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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带吧。”
薛连朔听着他们三人的交谈声消失在门外,然后才起身,翻滚到了地上,然后双腿发软地站起来,他能感觉到一股液体慢慢地在股间爬行,真教他脊背发寒。他挪到了桌边,在那里发现了自己口袋里的钥匙,还有手机和钱包。他反手抓住钥匙,用它切割着手腕上的胶带。过了许久,终于让他把手腕解放了。他又撕下了嘴上与脚踝上的胶带,拿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下体,然后把裤子和衣服穿上,微微地喘着气,扶着墙缓缓地走到楼下去了。
他发现此时已是深夜,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路灯与流浪汉,瞪着同样无辜而谨慎的眼睛看着他。他辨认了一下路况,发现这里离自己居住的小区并不远,于是打算徒步走回去。月明星稀,初秋的夜晚有些凉,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寒冷难耐,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于是他蹲在一盏路灯下,打算摸根烟出来抽,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空留一双抖得厉害的手。他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发出啜泣的声响,哭得压抑又克制——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深切痛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他把手机打开,发现好几个未接电话,刚才宋明涛把他手机给关了,所以铃声没能被他听见。他看着上面“培英”两个字发呆,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又是陆培英打进来了,他按了接听键,就听见陆培英在那边怒吼:“你他妈去哪儿了!干嘛不接电话?!”
薛连朔在这一刻,有一万句话想对他说,最想的是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然而这口气盘桓在胸前,迟迟不发,终于还是被咽了下去,他咬着牙问陆培英:“姓陆的,我问你,蒋苹萱是不是怀孕了?”
电话里好长一段的寂静,电波的沙沙声不绝于耳。陆培英的声音像来自外星球:“……你已经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薛连朔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凄楚。陆培英在那头追问:“刚才我问了陈霄,她说你今天跟一个男的走了,那个男的是谁?”
“我跟谁走了关你屁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薛连朔,你不要跟我闹这种脾气,我是认真的,你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遇见谁了?是不是你那姓梁的室友?”
薛连朔听见他提梁稳,突然一阵火气从心头涌起。他真想告诉他,他遇见一些不好的混混,他被人强奸了,还被录下来了,而这一切都是因陆培英而起,现在他不想坦然面对薛连朔的质问,只想反过来质问他,是否有出轨的行为。他笑了笑,挂了电话,站起来,继续往小区的方向走。
他终于回到楼下的时候,在防盗门处见到了陆培英,他的指缝间是一根正燃着的烟,脸颊被阴影吞噬了一半。他看见薛连朔出现,便加快脚步朝他走去,捏住他的肩膀,面色冷硬:“你到底说不说,今天跟谁出去了?”
薛连朔推开他的手,“我累了,不想说话,你先解决你把人家搞大肚子的事情吧。”
“这他妈完全是两码事!”
薛连朔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码事。”
“你什么意思?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很有乐趣吗?”
“陆培英,你真想知道我跟谁出去玩了?”他的语速变得慢下来,甚至带着点笑意。
陆培英看着他突然变得古怪的脸色,无故地感到一些心惊,薛连朔朝他走过来,他这才发现对方眼睛通红,好像是哭过。他有点慌,想搂住他的腰,却被抓住了手腕,“陆培英……”薛连朔把手臂举起来,举到光线底下,陆培英借着路灯的光看到上边有几道鲜红的印记,“我被人玩了一晚上,只不过,我自己觉得一点都不好玩,你觉得呢?”
陆培英看着他低下头去,语气轻缓,温柔而凌厉的刀片,“我以前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gv,幻想着被强奸什么的,但是真的降临到头上的时候,发现片子里都是骗人的……真是又痛苦又恶心,唉……”
“谁、谁干的?”陆培英的声线像狂风中抖动着的电缆,他捏住薛连朔的手腕,却收获了对方一个痛楚的表情,他松了松力道,“告诉我……是谁?”
薛连朔想起宋明涛走之前向他撂下的那一通狠话,他冷笑,“我告诉你,你打算找他拼命?”
“你别管那么多!先告诉我是谁!”陆培英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问他。
薛连朔被他拽得摇摇欲坠,他使劲儿把陆培英的手从手臂上扒下来,“是你队里那个小混混,你女朋友的男朋友,宋明涛。哦,还有另外两个,我也不知道名字,应该就是跟在宋明涛旁边的人吧。”他语气甚至有些轻佻,“我现在告诉你了,是个爷们儿就去找人拼命啊,快去,我给你加油鼓劲。”
陆培英盯着他,“你不对劲,连朔,你在生我的气?”
薛连朔突如其来地迸发了一阵笑声,“没有没有……陆培英,其实站在宋明涛的角度想想,你搞大了他女朋友的肚子,我只是被他上了一次,也没留下什么伤,还是你比较值当,对吧?”
薛连朔看着陆培英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正吊在悬崖的边缘,不知为何,他竟然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第一次,他因为伤害到自己所爱之人而感到一阵快意,大概是因为他对陆培英已经不止是爱,而是从爱中衍生出无限缠绕着的恨了。他冲陆培英摆了摆手,感到一阵由衷的精疲力竭。“我走了,再见。”
陆培英在后头追问:“你恨我?你觉得是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薛连朔停顿了一下脚步,他回头看看陆培英,声音里有种拼命掩饰也盖不住的哭腔:“对,我恨死你了,陆培英,我他妈的真是恨死你了。”
他拔开脚步朝着楼上冲去,看也没看就闯进了电梯里。在升降机嘎吱嘎吱的噪音里,他还听见了自己压抑不住的抽泣,只有这一声,然后就此停歇。他已经疲于这种无用的情绪排解了,如果可以,他真是再也不想流一滴眼泪。这种透明的液体,既不能让人可怜他从而停下施暴的行为,也不能让人放下其他旁骛而专心爱他一个。他岂止是恨宋明涛,恨陆培英,他在内心最深处,恨得最深的根本就是那个懒散软弱、毫无支柱、随随便便就被蛊惑的自我。
第47章
薛连朔缩在被窝里昏沉了好几天,什么人也不见,电话也不接,全然变成了一个避世的活死人。幸而还有陈霄来逼着他吃喝,间或还要逼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薛连朔只淡淡地告诉她:“我和陆培英分手了。”
陈霄张大了嘴,荧光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