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整一个?——木松音(39)
小老弟!整一个? 作者:木松音
&小老弟!整一个?——木松音(39)
所以晏橙他不能说。
景铄的身体微微发抖,他看向余书衔身后的晏橙,扯了下唇:你没想到我会知道吧?晏橙,你这样真够让人恶心的。
其实景铄也是两天前才知道。在去中介拿材料的时候,偶然碰见了之前的房产代理人。而那人正在打电话,电话里叫的是吴茂的名字。
吴茂,外号五毛,晏橙的铁哥们,算是当年那件事的帮凶之一。
他不笨,相反,他还很聪明,他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晏橙这个跟蟑螂一样让人恶心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晏橙没有说话,像是有些无动于衷,对于景铄的谩骂似乎已经麻木了。
恶心。
这两个字他从景铄嘴里听了太多回,已经不觉得难受了。
余书衔沉默地站立着,面色阴沉着。他紧抿着唇不说话,整个人散发着低气压。景铄从没见过他这样,所以当愤怒和不理智消弭下去后,他也选择沉默。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诡异,却是没有任何人出言打破这沉默。
不论是景铄还是晏橙,都在等余书衔的反应。
晏橙从没有这样煎熬过,每一秒都让人窒息。他想,死刑犯临上刑场前估计也就是他现在的感受了。
客厅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地响,一声一声像钝刀子一样在磨着人的肉。而余书衔就是在这样一片窒息中张了口。
他说:景铄,你先回去吧。
景铄一脸的不可置信:哥!
我说让你回去!余书衔的声调一瞬拔了起来,这是我和晏橙的事儿!
景铄的表情似是非常屈辱,他捏紧了拳,恨恨地瞪了一眼晏橙然后便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景铄第一次在余书衔面前发脾气,他狠狠地将房门甩上,头也不回地腾腾下了楼。一出楼栋他便觉得有些眩晕,口中隐隐有一丝铁锈味儿。
向来涵养过人的大学老师景铄竟然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看着地上那一团暗红色的印记,抹了把嘴。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了血。刚才在房中的时候他就觉得鼻腔发痒,似是流鼻血了。鼻子下没有血迹,倒是从鼻腔深处倒灌进了咽喉处。
低低的,似是自嘲一般的声音:真他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此时楼上,房间内,空气仍是静谧的。
晏橙站着没动。这场闹剧,自始至终,他都是最寡言的那一个。
余书衔好像很是疲惫,他看向晏橙,哑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晏橙抬眼看他。
景铄是你的初恋,是吗?
是。
你背着我给他送房子,是吗?
沉默的时间变长:是。
在这之前你就知道我是他哥哥,是吗?
晏橙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颜色:书衔哥,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我是上次
你只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余书衔异常地平静,沉黑无波的眼沉默地凝着他。
晏橙一噎,最后点了点头:是。
余书衔闭了闭眼,沉默了几秒。
晏橙,我讨厌别人骗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耍。他看着晏橙的眼睛,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晏橙慌了。
余书衔的表情太过于平静,平静得好像已经想好了他们的结局。他忙扑上去,双手紧紧抓住余书衔的手臂,猛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
对不起阿书,这一次我真的不是存心骗你。我、我怕你会生我的气,怕你不能原谅我,更怕你离开我,我我
余书衔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一丝丝波动都没有,看着晏橙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不顾晏橙的乞求,声音冷淡:滚吧,别让我看见你。
晏橙身体一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明明原本那么颜色明艳的少年,此时就像个快要枯败的花朵,一点生气都没有。
余书衔准备起身离开,他赶紧上前抓住他,甚至还因为动作过于急迫而踉跄了一下,说不出的狼狈。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糊了一脸,眼周附近的皮肤紧绷绷的。
阿书,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不要我!我求求你别赶我好吗?你别不要我
你他妈别得寸进尺!余书衔猛地甩开晏橙的手,老子不欠你的!
晏橙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那儿一抽一抽地哭。他想上前抓住余书衔,可又不敢,就那么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余书衔所有平静的假象都被撕扯掉,晏橙的眼泪似是也没有打动他分毫。
晏橙,你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余书衔真心实意地对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不管你跟景铄以前怎么回事儿,但你瞒着我做的这些事儿足以让我恶心得睡不着觉。我不管你是三心二意还是另有原因,我都不想听。我现在看你就烦,请你滚出我的家。
晏橙身形微颤。
恶心。
他以为他已经对这两个字免疫了。原来当这两个字从余书衔嘴里说出来,还是那么难以接受啊。
阿书你别让我走好不好?晏橙那张俊脸此时眼泪鼻涕都有,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干净帅气,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他妈喜欢的爱的只有你啊!你要是生气,你、你就打我!说着他就拽着余书衔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想怎样都行!就是别不要我!
晏橙知道这件事触及了余书衔的底线,平时他对他有多包容,估计此时就有多愤怒。而这种残酷程度还不及真相的十分之一。他知道,若是今天从这里出去了,他就再也别想回来。
余书衔真的会不要他。
余书衔冷眼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心口一阵阵抽痛。他的手被拽着往他脸上打,心脏疼的不行。他不舍得,即使知道他欺骗他甚至可能在玩弄他他还是不舍得。于是他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怎么会毫无知觉?他他妈的快要难受死了!
活了这三十来年,他从来没这么掏心掏肺地喜欢过谁。哪怕是林安南,当初他也没有这么全心全意过。他头一次这么爱护着一个男孩儿,结果他还背着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他膈应的事儿。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继续忍受。
除了被欺瞒的愤怒,这件事还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那里关着他最不敢面对的心魔。从小到大,他对景铄的感情都是矛盾且复杂的。他夺走了所有他重视的东西,即使他并不是故意的,但他还是会嫉妒他,甚至恨他。可景铄又是对他来说唯一的亲人,或许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关心他的人。
这一生,他很少拥有过属于自己的东西。成年之前他的所有东西都要与景铄分享,并且,分配并不平均。他以为他早就已经摆脱了这个阴影,可现在,这个被他当□□人看待的男孩,也有一段只属于景铄的过去。
太扯淡了,这一切都太扯淡了。
这一瞬仿佛被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所有深藏在心底本以为永远不见天日的心魔全部被释放出来。
他痛苦不堪,甚至满心怨怼。怨恨着所有不公平的一切。
余书衔抽回自己的手,冷声道:晏橙,你不要无理取闹,让我瞧不起你。
晏橙身形一震。
余书衔静静地看着他:你赖在这儿不走,就是在逼我,逼我说那两个字儿。
晏橙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恐慌。
余书衔深吸一口气:晏橙,我们
我马上就走!晏橙忽然高声喊道,看着余书衔的眼神带着祈求,你别说求求你别说
余书衔张了张嘴,分手吧三个字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不仅仅是心疼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男孩,还源于他自己
话到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晏橙抹了把脸上的泪:我马上就滚,马上滚说完便迅速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像逃命一样飞快地离开了。
他害怕,害怕余书衔给他判刑,他只有落荒而逃。
余书衔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下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眼眶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在指尖上看到了晶莹的水珠。
真是没出息,年纪一大把了还会因为情情爱爱的破事儿流泪。
余书衔坐了一会儿,忽然双手捂住脸。
即使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想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晏橙头都不敢回,飞速跑了出去,一刻不敢停顿。他很狼狈,样子很难看。站在小区里,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没有看到十米外坐在花坛边形容憔悴的男人。但对方倒是先看到了他,很是嘲讽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被我哥赶出来。
第45章 不治之症
说话的人是景铄,他还没走。
晏橙抬脸看过去,没有说话。
景铄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也有些苍白。他坐在花坛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力气。
晏橙抹了把脸。
他不想自己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外人看到,有余书衔一个就够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书衔真相?晏橙看着景铄。
景铄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他走到晏橙面前,眼睛看着他。
六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生无法摆脱的耻辱和阴影,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这件事就当从没发生过。现在我还是那句话。那些脏事儿我准备都忘了,你们这些加害者最好也忘干净了。所有的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景铄说话的时候气息不稳,现下还有些喘,六年前我没跟家里人说过,现在更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尤其是我哥。
景铄顿了一下,似是有些哽咽,低声道:他这辈子过得够苦了。这么沉重的事我不想让他跟我一起背负。如果你对我有愧疚,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把嘴封死。
晏橙僵立着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景铄,点了点头:谢谢你。
他也不知道这一声谢谢究竟是出于什么立场。谢谢景铄没有道出真相?还是谢谢他这么关心爱护余书衔?
或许都有吧。
景铄懒得再看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景铄刚走出去两步,忽然身形一晃,紧接着便噗通一声栽到地上,瞬间失去意识。
晏橙吓了一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便迅速跑过去,蹲下身查看景铄的情况。景铄双眼紧闭,唇色苍白,但脸颊又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触碰晏橙才发现他烧着高烧。
景铄!景铄!晏橙叫他的名字。
然而景铄仍是毫无反应。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很是担心:赶紧打120!
晏橙不敢耽搁,赶紧打了120。医院出车的速度很快,没等多大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呜呀呜呀地开了进来。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迅速将陷入昏迷的景铄抬上担架。晏橙也赶紧跟着上了车。
同一时刻,楼上。
余书衔捂着脸流了会儿泪,越发觉得自己没出息,于是便起身进了浴室,让眼泪和水混在一起,这样便可以骗自己没有哭。
三十多岁的人因为那么个臭小子掉金豆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他躲在淋浴间里发泄情绪,隐约间听见了楼下类似于救护车鸣叫的声音,不过也并没在意。
所以他也压根不知道,这救护车带走的是景铄。
***
救护车走到一半还没到医院景铄就醒了。他看起来还很是虚弱,忽然晕倒的样子倒挺像贫血。
他一眼就认出来自己这是在救护车里,而且陪同的还是晏橙,心生厌烦,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想起身,想说自己没事儿了。可身体的状况实在是不允许,他也只好乖乖躺着了。
这期间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很快救护车就到医院了,担架刚下车,旁边一个吃完午饭回院路过的医生多看了一眼,然后便一脸惊讶走了过来。
景老师?!
在场的人都是一怔,担架上的景铄看了眼那个医生,虚弱地说了一声:王医生。
王医生眉头紧皱,跟随行人员说:这是我的病人,尽快送到血液科!
一旁的晏橙神情一凛,王医生最后这三个字让他脊背生寒。
一行人风风火火到了血液科。住院、检查忙忙乱乱的。晏橙去帮景铄交了款,再回来时景铄的情况便已经稳定了。意识清醒了,只是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力气,一直躺在病床上。
晏橙没有进病房,而是拦住了从里面出来的王医生,沉声问道:王医生,我是景铄的朋友,请问,他得的是什么病啊?
王医生之前注意到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孩跟着救护车陪同着一路把景铄送来的,下意识便以为他们是朋友,也没想太多,说道:急性髓系白血病。
晏橙一震,半天没回过神。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急性髓系白血病,但白血病这三个字他是听过的。这是绝症。
晏橙像是当头一棒似的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手脚发凉。
好几天以前病患就已经确诊了,说是处理完工作和家庭的事就尽快入院。没想到发病这么快一定尽快通知病患家属,医院这边也会积极制定治疗方案。不要担心,现如今医疗技术很发达,这不一定是什么致死的绝症。要保持乐观心态
后来王医生又说了什么晏橙却是听不进去了,他只是有些恍惚,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下午的时候景铄已经恢复过来了,除了脸上还残留些许病容,倒看不出是一个身患绝症之人,看起来正常极了。
景铄一直很沉默,即使他最厌恶的人就在眼前也一句话都没说。
程家关系网很发达,遍布各个领域。目前他们所在的市中心医院是整个B市,乃至于全国都顶尖的医院。晏橙拿手机查过,治疗白血病,这家医院也是榜上有名的。所以不用转院,晏橙只是打了个电话,借用程家的关系网联系到这家医院的院长,以朋友的名义给景铄换了个VIP单间。据说那位王医生在这个领域很厉害,他也就没必要再托人找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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