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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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宠妻日常 作者:空水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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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翁很惊奇地向阿母看去:“囡囡取名了么”

    阿母楞了楞。我阿母……我觉得她不是人。她可能是传说里高高在上的西王母,也可能是冬天里冷冰冰的雪花, 总之……总之她不像是个人,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呆楞这种情绪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她随即说:“忘了。”

    很平静的语气。

    忘了。

    对嘛,这才是我阿母。

    “……”

    不对, 我不叫公主吗

    我阿翁沉默了好久,不知道想什么,最后说:“囡囡如我掌中珠,伯盈你取名自然是慎重的,你看……”

    “那就叫她阿珠吧。”阿母说。

    我阿翁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他咳了一声:“琅,是美玉之意,阿珠……还是充作小名吧。”

    他抬头看了我阿母一眼,我阿母点点头,没有任何意见。——我觉得阿翁即便是叫我阿豚,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阿翁对我说,囡囡是很美好很美好的,所以他给我取名叫琅。

    阿翁很喜欢我,我也喜欢阿翁。

    阿母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六岁那年,阿母抱我上朝旁听。很多叔伯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他们好像并不想见到我。我还不想见他们呢,甚至有些隐秘地害怕。

    阿翁有些担心,说要不然送珠回去吧,她还小。可阿母握着我的手,轻轻说,琅,记下来,先记下来。——阿翁总是叫我珠,其实我阿母反而喜欢叫我琅。

    我不想让阿翁失望。阿翁和阿母都站在我后边,我怕什么呢

    下了朝,其实叔伯们对我还是很好的。我渐渐习以为常。

    我七岁那年,通过阿翁阿母的讲解,渐渐能明白一些了,他们骂阿母无所出,好像是说什么伤了身子,生不出儿子,又不给别人让位置——他们当然不是这么说得,但阿母是这么给我解释的。

    阿翁气得面色铁青,我生来第一次见他发这样大的火,不太敢继续问下去。

    我奇怪地去问萝姨,我不是阿母生的吗

    他们为什么说我阿母无所出。

    萝姨气哼哼地说:“公主不要多想,彼辈不过是演滑稽戏的优倡!”

    我不明白萝姨的意思。演滑稽戏的优倡,其实我挺喜欢的,他们毕竟给我带来了快乐。

    阿翁后来找到我,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要我安慰一下我阿母,说生男生女都一样,有阿珠就够了,将来什么都给我不是一样

    看在我阿翁的面子上,我去找了阿母。

    其实那时候我阿母一点都不气。她拿了支笔,不紧不慢地写满了三大篇竹简。看我过去,问我干什么。我把阿翁教我的说了一遍。

    我阿母笑了。

    笑了。

    笑了。

    冰山融化那种笑。

    我觉得有点渗人,我阿母竟然会像个凡人一样笑。

    第二天朝会,他们骂阿母、骂我,骂得更厉害了。我攥紧了阿母的衣袖,头一回知道——

    哦,原来,我是女子,我阿母是女子。因为是女子,所以那些平素对人温和有礼的叔伯一时间竟变得比豺狼还要凶狠。仿佛女子就不是人。

    寺人拿着阿母的竹简念了好久,念得那些叔伯们脸色都变了。

    阿母才不紧不慢地说:“诸君指不出我政绩上的疏漏,却指着我女子的身份大肆攻讦。指着琅是女子攻讦,然而政绩越没有疏漏,就越说明我还不错,攻讦于我何损”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回答阿母的诘问。

    阿母居高临下,对我说:“琅,你看,只有你不露怯,别人才会敬你。”

    萝姨说得对,在阿母面前,他们就好像演滑稽戏的倡优,只能逗阿母取乐。

    阿母做出的政绩无懈可击,只要我日后像阿母一样,他们便不能有二话了。

    我十岁那年,阿母生了我弟弟,瑜。

    他生的时候,阿母身体不大好,所以他挺笨的,说话、走路、记事都比我慢多了。可是阿翁喜欢他,或许比喜欢我还喜欢。朝臣们也很喜欢他,比对我要热切得多,我做了事得不到一句好话,瑜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那些叔伯最真诚的溢美。

    我笑,他是男子,但仅凭这一点就能比我强了么

    阿母就不喜欢他,我知道,阿母对我冷冰冰的,对他也是冷冰冰的。

    我突然有点喜欢阿母了。

    我十六岁那年,我楚家工商繁茂,耕织者皆富足,唯有那讨厌的匈奴胡人,年年扰我代郡。阿翁出兵去打匈奴,他老人家素来战必胜,攻必取,但刀剑无眼,朝臣也是很担心的,强烈要求他立太子,不过就是想立瑜。

    我特别想笑,说句大不敬的,要是我阿翁山陵崩了,真能叫瑜那个黄口孺子当政

    瑜那小子现在走路都还能平地摔,日日跟在我屁股后头叫“姊姊”,那么一个小团,还不得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给吃了

    阿翁是想立瑜的,但是瑜还小,他并不想这样早就立他为太子。

    阿翁拿不定主意,就来问阿母,我正在阿母的身边处理着河内饥荒的事宜。

    阿母抱着睡着的瑜,凝视着阿翁,说:“怎么不考虑琅呢”

    她还像是冬天里的雪花,说话清冷冷的,不带一点感情,像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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