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翡冷萃(21)
海底月 作者:翡冷萃
&海底月——翡冷萃(21)
倒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更多,只说越仲山上大学的时候就总跑回海城,多少年如一日,从没对嫂子变过心。
桌上人只知道他与江明月联姻结婚,倒从不知道还有自由恋爱的故事。
也不是没人不记得江明月此前与罗曼琳订婚,但不会有人提,气氛热闹得刚刚好,没人开过分的玩笑,像越仲山与江明月真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爱侣。
没一会,有服务生进来,走到江明月身边,说隔壁江明楷先生请他过去。
江明月没想到他哥也在,当即起身,对越仲山说:我去说两句话,一会回来。
江明楷在一个小包厢里,桌上空着,还没上菜,身边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合作伙伴,连个助理或秘书都没有。
江明月刚坐下,一个男孩儿拉开门进来,跺着脚说:江明楷,外面好冷。
他关上门才看见江明月,愣了一下,还是江明月先说:你好。
江明楷拉了把身边的椅子:我弟。
啊。他没急着坐,挠了挠后脑勺,冲江明月笑。
江明楷看样子是纯来散心的,碰上江明月是偶然。
江明月主动说:今天刚过来,周一早上回。
还有谁,就你们两?
人挺多的,不过只在一起吃饭,各玩各的。
心挺大。
江明月都不知道这个在看守所待了好几个月的人是怎么搞的对象,看样子时间挺久了,还那么好看:你不也来玩,还带着对象,还不带回家告诉妈妈。
江明楷自然得像个大爷:管好你自己。
好。江明月说,那我走了,不给你当电灯泡。
等会儿。江明楷抬眼扫他。
江明月以为他又要像上回听到越仲山的飞机出城时一样嘲笑他,或讲两句风凉话。
但他只问了几句信托的事,应该是徐盈玉跟他说的。
江明月简单说清楚,半晌,江明楷说:要谈就好好谈,该说的都跟你说过了,你自己也是个男人,不占便宜但也不能吃亏,记住没有?
江明月知道江明楷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因为越仲山的十亿打底的信托胆怯,点头说:记住了。
江明楷眼下也没心情跟他多扯,眼神一直往身边看菜单的人身上转,说完就摆手说:走吧。
江明月又不想走了,笑眯眯地说:你们吃什么,我还想吃点,那边好多人喝酒,我一会再回去。
他等到上前两道菜,真的又吃了点,才憋着笑走了。
隔壁已经散了,桌上只剩下越仲山越仲廉和严政,见他回来,其他两个人就也起身,说着明儿见出了门。
他也跟越仲山往外走,越仲山没喝多少,但身上也有酒气。
吃饭的地方是挨在湖边建的,两个人沿着岸堤的欧式护栏走,秋夜的风吹着脸颊和头发。
江明月碰到口袋里那个装着糖果戒指的礼盒,感觉越仲山其实有一些他自己没有的浪漫。
深秋的天空高得过分,又那样蓝。他跟在越仲山后面,看他平直宽展的肩,两条长腿迈着稳稳的步子,想到越仲廉在酒桌上说的话,突然想起好几年前的一天。
江明楷大三才军训,开学时全家去送,江文智和徐盈玉只待了半天就去了隔壁市,江明月还想玩,就留了两个人陪他。
白天到处转景点、逛街,江明楷要军训没空,他只能在晚饭时间去江明楷学校找他。
待了两天,那天江明月还是按时到江明楷学校找他吃饭,但江明楷要帮教官去仓库送东西,就临时托了越仲山陪他。
江明月只记得越仲山给他买了好几份菜,最后剩了很多,吃完饭还要继续军训,越仲山赶时间送他回酒店房间,在前面走得很快,江明月有点怕他,不敢说话,所以一直都在小跑。
像现在这样,在他身后,要跟上是有些困难的。
江明月停下,叫他:越仲山。
越仲山很快就回头,那张脸看上去很严肃,眼神也很平淡,但他朝江明月过来,走到面前才说:怎么了?
江明月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
越仲山的表情没多变,过了会才说:不知道。
我会努力的。努力喜欢你。
江明月仰头看着他,手心里攥着那个装着糖果戒指的礼盒,轻声说,你再等等。
越仲山把视线往下垂,喉结上下滑动,过了会,突然很轻地按着江明月的后脑勺,把他抱进了怀里,脸埋进他肩窝。
他的另一只手搭上江明月的腰,似乎因为太珍惜,所以都不敢太用力,只是抱了很久。
第28章
在度假村玩了两天, 回去以后, 江明月跟徐盈玉打电话, 说比想象中好很多,不想玩只看看风景也很不错,下次带她一起去。
徐盈玉没说不用, 问他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又叫他找时间回家吃饭。
找实验室的师兄师姐借了好多笔记, 最近在看。哥最近住不住家里?哪天他也在的时候我回去。
有时候在, 有时候不在, 说不准,你打电话问他。
哦。江明月说, 他是不是很忙。
老样子,没有不忙的时候。
她没提江明楷对象的事,江明月摸不准她知不知道,怕被江明楷收拾, 就也没说。
问她最近做什么, 徐盈玉说没有什么, 打牌多一些, 也逛街,但没什么要买的, 店里也会派人带新款来家里。
她讲了几句, 放轻声音说:你都不想妈妈的,总要提醒你才会回来。
江明月算算自己多久没回去,立刻也有些难受了, 感觉确实对徐盈玉少了关心。
虽然总觉得事情太多,但又其实什么都没做。
前一阵是因为江明楷和徐盈玉总叫他离婚离婚,所以暂时躲着,最近关注的重心又大都在越仲山身上,他似乎因为魏东东有些不高兴,江明月过了好几天才发现。
他虽然自己觉得实在没什么,但还是把笔记还了回去,另外找人借了几份来看。
说定问过江明楷以后就回去吃饭,江明月在电话里与徐盈玉商量:妈妈,到时候你能不能把时间空一空,要出门的话,我提前一天陪你去。
他一直记得上次带越仲山回家时的场面,此时跟徐盈玉讨情,不想再让越仲山受一次冷遇。
江明月的态度已经够清楚了,所以自从上次江明楷送了离婚协议书给他就丢开手,徐盈玉最近也都没再提相关的话。
等他又耍赖撒娇地哄了几句,徐盈玉语气还算好地说:我要出门有人陪,要是凭你,早闷死了。
这是答应了,江明月贴着手机叫她好几遍好妈妈。
越仲山从隔壁打通的衣帽间推门进来,就见他趴在床上撒娇。
江明月自己也窘,抬起头愣了愣,匆匆挂了电话,不看人,讪讪地爬进毯子里,两条腿在里头乱蹬着抻开,侧过身不言语。
越仲山先去洗手,水声哗啦啦响了一阵,才慢条斯理上了床。
江明月只感觉床垫动了动,之后就没再听见什么动静,越仲山没躺下,也没说话。
好半天,他把脸露出来,正对上越仲山瞧着他的眼睛。
看什么。江明月干巴巴道。
越仲山的眼里冒出点很轻微的笑意,时间太短,那笑甚至没来得及蔓延到眼角眉梢。
但已经足够给恼羞成怒的江明月一些胆量,隔着毛毯把脚蹬在越仲山小腿上,瞪了他一眼,脸很红,慢吞吞道:有没有那么好笑?
越仲山没让他把脚收回去,抓得很牢,一路摸上去,跟着俯身,圈住了他的腰,两个人抱着。
越仲山洗完澡是否穿衣服一般分三种情况,如果还要去书房,就会穿得比较整齐,最起码有一件斯文败类的丝质睡袍。
如果不去,那就得看心情,时而穿T恤短裤,时而只有短裤。
目前就是第三种情况,江明月在他怀里,脸直接对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视觉冲击强烈,本人气势又强,江明月原本就怂,几乎是立刻失去了立场,没再说话,乖乖被抱着。
今天两个人都没什么事,照往常一样,稍微抱一抱,过会儿就该睡了,越仲山搂在他肩头的手却一直在小幅度摩挲。
动作很轻,但存在感很强。
江明月都被摸的有些抖了,但是因为有些笨,转过身又朝他怀里蹭了蹭,不但没躲开那只手,反被抱得更结实。
我平时说话不那样。
越仲山很没诚意地嗯了声。
江明月说:是真的。
越仲山回想他们俩迟来的新婚之夜后的第二天,他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家,没想到江明月还会回来,站在卧室门口,看江明月趴在床上翘着脚打完了半通电话。
那时候的语气比刚才更软,心理上还完全没有离开家的准备,闷闷的抱怨也像撒娇,说这里的浴缸没有家里那么舒服,楼下的超市也买不到很新鲜的水果。
大概电话那头的徐盈玉立刻说重新给他装浴缸,江明月却又连声说不要不要,越仲山会觉得他很娇气。
其实他原本就很娇气。
你比我大。江明月又想到一个理由,你以前也是这样的。
越仲山不肯答应:我以前不这样。
至少。他说,没叫过好妈妈好妈妈。
他把好妈妈三个字念得字正腔圆且毫无感情,江明月尴尬得头顶冒烟,偏过脸把眼睛贴在越仲山胳膊上,在他怀里乱拱。
越仲山在他后腰上拍了一下,他就立刻不敢动了,听越仲山闲聊似的说话:实际上,十五岁之后,就好像没怎么叫过妈。
江明月抬起头,越仲山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所谓:上次带你见她算特殊情况。
有一回,实在不想在家里待了,我就给她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回去跟她一起住。她说,你待在越家,才算我的儿子,现在你不干了,我是不会要你的。
我是不会要你的。
江明月很真切的心疼了一下,脸都皱起来。
她没问你为什么不想待了?
问了,我说我错了以后问的。
为什么?
有人用蛇吓我,想叫我滚蛋。
江明月听越仲廉说过这事,那时候越仲山才十一二岁。他妈妈说不要他了,他会赶紧说我错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江明月能很清楚地看到他深色瞳孔的细节,直勾勾地看人时非常冷淡。
眼皮很薄,眼尾偏长,眉骨高所以显得眼部轮廓深,所有人都会达成共识,是很英俊,但没有人情味的长相。
他挑了挑嘴角,很平淡地说:后来我装病,大半年不说话,心理医生换了几茬,我爷爷才没再装聋作哑,收拾了好几个。
三个堂弟被打包送到纽约的冬令营,有天我爸从外面回来,看见我在厨房煮东西吃,说我应该早点装,还能少吃点苦头。
他看江明月:吓到你了。
江明月没说话,他又说:还是可怜我。
江明月用手碰了碰他侧脸,被他按住,贴在自己脸上,对江明月说:就是想让你可怜才说的。
你要是因为可怜我就会爱我,那我还能说更多,真的假的都有,保证让你分不出来。
他凶巴巴地盯着江明月:嗯?会不会?
江明月磕磕绊绊地说:以前我很怕你。
嗯。
现在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所以,以后应该会喜欢的。
他补了一句:不是因为可怜。
越仲山抱过去,贴着他闷声说:因为什么都行。
江明月觉得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真要把他当成个小可怜,压在身上沉沉的也不嫌弃,拿胳膊搂了搂,用手背碰他的耳朵,耳骨很硬,耳廓带着凉。
越仲山跟江明月抱了好一会儿,问江明月怕不怕,江明月说不怕,就被他吻住了,一开始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眼睛还睁着,过了会被越仲山用手捂住了。
越仲山的吻总是很凶,急不可耐似的,时隔很久以后更是。
江明月被他很用力地压着,肩膀都被胳膊压疼了,下巴也被牢牢掐住,嘴巴被迫保持着半张的状态,嘴唇咬得通红,勾着舌头没够地深入,倒没觉出里头有多少回忆小时候的痛苦,没亲多久,下面就很强势地顶住了江明月。
他能感觉得到越仲山退开得很艰难,但还是退开了,只一直把他抱着,也没再那么摸他。
关灯以后,越仲山又来亲他,比刚才轻一些,时间长了很多,断断续续的。
越仲山亲着他好像什么宝贝,整个人又很低落,江明月说不出不要,枕在越仲山胳膊上,被抚着侧脸,指腹揉着耳根,空气都是烫人的,几乎每次等到他喘匀了气,就立刻再贴上来,嘬他的嘴唇和舌尖,品尝个什么甜东西一样。
江明月困得厉害,起先再紧张,后来也熬不过没精神,是被亲着睡着的,第二天起床,嘴唇涨涨得疼,越仲山的头发乱得好笑,是江明月抓的。
他给江明楷打电话约回家吃饭,江明楷想了想道:除了周末都行。
别人都是周末有空,就你周末不行。
江明楷道:你自己回去怎么了?以前没见你没我吃不下饭。
江明月委屈巴巴道:妈见他就走,有你还能热闹点。
拿我当热场子的使。江明楷笑了一声,但没什么真笑的意思,我说你眼光好还是不好呢。
江明月说: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你不给我面子,我就。
怎么着。
我就告诉妈妈你找对象了。
时间定了告诉我。江明楷好像真被他威胁了似的,发信息,别打电话,烦。
真是对象啊?那就好,小男孩儿看着都没我大,我还以为你不学好呢,这几天都睡不着,光为你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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