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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至少得先找到他在哪里。
断浪走近那滩血迹,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仿若琥珀一般的珠子里还有一只微微振翅的小虫。断浪轻轻捏破珠子,把小虫放在那血迹上,不多时,小虫就晃悠悠地飞了起来,直往一个方向而去。
断浪跟在小虫之后前行,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终于给他找到了机会。
其实断浪真的只是想弄清楚帝释天的密室所在,然后通知师父里应外合的——此时的断浪绝对不会想到,等待他的将是怎样一种情况。
就在密道的尽头,断浪懵了,向来心智老成,心机深沉的他,这时居然完全愣住了。
透过冰门的缝隙看去,帝释天周身都被笼罩在金光里,可那金光却是越来越薄弱了,还有一种仿佛被腐蚀掉的“嗤嗤”声不断传来。
帝释天这是……在化掉自己的功力!
要说断浪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是绝对不会随意莽撞地动手的。然而此时断浪想起师父和他说过,龙元很可能会和帝释天身上的凤血冲突,到那时帝释天必须先散功才行。
而此时,帝释天竟然连一门之隔的断浪都没有察觉出来,如若不是陷阱,那便是真真正正地散功了。
断浪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这个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帝释天有多强,断浪怎么会不清楚?屠龙的时候断浪便已经确定,帝释天的功力深不可测,要是真的拼起命来,他们天下会的一群人一起上恐怕都难以留下帝释天的性命。
断浪的脑海中有各种思绪连连闪过,却在下一刻都纷纷消散了。他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握紧双拳,直直盯着帝释天,看着那金光越发黯淡,最终归于无物——然后断浪就那样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帝释天蓦然瞪大双眼,掩盖不住诧异地说道:“断浪!你怎么来了?”
断浪面无表情地看着帝释天,听不出语气地说道:“尊上似乎受了伤?属下心中甚为担忧。”
帝释天微微顿了顿,语调莫测高深地说道:“笑话!本尊怎会被蝼蚁所伤?不过你有这份心意很好,你先出去守着,待本尊出关后必有奖赏。”
断浪又细细地打量了帝释天几眼,忽而就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尊上……你说你会不会被你眼中的蝼蚁所杀?”
帝释天心下一惊,却仍旧强作淡然,并用微带着怒意的语气说道:“断浪!你太放肆了!给本尊滚出去!”
断浪微微摇头,脸上还带着笑意,但眼中已是冰冷一片,只见他微微翘起嘴角,轻轻地说道:“尊上,请让属下,送您一程。”
霎时间有炽热的红光闪过,火麟剑一出一收间,一颗头颅径直飞起,紧随其后的,是喷涌而出的血,染红了半面冰墙。
“咚”的一声,无头的尸身轰然倒下,千年的神话终于在这一刻破碎,寿与天齐,转头成空。
始皇宠臣,人间神魔;千年凤血,一朝屠龙。此时此刻,也不过是冰面上的一滩鲜血,了无生机的几块死肉罢了。
断浪呆立了片刻,才慢慢走上前去,将那头颅上的面具掀开,看着那张平淡至极的脸,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又过了半晌,断浪才缓缓地扫视这密室的四周,倏尔眼睛一亮,拿起了那个天金玉制的盒子,打开来,正是两颗熠熠生辉的龙元。
断浪倒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半晌。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也将想要立时服下龙元的**压了下去,合上盖子,把那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正待出门,断浪忽而脚步一停,骤然转过身来拔出火麟剑就把帝释天的无头尸身砍作了十几二十块,然后随手撕下衣摆,把帝释天的头颅一包,转身大步出去了。
再下一刻,有朗朗的笑声回荡在寂然的巨大冰宫之中,久久不散——
殷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了天下第一楼的二楼,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直到看到倚在步惊云怀里的帮主大人,才把表情全部收起来,低下头去目不斜视地用汇报工作的口吻说道:“启禀帮主,事已竟全功。”
“哦?”凌傲天微微侧了侧身,淡淡地说道:“龙元全都到手了?”
殷成顿了顿,方才说道:“没有,不过属下收到浪少爷的消息……”
“咦?”凌傲天立时撑坐起来,神采奕奕地问道:“是帝释天死了?”
“……”殷成忽而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小火苗就这样被扑灭了,只面无表情语气生硬地说道:“帮主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这时连步惊云都有些惊讶,忍不住说道:“是断浪……杀了帝释天?”
殷成坦然地看了步惊云一眼,缓缓地点头说道:“正是。”
凌傲天眼里的笑意就那样慢慢地溢了出来,低低地说道:“果然……如此……”
沉思了片刻,凌傲天才缓缓地对殷成说道:“那么,去把该放出去的消息都放出去,再把霜儿、幽若还有风儿都接回来……”说着忽而露出一个微有些如释重负的浅笑,悠悠地说道:“终于到了这一天……”
殷成感觉到此时的天下第一楼里有一种很令人舒畅的氛围在蔓延,而他们家帮主大人的表情,似乎难得地十分真实,那个笑容,有满足,有释然,有骄傲也有欣慰,而更多的是,轻松。
殷成的心里也觉得很轻松,自家老大心情舒畅,他当然也是舒畅的。
不过就在这时步惊云闷闷地说了一句:“断浪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杀死帝释天?”
凌傲天十分恳切地握着步惊云的手说道:“运气而已,他自然是比不上你的。”
四目相对,俱是默契。
殷成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微妙,或者说,很多余。
第145章 曲终
神州百姓已然安享太平,而江湖武林还在为龙元而热闹非凡,没有太多人知道,有一个活了千余年的人,在那一日悄然地死在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上——死得可笑可叹,一点儿也不轰轰烈烈。
在见到笑得肆意张扬的断浪的时候,凌傲天忽然觉得这笑容似乎和当年那个脸蛋圆圆撅着小嘴的孩子的笑重合在了一起,霎时间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心底升了起来。
随手接过断浪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