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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装大佬在明朝(穿越) 作者:三十六陂春水/偷吃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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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手足无措的看着撒泼的妻子,茫然这还是当年那个事事对他温柔小意的女人吗。他又哪里知道随着自己儿子的出息,陈母早就日益对他不耐,百户那点微薄的月俸根本不被其放在眼里。
陈钊再也忍不了家中压抑的气氛,借口上课要迟到便飞奔出门。心中暗自抱怨新来的国子监祭酒。
原来李乘风上任不久便开始改革,明代的国子监其实老师们每个月只讲不到不到一星期课,监生自己背书十三天,抽查复讲八天。也就是说光是给学生们自我支配的时间就将有二十一天,但在这期间学生们都要求在国子监内住宿,并且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假期可以归家。
明初的时候还好说,在皇帝名臣的监视下,大家都还能认真上学。到了后期,勋贵子弟们先坚持不住了,有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的仆从带了一大堆。其实关于这点,李乘风也觉得有些不太合理。成年人尚且没有这么大自制力,更别说一帮少年,在没人看管的,闹出点事太正常了。
于是他重新规定了课表,参考了一下现代社会,要求博士等人每天至少要上两节课,每节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则安排为自习、讨论、教师检查三项。另外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必须在学舍居住,且不可带小厮下人。
一张一弛方为正道,李乘风也不是一味的严要求。他规定日后每上五天便可有两天休息时间,这两天家在京城的可以回家住宿。
此规定一出,不服的当然是大有人在。不过之前也谈到,国子监从景泰起便江河日下,真正的公侯之家都请先生在自己家中单独教学,还有许多去南方拜访名师大儒。真正来念书的都是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即使有反对意见,也被忽略。
李乘风面不改色的又收拾了几个刺头儿,严重的甚至赶出国子监,这样一套下来,学生们也都老实多了。
陈钊顶着冷风赶到国子监,门口早已排起长队。今天是返校的日子,监丞唐正刚带着几个斋长对返校的学生逐一记录,并检查他们身上有无违禁物品。此情此景令李乘风不由回想起当年小学时被教导主任和大队委们抓包,忍不住替学生们求情,都是成年人了,不让带违禁物品是应该的,可是闲书也不让未免太过苛责。
唐正刚则表示玉不琢不成器,高标准严要求是对学生们好,而且德育这一块归自己管,让李乘风不要耽误他工作。李乘风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陈钊站到队伍末尾,脑海中不停温习着之前的功课,家中母亲小妹日夜闹腾,他根本没有时间看书。现在不同以往,老师们都很严格,要是没合格,便记录下来,一个月内达到三次便要被罚。
正当他背得入神,忽然背后有人踹了他一脚,陈钊直接摔了个大马趴,狼狈不堪的起身后,只见周围人都在窃窃发笑。
愤怒的扫视了一圈,陈钊迅速锁定目标,指着对方大骂:钱中原!你不要欺人太甚!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笑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小爷做的?自己人品那么差,指不定是谁踢得你。钱中原笑得一脸张狂肆意。
陈钊再也忍不了了,跟钱中原扭打做一团。这二人其实半斤八两,与同窗关系都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有相劝的,大家都笑着看热闹。
半晌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上前将他们分开。钱中原还愤愤不平:谢诏你让开,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个卑鄙小人。
那个叫谢诏的青年身材高大,拎着二人好像拎起两个小鸡仔,逼的他们只好无能狂怒,谢诏无奈道:唐监丞可就在前面不远,你们确定还要继续?
果然,听到声音,唐正刚两只眼睛仿佛老鹰一般扫过来,没多久,便有斋长过来询问。好在谢诏跟那人关系不错,寒暄了两句后将其打发走,然后嘱咐钱中原两个可莫要继续让人看笑话了。
钱中原冷哼两下,不再去找陈钊麻烦。而陈钊则一言不发,盯着钱中原背后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此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观察得一清二楚。
李乘风站在孔庙二楼藏书阁的窗口,因为要查找些东西,他与欧阳铭一大早便来到此地。孔庙紧挨着国子监,在他们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刚刚那一幕。
那监生不错,叫什么名字?李乘风指着劝架的少年问道,神色之中满是欣赏。
欧阳铭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笑道:哎呀,这是谢诏啊,优监监生,他是个好孩子,按进度再过两年就能进率性堂,不过听说这小子想考武举,可惜了。
李乘风有些惊讶,所谓的优监监生,指的是从各省州县成绩毕竟靠后的秀才以及武生中选拔,武生要求文品过硬,全国只有几个名额,十分严格。这谢诏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真不简单啊。
在回头想想靠家里塞银子走后门上学的陈钊,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现在身份不方便,待到见了纯莹,务必让其好好查查他家。
言归正传,先处理正事。这次带着欧阳铭来孔庙藏书阁,主要是为了找历朝历代儒学大家的文章。
李乘风深知,改变教育首先要改变考试。当然不是说要废除科举,想也知道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李乘风要做的,不过是纠正现在越来越跑偏的考场风气。
现在已经是明代中期,科举考试的内容和格式都已趋于定型,评判尺度也有严格的标准。可即使在这种考试风气下,依然有许多文体不正、风格变异的现象。
举个例子,李乘风翻了翻尖子生的卷子,满眼都是爨軉灪麤鬻,看得他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文盲。不禁感叹这届学生操作实在太骚了,每篇文章里都有大量生僻字生僻词,但大多数屁用没有,之时为了让考官感叹哇!好有学识的考生!,从而得到一个较高的分数。
再比如破题角度诡异,让大家分析为何最近银子价格下降,他偏偏从母猪的产后护理开始讲起,扯了一堆后最底下来一句,因为开放海禁白银内流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如果说原本的八股取士还能选出几个人才,那这种选出的就全都是投机倒把的草包!
北京的国子监不仅仅是最高学府校长,还监管全国书院以及考试,所以李乘风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准备齐全之后他写了一封长奏折交了上去,开头便言道:近年士习多诡异,文体务艰险,有伤风化。
原本以为之前的赵文华还会跳出来反驳,没想到竟然没人说话。李乘风苦笑,估计是看自己调到国子监,觉得他人走茶凉,没有攻击的必要了。
嘉靖点了点头,同意奏折,让礼部和内阁尽快去办,所有浮华险怪的文章今后一律下等。
如此,从成化起便开始跑偏的科举风气方才得到遏制。
然而这还不够,李乘风又接二连三的上疏请求各个学府加强算学,武学。科举考试应加强对地方乡试考场的监管力度,严禁冒籍,整顿考场风气
文武百官们都看蒙了,别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小子是三十把火啊!不过火再多,也没烧到自己身上,所以除了少数几个看李乘风天天蹦跶不顺眼的人出言反驳,剩下的都默不作声,只是心中为之后的考生点蜡,摊上这么个教育部长,以后可有的受了。
嘉靖倒也没犹豫,他早已察觉科举之弊,本就决意改革。李乘风提出的建议,立足实际,既没有伤及国之根本,实施起来又比较简单,所以痛痛快快的都批了下去。朝臣们一看心中也都有数了,合着这君臣二位早就商量好了,我们这帮人怕是反对也没用。
由于皇上对此事极为上心,朝廷的命令很快就下达到地方,所有书院都开始改变教学策略,文坛焕然一新。
很快,便到了新年。李乘风考虑到最近学生劳累,便向朝廷申请,给监生们放了整整一个月假。这下不仅是京城周边,连河南山东等地学子也都能回家过个好年了,至于那些没办法留在学舍内的,李乘风也为他们包了个大红包,让他们随意出去游玩。
今日是国子监放冬假的第一天,不少学生都已动身离开,校舍内有些冷清。
门房罗二见天色已晚,便将大门上锁,按照规定检查一下各个房间有没有安全隐患。路上还遇到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学生,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刚回来,忙让他们赶快进宿舍。
监生们嬉皮笑脸应声答应,此时前方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罗二郁闷道:估计又是哪帮人聚众躲在里面赌钱,让我抓到可要告诉唐监丞。
说着便推开门气冲冲走进去,身后的学生见有热闹看,也都跟在后面。
结果刚走进去众人便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地上躺着个少年,眼睛大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满地都是鲜血。
而就在他身边还在这一个人,穿着黑衣,面露惊惧之色,仔细望去,此人正是陈钊!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我读,爨 () 軉 (y) 灪 (y) 麤 (cū) 鬻 (y)
第71章 断案
在收到陈钊杀人的消息之时, 李乘风整个人是懵逼的,回想到对方那副袅袅娜娜的长相, 说他杀人, 杀鸡都难以相信。
死的人是谁?情况大致跟我讲一遍。李乘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向前来汇报的人。
也是个国子监的学生,叫钱中原, 现在顺天府已经来拿人了。
一听钱中原, 李乘风心中咯噔一声,如果是此人那就真有可能了,连忙穿好衣服去国子监。
马车还没到, 远远就看见前方一片灯火通明, 国子监门口乱糟糟的。
都在这儿干什么!李乘风站在后面, 沉下脸怒斥道:除了相关人等一律回学舍去, 否则全部记过!
监生们还是头一次看到祭酒如此压力,吓得纷纷四散。没过多久,门口便空旷起来。
还好大人您来了。一男子上前向李乘风行了一礼:围着的有几个勋贵之家, 下官实在不好开口,正愁怎么办呢。
都是在下教导无方, 劳烦大人了, 敢问您
男子迅速答道:大人叫我吴凌就好,顺天府通判, 此次由于牵扯到国子监,也不敢让衙差们随随便便拿人,我就一齐跟过来了。
李乘风对着吴凌恭维了两句, 然后道:李某有个不情之请,陈钊怎么也是我的学生,能否在他去顺天府之前简单的让在下询问两句。
这要求不算过分,吴凌也就同意了,吩咐下去人将犯人陈钊带过来。
当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陈钊出现在李乘风面前,李乘风险些没认出他。倒是陈钊自己,见到祭酒眼前一亮,大声嘶喊道:祭酒救我!我没有杀人!李大哥你相信我!看来这小子确实是急了,开始公然套近乎。
李乘风心中暗叹一声猪脑,果然,在听到李大哥三个字后吴凌的目光瞬间警惕起来,皮笑肉不笑道:人证物证俱全,你竟然还想抵赖!说完便将罗二等人带过来,让他们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李乘风示意陈钊停止无能狂怒,想了想道:吴大人,虽说他在尸体旁,也不能证明其就是凶手。
确实单凭这点无法证实,可之后还有许多学生指正,这二人一直都有矛盾,并且还有从陈钊房里搜出几件凶器,他的室友也表示,这些日子他一直鬼鬼祟祟,还曾暗中打探过钱中原的行踪,这几样加在一起,总能证明了吧。
这李乘风无语,确实,这些话一出,陈钊是凶手这件事差不多就板上钉钉了。
吴凌面露得色,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不畏强权的典范,见对面祭酒不出声,抬了抬手道:李大人,如今天色已晚,下官就秉公办案,还请您不要阻拦了。
李乘风无奈,只能放人离去。临近年关却出了这种事,大家心中都不好受,李乘风嘱咐各个斋长,让他们安抚好在校学生,尤其重点关注那几个第一现场目击者,别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转眼到了新年,出乎意料,以往经常举行的鳌山灯会竟然不办了,京城百姓们纷纷表示失望,还有不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一睹盛景。李乘风也在心中纳闷,按理说这两年国库日益丰厚,朝廷都要富得流油了,怎么也该热闹一下,结果没纳闷多久,就被告知皇上有旨,宣他进殿。
李乘风也不敢耽搁,换上官服跟在小黄门后面,待进了御书房,朱厚熜早就在里等候,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好半晌,嘉靖方才干巴巴开口道:听闻李祭酒即使年三十还在国子监里怎么不回家?
回皇上,臣孤身一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给府中下人放个假,跟国子监中的学生一起过。李乘风恭恭敬敬的答道。原本他在京里是有那么几个相识,大多是当年东南的官员,后来被调到京里。可大过年的,总不好去打扰人家团聚,国子监那几个留守儿童孤零零的,他这个做老师的,就当关心学生了。
祭酒果然是国之栋梁。朱厚熜点头,回了一句,然后屋内又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李乘风受不了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他记得这孩子小时候挺能说的,怎么长大反而变成闷葫芦了。不过大过年的,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将自己喊过来,于是直接开口问道:臣斗胆,不知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之事。
朱厚熜没说话,半晌才叹了口气:不是朕,是纯茵。
李乘风一下子就明白了,试探的问道:是因为陈钊吗?
嘉靖点点头,颇有些无奈:纯茵说什么也不相信陈钊会杀人,一心要替他翻案。母后很生气,觉得陈钊身上沾了人命官司,无论怎样也不是良配。可纯茵十分坚持,即便如此,也要想办法救他出来。
这李乘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其实也暗中调查过陈钊,他本人倒是没什么,除了为人孤僻一点,其他倒也还好。可他母亲再嫁不说,曾经还给人当过小妾,据说为人也十分刻薄,刁难原配之子也是真的。这样的家事就算陈钊没犯事,他到时候也要上报礼部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纯茵竟然情根深种到这个地步,着实有些难办。
其实也确实有些疑点。嘉靖补充道:因为涉案人员身份特殊,顺天府直接将折子递过来让朕亲自审阅。陈钊在狱中,无论怎么审问都坚持自己没有杀人,在他房里的那些凶器都是些钝器,而钱中原中的却是刀伤。最重要的是,那伤人的匕首问题很大。
说着他将匕首递了过去,李乘风纳闷的看了看,除了旧了点实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嘉靖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因着俺答进犯,天工局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研发军工方面的,他们改良了钢铁冶炼流程,不仅强度有所增加,就连成本也降低了不少。民间还回收过淘汰的旧刀具,如今这种匕首京城周边已经很少了。正常人的确分辨不出,不过官府的人还是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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