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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绝症,要室友亲亲才能好——十万八千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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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患绝症,要室友亲亲才能好 作者:十万八千鲤

    &身患绝症,要室友亲亲才能好——十万八千鲤

    夜风不歇,一鼓作气地吹散花簇,如落雨似的花瓣簌簌飘零。

    肖澜央眉头纠紧,忽然,脑袋低了下去。

    嚏!

    嚏!

    接连几个喷嚏,脑子差点儿没呛出去,眼角都氤氲出了一尾红。

    姚迟扶着他,不过多时,衣襟沾上了几片又碎又小的花瓣,白色的,唯有底部呈霞。

    肖澜央找了家酒店,在客房里歇息了半个钟头,鼻腔里的痒意多少退散了些。

    这家酒店的地理位置不错,明台有条穿城河,酒店就在河岸边,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河两岸灯火通明,夜市热闹,还有几家老字号的烧烤扎堆开在这里,价钱地道,味道也好。

    肖澜央爱吃的那家离酒店近,徒步十分钟就走到了。

    这片是闹市,人声与烟火气混在一起炒出来的热闹。

    筷落碗沿、酒杯交错,食客们开怀畅所欲言,往馆子里那么一坐,立马让那些声响拉着融入市井。

    赵川辞一眼就寻到了肖澜央所在的位置,神情恍然一亮,朝气骀荡,疾步走过去。

    肖澜央察觉到有人直奔自己的方向走来,抬头看了一眼:赵叔和徐姨呢?

    赵川辞拉开椅子入席,笑意淡化了些,他看了一眼坐在肖澜央身边的少年:我爸妈睡下了,你朋友?

    那男生长相过于出众,透着诡谲的贵气,眉眼妖娆,张扬不羁,侵略性强烈到无法忽视。

    赵川辞想不通肖澜央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搅合到一起去。

    肖澜央细细擦拭手中的铁签,点了下头:嗯。

    他拿着铁签,尖锐的签顶在消毒餐具外包的塑料包上划开一道口子,两三下将外包装剥落。

    取出的餐具放到了那少年手边,肖澜央涮好杯子,从扎啤桶里给他接了杯冰啤:一扎,喝完就没了。

    姚迟搂住他的手臂,把人拽得向自己这边歪倒,眼底噙笑:那么一大桶,你买来给谁喝的?

    漫不经心的腔调,慵懒的拖长了尾音。

    肖澜央这才分出眼神匀给坐在对面的赵川辞,指背叩在扎啤桶上:练练酒量?你酒品现在没那么差劲了吧?

    赵川辞咧开嘴,递上杯子:多久的老黄历了,能叫你念到现在。

    肖澜央手还没伸过去,就让姚迟给抓住了袖子,不许他接赵川辞的杯子。

    肖澜央转头看了他一眼,堪堪止住动作,将放着扎啤桶的椅子往前踢了踢,对着赵川辞笑了笑:挪一下,都能够得着。

    心都偏出国外去了。

    就这,姚迟还不满意,手上那杯也不要了:给他买的?

    窄心眼说得就是这种人。

    肖澜央反手在姚迟头顶上揉了两把:我发小,对人家客气点儿。

    互动亲昵到模糊了界限,让赵川辞看得有些不舒服。

    姚迟的排斥反应太过明显,就差指名道姓了。

    肖澜央怕赵川辞难堪,摸起桌上的菜单送过去:我只点了份锅,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他收回手捂住口鼻,喷嚏闷在掌心里。

    赵川辞打量他一番:感冒了?你穿得太薄了。

    见肖澜央打喷嚏,又联想到之前在病房里那次,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肖澜央抽了几张纸巾:还好,不冷。

    纸巾盒上落了几片杏白的花瓣,赵川辞眼尖看到:你回老宅了?我看你家院子里那棵树这几年都不怎么开花,今年盛了?

    肖澜央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去的时候没开几只,临走了忽然花满枝头,风一吹就沾了一身。

    他端起姚迟的扎啤杯喝了一口,含糊其辞:顺路回去看了一眼。

    话锋一转,他另起一个话题:你那边呢?案子进程如何?

    赵川辞的注意力全让肖澜央手里的啤酒杯吸住了,反应慢半拍:你找得人太厉害了,我纯属是被带飞的那方。

    桌子上三只扎啤杯,肖澜央的那杯让他自己用来盛白开水了。

    赵川辞和他一起长大的,比大多数人要了解他的喜好,肖澜央不爱喝酒,啤酒也很少喝,除非是有人劝酒才会随上几杯,饭局结束,他也始终是最清醒的那个人。

    但是主动端起酒杯,是少有的。

    可能是分开的这三年,产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比方说与人亲近;比方说自然而然地端起另一个人的杯子

    这顿饭吃得赵川辞不是滋味,他拐弯抹角地提醒:我再去找老板要个杯子。

    肖澜央晃晃手:没事,我喝不多,你不是知道吗?用不着。

    说着,就将啤酒杯放回了原处。

    姚迟捧起杯子,咬在杯口,正巧是肖澜央抿过的那处,冰镇出白雾的啤酒杯上还残留有印子。

    肖澜央抿笑,经酒精润色的嘴唇张合:是任悬枢亲手操刀?他跟我说,纯属是给你打下手的。

    赵川辞不禁干笑:资料都是他给的,我负责登台背稿,这人真的太绝了。

    第40章 不甘心

    绝一字不全是褒义, 赵川辞无疑对任悬枢的能力敬佩至极,但那狠厉的手段,同时也让他怵得慌。

    说到这里,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民事纠纷能上升到入室抢劫伤人的层面, 如果当年能请到这样的人来帮我们打那场官司, 肖万财就是死在牢里,尸体都出不来, 肖家也得再送进去几个。

    肖澜央听过后也是一愣:报警立案了?

    他和赵川辞的最初想法一致,尽量争取足够多的金额赔偿, 让那两家人大出血, 一棒子打痛, 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从没想过能上升到刑事案件的层面, 钱要拿, 人也不放过。

    赵川辞点头:应该有牵连到十几年前的事件, 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当前的进度,地方检察已经提起公诉了。

    如果是翻旧账, 那这旧账翻得可太及时了, 再等个几年, 过了追诉期限,再别想重见天日。

    此刻, 肖澜央的心情难以言喻:提前祝贺你。

    这事对他来说是惊喜之礼, 按理说他该激动或是高兴, 但那礼物沉甸甸的, 上面落满了灰尘,砸在他最柔软的软肋上,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一起。

    赵川辞难掩欣喜:这案子要是能成,我身价可要飞了八成能成。

    肖澜央取过一只生蚝放在碗里,用筷子拨弄着上面那层蒜蓉:那你不是离检察院又近了一步吗?勾了下唇角,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唇角也落回原位。

    碗中的生蚝让筷子戳成了一滩烂泥,肖澜央凝视着桌面,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一只手握着扎啤杯伸到了他的眼前,啤酒杯是空的,杯沿上浮着半圈白色的泡沫。

    神游了一半被打断,肖澜央稍微挺直肩背,摁住杯口往桌子上压:没了,说好的你只能喝一杯。

    姚迟往右边挪过去一点儿,两张椅子彻底并到一起。

    他猫腰挤进肖澜央双臂之间,看上去就好像是肖澜央将他圈在怀里一样:你和我分喝,哪里来的一杯?

    从进店时起,不乏有人时不时打量他们,这一下又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姚迟不知收敛,蹭了两下:再给爷来一杯,咱们分着喝。

    贪酒也贪人。

    肖澜央让他的举止搅乱了原本的思绪,那点儿五味陈杂的情绪一扫干净。

    肖澜央的左手落在他的脊背,轻拍了两下:坐好,我倒酒。

    赵川辞忽然想到什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任悬枢找到了些线索,能给肖万财重新定罪。

    肖澜央抬起头:嗯?这件事你不需要和我商量。

    赵川辞显得有些无力:毕竟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肯出手帮我的,现在有证据证明肖万财开车撞我哥是有预谋的,肖家一部分人也参与其中,难辞其咎。

    这和赵川辞这些年的猜想不谋而合,十几年前的命案,根本不是什么酒驾肇事后逃逸自首那么简单。

    苦寻已久的证据,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任悬枢给连根挖出。

    真让人不甘心。

    肖澜央听到撞人那事,又开始走神。

    他父母出事在前,赵家的大儿子第一个站出来,将那时年幼懵懂的肖澜央护在羽翼之下。

    他小学一二年级那两年,几乎每一天都是在赵川留的陪伴下度过的,上学由他送,放课由他接,就连中午一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赵川留也会跑来学校接他去下馆子,让他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午休。

    赵川辞还为此闹过脾气,吃醋他哥偏心肖澜央,起初与肖澜央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

    两年后,赵川留因为插手干预他家的事被肖万财开车撞死在宽窄巷中,谁都不信那是意外交通事故。

    时间的流逝,有时并不会冲淡记忆中的轮廓,反而会使得那抹背影愈发深刻,让他高高在上,神化到令人能花费一辈子去憧憬的地步。

    赵川辞:任悬枢找到一个老人,以前在郊区开过一家杂货店,主要是卖烟酒,事发当晚他和他女儿在店里。他的店离事故发生点很远,不在一个区,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左右。

    肖澜央的眼皮跳了一下:肇事后才喝的酒?

    赵川辞点头:嗯。

    他停顿稍许,挠了挠眉心,和肖万财一起进店的还有另外三个人,老板那个时候正要关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肖万财买了一瓶牛栏山,当场喝完半瓶,然后一个人先走的,把车也给开走了。

    车祸发生时间是晚上九点四十至九点五十之间,肖万财在那段时间内是完全清醒的,而且车内当时还有其他人在。

    赵川辞继续补充:还有一位目击证人,是住在弄堂里的一位居民,当时在读初二,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据她回忆,她平时到家的节点在七点左右,那天她放学回家看到肖万财的车就停在弄堂外对街,车灯是亮的,有两个男人蹲在车旁边抽烟,她路过的时候,有个男人还冲她吹口哨。

    肖澜央眉头紧蹙了一下,最大的感触是恶心。

    他夺过姚迟手中的酒杯。

    冰镇过的啤酒顺着喉管流下,肖澜央吐了口浊气,勉强舒缓郁结:我和任悬枢打声招呼,让他继续跟进,再多收集些证据,让公诉组起诉,直接提审,数罪并罚,他别想活着出来。

    姚迟接下他还过来的酒杯,低头一看,淡淡的金色酒液上面飘着两瓣白花瓣,碎纸片一样。

    边吃边聊,一顿夜宵吃了两个钟头,桶里的酒见底,桌上的菜还剩大半。

    那桶扎啤肖澜央只接了两杯,和姚迟分着喝的,大部分都是进了赵川辞的肚子,结账的时候,已显露出醉态。

    付完账,肖澜央收起手机,走向路边拦车。

    赵川辞忽然开口:澜央,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他看着肖澜央,街头灯火映照在他的眼底,蕴成星光。

    肖澜央神色闪躲,正巧这时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借机拉开车门:车来了,你先回去吧,有空常联系。

    赵川辞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冲着肖澜央点点头,弯腰钻进出租车。

    车子驶出一条街外,肖澜央收回视线,目光很自然的落在身边那少年的脸上,不由得呛出一声轻笑:怎么这个表情?谁又惹到你了?

    姚迟面无表情,双手端抱在胸前,冷声道:任悬枢比我要厉害?

    肖澜央心领意会,这是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夸赞其他人。

    于是就顺着他的意思捧了一下:哪能啊,我觉得谁都比不上你。

    姚迟不认识虚心二字,什么奉承的话他都敢照单全收:还用得着你觉得?

    肖澜央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姚迟的尾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任悬枢算哪根葱?那一卦人只会约束别人,拿着破规矩班门弄斧。

    不愧是你。

    肖澜央闭上眼睛瞎吹彩虹屁,走一路夸一路。

    只要他吹得够快,姚迟就张不开嘴。

    直到进了酒店,他才止住声。

    渴了,想喝水。

    姚迟扭头看着他,眼神亮晶晶:你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肖澜央从口袋里摸出房卡:那得说到什么时候去,今晚不睡了?

    姚迟记性好着呢:你和那个人夸了任悬枢一个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客房,肖澜央拧开一瓶矿泉水,润嗓子用的。

    姚迟非要同任悬枢争个时长,熄了灯,人都躺到床上准备歇息了,他还不肯消停。

    由此,肖澜央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讲睡前故事的经历,故事内容彩虹屁。

    中途他看了眼时间:你比任悬枢还多一个小时,满意了?

    姚迟斜趴在被子里,上半身压在肖澜央怀里,失去了发圈约束的长发铺得到处都是,缠在肖澜央手指间。

    他还是不满意:就这?

    肖澜央打了个哈欠,困了:明天继续。他推了身上的人一把,回你床上去,挤死了。

    姚迟装死,又不吭声了,右手放在肖澜央的脖颈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搔着一小块凸起的喉结骨。

    肖澜央让他挠得缩脖子,不怎么痒,可就是浑身发麻。

    姚迟往上爬了爬:我这么好,你怎么还要找任悬枢帮你?

    另一个城市,加班到深夜的苦逼工作党埋头在办公桌间,几乎快搬到办公室里住下了。

    忽然,任悬枢打了个喷嚏。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脸黑了。

    是死祸害在骂他。

    等下嗯嗯嗯???

    独苗苗也在骂他!

    任悬枢气得把电脑一关,这班他不加了!

    明台的生活节奏舒适,不疾不徐。

    这座城中的年轻人最是爱玩爱闹,夜晚反而比白天要热闹。

    赵川辞下了出租车,车门还没关上,他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再次钻进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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