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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恐怕叫牌子吵翻天了。”
“……”
一墙之隔的雅间里,温乐皱了下眉头,问正在大刺大嚼的忍冬道:“今年的风头怎么这么盛?我已经听到好几个议论咱们的了。”
忍冬搁下筷子一边努力咽下烧鸡一边回答:“还不是去年修路的事儿给闹的呗。工程方据说那回一口气挣了近二十万两白银,全天下都疯了。”
温乐有些担忧:“你可得跟皇=大都那边的部门打好招呼,若是拿了咱们的东西不好好办事儿弄豆腐渣工程,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忍冬哈哈一乐:“要不怎么说事在人为呢?当初咱们一两粉末兑十斤水也是铺路,现如今我瞧他们一两粉末兑的二十斤水效果也跟咱们差不多,不过再多兑可就不成,属下自然会让人好好盯着他们。”
掏出如今商行卖的火热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忍冬站起身来对温乐道:“侯爷,时候差不多了,大人那边估计已经忙完了。”
他说的正是温润,他如今掌管着大中华商行最多的资源,已经是大厉上下炙手可热的黄金人物,若论起名气,那绝对是比温乐还要大一些的。
到达商行开招标会的酒楼时,最新的招标会刚刚落幕,无数黑压压的脑袋从大门里涌出来,细一看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巨贾富商,这些人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垂头丧气,出了门直奔青楼泻火的也有,更多的则是钻回轿子里匆忙回家。
人走的差不多后,从空荡许多的酒楼里又出来一列侍卫,没一会儿温润和一个有点脸熟的高个子并肩出来,两个人还在面对面小声商议着什么,温润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温乐坐在软轿里掀开帘子看了一会儿,暂时没从侧脸认出那个高个男人是谁,只是轻声叫了一句:“哥?”
温润的神色瞬间亮了起来。
他准确无误的回头找到了温乐的所在,立刻喜形于色的大步朝这边走来,嘴里说着:“你竟然来了金陵?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我?”
温乐被他扶着下了软轿,柔情蜜意的对视片刻,才笑眯眯的搓搓温润蓄着小胡须的脸蛋道:“我想你便来了,哪儿那么多理由。”
他俩只恨看得不够,旁边的忍冬却忽然上前一步,附在温乐的耳边说:“侯爷,站那边的那位不是韦家大老爷么?”
温乐一愣,眯眼瞅了一下,嘿,那笑的尴尬的高个儿老头不是韦老大是哪个?当初扬着鞭子对老三要打要杀的,如今此一时彼一时,韦家老爷子前几年凄凄凉凉的去了,临走前连官位也没保住,大老爷就一个儿子在宫里当侍卫,小年轻居然经历了三任皇帝,越发没有前途,从御前打发去守宫门了。
韦家可不就是几年前的温家?风水轮流转,早晚到我家啊。
虽说早已经忘记了被欺负是什么滋味儿了,可温乐这会儿还是忍不住觉得痛快,看大老爷一方从前趾高气扬的态度,忐忐忑忑不敢上来打招呼的模样,他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
温润听他这样问,挑了下眉头,回头看一眼才明白温乐在问什么,同样轻笑一声:“他也来参加招标会,结果见到我在,散会后怎么都不肯走。”
他们这边说着小话,后头的韦大老爷就有些站不住了,他虽然尴尬,却不得不上前来与温乐寒暄:“乐儿,许久不见了。我儿时便看你有大出息,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贵气如云啊!”
温乐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承蒙大舅舅看得起了。”
韦大老爷臊的不成,耳朵都红了,只有连连摆手:“哪儿的话哪儿的话,我那时也是鬼迷了心窍,做出那样惹人发笑的事情,你能喊我句大舅舅,我……唉……”他抹着眼睛背过头去,看模样在擦眼泪。
温乐越发瞧他不起,他若是能硬气的在如今温家得势后依旧如往常那样,他还没什么可说的,如今捧高踩低的样子实在叫人恶心。
韦大老爷抹了会眼泪,见没人搭理他,轻咳了一声,对温润道:“恰巧乐儿也在,千载难逢的机会,便像之前说好的去妙逢春?”
温润心道不好,赶紧看温乐的反应,便瞧见温乐果然眼神微妙了起来,先是瞥了自己一眼,而后才高高的“哦~”的一声,神情莫测的垂眼盯着地面,若有所思道:“说好的妙逢春啊……”妙逢春他是知道的,金陵最出名的茶馆是浣纱阁、最出名的青楼是识香坊,最豪华的花船,便是妙逢春了。
温润看他这模样,登时明白他想歪了,嘴唇抽搐一下就想解释,却因为韦大老爷在场不得不顾忌的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温乐柔柔的便露出一个微笑,他挥手打开掌心的折扇,扇的头顶纶巾的发带长长的在空中飘起来,如同一只撩人的猫爪揉在心间,启唇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行吧,听说妙逢春的姑娘在秦淮也是艳名远播,好容易来上一回,怎么好错过呢?”
60、第六十章
这事儿没完。
自上了花舫起,温润有心的便坐在贴近温乐的地方,挤得来献殷勤的姑娘们不得不乌泱泱坐到温乐的另一边,虽然对着温润帅气的脸蛋她们无法口出恶言,但心里未尝没有骂过他几句不实相。
温乐以来,温润的处境便有些尴尬。韦大老爷是个特别现实的人,又不善钻营,人家长袖善舞的人做得漂亮事儿到他这难看了十倍不止。从在招标会现场看到温润便急忙贴上来献殷勤,再到后来温乐一到他立马转换态度一径凑在温乐面前说好话,这马屁拍的温家兄弟两个人都不太痛快。
今天韦大老爷显然是出了血本,花舫寻常是不让客人上船的,因为地方小。通常都是客人们自己有在河上的游船,然后行到花舫附近,听着花舫上的鼓弦乐声再点姑娘。所以上一次花舫的价格可比租赁游船贵多了,从韦大老爷在招标会场看着举牌子的其他商户自己那捉襟见肘的模样,温润便明白韦家这下坡路走的绝不止一点半点的快。
可他仍旧是毫不犹豫的点了花舫里最贵的头牌,当然,用的是温乐这个无人不知的侯爷的名号,可最后钱肯定是不能让温乐来付的,于是韦大老爷自己节约的要死,身边只要了个出牌费五两银子的小茶姑,专替他倒酒,手都不能摸。
韦大老爷那脸皮子是当真甩出去了,打落座开始就拉交情,又忐忑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