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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起,一切的发展,将不再受到神祗残留的精神体影响,全部都得依靠世界线自行衍化,来确定最终的走向。祂推演的轨迹,是否完全符合,都是不定数。
神祗陷入了沉睡之中,再也无法亲眼见证之后的一切。
时光荏苒,世界千变万化。
终于,三千年后,神祗等到了这一刻。祂被唤醒了,能够再次以当年那个小狐狸的模样,出现在当年那个小男孩的脑海之中。于是神祗问小男孩,也是问自己:
“你做了这一切,后悔了吗?”
回答是后悔了,这是五千年前他们约好了的答案。答案一出口,就代表着防护机制最终拦截成功,一切被逆转,重新来过。
时光的长河,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即便是神祗自己,也无法完全掌控。神祗从此跳出时间束缚,存在于每一刻,存在于时间轴上的每一点,祂的存在方式从此变得离奇,变得难以理解。
所以这一刻,时空逆转,神祗舍弃了自己的时间,成就了这个世界的时间。当时钟的秒针向后拨动之时,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在倒带。诸果之因改变,于是诸果成虚,一切的因缘际会从头再来。
三界消亡了,世界合并了,漏洞填补了。
阴谋破碎了,神祗消失了,法则改变了。
注定消亡的都在消亡,连带着附着其上的因果线也被修改,恶果消弥,再不存世。
注定存活的,即便是死了,也被再度复活。从头再来,又一遍新的人生。
生命女神短暂定住的时空被迅速打破,大量未来之事在成为往事,而往事的往事,则换回新的未来。
神说,我要光,于是就有了光。
你可见流星倒飞的景象?
神说,众水之间要有苍穹,把水和水分开。
你可见海水从苍穹落下的景象?
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地上要长出青草,长出大树,结出果子。
你可见青葱植被加速万倍生长的景象?
神说,水要滋长生物;地上和天空之中,要有雀鸟飞翔!地上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和地上的野兽,各从其类!
你可见万物复苏欢腾之景象?
神说,我要照着我的形象,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以及地上所有的生物!
你可见万灵之长进化诞生之震撼?
于是从此,世界有了人,有了情感。喜、怒、哀、乐、爱、憎、惧,交织成一个一个复杂感动的故事,世界线再度运转,因缘际会,在每分每秒中发生。
于是停滞的灰色世界,瞬间被染上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般绚烂。
神说,这是好的,是美的。但是神累了,要休息了。
我曾做过让我后悔的事,我用我的生命弥补了过错,愿我的世界,从此美好,愿我的子民,从此幸福。
愿这个世界,再无悔恨。
……
床头柜上的时钟,秒针滴答向前走,指针指向早间八点的时候,手机闹铃声响起:“阿狼,起床了。再不起床,揪耳朵哦~~~阿狼,起床了。再不起床,揪耳朵哦~~~”
雪阳猛地睁眼,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从床上坐起身。
我在哪里?
这是怎么了?
我们成功了吗?
极致幻境成功了吗?时间逆转了吗?
“滴答、滴答、滴答…”时钟秒针还在不断地走,雪阳坐在床上发呆。她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幻觉一般不真实,她是不是在做梦?她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这房间…看起来好像是谣儿公寓的卧室。这床,不是谣儿的床吗?她的还看到了谣儿的睡裙,搭在床边椅子的椅背上。
她抬起手,狠狠掐了自己脸蛋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是真实的。
她急忙掀开被子,走到镜子旁。镜子里的自己,身材颀长,穿着一身宽大的睡衣,银色的长发有些乱,头顶的狼耳和身后的狼尾都还在,并没有消失。
怎么会?我不是被阳极彻底改变了身躯,狼耳和狼尾都丢失了吗?所以,时间真的倒流了吗?
卧室门外传来了动静,她狼耳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脏开始狠狠地跳动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她颤抖着手,缓缓打开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卧室门外是熟悉的走廊,穿过走廊,右手边是熟悉的卫生间,再往前走,左手边是熟悉的书房。再往前走,出了走廊,便是熟悉的客厅和餐厅。
阳光灿烂,慷慨地从窗中照射入家中,将客厅和餐厅染上一层烂漫的金色。食物的香味,钻入了她的鼻中。培根煎蛋,土司花生酱,橙汁……她扭头去看餐厅边的厨房,一个身影正在忙碌着。
她穿着柔软宽敞的居家服,身上系着围裙,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显得心情很好。乌黑的秀发简单扎了个低马尾,每一低头,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就会垂到脸侧。她倒也不嫌烦,只是忙着手中的事。
“谣…”雪阳觉得自己的喉咙卡住了,一团一团的情绪,全部堵在了那里。
“嗯?”她回身,看到了站在金色阳光中的雪阳,“啊,你起来了啊。早饭做好了哦,你刷牙了吗?”
“……”雪阳觉得眼眶热得发烫,泪水哗啦哗啦开了闸,瞬间打湿了面庞。
“阿狼?怎么了?”雪阳逆着光沉默地看着她,她有些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她只是觉得,阿狼好像不大对劲。
雪阳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浑身都不受控制一般,被澎湃的情绪冲击得几乎要窒息。
“阿狼?阿…”她放下手中的活,就着围巾擦了擦手,刚准备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就看到阿狼突然迈动脚步,一个瞬身就到了她身前,双臂一张,狠狠将她抱进怀里。
她刚刚一瞬仿佛看到了阿狼面上布满泪水的表情,吓得她懵了,被阿狼抱在怀里,勒得紧紧的,她都没敢喊痛。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陆之谣一头雾水地问道。
“呜…呜…”雪阳已经哭出了声,陆之谣更是被吓到了,她的阿狼何曾这样情绪崩溃过,这哭得简直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