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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擦了黑。山上天黑得似乎稍微有些早,从院门走进来,他看见那坐在石桌旁边,一身米白色裤褂的男人。
这是……在等他?
“回来了?”冯临川抬起眼,扫了一下对方。
“嗯。”念真点了点头。
“这一下午,就没闲着?”
“还好。”
“以前当和尚,也这么干?”
“差不多。”
“难怪瘦成那样。”撇了撇嘴,冯临川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旁边的石凳。
迟疑了一下,念真走了过去。
“晚饭呢。”看对方坐在自己旁边,那男人才继续问。
“吃过了。”这么回答的同时,念真偷偷用余光看了一下冯临川的表情。他担心自己的答案会让对方生气,但冯临川只是点了个头。
“在孙进财家里吃的贴饼子小炸鱼?”
“我没吃鱼……”原本想赶快辩解一下,却忽然发现个中奥妙,念真愣了,“你……派人去看了?”
“没有,厨子老于说的。”用手里的扇子扇着周围偶尔飞过的蚊虫,冯临川讲的轻松,“他给我送饭过来,顺便告诉我的。”
“哦。”念真觉得有几分窘迫,本来还以为是被监视了,本来还想该如何表达压抑的不满,却被后来那一句解释弄得没了表达的心情。
确实,他们吃饭的时候,甚至之前冲凉的时候,和孙姨一样是厨子的老于都里里外外进出了几趟厨房,难怪会看见。
“接着说。”
“什么?”
“你没吃鱼,那吃的是什么?”
“……黄瓜炒鸡蛋。”
“哦,还行。”点了点头,冯临川站起身,“走吧,回屋,外头蚊子多了。”
念真没有吭声,没有反驳,他跟着进屋了。而就在刚进屋时,冯临川给了他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消息。
“我派人去东山头送信了。叫独穆狼后天过来,打着商量婚事的幌子跟他聊聊。”
念真一愣,没有应声。
“这事儿我已经告诉溪蝶了,我知道,她根本不想嫁,不管我怎么喜欢穆绍瑜那孩子都没用。啊,说起来,要是溪蝶开了窍,真的嫁了,她可就算你三弟妹了。”冯临川说到后头,轻轻笑起来,念真却觉得格外尴尬。
让那脾气大得连冯临川都不敢惹的二小姐,做他弟妹……?
尴尬到几乎想笑,念真低着头,始终没说什么。
“等独穆狼来了,你躲在屋里听,可别弄出什么响动来。”
“嗯,知道了。”点了点头,念真坐在椅子上。
当天晚上,他们睡得挺早,又闲谈了一些有的没的,天确实黑下来时,冯临川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念真看着那张床,心里满是无奈。
自己不管白天去哪儿消磨多少时光,晚上还是得回到这儿来。也许对于和这个男人同眠他已经不再觉得恐惧,可总是若有若无的小动作,还是会让他脊椎发痒。
冯临川喜欢抱着他,喜欢贴着他的肌肤,感受他的热度,还喜欢把手探进他衣服或是裤腰里,在他胸口或是小腹流连。就好比现在,胸前的樱红就又被轻轻揉`捏起来了。
不管动作怎么温和,挑`逗终究还是挑`逗。念真不自在的红着脸躲闪,本以为自己躲不过时,那动作却停止了。
“行了,知道你累了,睡吧。”背后,传来对方的耳语,“只不过,以后想冲凉,最好别跟除了我以外的人,可能这么说私心太重,但我确实不想让别人把你看得太通透。”
那么说着,感觉着怀里的人僵住的身体和升高的体温,感觉着那加快了速度的心跳,冯临川微微挑起了嘴角。
念真是他的,就算他不再乱用暴力,乱发脾气,所有权照例还是要适度宣告一下的。
下次,要在这和尚肩窝胸口留几个红印子才好,看你怎么当着别人脱`衣裳……
收回手,闭上眼的同时,冯临川这么想。
第四十五章
念真从知道穆绍勋要上西山口那天起,就开始忐忑不安了。
他觉得自己很是奇怪。
最初,害怕弟弟知道自己在冯家寨,然后就是拒绝听到关于弟弟的消息,可现在,却突然无论如何都想知道哪怕是半点蛛丝马迹。
人,果然莫测,也许可以做到对别人了如指掌,却怎么都做不到弄明白自己的念头。
于是,在忐忑中,他忍耐了两天,直到穆绍勋如期而至。
“冯大哥!”照例是匪首之间的碰面,照例是匪首之间的寒暄,穆绍勋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拷绸衣衫,更显得皮肤的苍白,他快步走上前,冲着冯临川拱了拱手,“我一听说你是叫我来商量绍瑜和二小姐的婚事,这两天可都高兴得没怎么睡好觉啊。”
“能让你穆当家的睡不好,我可真是罪过罪过了。”赶紧也冲着对方回了个礼,冯临川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后,两个匪首,就在匪兵们的簇拥下,进了冯家寨的大厅。
那是一场格外热闹的宴席。
而在宴席之后,则是两个“大当家”私下会晤的时刻。
穆绍勋坐在后宅的小院儿里,看着天边暗紫色的云霞,喝了一口清淡的茶。
“没想到,冯老大这么霸气的人,喝茶口味这么淡啊。”
“处处霸气,惹人嫌。”坐在旁边,冯临川低垂着眼,挑着嘴角说了一句。
“谁敢嫌你?你可是西山口的虎王啊我的冯大哥。”抬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膝头,穆绍勋笑得别有几分深意。
没有反驳,没有谦逊,冯临川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我是虎,你是狼,要是你我能攀个亲……”
“求之不得。”
两个人在简单的对话之后突然同时笑出了声。
“只是,我那妹妹性子暴烈,难驯的马儿一般,连我都惹不起她,只怕令弟看她不上啊。”
“敢?!”穆绍勋哼了一声,“我看现如今溪蝶这么飒利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了,能娶了溪蝶,是老三的福气,是我们老穆家祖坟上有青烟。大哥,你要是看得起东山头,看得起我独穆狼,就跟我结这门儿女亲家,我就是分半座山当聘礼都乐意。将来要是老三敢对溪蝶不好,我把他捆了绑了任凭你发落,是清蒸是红烧,全都你一句话!”
冯临川听着穆绍勋的赌咒,没有热血沸腾,那些话他自然是受用的,但他脑子里始终在琢磨别的事。
“穆老大,你得了吧。”脸上带着匪气,冯临川指了指穆绍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联姻自然是好事儿,可一旦联了姻,我西山口的,还不就等于也分了一半给你东山头?老三就算对溪蝶不好,那是我妹夫,你说我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