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点家男主的崽——竹瑶君(33)
怀了点家男主的崽 作者:竹瑶君
&怀了点家男主的崽——竹瑶君(33)
这样的情景太过触目惊心,让李青山的心理防线几乎崩溃:那要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叶萧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推继续推
李青山无法,只能继续上手推腹,他不忍见到叶萧如此痛苦的模样,便将视线全部集中到腰腹间,这一次他下了大力气,硬是将孩子的头推进谷道,却也让叶萧更加难捱。
实在痛得忍不住,便侧了头,一口咬在李青山肩头,喉中的闷哼一声大过一声,没有尖声的叫喊,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青山倒不觉得被咬的地方有多痛,这样的痛楚,比起此时的叶萧来,万分之一都及不上,他多想换自己来疼,让他的云扬能喘口气。
手上动作不断,脑中却不知怎的,走马观花地回忆起两人相遇以后的种种。
洛邑初见时的相谈甚欢,分别时的一夜风流,再见时小院十日朝夕相对,落雁山脉死里逃生,京师重逢步步惊心,登基大典后彻夜长谈,以及芦苇丛里的那个午后。
他心里分明清楚地知道,两人立场相对,不该有太多牵扯,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走近对方,这个人堪为知己,也堪为对手,对他而言拥有致命的吸引力,沾上了便再也放不开手。
那日延寿殿接风宴,这人一袭白袍、峨冠博带,是何等的恣意风流,如今却为了生下他的孩子,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男人生子堪称亘古奇闻,这人分明可以堕去胎儿,免受这份罪,可他没有
李青山心里憋闷得喘不过气来,只为了这个孩子,他这辈子都是欠着叶萧的。
此时,肩头被咬住的力道渐渐地变小了,李青山急忙回过头来查看叶萧的情况。
只见怀中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眸紧闭,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整个人仿佛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而这喘息声,都不似先前那么有力了。
李青山前所未有地慌了,连声唤道:云扬,不许睡,不许睡老子不许你睡,听到没有!
此时的叶萧,只觉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可身体的感觉在告诉他,孩子还没有下来,喃喃开口时,声音无比虚浮:孩子孩子到哪里了
他感觉到后面被触碰,紧接着,便听得李青山略带惊喜的声音:快出来了,就快出来了,云扬,我摸到孩子的头发了,你再用一次力,就一次。
这消息复又给了叶萧希望,可从破水开始,他已经熬了太久,现下真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半昏半醒间,朦胧地想着,或许自己需要刺激。
他努力地调整呼吸,努力地积蓄力气,胸膛连带着高隆的大腹都剧烈起伏,唇齿轻启,却问道:青山你你爱不爱我
李青山心脏一凸,半分犹豫也没有,张口就道:爱,我爱你,云扬,我爱你。
话音一落,雨点般的亲吻密集地落在叶萧额头、眼睛、鼻尖以及双唇,热情而霸道,是剖明心迹,亦是誓言。
叶萧的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这就好,这就好深吸一口气,积蓄起最后的力气,五指猛地掐在李青山臂膀上,他浑身抖得厉害,再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
随着一记撕心裂肺的喊叫,后面火辣辣的剧痛再度传来,几乎将他折磨致死的孩子,终于被挤出身体,高隆的大腹骤然瘪下去。
随后,便听得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响彻在小小的乌篷船中。
此时的外头,红黄相间的朝霞布满天际,伴随着孩子落地,新的一日,又迎来旭日东升的时刻。
乌篷船中。
李青山单手抱起孩子,递到叶萧眼前,声音里充满愉悦:云扬,你瞧,这就是咱们的儿子,是咱们的睿儿!
还真是个儿子
叶萧满头大汗,身上单薄的中衣已全部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腹中的空虚感令他略感不适,不过,眼前这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似能抹去所有的疲惫。
巨大的惊喜之后,李青山想起这几日的种种,尤其是惊心动魄的昨夜,脸上满是愧疚:云扬,我害你战场产子,你怪不怪我?
叶萧喘息着,微微摇了摇头:你没错,我也没错。
是啊,他们两个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先帝,是战争,是这个乱世!
李青山听得心头巨震,揽着叶萧的手臂都在颤抖,他确实不觉得自己错了,可经历过昨夜,到底心里难安。
这孩子有他的一半,遇上如此艰难的境况,也是被他逼成这样的,可以说,叶萧所受的一大半痛苦,都来自于他,可是,他却说没错。
好在,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的叶萧却再度皱起眉头,煞白的脸色半点没有好转,他觉得自己力气依然在被抽离,整个人突然觉得好冷,好困。
李青山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视线往旁边一瞥,紧接着,眸底掀起惊涛骇浪,脑中一片空白,思绪仿佛都不会转动了。
血,整个舱底,铺满了血,是从怀中人身体里流出来的。
他倾身将臂弯的孩子放在船头甲板上,手忙脚乱地捡起先前被脱下来的亵裤,堵在那不断出血的地方,可是,那血却好似堵不住一样。
这怎么能行,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能流出这么多血来
叶萧雪白的中衣有一小半被血液浸湿,那血红的颜色顺着布料纹理,一直蔓延了大半件衣裳,他觉得脑中阵阵晕眩,浑身越来越冷,微微地打了个寒战,苍白着唇道:青山,我冷,抱紧我。
李青山揽着叶萧那一条臂膀,当即加重了力道,将人紧紧地摁进怀里,紧接着,又听得胸口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轻:孩子,便托付给你了有朝一日,你当真一统天下,记得别太狠了,有损阴德
脸上突然一片湿热,李青山却恍若未觉,心脏仿佛被掐住一样,沉闷到极致,又好似有一只猛兽就要攀爬出来:别说了,云扬,求你别说了。
叶萧没有停下来,他的呼吸声已渐不可闻,现在不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我好想好想再听你唤一声
不消他说完,李青山就接道:冤家,冤家,冤家他一遍遍地唤着,一遍遍地唤着,怀中人却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船头甲板上的孩子仿佛也知道了什么,嗷嗷的啼哭之声响彻天际,李青山却连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只知紧紧抱住怀中人不放。
天际朝阳初升,曙光洒向大地,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然而再美好的天气,也掩盖不了苍穹之下、乌篷船中那人心里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有008操作,还能活过来,别急。
攻略卷结束。下卷开启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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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时
征始三年的隆冬,天降瑞雪, 覆满大地, 四野银装素裹,来年必是一个四时和顺、五谷丰收的好年景。
经过两年的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因征战而凋敝的民生逐渐恢复,除了极少数顽固分子, 大多数老百姓都已成为大楚的顺民。
上头生生死死地打了十多年仗,百姓得到的全是伤痛与支离破碎, 正所谓兴, 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们想要的其实不多,只要能过上安生日子,谁做皇帝都无关紧要。
两年前,李青山带兵成功横扫南晋,顺利地让李楚成为真正的大楚王朝。
而他自己,也因此成为大一统大楚王朝的第一位帝王,单只这一项功绩,便足以彪炳千秋, 万古流芳。
当年建业城破时,四大世家已带着祁晋皇帝南渡临安, 只留给李青山一座空城,但是他征战的步伐太快,南晋没了堪与匹敌的将领, 终究不堪一击,没过几个月,便撑不住了。
彼时,祁晋皇室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丞相叶霆自尽,世家们逃的逃,降的降,绵延了数百年的门阀世族分崩离析,一夜之间失却往日辉煌,唱尽了最后一曲哀歌。
大楚底蕴不足,朝廷开怀接纳投降的文臣,起初虽不重用,考核合格便能继续升迁。
至于武将,却没有吸纳。一则连年征战,南晋活下来的武将并不多,二则朝廷的武将本也够了,如今天下归一,众武将都没了用武之地,上不了战场,只能领命在各地镇守。
此外,作为曾经在战场直接交锋的敌手,论仇恨,对武将的仇可比文臣大多了,哪怕是早先投降的谢铭,虽没有牢狱之灾,还是得了个被幽禁的下场。
其余地位较高的武将,下场与谢铭大同小异,至于地位较低那些,则与士兵们一同被遣返回乡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与那些战死的同袍相比,能留下一条性命,回乡与父母亲人团聚,已是最大的幸事。
******
大楚京师。南城柳条巷。谢宅。
虽名为谢宅,其实就是个一进的小院子,而且前后门始终有士兵驻守,三年了,驻守士兵一波一波地换防,从不间断。
谢铭自打洛邑那次大败,押送到京师之后,便被幽禁在这个院子里,再也没能踏出去半步。
再没有比幽禁更能消磨人的锐气了,三年时间,谢铭不再是那个英姿勃发、干劲十足的青年统领,整日里无所事事,人也闲散沉郁了许多。
这日雪下得小了,一身深色布衣的谢铭正拿着扫帚,徘徊在院子里扫雪,大门突然被吱嘎一声打开。
他抬头望去,来人一身火红色连帽斗篷,眉眼灵动,面容秀丽,正是才从宫里出来的李姝无疑。
她是这里的常客了,谢铭见了她也并不惊讶,只招呼一声:来了。便低了头继续扫雪。
他这种态度,李姝已经见怪不怪,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走进来,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边看着。
直到谢铭扫完了雪,放下扫帚,两人才一同进到堂屋。
屋里燃着一盆普通的黑炭,质量不太好,将整间屋子熏得烟雾缭绕。
谢铭早就习以为常,拿起挂在黑炭上方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李姝:暖暖身子。
李姝脱下斗篷,抖了抖雪,随手放在四方桌上,接过热茶,捧在手里轻轻地嘬着,边道:上回给你带的红箩炭呢,怎么不用?
谢铭只道:这些黑炭也挺好的,我用不上红箩炭这么金贵的东西。
李姝一听便知他又托人把红箩炭拿出去卖钱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无奈道:说过多少次了,那人不缺你这点钱,这几年宫里宫外无数的珍贵药材都拿去吊着那一条命,用不着你省吃俭用。
她一提起来,谢铭便转身去衣柜里拿出一个钱袋,回来递给她:那些药材与我无关,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是老规矩,劳你拿去买药材,送去宫里。
李姝也知劝不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接过了钱袋。
见此,谢铭脸上神情松了些,又问:最近这段时日还是没动静么?
李姝道:没有,人若是醒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的。她说着,还有些感慨,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上心成这样,你也就罢了,好歹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兄长才是怪,竟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去救曾经的敌人。
谢铭扯了扯唇角,只道:恩同再造。至于宫里那位为何这么上心,他也不知道。
但是那位既然愿意救人,无论背后有什么原因,他都是感念的,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地知道,那人如今这一口气,还是多亏宫里那位不计消耗地拿药材堆出来的。
此事已是老生常谈,两人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其他事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李姝见时候差不多,起身披上斗篷,便说要回宫了。
谢铭照例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上轿。
临上轿前,她突然转身朝谢铭喊道:赶明儿我让人送些红箩炭来,你可不许再托人拿出去卖了,她琼鼻一皱,否则我可不会再替你办事。
谢铭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上轿,这番威胁她每次都说,结果还不是次次都食言。
李姝轻哼一声,转头钻进轿中。
谢铭目送轿子远去,直到转过拐角没了踪影,才返回堂屋。
******
宫门口,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阿翘正等在那里,见李姝的轿子回转,忙迎上前来,口称:公主。
李姝闻声,掀开轿帘问道:太子在哪儿?
阿翘道:相爷正带着在静波亭玩耍。
待轿子一进宫,李姝立刻下令落轿,边与阿翘道:走,咱们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直奔内宫静波亭。
小太子名叫李睿,今年才三岁,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壮实。
当初立太子时,朝堂一片反对之声,一则这孩子身份不明,是李青山突然间抱回来的,是不是亲生尚未可知,二则他并未大婚立后,过早立太子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李青山非要一意孤行,加之他登基以来威势日盛,朝臣们便是反对,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定,太子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于是朝臣们转而将矛头指向他的婚事,说什么如今天下一统,陛下是时候考虑婚事,广纳后宫了。
这皇后的位置必然归属于早已定下婚约的公主,虽不能觊觎皇后之位,若能将自家女儿塞进后宫,未来也能好处多多,陛下如今正值壮年,日后多生下几个儿子,这未来可就热闹了。
毕竟,太子一个身世不明、没有舅家撑腰的毛孩子,即便坐上了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还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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