还陪着他把贝壳挑了挑,按照颜色用酒店的信封装起来了。

    捡贝壳啊,薛凤哈哈笑了起来,那不是小孩儿才干的事儿吗?我和小吴都二十多啦!

    贺冰心脸上微微一热,却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巴:手术室到了,进去准备。

    今天这位高级病人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很高,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老爷子,七十六了,还是从高位上下来的。

    据说他那个老来子没跟着他从政,而是白手起家跟人下了海,现在已经是亿万身家,特别孝顺。

    他知道他爸喜欢高尔夫,全国各地地给他开高尔夫球场。自己出人出钱,盈利给他爸,亏本自己兜,相当于给老爷子弄了个现实版的经营游戏玩玩。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运筹帷幄的人物,在经营上也很有脑筋,人脉又齐全,亏了几个亿之后火速回本儿,不到五年就把经营面积拓宽到了酒店和大型购物中心上,和他那个牛逼儿子成为名副其实的商场父子兵。

    但是在疾病面前人人平等,就是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老人,也会被一颗小小的动脉瘤打倒,无知无觉地躺在手术台上。

    而且从之前的检查结果来看,这瘤还是个极其罕见的恶性动脉瘤。要是不及时处理,就算颅内出血不会一下要了他的命,肿瘤细胞一扩散,也就无力回天了。

    贺老师,薛凤给贺冰心打着下手,像这种情况,您处理过很多吗?

    如果你是说不可介入的动脉瘤的话,贺冰心熟练地掀开硬脑膜,这是第七百三十六台,但是恶性动脉瘤很少见,这是我遇到的第三次。

    薛凤被这个数字震撼了,目光变得很辽远:这老爷子中奖了啊我这辈子做的手术能有您一半多吗?

    只要努力就可以。贺冰心低着头,心底滑过一丝异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您做了这么多手术薛凤吞吞吐吐地问,成功率有多少?

    贺冰心躺在一张薄荷绿的躺椅上,女咨询师的声音温柔而悠远:贺?

    人总是会死的,医生并不是神。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的死是你的责任?

    亲爱的,过量的酒精摄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友好的。

    你没有害死任何人。

    你当然是个好医生。

    你怎么一天到晚就不住嘴呢?张旭的声音斜插进来,钉碎了记忆,叭叭个没完,小吴不嫌你烦啊?

    薛凤悻悻地说:我就是好奇嘛一天到晚凶巴巴的,怪不得没对象。

    不对。贺冰心的声音平直冷冽,造影结果不对,这个颈宽明显比成像阔,位置也更深。

    薛凤一下懵了:什么意思?这老头儿的毛病比成像结果还大?

    对,贺冰心的声音越来越冷,仰头看了一下楼上观摩室,这种情况下夹闭处理的术中出血概率极高,处理不好容易发生术后破裂和感染。

    他知道手术室的声音是开放的,但是观摩室里的常曼和一众医生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操!薛凤低低骂了一声,这他/妈不是坑爹吗?本来就是过来当接盘侠,他们还谎报?

    他们想要钱,但是不想承担风险,这种情况,张旭看了薛凤一眼,又转头问贺冰心,能先关颅再

    贺冰心正绕过操作镜弯腰查看颅内情况,抬起沾着一点血迹的手向外微微一推:不行,他的身体状况不可能允许他在短时间内做二次开颅。

    而且这个位置和宽度的肿瘤是完全可以用普通造影剂呈现的。贺冰心直起腰,声音不带一丝批判,只是平静地叙述。

    欸不是?我他/妈不明白了,薛凤就像是一只被点燃的火/药桶,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是拿那个什么破造影剂糊弄我们,这老头儿下不下手术台都对他们有益无害呗!?

    你冷静一点,贺冰心很快回到镜后,我可以处理这个情况。

    这下连张旭都有点坐不住了:贺老师,这个情况成功几率有多高?

    贺冰心眼皮也不抬一抬:五成。

    不做了!薛凤朝着观摩室比了个中指,王八蛋玩意儿!我们直接出去揭发他们,再重新做个造影让这帮孙子赔掉裤衩儿!

    贺冰心却像是完全忽略了他,心无旁骛地继续手术,偏头对身边的张旭说:维持。

    薛凤不明白,耐着性子问:凭什么呀贺老师?您把瘤子割下来,咱的证据就没了,病人死台子上咱就是全责,病人下台子还得跟那帮王八蛋分钱!

    病人下不了台子,是我全责,贺冰心依旧波澜不惊,但是今天的手术不做,病人现在的情况根本撑不到两个月,还是我全责,你懂了吗?

    怎么就薛凤瞪着贺冰心,他们检测方失误,你本来就权利

    我本来就有权利见死不救吗?贺冰心深深地看了薛凤一眼,我有吗?

    薛凤不吭声了,低声咕哝了一声:我就是不明白!

    抽吸。贺冰心平静地说。

    三个人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常曼立刻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迎上来,紧紧握住贺冰心的手:精彩!实在精彩!我真的没见过这么利索的手术,我就知道您是国内最

    你们的造影结果是错的。贺冰心冷冰冰地把手抽出来,直视着常曼那双描着精致眼线的杏仁眼。

    那不会那不会,常曼一迭声地否认着,可能这个造影的结果和手术操作上会有一个体感偏差,但是我们的技术肯定是目前最准确最成熟的。

    我不存在这种偏差。贺冰心直白地回答她。

    我大概会在三个月内完成你们相关结果的重复和论文撰稿,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半年之内评论版块见。贺冰心在医疗界举足轻重,这样一篇评论文章发出去,常曼这个所谓的新型造影剂是肯定会翻车的。

    常曼没想到在贺冰心这碰了一个硬钉子,赶紧堆着笑说:临床试剂嘛,肯定还是在不断改良中的,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一定会努力争取尽快改进。

    改进?贺冰心顿住脚,你们还在改进中,就敢在病人身上用,还敢让医生依据这种结果做手术?拿人命冒风险,就是为了一笔钱?

    常曼的目光也逐渐冷了下来: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我们拿了这笔钱也不是中饱私囊,而是去造福其他的病人,这位病人年纪大病情重,就算牺牲一点,后头的贡献也是为他积福。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叫人话吗?薛凤一下就窜起来了,那万一出了事儿你凭什么让我们担?你他/妈怎么不去牺牲积福呢?

    常曼脸上的假笑又回来了,浮在白的刺眼的粉底上:这不是相信贺老师的能力吗?而且其实你们又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干嘛这么大火气呢?

    所以,你们就是承认了拿病人的命去冒风险了?张旭手抄着兜站在一边,目光里尽是鄙夷。

    唉,你们还是年轻,常曼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冲动,贺医生,您的合同都和我们签过了,病人的瘤也拿了,您重复不出我的实验结果,其实并不能算是有力的证据,而且您跟我这儿翻了脸,回医院就好交待了吗?

    不等贺冰心开口,常曼又好整以暇地开口:我听志远说了,你能力强身份高,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你好歹也想想,附医也是要吃饭的,要是拿不到这笔钱,这股火总得撒出来吧?你自然不会受责难,那跟着你来的这两个小孩儿呢?

    其实我想要的,已经拿到了,常曼伸手拍了拍贺冰心的肩,但是我虚长你几岁,还是提点你两句,这个大环境,你早晚得学会明哲保身。

    常曼说完,大红嘴唇又弯起来:附医那一份儿,我一点不会少你们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贺冰心看都没多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贺老师,薛凤紧紧地跟在贺冰心身后,气得脑门发红,您不用管我,您尽管举报,大不了我这口饭不吃了!

    贺冰心看了一眼他身边默不作声的张旭,又笑着回答薛凤:你不吃这口饭,你去吃什么?

    稍微看一眼两个人的穿着,轻易就能看出薛凤条件不错,张旭就不大一样了,他没有说这种话的底气。

    薛凤义愤填膺地说: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这些弄虚作假的王八蛋这么嚣张啊?那个姓常的算什么东西啊?

    别说了,贺冰心看见在医院门口等着他的胡煜,眼睛微微眯起来,可能真的是操作体感的问题吧,我也没那么准确。

    薛凤的眉毛都快打结了,火冒三丈地问:您说什么呢?您都快赶上机器人了!怎么可能

    胡煜迎着走过来,捉住贺冰心的手:手术怎么样?

    贺冰心一句挺好把薛凤的话全撅回去了。

    胡煜看了一眼薛凤,倒没多问什么,伸手揉了揉贺冰心的后颈:辛苦了。

    几个人各自回了一趟酒店,又到机场汇合。

    薛凤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特产,这糖那糕的,小山一样。

    张旭就背着一个双肩包,手一直抄在兜里,一路上有心事似的。

    胡煜看着贺冰心老是有意无意地看薛凤的方向,稍微琢磨了一下,凑在他耳边笑着问:饿了?

    现在还没到饭点呢,而且其实贺冰心中午也没少吃。

    他也不是饿,就是嘴巴里没味道。但是让胡煜这么一问,他又条件反射了,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摇头掩饰。

    胡煜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盒糖包子,还热乎着,递给贺冰心:本来打算找到坐的地方再给你的,你先拿着,等会儿擦干净手再吃。

    胡煜拖着箱子背着包,贺冰心端着自己的一盒糖包子,身后跟着轻装简行的张旭和吭哧吭哧的薛凤。

    几个人到了托运的地方,胡煜让张旭陪着贺冰心到等候区吃包子,自己和薛凤一起去托运行李。

    小薛。胡煜的脸上是同以往一样的冷淡,只是称呼从薛凤变成了小薛,就好像稍微和蔼可亲了一些。

    薛凤受宠若惊,立刻哎哎的答应。

    胡煜没走专用通道,反而跟在普通乘客后面排起队来:今天的手术不顺利吗?

    一说起今天的手术薛凤的内心就气成河豚,但是他又不敢在胡煜跟前造次,只能咬着牙说:顺利,挺顺利的。

    今天你们做手术的病人,是不是姓秦?胡煜像是闲聊似的,双脚/交叉,拄着旅行箱的拉杆,虽然依然没有笑,却给人一种有亲和力的错觉。

    薛凤一惊:您怎么知道?

    胡煜微微一偏头:算是听说过。

    外界对胡煜的家世虽然没有什么准确情报,但也有很多传言,薛凤这种八卦担当自然也不会错过。他也知道金字塔原则,胡煜如果真是富二代,那肯定比他们这种贫下中农更了解上流社会。

    他一拍手心,畅通无阻地打开了话匣子:您可不知道,这个姓秦的,他真是个冤大头!

    等着薛凤倒完全部苦水,两个人又排了一会儿队,薛凤也恢复了先前目不斜视的状态。

    胡煜看了看手表,跟薛凤说:你先在这儿排一会儿,我去方便一下。

    在薛凤眼里,像胡煜这种吸风饮露的人还需要方便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诚惶诚恐地说:您方便您方便!

    一走出三个人的视野,胡煜就从容地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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