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头置簪花(57)
夏凉[种田] 作者:头置簪花
&夏凉[种田]——头置簪花(57)
葛正修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吩咐外面道:后退,让路。
寂静的巷子里,回荡着回声的低语也显得响亮,更何况轻兴候身负武力,耳力非常。
宁府的下人没有一句异议,听从姑爷的话,迅速退了开去,让轻兴候的队伍先行通过。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轻兴候轻轻的嗤的一声传来,显然是对他们的识相感到满意,器小鼠辈。
我!
傅居言瞪大了眼,没想到这古代人这么时髦,骂人都带生殖器官的。
葛正修受空间里某些东西的影响,还是能猜到傅居言在想什么的,沉默了一瞬,见卫青宁已经缩在一边安静的睡着了,于是揉了揉傅居言的耳朵,嫉恨之言,言不符实,不必理会。
傅居言:
因为让了大半条街,回到宁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宁府的晚饭时间了。
宁戟告诉他们,错过饭点,自行解决,这也是算在一屋里面的,鉴于他们是初次,他可以友情赠与他们一次,下不为例。
两人默默啃完了宁戟揭了三层才打开的两个干馒头,对信里谢夫人所言的中馈欠丰是什么意思了。
贫穷限制想象力,此言不假。
第88章
先他们一步回来的老侯爷还是那么淡定, 什么话也没说,仿佛之前弃他们而去的不是他一样。
葛正修提及路上遇见的轻兴候一事,老侯爷哼了一声, 似乎是对此人颇为不屑, 那混不吝的, 估摸着是在皇上那边碰了灰了。
他们王家缺个妃子, 就想法设法要弄个女儿进宫,好叫他们后宫内朝的手眼都通了天。这样的苦心孤诣, 皇上若应了他们,呵呵。
老侯爷无师自通呵呵两字的精髓,显然并不想谈这些,转而又道:宁府虽然没什么有大本事的,但保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你们安心住在这里, 有什么事情,叫宁戟去挡, 他皮糙肉厚,禁揍。
说完转向葛正修,至于你,老侯爷又低哼一声:便宜你小子了。明天跟宁戟去军队里报备, 阴谋阳谋还是摸爬打滚, 凭本事站上去的,就没人再敢跟你撸下来!
老侯爷都发话了,宫里那位对葛正修虽然没有好脸色,但是也没有冷脸, 说明是接受了他的。
两大靠山都支持, 葛正修自然没有异议。更何况,他心里有数, 他和傅居言是导致王家现在尴尬地位的罪魁祸首,釜底才能抽薪,他们的处境,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只有他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一家人的安全。
几人在书房又说了一会儿,老侯爷年岁已高,说到最后已经面有倦容,于是作罢。
葛正修和傅居言回到自己的小院,先去看了卫青宁,小孩子已经睡下了,宁府虽然节俭,但各个院里的冰量还是给足了的。
卫青宁打出生起,就没有过过这样凉快的夏日,因此很是喜欢。
傅居言将他床头的两个冰盆搬远一点,好笑道:都快抱着睡了,也不怕第二天得病,要误了自己进国子监的时间,那得哭了。
葛正修替卫青宁拈了拈薄被,这些天正是酷暑,贪凉些也无妨,从小摸爬打滚过来的,哪有那么容易生病。
对于不能为人道也的空间一事,葛正修对着自己儿子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和他小爹享受了不少,儿子却够不着,顶多给卫青宁带些水果之类出来,还要挑着捡着外面有的。
看今日卫青宁对皇上赏赐的那些个荔枝的喜欢样子,当爹的心里免不了酸了一下。
葛正修抱着傅居言的腰,下巴在他脖颈摩挲,你之前不是说要培养出些水果出来吗?我看西瓜和葡萄之类的就不错,草莓蔓生,周期短,可以好好培育。
旁边就睡着卫青宁,傅居言非常不自在,掰开他的手,回屋说。
两人的房间离得有点远,他们在廊里走着,四周的环境被设计的不错,山水林鱼,很美。夏日的虫鸟就藏在这些角落里,此起彼伏的叫着,不远处其他院子的烛火未尽,将他们院子里的景色也打亮了,两人披着漫天的繁星,一边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慢慢踱步而行,傅居言道:是有这个想法,花茶已经打出,但走的是高端路线,而且受季节影响,供量只能维持一个低水平,和齐家竞争,未免有些贪心不足。
而且说到底,东陵之所以被茶业垄断,还是因为冰饮难以盛行,瓜果不丰。寻常百姓家,用不起冰饮,买不起瓜果,但次等一些的茶叶还是能够承担的。我们一开始就和齐家走了不同的方向,聚沙成塔,溪汇成海,东陵百姓何止千万,他们拢住了东陵的百姓,自然也就把住了市场。但如果有比茶叶更好的东西出来,我相信大家会知道怎么选的。
关键在于,所有计划的实施都需要时间,就目前来看,就算我们想要用水果去抗衡茶叶,短时间内,达到东陵人人可买的地步,是不可能做到的。依旧只能走高,从士族勋贵入手。
法子总会有的,明日我和你一同去福王府上拜访,看看他们那里的情况再下定夺。
你不是还要和大哥去军营报备吗?明天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好,记得注意安全,遇到事情不要冲动,等我和宁戟回来再说。
两人一夜无话,自不再说。
轻兴候府里,却没有这份温馨脉脉了。
齐温莲面目表情地看着一身酒气的轻兴候,遣退了屋里的下人,冷笑一声:今日又是寻了哪躲花问了哪支柳?你王杰亭好福气,我王家一个嫡女为你鞍前马后伺候还不够,还要享齐人之福,前前后后将那两个贱庶也要纳进来,如今又缘何摆出这样的脸色?
王杰亭皱眉: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纳齐温婉进门,你们齐家比我更清楚是为什么。
齐温莲脸色扭曲了,是!我齐家攀龙附凤,为了那点权势连卖三个女儿,你们王家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为了我齐家诺大家财,以你王杰亭的眼光,能看上一个年过二十的卑贱庶女?就那个贱人,多年不嫁,谁知道有没有耐不住寂寞给你王家绿帽子戴!
啪!
王杰亭眼神发狠,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声音已经变冷了,齐温莲,不管你如何闹,齐温婉我是娶定了!谁叫她,比人强呢。
王杰亭甩袖而去,背后传来巨响,齐温莲将桌上精美贵重的瓷器重重扫到地上,伏在上面,指尖要将手心掐出血来,齐温婉,贱人!和你姐姐一样不知廉耻的贱人!
第二天一早,傅居言先是分别去老侯爷和爹娘那里请了安,昨天行事匆忙,没有来得及将一早备给众人的礼物拿出来,今天趁着请安的时间,傅居言将自己珍藏的顶级花茶拿出来,一人送了好些,并表示若不够了,随时来他这里取,乐得几个长辈连说他孝顺。
他听下人说老侯爷老当益壮,每日清晨都会练一个时辰的武,且年轻时擅长耍枪。便将自己收藏的一杆乌金长|枪赠与了他。老侯爷喜不自禁,他一直不满意小辈给他搜罗来的那些,傅居言的这把,着实和他心意。
至于帝师和谢夫人那里,则是又分别赠了古籍、削铁短刃和他自己用灵乳做的养生保颜丸。
谢夫人还是第一次接触养生保颜之类,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她从前只听闻宫里的娘娘有专养的丹师,为其调养完颜,她也曾受赠过几颗,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傅居言居然能赠了她几罐,每罐都有百十颗左右。
当听傅居言说这东西第一次吃的时候,身体会有些反应,出些浊物,谢夫人还没放在心上,等服了一颗药丸,身上渐渐渗出丝丝污臭的黑色东西时,正和丈夫棋逢对手的谢夫人脸都绿了。
匆忙在帝师和下人极力屏息下离开了,整整泡在浴桶里两个时辰,才敢出来。
这一出来,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了。
谢夫人有个十六七大的孩子,连外孙都有了,年龄自然不会太小,已经将近而立的谢夫人,即使再用脂粉遮掩,脸上的细纹还是遮不住的,且面色不再红润,渐生憔色。如今洗了满身污垢尚且没有在脸上涂涂抹抹,照镜自览
夫人现在可真美!好像年轻了十岁似的!
身后一向稳重的大丫鬟低呼道。
谢夫人也震惊了,难以置信镜中肤如凝脂,仿若二八年华的女子就是自己。等妆完再出来的时候,不好意思走开怕夫人以为自己嫌弃,所以一直等在亭中的帝师眼睛都直了。
把谢夫人身后的丫鬟都逗笑了。
闹了个乌龙,谢夫人稳了稳心神,厉声吩咐下人,今日之事,绝对不许外传,有谁多嘴多舌说了出去,就把舌拔了嘴缝了扔进乱巷自生自灭。
所幸知道此事的人都不多,且是谢夫人信得过的心腹,众人齐齐表示一定不透露半分出去,谢夫人这才放心。
这才让人把傅居言那个害她出丑的兔崽子捉过来,她和他爹得好好盘问他一番这养生保颜药的来历。
如此逆天的东西,轻易拿出来,真是从小在外面待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难测。
可惜下人来报说小少爷今日接了福王殿下一早送来的拜帖,去福王府上了。
傅居言这才躲过一劫。
谢夫人想想却不放心,叫下人把宁戟的小厮叫过来盘问一番,小少爷今日,可有托人给大少爷送了什么?
小厮仔细回想了一番,并不曾有。只是今日姑爷随大少爷出门的时候,似乎手上拿了东西,小人远远看着,两人上马后,姑爷将手中的东西抛给了大少爷。
可看清楚了是什么?
小厮摇头,未曾。
谢夫人摆摆手,你退下吧。
是。
宁千持劝道:宁戟一个大男人,居言定然不会送他些女子之物。想来和我们一样,只是些兵器之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本事,出手的兵器闻所未闻,却是好用极了。
宁千持虽然好文,但生在将门,耳濡目染,对兵器也有一定的研究,不管是傅居言送给老侯爷的长|枪,还是给他的短刃,非但造型他未曾见过,观其材质,也是猜不出,可见非凡。
谢夫人道:你莫管他如何来的,依照宁戟嗜武的性子,居言若投其所好,送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不知道还会发起什么阴疯来。
你也莫管他,没听小氓说嘛,有姑爷跟着呢。
姑爷,就是姑爷我才不放心。能叫咱们家老爷子看顺眼的,有几个是安静的性子?你且等着吧。
帝师口才再佳也杠不过想杠的谢夫人,只好住嘴不说,安安静静的喝茶。
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高兴年轻了十岁,这会儿生气起来,连这样求神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都压不住了。
第89章
卫青宁这边, 因为是被帝师举荐过来的,所以国子监的批准速度很快,说第二日准他来读课就第二日。
但父母今日都有事, 所以他是被宁府的下人送到国子监的。
对于自己要一个人去面对祭酒和同学, 卫青宁心里还是很不安的, 他想要小爹, 或者父亲也行,来送送他, 但是这回小爹却没有依他,不肯再送他来,说他已经不是要吃奶的小孩子了,凡事要学会自己处理。
他不想叫他们为难,也不想承认自己是离不了人的小孩子, 只好鼓着勇气上了轿。
祭酒已经收了帝师的推荐信,宁家下人奉上打点, 自然就知道眼前的孩子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宁家小少爷的儿子,简单问了卫青宁几句,发现学得还不错,但因为年岁小, 而学得东西似乎自成一脉, 东陵教学最基础的经史子集却并不算好,于是就将人安排在了初级书堂。
卫青宁随着祭酒来到课堂里,正值课业换目,大家正在休息,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话。所以他一走进来, 就被大部分人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些孩子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一身贵气, 望着卫青宁,有好奇也有冷淡。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卫青宁在洪起很少见到的盛气凌人。叫卫青宁到嘴里的开场白咽了下去。
这也可以理解,能进入国子监的,身份地位都不会普通,这些天之骄子们,从出生起就被灌输高人一等的观念,矜贵傲然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
在这样傲然冷淡的目光下,卫青宁的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大家好,我叫卫青宁,以后会和大家同窗共读,谢谢。
他这颇有些新鲜的致词让一群孩子愣了愣,但随即接着各做各的,并没有人回应他,也有几个小声发出恶意的笑声:哈哈,乡下来的土包子一个,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卫青宁抿了抿唇,无视了他们,然后就乖乖按照祭酒的吩咐,坐在了后面的空位上,从书屉里掏出书本,安安静静准备上课。
祭酒对一群小孩子的打打闹闹不感兴趣,安排好了卫青宁就马上离开了。
下面夫子来上课的时候,注意到新来的卫青宁,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刻意提起他来,叫卫青宁松了口气。
然而有些时候,你越是躲避,有些事情就越躲不开。
初级班的课程很简单,基本就是读、写、默三步走。夫子领读过后就让学生自己照着写,写完了以后再试着默,卫青宁在洪起的时候早学过了这本,因此写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忘记了看书,而且速度不慢。
夫子大概是有心要了解一下新来的学子的水平,因此拿着戒尺在下面转的时候,有意无意总是在他这里多停留一下。
卫青宁正沉浸在默写中,对外界一无所知,冷不丁被一直在背后看着的夫子夸了句:身正字端,不错。
夫子走了,卫青宁才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忍不住高兴了一下,第一天就得了夫子的夸奖,回去的时候,跟家里人说起来的时候也有些底气。
卫青宁的前面,是个有些圆润的贵家子弟,一身绿色银丝白边的宽大轻袍,腰间挂莹白玉佩,头部发育得有些快,坠在上面,衬得整个人像一只倒栽的青葱,这同窗听了夫子的话,就显出不服的神情来,扭过半边身子侧过脸来,下巴养着,眼睛呈明显的角度向下斜视,看着卫青宁,打量一番:弱鸡。
又来看他的字,发现确实写得有些好,抿了抿嘴,哼了一声,转过去不说话了。
他这一番动静,别人也不是瞎子,都偷偷看过来,在夫子注意不到的角度对小胖子挤眉弄眼,俨然自成一个小团体,将卫青宁彻底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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