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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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掰弯这个兵 作者:辣椒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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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掰弯这个兵 作者:辣椒拌饭

    后悔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却是浑浑噩噩混日子,为了那么一点虚假的关心而任人摆布,如果……如果他这些年稍微经营一下自己的人脉,现在就能保护天阳了。

    他想起天阳对他的好,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幸福快乐的日子,心里突然觉得十分矛盾,和天阳在一起太幸福了,他努力为自己争取幸福并没有错,而把天阳拖进自己的世界里则是得到他的最佳办法,但是……他握着报纸的手下意识地用力,现在他又有点后悔了,如果天阳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该怎么办?

    “嗤”的一声,手中的报纸因为他抓得太用力而被撕扯成了两半,破裂的地方正是照片上天阳专注地看着他的脸。

    看着那张破成两半的脸,席昭然心中升起一阵恐慌。

    不!他不能失去天阳,就算是死,他也只能和自己死在一起!

    他愣愣地盯着破成两半的报纸,然后将它平铺在桌面上,双手近似偏执地将破裂的地方拼在一起,眼神温柔又恐怖,试图将它们合二为一。

    谭天阳在中午时没有见到人来找自己,特意等公司的人都下班后,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推开门就见他拿着那份破成两半的报纸,脸色十分难看地坐在他的椅子上。

    席昭然听到开门声,愣愣地从报纸上抬起头,见到人还是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

    “然然,你在做什么?”谭天阳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的偏执表情皱眉,几步就走到了他的身边,也很快就看清了放在桌上的那张破掉的报纸。

    “天阳……”席昭然的视线愣愣地跟谭天阳的移动,随后见他皱了眉头,就顺着他的视线回到桌面上,看到那份破成两半的报纸,他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似的,各种滋味一瞬间全冒出了心头,他忙伸手一把将报纸拢到一起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像是在丢什么脏东西一样,还顺手在身上抹了一下。

    “你怎么了?”谭天阳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眉头皱得更紧,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天阳,我送你离开a市吧,”席昭然站起身,神色焦急地说道,但是话音刚落他又立刻改口,“不,我跟你一起走,我们离开a市去别的地方吧,你不是说想去宋家嫂子的家乡开个店么?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他抓着他的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眼中有着焦急和担忧,还有一点点类似企求的东西。

    谭天阳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便抬手搂住他的肩膀,温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问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那张报纸?”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能让向来张扬的席少爷变得这么焦躁不安,他不喜欢看他这样,他更喜欢看他眉眼含笑,笑得温柔地使坏,或者没心没肺也行,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像一头正处在极度危险中的慌乱小鹿,正慌不择路地奔向悬崖……

    他会心疼,很心疼。

    “你也看到那张报纸了?”也许是因为心上人正安全地站在自己身边紧紧地靠着自己,席昭然觉得心头的焦躁和不安被抚去了不少,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心慌了。

    “嗯,看到了,”谭天阳点点头,见他脸上缓和了一点心里也跟着放心了不少,“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他知道他跟家里的关系不好甚至是很差,所以他应该不是怕那分报纸给家里人看到后他们会难过,而以他平时那份对任何事都不在意的性子,更不可能会怕被别人传出难听的风言风语,而既然这两种别人最担心的东西他都不会在意了,那他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这件事恐怕会损害父亲的名誉,他不会让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到时候……”

    “到时候他会逼我们分手,或者是逼我离开a市来否认你是同性恋的事实?”谭天阳看着他的眼睛,替他把话说完。

    席昭然点点头,而且他相信以父亲的手段,绝不会是逼天阳离开a市那么简单,到时候天阳的性命和名声都会成为他的筹码。

    谭天阳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低沉的声音温柔又自信,淡淡地对他说道:“然然,我没那么容易会被人威胁的,你要对我有信心,即使我暂时离开了a市,我也会回来找你的,要相信我,知道吗?而且……”他顿了顿,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你要知道,在任何时候,逃避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谭天阳是个能让人安心的男人,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声音总是那样沉稳而坚定,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总是只会专注地放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他说的话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席昭然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谭天阳的笑意变得更深,靠近他亲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也许是有人为了对付你父亲才利用了我们的关系。”

    有了谭天阳的安慰和开解,席昭然这会儿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他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指使人拍照的是父亲的敌人?”说到这里,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即和父亲是敌对关系,又知道他和谭天阳的关系,难道是他?

    “你想起谁了?”谭天阳见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低声问道。

    “鲁裕谦,”席昭然说出了这个名字,又道,“可是鲁裕谦已经死了,那么做这件事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父亲鲁冠融,这个人和父亲明里暗里一直有着不小的摩擦,现在甚至分成了两个党派,互相视对方为自己的挡路石。”

    鲁裕谦这个人谭天阳还记得,他问道:“你说鲁裕谦已经死了?”

    “嗯,温泉那件事之后,他就失踪了,我让人去查了查他,发现他出车祸死了。”席昭然说完抬起头,就见谭天阳正望着自己,他下意识就有点心虚,但是又一想,鲁裕谦会紧接着就出车祸十分蹊跷,但却确确实实跟自己没有关系,心里也就放心了下来。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我们的照片已经被曝光,那么不管是谁主导的这件事,父亲都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找上你,天阳,你一定要小心。”席昭然抓住他的手,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会小心的。”谭天阳回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让他安心。

    既然谭天阳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席

    昭然也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让天阳觉得他不信任他。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两人的午饭问题,现在他们自然是不能再同以前一样同进同出了,席少爷对于这一点十分不高兴,自己和天阳的感情本来就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现在被那些紧紧盯着两人的偷拍者们曝光在大众的视线中也就算了,但影响到他和天阳的生活就是罪大恶极。

    “天阳,都怪我之前没有考虑好,拖累你了。”席昭然拿着一个望远镜从落地窗边看着在公司门前假装晃来晃去的偷拍者们,故意自责地对谭天阳说道。

    “别胡说。”谭天阳皱眉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很不喜欢他说这么见外的话。

    席少爷虽然被瞪了,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这证明在谭天阳心里从来没有拿他当外人过。他现在更不想和谭天阳两人分开走了,就算是饿上两顿也没关系,反正他在遇到谭天阳以前也是东吃一顿西吃一顿,想起来就去吃点,没想起来就下一顿一起吃,就算是这样,他也照样活到了二十多岁,除了偶尔会因为低血压而晕倒外,没什么大问题。

    谭天阳却对这一点十分在意,本来席昭然身体体质就虚,要再不注意饮食,到年老了一定会落下毛病,而他自己又跟小孩子似的,没人管着他就偷懒,饭菜不合胃口他连尝都不尝一筷子,弄得谭天阳每天考虑得最多的就是晚上做什么菜,能既让他吃得有胃口,又有营养。

    刚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席少爷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挑了挑眉毛,觉得邵冬洋这家伙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

    邵冬洋听说了两人现在被偷拍者围困在公司,而且源头还是因为席少爷太饥渴而拉着他男人跑去开房,笑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连声答应会马上弄辆车亲自过来接两人。

    席昭然自己也是有车的,不过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如果两人再坐在他那辆豪华的轿车里同进同出,别人还不定会把谭天阳这个普通人说成怎么样呢,席少爷心里可舍不得。

    邵冬洋原本是打算自己开车去接人的,奈何现在却有个死心眼的呆子完全没眼色,跟屁虫似的,他走哪里跟到哪里。

    “最近大哥没给你安排工作吗?你成天跟着我干什么?”邵冬洋瞪着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石柱子。

    “我跟傅少请假了,”霍旭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我现在要保护你。”

    邵冬洋的嘴角抽了抽,“你

    不用保护,而且那什么……”说到这里他觉得十分不自在,只含呼了一下,就将话题转移开,“我现在又不是去见董敬河,你不用监视我。”

    霍旭听了他的话微微偏了一下头,最后很坚持地说道:“不是监视,是保护。”

    邵冬洋心里的不自在更明显了一点,他索性跨进了车子里,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爱跟不跟,懒得管你。”本来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心里就觉得十分混乱,当时还想着以霍旭这个没什么人味的家伙,一定不会跟他计较那么多。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有种人,他平时看着没什么人味,却是个死心眼。而向来做事一板一眼的霍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那件事之后,就跟认定了他似的,也不再成天跟着傅哥做事了,而是转为成天盯着他,看到他眯眼就会立刻上前问他是不是困了想睡觉,看到他发呆无聊就问他是不是想出去玩,要不要他送,邵冬洋深深地觉得,真是够了!他可不是席昭然那个爱撒娇的小宝宝,整天要人棒在手心里。

    席昭然见到跟着邵冬洋一起来的霍旭,挑了挑眉毛,笑得十分暧昧,邵冬洋望天望地只做没看见。霍旭还是老样子地对两人点点头,没什么话说。

    四个人里有两个沉默的面瘫,于是坐到车里后,就基本只有席昭然和邵冬洋的声音,而邵冬洋又因为车里多了个霍旭而有很多话题都只能回避,于是车里更多的就是席昭然调侃人的声音,邵冬洋心里气得磨牙,却只能嗯嗯啊啊地敷衍。

    霍旭开车将人带去了一家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得较好的饭店,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几人下车后就可以直接上楼去吃饭。

    霍旭看着一直和谭天阳很亲密的席昭然,好几次欲言又止,他跟在傅哥身边很多年了,傅哥对席昭然的感情,他算是除了傅哥自己以外最了解的一个人,虽然他并不是很懂爱情这种东西,但是他有时候也会替傅哥觉得惋惜,席少爷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人,当他和傅哥站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很般配,但是席少爷这样的人却注定不能属于傅哥。

    席昭然看他的样子,心里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虽然他们都知道他和傅哥没可能,但是深爱着却不能得到回报的那一方总是容易让人同情,对不能回应那一方总是多多少少带了些情绪的,尤其被同情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在意的人,这种情绪就更加深刻了。

    最后几人都选择回避傅哥的话题,不是不想提起他,而是感

    情的事多说无用。

    邵冬洋订的是包厢,话说他在谭天阳家里吃住了一个月,现在虽然离开了,但他怎么也得请人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的,虽然他已经为睡一个多星期的小沙发,付出了五千块的代价!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是被席昭然给坑了,但是他想再从席少爷的嘴里把钱抠回来恐怕是没有可行性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邵冬洋提意去弄点酒喝,谭天阳原本想制止的,但是霍旭已经起身出包厢了。

    席昭然看着霍旭离开的背影,似笑非笑地对邵冬洋道:“这块石雕把你给拿下了?”

    邵冬洋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没说你们俩有关系。”席昭然故意撇嘴。

    邵冬洋被他挤兑得脸都有些抽搐了,席少爷却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他吃了一块谭天阳给他夹的菜,继续道:“看霍旭那么殷勤的样子,说你们没关系还真是没人会信。”

    “席昭然!”邵冬洋终于怒了,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本来他就为这件事郁闷得不行,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欠抽。

    但是当他拍了桌子站起身,还没来得急发彪,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霍旭看着他正待揭竿而起的样子十分惊讶,邵冬洋见到他觉得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又坐回原位了。

    “咦,冬洋什么时候这么乖顺了?”一个声音从霍旭的声后传了出来,那声音温润如玉却含着笑意,十分的好听。

    几人都顺着那声音往霍旭的身旁看了过去,邵冬洋首先叫了起来,“罗秋景!”

    “还记得我啊。”来人绕过霍旭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嘿嘿,怎么会不记得你。”邵冬洋十分高兴地朝人走了过去,抬手抱了抱他,然后把他往包厢里引。

    “他是傅哥以前的私人医生,不过当初这家伙为了出国学习一声不响说走就走了。”邵冬洋给另外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就给他弄了一个位置,让他和他们一起吃饭。

    罗秋景朝两人点点头,最后看向席昭然,含着笑意的眼睛里带了些兴味。

    席昭然笑眯眯地朝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打量。

    不想罗秋景却主动朝他伸出手,微

    笑着道:“幸会,从傅哥那里听说过你的大名很久了。”他的手洁白纤长,让人看到的第一眼就能直接地将他的手和锋利的手术刀联系在一起,仿佛他天生就是应该握着手术刀的。

    “幸会。”席昭然仍然笑眯眯的,伸手和他握了握,还是没多说什么。

    席昭然的手也很漂亮,不过要比他的手圆润一些,却没有他那种接近雪白的白。

    一旁的邵冬洋看着两人的样子,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他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谭天阳,又看了一眼同样没什么表情的霍旭,又觉得自己真是tmd的瞎操心。

    因为多了一个人加入,这顿饭的后半程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罗秋景应该也感觉到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微笑着似乎和谁都能聊两句,一直到吃完了整顿饭,他才在众人离开包厢的时候,告辞离去。

    “席少爷啊,你为什么就能那么淡定地吃完整顿饭呢?”几人坐回车上,邵冬洋才好奇地问道,刚才罗秋景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在打听几人的关系嘛,恐怕最多的还是在打听席昭然是不是已经名草有主了。

    “吃饭时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席昭然笑眯眯地回答道。

    坐在他身边的谭天阳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多问。

    霍旭开车将两人送回了公司,就又带着邵冬洋往回走,邵冬洋本来想去自己的夜总会玩玩的,但是一想到这块石头也跟会着去,他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他心里十分的确定,如果他想去找个漂亮小男孩玩亲亲,这块石头一定能秉持着他的石头性子,坐在一旁淡定地围观的――直到自己被他围观得做不下去,于是,他就赢了。

    ※

    因为那份报纸,席父果然在第二天就找上谭天阳,直接出面的是他的管家秦叔,谭天阳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多说,就跟着他走了。因为不想让席昭然跟着担心,所以他特地在上班时段请假出去的,他已经想到了,到下班的时候,他刚好可以回来和他一起回家买菜回家做饭。

    43、席父vs谭天阳

    秦叔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但话却不多,谭天阳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两人一路都是沉默着,没有人开口。

    秦叔带谭天阳去的地点,是一家酒店,似乎是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秦叔开着车还刻意在城里的马路上转了两圈,然后才直接将车开进了那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了酒店的十二层,秦叔带他出电梯后,还十分有礼貌地替他打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才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谭天阳朝他点点头,只身走了进去。

    这整个过程,就像一部哑剧,明明每一个画面都是那样的优雅好看,却没有一丁点声音。

    谭天阳进的房间里的装璜和一般商务用的办公室很像,大办公桌,老板椅,整面墙的落地窗玻璃,以及一旁的小会客室,空间分布得十分合理。

    席昭然的父亲席敬时此刻正站在落地窗玻璃前,背对着门的方向看着外面。

    谭天阳进去的时候,刚好能看到那个背影,心里升起一股熟悉之感,他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那熟悉感来自何处――然然每次也会这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虚无的天空发呆,这两人的背影无论是姿势还是还是形态都太像了,如果说他们不是父子,没有血缘关系,只怕不会有人相信。

    可,为什么然然的父亲却坚定地认为然然不是他的儿子呢?亲子鉴定不相信,那么从两人的相像程度总是能看出来一些吧?

    席敬时听到声音,从背对着门的姿势转了过来,看到来人是谭天阳就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一张和席昭然有六分像的脸因为时光的沉淀,而自有一股成功男人的有成熟魅力。

    谭天阳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大概然然再过几十年也会是这幅样子吧,即使年过五十,调皮的性子变得更加成熟,但却仍然会是一个十分吸引人视线的美大叔。

    “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吧?”席敬时的话总是带着一股子领导者的疏离。

    谭天阳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表情不卑不亢。

    “我本来不想管你们的事,你们怎么样都跟我无关,但既然现在事情被人曝光出来,那你们也应该有了心理准备,席家的名声不会任由你们破坏的。”席敬时看着他,眼神中有着咄咄逼人的压迫,似乎想从气势上压过面前的年轻人。

    房间里的气氛一瞬

    间像是凝固住了,席敬时毕竟混迹官场多年,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然而谭天阳同样不是普通人,即使他现在过着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生活,也永远无法抹去那种从战场上带下来的锐利锋芒和沉重的血腥味,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归了鞘的宝剑,不再锋芒外露,却并不表示他不再俱有任何危险。

    谭天阳没什么表情地回视着他,神色平静地说道:“然然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容忍任何人拆散我的家庭。”守护自己的家庭是一个男人的天职,若是做不到,那就不配做一个男人,这是谭天阳身为男人的准则。

    席敬时听了他的话,审视般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反问道:“是吗?”

    那冷笑声里带着蔑视与嘲弄,谭天阳脸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

    席敬时脸上仍然挂着轻蔑和嘲弄的笑意,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旁,拉开上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抬头看了一眼谭天阳,随即随手将那个信封扔到谭天阳面前的桌面上。

    “我奉劝你先看看他做了些什么事再做决定得好。”席敬时的语气十分淡,却莫名能让人感觉到他语气中的讽刺。

    谭天阳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将面前的信封拿了起来。

    信封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

    里面首先出现的是宋航就读的幼儿园大门,然后一张张往下,十分明确地展现出了席昭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以及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接近茫然无知的宋家母子,只到最后一刻才出手相救的场面。

    谭天阳一张张往下翻,后面的则是那个撞了人的司机的照片,以及那个司机曾经主导的各种车祸……

    谭天阳的脸色越来越沉,却十分有耐心地将那一叠照片看完,没有遗漏任何一张。

    “怎么样?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席敬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高傲与讥讽。他太了解现在的年轻人了,嘴里口口声声说着爱,却无法接受对方与自己想象中的完美恋人有所偏差,而越是那些把感情看得重的人越是难以原谅对方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用得巧妙,若是谭天阳因此对席昭然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那么这段恋情就算再美好,那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虚空一场,实在不值一提。

    然而谭天阳

    将照片看完,却没有如他所料的那般,或愤怒或悲伤,他只是轻皱了一下眉头。

    “然然会变成这样不顾别人性命的人,”谭天阳抬起头,神色沉稳地看着他,“那都是因为你这个做父亲的人太失败。”

    “你……”席敬时一愣,一时竟有些反应不及,对方的态度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谭天阳望着他摇摇头,继续说道:“你没有能力教育好你的儿子,我却会教导好我的爱人,我不会让他的人生替你的失败和无能承担任何责任!”

    他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着那一叠照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来不及反驳的席敬时呆愣地站在原地。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他离开的方向,突然反应过来,一反平时的儒雅沉稳,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对着狼籍一片的地面怒吼道:“儿子!儿子!我的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秦叔目送谭天阳离开后,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声音,他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老爷,”秦叔看了一眼被他扫到地上的东西,冷静地走到他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刚才看到谭天阳出去的时候板着脸没什么情绪,可却没见他露出伤心或是愤怒,难道他没有看到少爷做的哪些事?

    席敬时双手撑着桌子,激动得胸膛不停起伏,向来漠然的脸上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他没有回答秦良翰的问题,而是冷着声音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虽然他没有具体指出是什么事,但是秦良翰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了他一眼,摇着头低声道:“自从老太爷的人被人在寿宴上把人头送回来后,我们的人几乎全被发现了,目前……还没有传回消息。”

    席敬时沉默了一会儿,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情绪,他突然直起身道:“董家那边呢?”

    秦良翰没有回答,却是摇头。

    席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深深地皱起,他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阿忠的事怎么样了?”

    “我会让人再去查查。”秦良翰声音淡淡地回答道。

    席敬时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也真是,他好歹是你的儿子,就没见你关心过他,现在……唉……”他说着长叹了口气,闭上眼忍不住摇头。

    秦良翰还是那幅表情,什么也没有多说。

    这时秦叔身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拿起看了一眼,是席家主宅的电话号码,他恭敬地接起,对着电话连说了几个“好”字后,挂掉电话,然后对席敬时道:“老太爷让您回去一趟主宅。”

    席敬时看了他一眼,眉头还紧紧地皱着,“他没说什么事?”

    “没有。”秦叔摇头道。

    席敬时叹了口气,将刚才因为控制不住怒气发火而弄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才对他道:“走吧。”

    两人开车回席宅,席胜雄正坐在他自己的书房里等他们,陶叔见他们回来了,就将两人引了过去。

    “爸,”席敬时走进书房,十分疑惑地看着突然把自己叫回来的父亲道:“您突然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席胜雄的脸上常年没什么表情,十分严肃,他看了一眼走进的席敬时对他点点头,让他先坐。

    “还记得那次寿宴有人给我送的人头吗?”他开口问道。

    “嗯。”席敬时点点头。

    “这是他向我们席家发出的挑战!”席胜雄沉着声音说道。

    席敬时深深皱眉,却没有接话,听他继续说道:“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消停,这次的定时器则是在告诉我们,时间快到了!”

    “父亲……”席敬时立刻起身,却在席胜雄严厉的眼神下,抿唇停下了自己要说的话。

    席胜雄见他不再开口,就道:“那个孩子最近又闹出了什么事吧?你今天去见了他的对象?”

    “什么对象!上次是吸毒,这次换成玩同性恋,简直就是故意给席家找麻烦而已,我早就说过把他清理掉才不会误事。”席敬时冷着声音,脸上也跟着带了些恨意。

    席胜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知道他是在找事你还去理他干什么?”他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你今天是不是打算让人把他对象弄走?我早就跟你说过那种小孩子把戏别理他就行,你这次要真把他的对象怎么了,让他抓到了理由,恐怕下次就不再是玩玩同性恋那么简单了。”

    “爸,你的意思是……”

    “好了,”席胜雄打断了他的话,视线转向了落地窗外。

    席敬时也跟着看了过去,就见打扮得十分精贵的萧寒珠正站在花园里看着他们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在嘲弄着他们的愚蠢一般。

    席敬时深深皱眉,那是他总讨厌的一种表情,那个孩子也总是那幅表情,他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正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那种被愚弄的憋屈和恨意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不要太再意这些人,他们不过是些小角色罢了。”席胜雄坐在办公桌后,望着窗外,神色漠然地说道。

    ※

    谭天阳回到胜雄时,才刚到下班时间,他见那些守在办公大楼外的偷拍者还在,就给席昭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先回家了,让他快回去。

    席昭然挂了电话就觉得今天的天阳有点奇怪了,他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一个人走回了家,决定先回家看看再说。

    他到家时,谭天阳已经买好了菜,正在做饭,样子还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席昭然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天阳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谭天阳却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他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谭天阳做好了饭菜,招呼他来吃晚饭,然后同平时一样快速吃完自己的,又等席昭然吃完就收拾餐桌去洗碗。

    “天阳,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席昭然看着他站在洗碗池前看似专心地洗着碗,还是该忍不住问了出来。

    谭天阳泡在水池子里洗碗的手顿了一下,他侧头反问道:“什么怎么了?”

    席昭然这下更确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走到他身后圈住他的腰,把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有事都告诉你,你有事却不跟我说吗?还是……不想告诉我?”

    谭天阳把碗盘一个个洗完,又冲洗了一遍,才一边用干净毛巾擦着手一边问道:“你以后要听话。”

    “啊?”席昭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谭天阳把手擦干净又把毛巾挂好,才转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到被他擦得能反光的灶台上,用双臂将人圈在自己的胸膛与灶台之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以后要是不听话,就打你一顿。”他说着抬起右手在他的臂部拍了一巴掌,声音有点响,力道却并不重。

    席昭然觉得今天的天阳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忍不住皱眉道:“你打我干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谭天阳眯

    了眯眼,突然再次将人抱了起来,出了厨房把人放到餐桌边,席昭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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