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梨子酒(42)
优等生 作者:梨子酒
&优等生——梨子酒(42)
林酌的表情有些僵住。
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母亲应有的柔情章玉君全部都给了他,所以章玉君一定是爱他的,就像其他人的妈妈一样。
从小,她看见你就会想起你的亲生母亲。我走后,你妈妈看见你就会想起我,想起她曾经背叛的那个家。林建业一步步逼近,继续问:你口口声声要我尊重妈妈,给她新的生活,但你自己做到过吗?
你妈妈应该没有告诉你,因为你的存在,她丈夫和她吵过多少架吧?
林酌的脑子忽然乱了起来,林建业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但偏偏每一个字都控制不住地刻入他的脑海。
还有你那个同桌,据我所知,你们是这个学期才认识的吧?林建业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很优秀,家底也是你想象不到的,他以后的路跟你截然不同。那样的人,现在跟你一起逃课打架早恋,你自己真的觉得没关系吗?
林酌感觉自己就什么都没做错,但好像又是在步步错。他一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一直都不是上天眷顾的孩子。
他从小是众星捧月的焦点,可笑的是,一路走来却从来没有真正做成什么事情。
自己似乎运气天生就比别人差一些,也总是连带着身边的人。
他觉得这想法可笑,但这种情况似乎在一次又一次的论证。
叶闲的出现就像一场梦,似乎是他耗光了所有幸运换来的。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抓住对方,会不会对于他的以后是一种负担,就像是这些年他对章玉君带来的那些一样。
林建业慢慢抬手,搭上了林酌的肩膀,抚慰似的轻轻拍了拍:每个人都有自己路要走,多年以后你再回头看,就会发现你现在视若珍宝的东西,也许根本不值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大概是进行到第三卷 了(虽然章节没有标卷号但我自己悄悄在大纲上分了一下下
所以该来的肯定会来,但绝对是甜文,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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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冬令营要去的地方距离市区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第一天因为时间只剩半天, 除了开营仪式, 就只安排了一些教授的基础理论示范课程。
虽然是没有比赛和考试, 忙活了一天下来, 同学们一个个都是身心俱疲。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是沾床就睡。
林酌从小就比较喜欢物理, 再加上比较有天赋,下午的课虽说比较荣冗长,但做为一个高中生,能有机会听到知名教授的课,还是挺难得的。
他虽说是没有全程听下来,但好歹也是付出了点儿精力。
听说新视杯的主办方财力比较雄厚,当年打算常年举办这一比赛的时候, 看上了这家实践基地最豪华的一栋宿舍楼。
依山傍水, 四人寝,窗外还可以看到后山的梅园。
不过林酌也没有那个劲头去欣赏了, 他洗漱完毕, 刚想躺床上睡觉,枕边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章玉君。
同寝室的三个都是不用学校的陌生同学, 林酌怕吵到他们,裹了件外套出了寝室。
他住一楼, 走廊外是空旷的训练场, 说话时有淡淡的回声。
小酌,睡了吗?那边的章玉君柔声问。
林酌靠在墙上,手冷得插进兜里:还没呢。
章玉君:能不能把你的常用的那张卡的卡号给一下妈妈?
林酌顿了顿, 感觉不对:要我卡号干什么?
是这样章玉君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措辞
你爸爸说你同意下学期跟他走了,以后妈妈可能不经常见你,想给你点零花
谁说我要走了?林酌打断她。
章玉君愣了片刻,问道:你你没答应你爸?
林酌大概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这位父亲一向习惯于把工作谈判的伎俩都用在家人身上,只要是有利可图,想得到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但挺不巧的是,林酌这人比较轴,在他自己没有完全想清楚之前,宁愿就这么耗着,也不愿意被别人的决定带着走。
林建业的话一向真假掺半,听听就好,林酌一般不愿意花闲工夫去核对真假。
但这次在林建业的话里,他却有一个特别在意的事情。
林酌站的累了,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台阶上。
妈。
话到嘴边,林酌忽然又有点迟疑。
他从来不会在章玉君身上奢求太多。
还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章玉君还会经常来帮他收拾房间,周末会让他到家里吃饭,嘘寒问暖,与往常无异。
但渐渐的,章玉君来的越来越少,林酌却也从不主动去找她,最多也是只是节日的一些日常问候。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怪人。
她给的多越多,就越会让他不安。
给的少,林酌觉得自己反倒轻松了一些。
见他长长没有出声,章玉君又柔声问:怎么了?
林酌捏着手机的手指用了些力,说:我爸说,你是希望我跟他走的,是吗?
可能是没有意识到林建业会跟林酌说这些,对面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才传来回答声。
是我让他把你带走的。章玉君说。
林酌其实早就预料到答案了,但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还是愣了一下。
感觉像是一把一直在心尖打磨的钝刀,磨到了时候,忽然露出锋利的刀刃,哪怕只是轻轻一下,就让人疼到喘不过气来。
小酌,你已经高二了,别觉得现在很安逸,高三很快就到了。章玉君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温和,像是在劝导:妈妈现在家里两个孩子,加上你是三个,如今工作也很忙。到时候高三了,谁来照顾你?谁陪在你身边?
林酌觉得章玉君的话并不值得她那样担心。
他也并不是没有一个人过,怎么以前和现在可以,以后就不行?
我知道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可以尽力自己照顾自己,但万一出了什么事,或者是高考的结果不好,这些都会让我觉得愧疚很惋惜。这么多年,章玉君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你既然叫我一声妈,那我身上就有一份责任,无论我离婚还是再婚。
但妈妈现在没有精力和时间照顾好你,而爸爸再怎么不堪,却也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和条件,你不用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高考上,就当不是为了你爸爸,而是为了你自己以后的生活着想。
你现在还小,还没到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的年纪,所以妈妈希望你听大人的话,你现在的生活不一定是最适合你的,往远处看,也许会更好。
章玉君这番话说的真情实感,以至于她自己都忘记了内心中的一点点自私。
转念一想,谁又不是自私的呢?
她已经为上一段婚姻付出太多,她觉得自己太累了,本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温婉博学,被父母教育的一身书卷气息,奈何天不乖怜,这一辈子过得这样不堪。
她心中的少女早已经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林家毁掉的,全部都是。
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份安宁,就只是一份安宁就够了。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林酌和林建业这一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冬令营的室友是系统随机分的,这一个星期能不能睡的安稳全凭运气。
偏偏叶闲运气就不太好。
三个室友全是省实验以前的老同学,其中一个同班同学。
三个男生仿佛打了鸡血,大半夜非要跟叶闲一起回忆以前省实验的美好生活。
而这三个实验班变态回忆美好校园生活的方式也很别致。
一个男生拿着卷子,激动地用笔戳着题号:叶闲同学!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道研究两个小球碰撞的题,想当初我们一起讨论的时候,风还是那么轻,天空还是那么蓝
另一个男生不屑道:你记错了吧?叶哥怎么会跟你讨论这么低级的题目?你叶哥你看看我这道摆球落地的题,多么的令人怀念
叶闲心想我他妈跟你们很熟吗。
他刚洗完澡,顺手拿起凳子上搭的一件外套,往门口走去。
麻烦让让。他淡声说。
三个男生互相对视,让开了一条路。
叶哥你去哪啊?这么晚了?被老师抓到了要扣分的。
去找人。叶闲拔了桌上的充电线,一边拿着手机给林酌发消息,一边抬头看了一圈三个人。
记得给我留个门,谢了。
三个男生纷纷点头:哦好的。
今天除了开营仪式跟林酌站在一起以外,其余课程两个人都没有安排坐在一起。
没空说话也就算了,林酌整个下午都格外安静,单手撑着脑袋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安静听课,也没逃课,也没睡觉。
他发消息问林酌在哪里,对面一直没回。
叶闲有点担心,沿着走廊一路走,刚打算再给林酌打个电话,就看到门口的台阶上有个蹲着的人影。
他常穿的那个外套后面有个深蓝色荧光图案,挺好认的。
他一直不喜欢穿高领的衣服,倔的很,再冷也不穿。林酌交叠着双手,把脸埋进膝盖里,露出雪白的一片后颈。
叶闲把外套搭在他身上,问了句:你是打算在这儿睡了?
林酌被吓了一跳,但衣服上熟悉的味道让他很快安下心来,那是叶闲衣服上常带的一种淡香。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叶闲还回来找他,愣了半秒,把身上披的衣服还给叶闲:你穿着吧,挺冷的。
没事儿,你不冷我就不冷了。叶闲弯腰扶着他:来,你先站起来,大晚上在这儿蹲着怪瘆人的。
等林酌站起来,叶闲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突然问:抽烟了?
林酌被抓了个正着,道:你嗅觉挺灵敏啊,就抽了两口也能闻出来。
叶闲抬手他衣领捂严实了一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酌把手伸进口袋,低着头:啊,没什么。
叶闲这下可以确定林酌是真有什么事儿在瞒着自己了。
林酌自从说他戒烟以后,他还从没见过林酌碰过烟。
要不要再给大哥来两瓶酒?叶闲问。
林酌笑笑:可以啊,以后吧,今天不行,喝了明天起不来早床。
小酌。叶闲转头看他。
嗯?
叶闲:打球吗?
林酌看他一眼:叶会长最近挺喜欢打球啊。
这叫爱屋及乌。叶闲说:我打算打到九十九岁。
林酌勾了勾嘴角:行啊,你酌哥奉陪。
训练场上场地倒是有,就是没球。
不过林酌倒是不担心,既然话都说了,那么毕竟万能的叶会长总会有办法。
训练场的球场简陋,水泥地,路灯陈旧,奄奄一息地亮着。
你还真能弄来啊。林酌接过球,运了几下传给叶闲,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叶闲嗯了一声,双臂抬起,投了个标标准准的三分。
两个人打了将近有十分钟,林酌就已经热到手心微微出汗,纷乱的思绪随着运动时耳边呼啸的风散去,似乎比刚才的半根烟还有用。
就很神奇。
林酌第三次被叶闲抢断上篮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感叹:可以啊,我怎么感觉叶会长你最近开挂了?
之前他和叶闲还能打个平手,结果最近一起打的多了,他发现叶闲的打法越来越难缠,他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把比分拉平。
还行吧,抓住你的弱点就行了。叶闲回头看他一眼,补充道:你说你不是啊,防守大漏勺?
???林酌简直难以置信有人会质疑他的防守能力,抬手捞住叶闲往怀里压:靠,你是不是皮痒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都没落着什么好处,最后累的直接坐在地上。
叶闲长腿懒懒地伸着,双手撑着两边,身体向后倾,仰头看着天上:这里能看到好多星星啊。
林酌盘腿坐在他旁边,听见他的话,也抬起头,瞬间一片淡银星海映入眼帘。
兴许是因为平时夜晚的灯火挡住了星光,林酌并不是经常看到星星,在他潜意识里感觉萤火虫和星星都是只在画册里存在的一般。
他刚才在外面待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叶闲:林酌。
嗯。
我喜欢你。叶闲说。
林酌没想到叶闲忽然说这个,脸瞬间有点发烫,偏过头:怎么忽然说这个
过了一秒,叶闲转头问他:你呢?
林酌有点懵:我?
叶闲收了收腿,往他这边靠近了一点,低声问:对,你喜欢我吗?
不要害羞,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在这段关系中,林酌一向都处于被动的位置,叶闲这样问了,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正面热烈地回应过他的偏爱。
他被呵护的太好了,像是被偏爱惯坏了,以至于他不用克服很多心绪,去为恋爱的诸多心事烦忧。
有人会牵起他的手,有人会温柔的吻他,有人会把所有的温柔都献给自己。
好到像是一场虚幻的梦,一触即碎。
他怎么会不喜欢,怎么会不珍惜,怎么能不贪恋这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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