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整一个?——木松音(44)
小老弟!整一个? 作者:木松音
&小老弟!整一个?——木松音(44)
很快屋子里便飘出了粥米的香味。晏橙端着两碗粥,也没招呼余书衔来餐厅吃,直接端去了茶几,两人简单对付一口。原本余书衔确实不怎么饿,但闻着食物的香味儿,胃还是不争气地蠕动起来。捧着热乎乎的粥碗,喝下一口热烫的粥,五脏六腑连着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
他看了眼面容依然青春阳光的晏橙。到底是变了不少,现在也会照顾人了。
两人安静地喝着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房子里很是静谧。正是因此,那声细微的猫叫第一时间便被捕捉到了。
并不是安安,因为听见声音的同一时刻安安也从猫窝里走了出来,竖着耳朵仔细辨别。
余书衔拿碗的手一顿,包括晏橙,都停了下来。
喵~
又是一声。
余书衔迅速放下碗,唰的一下站起身快步往玄关处走去。
晏小橙从门缝钻了进来,身上脏兮兮的,但眼睛依然是明亮的。小小的一团就那么站在门口,仰着脖子看着红了眼眶的余书衔,细细地又叫了一声。
余书衔看着小家伙明亮乌黑的大眼睛,鼻子都酸了。他赶忙跑过去,一把将它捞进怀里,生气地说道:小混蛋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爸爸多担心你!
此时晏橙就站在余书衔身后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喝粥的勺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余书衔怀里的晏小橙。
难不成这剪刀大法还真的好使?
晏橙有些怀疑人生,但这些情绪都不足以盖过晏小橙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也赶忙走上前,揉了揉小家伙脏兮兮的脑袋,声音哽咽低沉:臭小子
晏小橙是一只品相上佳的小橘猫,就跟当初把它带回家的晏橙一样漂亮。通体橘黄色的毛,只有脖领和四肢爪子是雪白雪白的。也不知道小家伙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白色的地方都变成灰色了。
以前晏橙把他收拾打扮得跟个富家小公子似的,现在狼狈得像个落魄的穷小子。
余书衔心疼地抚摸着晏小橙的脊背,上下检查着它身上有没有伤。还好,只是脏了些,并没有受伤。
晏橙看着晏小橙,嘴角一点点弯了起来。他就说,从来没有什么狗屁暗示。
他看了眼地上的碗和剪刀,问道:这些东西我给收起来?
余书衔似是才想起来什么,说道:先等一会儿。
然后晏橙就眼睁睁看着余书衔抱着晏小橙绕着水碗转了三圈,最后还对着中间的碗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晏橙抖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虽说在亲眼见到晏小橙回来后晏橙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排斥这种迷信手段了,可毕竟相信无神论信了二十多年,乍一下还有点儿适应不过来,瞅着余书衔神神叨叨的样子还是有点儿不寒而栗。
行了,你收起来吧。余书衔看了他一眼。
噢。
晚上的时候余书衔想给晏小橙洗个澡,可小家伙不听管,老是往盆外跑。余书衔被它折腾得溅了一身的水,裤腿都湿了。他有些头疼。
一直以来照顾晏小橙比较多的都是晏橙。或者准确来说,现在家里两只猫的吃喝拉撒基本都是晏橙管,余书衔倒是很少插手。
以前只有安安的时候,洗澡并没有这么困难。安安天生性格就比较温和,洗澡的时候也很乖,根本就不用余书衔来操心。可晏小橙就不一样了,好像有点怕水,还不怎么喜欢洗澡。这可给余书衔忙活坏了。
晏橙在一旁看着不由失笑,蹲下身:我来吧。
余书衔就等着他说这句话呢,赶紧把手里湿漉漉的跟个水猴子似的晏小橙交给他:还是你来弄吧,他不听我的话。
晏橙捏住晏小橙的后颈皮,随手拿了个毛巾垫在澡盆底部,伸手试了下水温然后便轻轻将晏小橙放了进去。
说来也是神奇,刚才还皮的不行的小家伙,到了晏橙手里立马比安安还老实。
晏小橙比较怕水,一般我给它洗澡的时候都会在澡盆底部放个毛巾,这样它能抓住底部不打滑,也就不害怕了。
余书衔挑了下眉,似是有些意外。
以前安安很乖,基本水弄好了,给它放进去它就舒舒服服地泡着了,从没有过这种情况。他不由得多看了晏橙几眼,倒是没想到这小子做了这么多功课。
余书衔静静地看着晏橙给晏小橙打沐浴露搓毛,淡声问道:这几天你都干嘛了?
那天他们分开的不是很愉快,晏橙也等于说是被他赶出去的。而这一次在医院偶然相遇,说的几句话也都挺夹枪带棒的,后来又碰上晏小橙这事儿。俩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可能也是太疲惫了,余书衔懒得去想那些让他糟心的事,就这么问出口了。
连着好几天杳无音讯,他去哪了呢?又干什么了?
晏橙给小猫洗澡的动作顿了下,温声道:没干什么,在家闲着呗。
你去医院看谁?
晏橙面色一阵僵硬,最后扯了下唇,不自然道:一个朋友。
余书衔并没有看晏橙,眼睛自始至终都在看晏小橙。他没说话,也没追问这个朋友究竟是谁。可就是这种堪比窒息一般的安静,让晏橙后背直起冷汗。
空气静默了有半晌,余书衔忽然说道:晏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男人的声音音色偏冷,像是质地上好的冷玉,回荡在空荡荡的浴室里让人浑身紧绷。晏橙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嘴到底还是快于脑子,在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的时候他便说道:
没有啊。
说完了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对的还是错的,一时间也不敢看余书衔的眼睛。
余书衔的反应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他也就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让人瞧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天晚上晏橙依然是住在余书衔家。
余书衔从来没表过态,晏橙也不会蠢到去问是不是以后我可以回来了。总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又住下了。他们虽然仍是睡一张床,但却是一次都没做过。
别说做了,连拉手都不曾有过。
第二天一大早晏橙就起来了,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反正猫也找到了,余书衔还得继续工作。他出门后没多久晏橙也出门了,去的是医院。
王医生说目前景铄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最佳的治疗方案自然是移植骨髓,可这个是要看运气的事情,而且也要有足够的医疗费支撑。钱的事儿晏橙能给解决,不管景铄是否接受他都会帮忙,最重要的是寻找合适的配型。
保守治疗是用化疗续命,但王医生也说出了其中的弊端。经过化疗后虽然能保住命,但基本这个人也就废了。什么都做不了。治标不治本,不过是延长了死亡的进程。不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是折磨。
最好是尽快通知景老师的家人,让亲属进行配型检测。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这是王医生最后跟晏橙说的话。
离开王医生的诊室前,晏橙的脚步忽然顿住。他回身看向屋里的人:王医生,不是亲属有可能配型成功吗?
王医生怔了下:当然,只不过家属的成功率高一些。
晏橙抿了下唇,哑声道:给我做一下检测吧。
【三更 想活下去】
昨天晚上晏橙手机上一闪而逝的信息一直徘徊在余书衔的脑海里。
他这个人本就心思细腻善于观察,并且在有些事上直觉精准。他并不是无缘无故对晏橙问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句话。
他有感觉,晏橙在做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所以白天到了工作室,忙完了手头的工作,空闲下来之后他就给景铄的妻子小菲发过去了一条微信:
【小月月最近还好吗?】
家里人都知道余书衔喜欢这个小侄女,基本每次家族群里发小姑娘的视频照片他都会保存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反复看。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样。
以前余书衔偶尔也会过问小月月的情况,但都是直接跟景铄联系。余书衔跟小菲的对话框最后一句话还停留在去年春节客套的拜年,仔细想来两人互加微信后就没聊过天。
所以也不怪小菲惊讶,毕竟这个有点高冷不易亲近的大伯哥一年到头跟她说的话一只手都能扒拉过来。
很快余书衔就收到了小菲发来的回复:【小月月很好,会说好多单个的字了。】
文字后面紧跟着几个小菲近期给闺女拍的小视频。
余书衔就着小月月的话题跟弟妹聊了几句,然后便引向了正题:【小菲,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晏橙的人?】
这一次,那边不像之前的秒回,而是久久没有回复。但屏幕上边却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大概过了两分钟,小菲的信息发了过来:【大哥,你认识晏先生吗?】
余书衔眉头一蹙,看着屏幕上晏先生三个字,额角阵阵跳动。他就知道,晏橙果然有事瞒着他。余书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出,一个字一个字打了出来,最后发送过去。
【有时间的话出来见一面吧。】
***
余书衔跟小菲约在了一家南方菜馆,顺便请她吃了个午饭。
仔细说来余书衔跟这个弟妹的来往真的不多。也就当年她和景铄结婚的时候他出席了他们的婚礼。当时也没太记清,就记得是个挺清秀漂亮的姑娘。余书衔喜欢男人,所以下意识对女性的长相不太注意。现在这么仔细一看,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褪去了青涩,变成温柔成熟的女人了。一晃眼,他们都结婚三年多了。
小菲对于这个大伯哥一直都是又敬又怕的,所以坐在他对面便有些局促。就算没有家里这复杂的关系存在,就这么个帅得让人无法直视的成功人士坐她面前,她也会紧张。
余书衔把菜单递给小菲:你看想吃什么菜?
我、我都行,你选就行,我不挑食。
也行。
点好菜后余书衔便给小菲倒了一杯柠檬水,一言一行温和有度。
小月月呢?余书衔随口问道。
噢,在我妈家了。他们帮忙看着。小菲嗓子发干,接过余书衔的柠檬水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喝了一口。
你跟晏橙怎么认识的?余书衔倒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小菲握杯子的手一紧,然后余书衔便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红了眼圈。余书衔皱起了眉,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小菲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哽咽道:大哥,景铄他生病了,白血病。他不让我跟你说,可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大哥,该怎么办啊?
余书衔身体一僵,脸色巨变,半晌没有发出声音。那种感觉就好像有谁猛地扇了他一巴掌,脑袋嗡嗡作响。
这顿饭,估计是余书衔有生之年吃过的最艰难的一顿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小菲把这短短半个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跟他说了。余书衔有种在听别人的故事的感觉,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不敢相信,身患绝症等待死亡的,是他的弟弟,景铄。
明明那天在他家看起来还好好的
***
余书衔到医院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初冬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然而余书衔从头到脚都是一片冰凉,丝毫感受不到这一丝细微的温暖。
他停在了景铄的病房前,隔着房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景铄人半倚在床头,晏橙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脸色都很难看。余书衔抿紧了唇,伸手拉开了房门,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进去。
听见声音两人都看向来人,在看清来人后下一秒两人的脸色一变。晏橙的反应更大,则是迅速站了起来。
书衔哥!
余书衔压根就没看晏橙,他走到了床前,目光紧紧锁住景铄那张瘦得两颊凹陷的脸,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余书衔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跟我说?
景铄在看到余书衔的那一刻便感觉自己强撑着多日的坚强瞬间崩溃,他红着眼睛,闷声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放屁!
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让人透不过气。就像此刻窗外逐渐萧条的冬日,看不到一丝光彩和生气。
晏橙犹豫半晌,上前一步说道:书衔哥,你别生气。景铄这么做
你闭嘴。余书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兄弟的事。
晏橙脸色一白,身体都僵住了。
一直站在门边的小菲也走了进来,上前轻轻推了下丈夫的肩膀: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景铄眨了眨湿润的眼,语气不太好:我不是不让你跟家里人说吗?
小菲一阵委屈,眼眶都湿了。
你那是什么语气?不跟我说,把重担都扔给小菲一个人,你还是个男人吗?余书衔瞪着景铄。
景铄撇开脸,不吱声了。
沉默了几秒,余书衔看向小菲,低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这个你们自然是包括晏橙的,所以晏橙只好跟着小菲出去。他看了几眼余书衔,然而自始至终余书衔都没有看他。似乎从他进病房开始就刻意将他忽视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是不疼的。
捏了捏拳,晏橙抿紧唇线转身离开了病房。
景铄仍是倔强地沉默着。余书衔立在原地,目光凝着他那张病容。
什么时候的事?
景铄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闭了闭眼:半个多月以前。
学校组织在职教师进行体检,我的检查结果显示血常规指数异常。后来我就自己来医院详细检查了一次。白细胞增多,血涂片分类检查中可以见到数量不等的原始细胞和幼稚的细胞。那之前我就经常会头晕,并且牙龈还总出血,我一直以为是免疫力下降没休息好景铄深吸一口气,原来是细胞性贫血,一直都没有引起重视。我的血小板也是低于正常值的,基本可以确定是急性髓系白血病。
这一段话说完景铄微微喘了下,似是耗尽了力气。
我想着尽快把学校的工作跟别的老师交接完,然后再跟家里编个理由,投入全部精力治病。只是没想到那天会在你家楼下晕倒,我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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