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它不香吗——溱溱叶(46)
人民币它不香吗 作者:溱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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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手抱住纪野,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一下纪野的外套,隔着布料感受着他火热的心跳:谢谢。
好像又被抱的紧些了。
纪野的声音毫不掩藏着得意与自满:知道我对你好,你可得加倍补偿我。
当晚,向来规矩从不外宿的林屿深并不意外的被纪野留了下来,纪野也真的要他恪守诺言加倍补偿,林屿深被吓的差点准备睡在马桶上。
好在纪野并不是真的人性未泯,给林屿深留了缓冲的时间,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晚上连哄带骗让林屿深红着脸任由纪野折腾,虽然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但林屿深依旧无法面对纪野。
翌日一大清早,纪野难得七点醒来神清气爽,而林屿深顶着深深的黑眼圈,有些憔悴。
纪野笑了声,拉着林屿深又胡闹了会儿,才起来。
一周以后就要正式进行实习,学校已经联系好了实习单位,但这周的课还是照旧进行。
早上一进到阶梯教室里,原本人声鼎沸如早市般的教室里突然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样安静了几秒后,才诡异的又恢复了闹哄哄的说话声,林屿深耷拉着脑袋跟在纪野身后和方超他们打招呼。
汪洋坐在教室的另一侧,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屿深憔悴的模样,心底叹息,且又眼睁睁瞧见林屿深落座后,蒋学唇齿清晰的对纪野说了两个字:禽兽。
纪野不以为耻,反而咧开嘴笑了下,坐在了林屿深身边。
汪洋:
他他那天就不该回宿舍!
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真相后,他连看到林屿深都会不自觉回避视线。
坐在汪洋旁边的同学看到林屿深和纪野一起进的教室,有些同情地安慰他:哎,你也别太难过,林神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林神,和咱们玩不到一起,也正常。
汪洋收回视线,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桌,扯了下嘴角。
就当是这样的吧。
早上只有一节课,临到下课时,林屿深意外收到了林母的微信,说她到了林城,问能不能一起吃顿午饭。
林屿深手指攥紧,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打字回复她:好。
纪野凑过头看到了微信,有些不虞地敲了下桌面: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在纪野的心里,林母似乎和恶毒后母没什么区别,他不知道林屿深为什么还会同意见面,这一个月以来,林父无数次想要和林屿深修补关系,但林屿深已经是能躲则躲,林耀明气到在办公室里砸杯子可也无法。
林母的态度则让纪野有些意外了,她每次看到林屿深总是空洞的流泪,听说她和林耀明因为林屿深的事情大吵了一架,似乎两人所持态度不同,大有感情破裂的架势。
纪野不由嗤笑,他实在是怕这两口人又发挥他们的奥斯卡演技要作妖,凡是林屿深的事情,他总是格外消小心,生怕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林屿深缓了缓,冲纪野笑了下:没事,我去就好了,你回去陪陪阿姨吧。
纪母怀孕满三个月了,但由于是高龄产妇,比起年轻的孕妇要小心些,纪父连应酬都推了不少,得空就回去陪自己的夫人,纪野因为开始接手公司的事情比纪父还忙几分,是以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几趟。
纪野心底暗骂,他妈最近脾气坏的很,也不知道怀孕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动不动就对父子俩施以家法,温柔贤妻突然变成了河东狮吼,他有些吃不消。
纪野犟不过他,只好答应:那有什么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林屿深敛眉,温柔笑笑,让他安心。
其实,林母最近突然的转变也让林屿深心底微惊,他也听说了一些传闻,似乎都是为了他,只是不太敢相信而已。
临到饭点,林屿深准时出现在了林母下榻的酒店餐厅里。
林母在看到林屿深的一霎,眼睛蓦然亮了几分,有些怯怯地喊他:深深。
林屿深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跟着落座,心底却似池水翻涌,惊讶不已。
林母注重保养,肤质向来比同龄人好很多,眉宇间总是恰如其分的流露出几分淡然和优雅,而现在坐在林屿深的林母似乎老了十岁一般,眼角处的细纹格外明显,眼睛也红红的。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在见到了林屿深之后似乎都哽在了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好在服务员走来为他们上菜才避免了冷场的尴尬。
待服务员礼貌地说了句用餐愉快后离开,林母才似找到了话题一样给他夹菜:深深,快吃,这一个月都累瘦了吧?
林屿深不可察的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反感林母的动作,他看着碗里堆砌起来的菜,低声道:你也吃吧。
林母微微一震,随即有些欣喜的答应了几声,原本就微肿的眼睛似乎又要落泪了。
林屿深:
他叹了口气,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林母耸动的肩微微一滞,随即才露出那双憔悴的美目:深深,妈妈和爸爸吵架了。
林屿深放下筷子,难掩眼底里的嘲讽:如果是来哭诉,你也可以找爷爷,找舅舅,何必找我呢?
林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即闭了下眼,将眼尾处冒出的泪珠擦干:你爷爷你爷爷只会劝我忍,说什么我和你爸爸是有几十年情分的,可是可是妈妈知道你爸爸最近心思活络的很,因为他怕抓不住你,所以你爸爸他
说到这里,林母没忍住嚎啕大哭,周围路过的服务员和客人都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林屿深心底明了,也有一丝意外。
要说林耀明和程之兰对他冷血,不管他的死活,想必连他那个爷爷都不会反驳一句,可要说这两人会吵架,林耀明会出轨,林屿深确实不太相信。
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为了林母林耀明没少和奶奶吵架,林母一句话林耀明就屁颠屁颠的去给她摘星星,小时候他总是很羡慕父母的爱情。
来找他有什么用呢?
林屿深觉得有些可笑:他出轨了?
林母不妨他说的这么直白,像是又被伤到了一样,眼泪流不尽:他在外面找了一个小妖精,你说他什么也不遮掩着,我知道了和他对峙,他甚至说只是为了生一个孩子,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
深深。林母突然抬起眼,仓皇间想要抓住林屿深的手,却被林屿深冷遮掩躲开,林母哭声微滞,随即哭的更大声了些,深深,妈妈只有你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你爸爸说,我不能和你爸爸分开啊只要你同意回家,以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屿深冷笑了声,缓缓起身。
他垂下眼眸看着哭到不能自已的林母,声音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我不同意。
林母愕然,似乎想要起身。
林屿深嘲讽般扯了下嘴角:他不是说他是为了生个孩子吗?你有那么多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何必来找我呢?
林母哭的这么伤心,倒让他一时无法判断真伪,只是狼来了的故事一直是一个深刻的教训,林屿深既不会同意她的请求,也是真的不屑林耀明替他规划的路。
就是有点可惜纪野刚刚在京州买下的别墅。
也不管林母挽留的多么真心,林屿深还是离开了,只是在离开酒店后还未走出两个路口,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谭旸。
头一次林屿深生出了想要骂人的心情。
今日是什么诸事不宜的日子?
隔着一条斑马线,谭旸目光怔怔的看向已经变了模样的林屿深,心底微动,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话语苦涩:找个地方坐坐吧。
不用了。
林屿深冷声拒绝。
前方的红灯跳转至绿灯后,林屿深抬起步伐就要往前走,他目光平静,连余光都不肯分给谭旸,在两人即将错身时,手腕却被紧紧拉住:还是坐坐吧。
谭旸低声祈求,目光有些复杂地在他的脸上打转: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林屿深似动怒了般想要挣脱开他,却不想谭旸气力大,硬是没放手,两人站在行人道上手拉着手实在不好看,林屿深只好吸了口气,忍下想要打人的欲望,冷声道:不是说找个地方坐坐吗?
谭旸这才露出几分柔和的神色,同他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
午饭没吃两口,又要被迫和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坐在一起,除了肚子饿,还有心底深深的烦躁。
我我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
谭旸率先开口,语气幽幽,目光似乎还有些眷恋般看向林屿深。
林屿深搅了下杯中的咖啡,面上那一层奶泡被搅的不像样,声音也如沁寒霜:我担不起。
我知道你怪我。谭旸哽了哽,目光真挚地同他道歉,我当初是我太胆小了,但是小深,我回来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屿深语气不耐,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你在哪儿?
纪野回的很快:报地址。
纪野一向懂他。
谭旸却没有丝毫的不快,眼睛似黏在他的脸上一样,语气轻快:你和纪野,是真的吗?
林屿深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来这里充当八卦记者的吗?如果是,我要走了。
他说罢,就想起身,和谭旸独处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谭旸忙站起来想要拉着他坐下,语气焦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问问。
这些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林屿深淡声道,如果你是来道歉的,我听到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情,如果你还有别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听。我可以走了吗?
谭旸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来,幽幽道:你真的连看都不愿意看到我吗?
是。林屿深毫不客气的说。
谭旸是他的噩梦。
林屿深想,自己现在能这么勇敢的坐着这里,也算变了许多。
初三时,他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漂亮的小女生冲他盈盈一笑时,他大约也能回以礼貌一笑,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奶奶和他打趣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时,林屿深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羞涩一笑,躲开这样的话题。
他喜欢男生,在知道了心底的回答时,谭旸也发觉了他的秘密。
他们当初是最好的朋友。
谭旸有些好奇,和他一起偷偷摸摸在上网搜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谭旸对新世界的好奇,让林屿深又惊又怕,谭旸却说没什么,他就是看看。
后来一起读了高中,两个人分到一个班,关系好像比以前还亲密。
高一期中测验后,学校放了一天假,谭旸躺在林屿深的床上,侧过头问他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林屿深摇头。
谭旸突然翻身,问他,我们两个试试,怎么样?
林屿深愕然,随即拒绝了他。
他不喜欢谭旸,他和谭旸是好朋友,谭旸也不是真的喜欢男生吧,只是因为好奇。
谭旸没有生气,只是依旧和林屿深黏在一起,林屿深从小一直跟着一位名气很大的美术老师学国画,谭旸从小爬树抓麻雀,画笔都抓不稳当,他总是一脸羡慕地看着林屿深,问他能不能给自己画一幅素描。
这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林屿深画了一幅,在还未送给谭旸的时候,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差别更新失败!
是的我败了 暴风哭泣
但是日更还是要日更的
今日更新
第55章
那一段黑暗且压抑的高中生活,曾经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喘不过气。
那些黯淡的石板街道,铺满青苔的角口,滴水的屋檐,原本是他追逐的回忆,后来却成了他唯一能喘息的角落。
幸而等到朝暾升起,树郁芬芳,噩梦总有一天会醒。
他不再惧怕过去。
谭旸怔怔地看着林屿深,他的面容始终沉静,没有躲藏,没有伤感,似乎已然无所谓他再说些什么。
真好,谭旸有一丝想哭。
他高中成绩慢慢滑落,不复以往,眼睁睁看着林屿深倔强的逼自己读书,仰着脖子不管他们如何嘲笑,如何欺辱,却如一颗蒙尘的珍珠,慢慢擦掉了上面一层污垢,越发明亮。
他的高考成绩很差,只比本科线多了二十分,他那个常年见不到的父亲直接将他扔到了国外,谭旸也算争气,读了一年预科后考上了美国一所知名的艺术大学。
他那双抓不稳画笔的手,现在已经可以流畅的画出令人惊叹的作品了。
在风气开放的国外,男人和男人似乎并不算什么禁忌话题,学校里的教授带着自己的伴侣一起在食堂吃饭时,旁边的女生还会惊呼好甜。
谭旸在读大学时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和林屿深不同,那个人比林屿深高了不少,眸色清浅,笑起来像一汪清泉,干净又透明。
比林屿深会撒娇,比林屿深会浪漫,甚至在被忽略后会发小脾气,然后和他闹到床上去。
直到突然被分手,他那位一直乖顺的男友却沉默的质问他,既然心底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和他交往?
谭旸愕然。
大学几年,他的生活一直被林屿深笼罩,即便对方早已和他断了联系。
谭旸慢慢从回忆里抽离,目光有些湿漉漉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林屿深,嘴巴微微翁合了下,才道:小深,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
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轻一重,却让谭旸心跳一窒,呼吸发紧。
他不由顺着后面那道声音向后看去,却看到一位面容俊朗,眸色冷冷的男生紧紧看了他一眼,随即大步走向林屿深,声音低沉且温柔:这人谁?
以前的同学。林屿深敷衍笑笑,起身准备离开,谢谢你的招待,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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