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穿成皇帝没事做——朝天懒(6)
既然穿成皇帝没事做 作者:朝天懒
&既然穿成皇帝没事做——朝天懒(6)
朕在学着做皇帝,但熠皇叔却始终不怎么满意。
想到这里,朕看看正在讲防洪筑堤心得与想法的刘冰尧,忍不住揣测,这也是熠皇叔给朕安排的成长吗?
刘冰尧学识很渊博,讲的东西深入浅出,特别好懂。
他大致地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观测天象的心得,跟朕说天象是可以预测的,比如看见天上起什么形状的云会有雨水降落,比如夜晚的云长成什么形状第二天会晴空万里,比如今年什么天气,第二年差不多时节会是什么天气
刘冰尧观察的很仔细,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人。
进宫不能带太多的东西,他说他有一整套的观测记录,现在不在手边,说得兴起就直接找王喜福要了笔墨纸砚,现场给朕和熠皇叔展示推演过程。
朕看着刘冰尧,莫名生出一丝崇拜,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推动时代进程的人吧。
朕感觉自己在见证历史!
第14章
☆14朕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刘冰尧说得十分专注,并没有注意到朕崇拜的目光,不过倒是熠皇叔注意到了,朕察觉到熠皇叔目光灼灼,分出一丝空余精神看向熠皇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熠皇叔又把目光挪开,像是在躲避和朕对视一样
这眼神朕觉得有点熟悉,头脑风暴着忽然记起,这目光和岳斯峦看朕的时候差不多
难不成,熠皇叔和岳斯峦一样。
朕脑补了一下熠皇叔其实崇拜着自家皇兄,并产生了一些超乎兄弟关系的感情,但是朕的父皇却英年早逝,还得熠皇叔只能看看皇兄的儿子以解相思。
要是这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朕把脑子里奇怪的念头丢出去,明明炽峦就没什么障碍的能够接受,为什么熠皇叔就不行呢?朕看着熠皇叔日渐发福的外表,深深地肯定,人一定要保持好身材,不然绝对没有西皮可以搞。
朕在刘冰尧小课堂上胡思乱想,很快就引起了刘冰尧的不满,但是朕是皇帝,他就算发现了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无声地抗议。
刘卿为何不说了?刚才说洪涝没处理好,会引起蝗灾的依据是什么来着?朕可是个穿越者,虽然会崇拜的看刘冰尧,但是朕还是有属于朕的金手指的,至少科学理论方面的水平,这些古人根本不是朕的对手。
听到朕的提问,刘冰尧像是并没有预料到朕有在听他讲话一样,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听见朕说了长长地一句话提问,连忙继续恭恭敬敬地讲解:回皇上的话,根据研究发现如果有洪灾,河床就会成为蝗虫幼崽生长的温床
刘冰尧的确是个人才,河道治理,气象灾害方面的专家,熠皇叔竟然能给朕找来这么厉害一个人,就算是熠皇叔给朕挖坑,这坑朕也要跳了。
刘冰尧一定要留在朕手下做事儿。
朕有点开心,让王喜福送刘冰尧出宫的时候,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他。
这人只是年少时候考了个秀才,便没有继续往上考,而是跟着他爹走南闯北的学实践知识,并无官职在身。
考虑着明天可能还得面对太后娘娘的死亡凝视,朕后背有点凉,不过还是和熠皇叔说定了明天宣旨给刘冰尧,让熠皇叔带刘冰尧来大殿听旨。
熠皇叔听完朕的安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问朕:若是明天太后娘娘不同意,陛下会如何做呢?
这话说的,朕觉得熠皇叔这人简直了。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熠皇叔紧赶慢赶的掐点过来,不让朕午休听刘冰尧上课,就是听说了太后娘娘想把陆状元安排过去修堤,从中截胡一下。
都知道明天是场硬仗,熠皇叔现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问了,朕心里头不由得就咯噔一下,看向熠皇叔的目光有了点紧张
要是明天熠皇叔放自己鸽子可咋办?
还请皇叔指点。朕听着熠皇叔的话,也不想自己琢磨就把问题又抛回给熠皇叔。
熠皇叔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给朕解释:明天上表的是工部魏贤魏大人,陛下是知道魏贤那脾气的,很是耿直。
熠皇叔说魏贤耿直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魏贤。
光是听到这名字朕就感觉荷包一痛。
工部侍郎魏贤,官居三品,在早朝上其实不算多高的官儿,毕竟要是朕从龙椅上往勤政殿下头丢一块儿砖头,连方位都不用选,随随便便就能砸中一个大齐顶尖的一品大员。
魏贤也就是将将能站在勤政殿门边儿上凑数的那种,就算某一天他偷偷溜走没有来,朕都不一定能发现
哦,毕竟朕在勤政殿龙椅上坐着的时间比魏贤还短。
但是魏贤这人,实在又是很特殊。
严格来说,魏贤和刘冰尧是同一类人,但魏贤不是自己闷头去做事的类型,官场沉浮多年,魏贤他会搞点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去年春闱天降留火那事,就是魏贤领头去救济受灾百姓的,魏贤是个好官。但是魏贤这人不知道从哪儿有的习惯,他仇富,尤其仇朕的小金库。
去年赈灾,他不盯着户部薅银子,偏偏来找朕拿钱。
皇帝私库都是仅供皇帝个人使用的,私库的账目和户部的账目都是独立的,两者并不互通。
简单来说,朕私库的账目,是皇室的园林土地,商号店铺的盈利和租金,用途就是皇帝个人使用,像只给朕办事儿的暗卫戚风,像拿双份工资的王喜福,像朕的寝殿修缮,日常用度都是从私库里头出。
而户部的账目是大齐从各地收上来的税,这些是公款,平时由户部管着,赈灾救灾,官员俸禄,边关军饷这些就是户部银两的用途。
偏偏魏贤这人胡搅蛮缠,去年明明是天灾,却非说是朕有错,扯虎皮做大衣,狠狠的讹了朕一笔银子,肉痛的朕连着失眠了好几天。
并不是朕不想救济出钱救人,但是被魏贤先开口提出来,和朕自己主动去做,两者的区别就大了去。百姓会记得魏贤魏大人不畏天子威严,向皇上讨来银子救他们,搞得朕从太庙出来以后是身心俱疲。
而且拿私库补充国库这事,开了个口子之后,户部尚书就肉眼可见的更加小气了。
边关将士要军饷,没钱。
赈灾之后减税,官员的俸禄发不出来了,没钱。
周边小国来上贡要回礼,没钱。
从哪以后,只要有什么可以从朕这里出银子的理由,户部尚书就是个不拔毛的铁公鸡,软磨硬泡的才能拿出钱来,会有这种后果,都是魏贤的错!
就算是这样,魏贤还好好的在朝堂上蹦跶,当然不是朕多么有容人之量,而是魏贤这人能力还是有的,戚风去把他查了个通透也没找见什么贪污腐败的证据。
没什么正当理由的时候,官员调动都是需要三年,在一个位置上做的如何,会有吏部官员评判,魏贤才到户部第一年,想到还要和魏贤继续相处两年,就害得朕又失眠了好几天。
戚风安慰朕:水至清则无鱼,魏贤肯定有什么把柄没有被找见,堂堂三品侍郎,就算只用月俸,也不会穷成这样,绝对不简单,大不了陛下下令,微臣去把他家翻个底朝天,保管找出证据,把他撸下去!
朕:
你这个暗卫是有中二病吧,无缘无故的去查抄臣子的家,要是找出蛛丝马迹了还好说,要是什么都没有,朕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当了?
还是太后娘娘出面和解,最后收拾魏贤的事情不了了之,魏贤只能成为朕心头的一根刺,荷包疼,但是没法子。
现在只要他在上朝的时候说话,朕就会想到被魏贤讹走的银子,还有个不拔毛的铁公鸡。太后娘娘让魏贤来给朕说修堤筑渠的事情,朕忍不住头疼,这摆明了就是为朕荷包来的
熠皇叔可能是发现朕的表情变化,无端的乐起来:若是让魏贤来说这事儿,后果如何皇上是清楚的。
朕:
熠皇叔给朕建议:皇上不妨直接下一道旨意,任命刘冰尧为修缮堤坝的主管,暂代工部尚书一职,再以陆衡为副手,提拔为工部左丞,帮刘冰尧一同筑堤防洪。今日下旨,刘冰尧即刻便能动身了。
听完熠皇叔安排,朕稍微考虑一下就发现,熠皇叔的处置很有道理。
现在工部的活儿计,尚书空缺,魏贤一个侍郎顶头没有直属领导,要是单纯空降一个尚书过去,肯定会有人不满。
让刘冰尧过去摆明了就是为修堤防洪,再翻翻刘冰尧的履历,似乎也没有谁比他更合适,让他暂代尚书一职,都会觉得是为了行方便,等修堤完毕,暂代也就撤了。
而提拔陆衡做工部左丞,虽然只是刘冰尧的副手,但是陆衡的官职是实打实地从文渊阁小透明,变成了能做实事的正四品。
一上一下两个人,一个是位高但暂代,一个是位低却实际,这俩人一起空降到工部,必然被人当成一党,要想把事情办明白,刘冰尧和陆衡都得借对方的力。
这俩要是联手,魏贤也就被架空了,可是架空归架空,刘冰尧和陆衡都离京修堤去了,对魏贤来说可能也不难接受
现在让刘冰尧领旨离开京城,事情到明天就已经坐实,朝堂之上再怎么吵,也不会为一件公开给天下人的事情,去打自家陛下的脸面。
朕看着熠皇叔的目光,是真真儿害怕。
要是按照熠皇叔的处理手段进行,朕唯一会面对的问题,就是太后娘娘的怒火,可问题是,太后娘娘要让陆衡去修堤,朕也做到了啊。
虽然结果不是太后娘娘想看见的结果,但从道理上也挑不出毛病,再说了,大不了把这件事的主谋推到熠皇叔哪里,朕可以做个无辜的美少年。
*
送走了熠皇叔,朕这个美少年终于能休息一下,吩咐王喜福赶紧把朕的话本子拿来翻看。王喜福不愧是王大聪明福,明明刚才朕和熠皇叔在一块儿的时候关于话本子的事儿半个字都没说,但是送走熠皇叔以后,王喜福几乎瞬间就拿出了朕看一半儿的话本子。
王喜福的表情非常谄媚,笑得见牙不见眼对朕说:皇上是要看这本吗?
《探花郎君入我怀》书签儿都正正好卡在朕先前翻动的地方,只要拿起来就能看。
看看王喜福,朕再次感慨,这天子近臣还真不是谁都能做的。
易地而处,朕不见得能比王喜福做的更好。
话本子拿到手里,朕随意翻翻,发现明明刚才还很惦记剧情,打开以后有点索然无味。
《探花郎君入我怀》这本书讲的是状元郎和探花郎的故事,熠皇叔来之前,朕正在拿陆状元和谢探花来脑补这文。
说起来这两人的颜值都很能打,当年殿试的时候,两人文章不分伯仲,不过颜值上来说,谢探花戴个花花走在京城更养眼一些,陆衡过于板正了些,走在街上缺乏寓教于乐的乐趣。
于是一个人成了状元,一个人成了探花。
哦,中间夹着的那位杨榜眼颜值上输了一截,模样只能算是清秀,文章作为武将来说相当不错了,但是放在文官里头还缺点儿味道,他身上那股子气质也更适合沙场,考虑到杨榜眼的家学渊源,朕将他点为了榜眼。
说起来谢探花年末考评结束,已经回京在等着吏部给他重新任命官职了。
不知道阔别将近三年,陆状元和谢探花会不会私下见面?
原先就这话本子的情节脑补这俩人非常带感,但想到陆状元就让朕不免想到明天就会被太后娘娘知道,朕违逆她的意思和熠皇叔那她开涮
丢开话本子,朕和王喜福说朕要午休一会儿。
王喜福殷勤地过来要给朕铺毯子,问道:皇上是要在榻上歇一会儿吗?
朕轻轻点头,起身让王喜福干活儿,自己在屋里转悠,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此时外头已经雪过天晴。
天空蓝蓝地,宫墙上头落了雪,小宫人穿着绿色的宫装在扫雪。
朕睡觉的寝殿廊下因为烧着地龙,没有积雪,但是被风吹来的雪落在黑色的砖块儿上,变成水迹,正有三个小宫人在沉默地擦地。
只是这么看了一会儿,朕又关上大门,外头不管怎么晴朗,都是冷的。
算算日子,这应该是今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如果不出什么天灾的意外,大齐的京城再过十来天,就会春暖花开,就可以筹备春猎的事情了。
王喜福给朕铺好毯子,朕歪歪地倚靠在榻上,手里的话本子换成了阮先生布置的功课
果然,想要入睡,看正经书睡得最快。
朕几乎没怎么费工夫就睡了一整个下午,睡梦中只能隐约听见外头小宫人淑淑的扫雪声,这种睡梦迷离的感觉让朕仿佛是回到了穿越来大齐之前,还是学生的时代。
作为北方城市的学生,一旦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去清扫操场的落雪,每一个男生都是壮劳力,但也是个在心仪女生面前表现的机会。
不过朕是个例外,作为一个病秧子,在医院的时间比学校多,遇到这种天气,朕就算坚持来上学,老师不敢放朕出去,朕只能守在教室里,只能从窗户边儿听听外头的同学嬉笑打闹。
朕只能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假装自己听不见。
趴着趴着,朦朦胧胧的睡着,外头扫雪的声音仿佛和现在的声音重合,声音完全消失以后,朕醒了过来。
躺在榻上,朕扭头看看外头天色,还是亮的,但是朕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王喜福。朕小声的唤了一句。
王喜福立马推门进来,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申时末刻了。
朕不再说话,只是抬抬手,王喜福立马会意过来扶朕爬起来,在榻上稍微坐了会儿,朕彻底清醒过来。王喜福给朕穿上鞋袜,正要给朕整理一下衣服,朕已经直接起身,随手拉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走到寝殿外头的小广场上了。
穿越以后,最好的地方就是太后娘娘给了朕一个健康的身体,朕可以大冷天跑出去摸雪,可以想吃火锅的时候让御膳房弄,可以想玩的时候让戚风带朕出宫看看。
其实穿越还是挺好的。
朕这么想着,拉上戚风并王喜福和他的小徒弟,就这么直接打起了雪仗。
你俩要是赢了朕和戚风,一人赏一百两银子。朕看王喜福犹豫,笑眯眯地说奖励。
王喜福脸上一喜,瞬间又露出为难神色:戚风大人武功卓绝,奴才那里是他的对手。
这话说的,果然在银子面前,王喜福这人就瞬间成了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直接不把朕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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