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问——十四四十(71)
[历史同人]秦问 作者:十四四十
&[历史同人]秦问——十四四十(71)
而太子丹这幅作态,更是让田光确定了燕国没救了的信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都慌成了这个样子,他又怎么可能有信心?
先生?先生!太子丹见田光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燕国与秦国誓不两立,先生是什么意思?
田光回神,开口道:我听闻在骐骥盛壮之时,一日可奔驰千里,可若是等它衰老,便是劣等马也能跑到它的前边。如今太子光听说我盛壮之年的情景,却不知道我精力已经衰竭
田光婉拒的话犹如一块黑布一般,将太子滩牢牢地裹在其中,不留任何一丝希望,他的视线慢慢地走田光的脸上转移到某一处角落,就像是一个被医生宣判失望的病人一般,扯着田光的袖子作最后的挣扎,哽咽道:先生当真不愿救救燕国?就当就当孤求你了
田光无奈道:太子,我已经老了。
不,太子丹抓住最后一点希望,急切地否认,希冀地看着对方,在孤心里,先生不老!先生不是侠士吗?为何不愿帮帮燕国帮帮孤
田光沉默片刻,太子丹的眼神时那么无助,那么渴望得到帮助,让他不禁想起那些被他曾救助过的人,那时他是何等地意气风发不求救天下人,但求燕国百姓安然无虞。
他叹了口气,像是放下了一道枷锁一般,重新挺起了因岁月而压弯的背脊,他出声道:臣虽已年老,不能冒昧地谋划国事,但我有一好友,名为荆卿,是可以承担这个使命的。
峰回路转,太子丹赶紧抓住机会:既然如此,孤可否通过先生和荆卿结交?
田光欣然点头:自然。
那便太好了,太子丹松了口气,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出声吩咐道,今日孤所讲之事,先生所说,皆是国家的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
田光看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太子丹,微笑起来,俯身应下:是。
他是侠士,做事全凭一个义字,答应之事,定然会做到!
荆轲打了个酒嗝,虽然已经微醉,但他还是理顺了田光说的话,本来荆轲是想直接质问对方的,但是当他看见对方的驼背时,还是换了温柔委婉的问法:你与太子谋事,便是今日你请我来的理由?
太子丹不找谋士,专门找他们侠士的意图其实相当明显了,就是想要刺杀秦王,但是这个任务很明显是有去无回的,荆轲没有一下子答应下来,倒不是怕了,而是不相信田光是这种将明知危险重重的任务推卸给别人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跟他做朋友。
太子知我壮年时的勇猛,却不知我今日之衰。我接下着任务不难,但恐毁了燕国大计,到时受苦又是燕国子民,田光弯腰道:我和你彼此要好,燕国没有谁不知道,而正是如此,我才和你不见外,把你推荐给太子。
荆轲理解,但还是摇头:即便是我,仍难成事。
一方面刺杀秦王确实难,另一方面还是出在太子身上。
田光了然,他无奈道:我听说,年长老成的人行事,不能让别人怀疑他。如今太子告诫我说:所说的,是国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这是太子怀疑我。一个人行事却让别人怀疑他,他就不算是有节操、讲义气的人。注1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子丹的经历导致了他焦虑而又多疑的性格,但刺杀这种事需要的是彼此之间的信任。
荆轲点头,想接着话说什么,但是田光打断了荆轲,他站起身,重新直起了自己的背,一道白光闪过,快得连荆轲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回神时,田光已经将一把短剑置于自己的脖子间。
田兄何必如此?荆轲大惊失色,他来不及起身夺剑,只能半跪在地上劝他,我去便是。
希望您能立即去见太子,田光摇头,他一点一点将剑刃刻入自己的脖颈中,手平稳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人:见到时就说我已经死了,不会泄露机密。
也不会再变老,在奔劳一生后却依然实现不了自己的理想只要他死了
荆轲断然拒绝:若是田兄死了,我便不去了!
但回应他的是更加决然的选择,当温热的鲜血喷涌到脸上,血腥压下了醉人的酒气时,荆轲就已经知道了,这项责任,对方已经用了最义无反顾的姿态,交付到了他的手里,成为了他命运的一部分
第131章
荆轲可以说是被田光逼着去见太子丹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即便太子丹哭着再三保证自己并没有想让田光以死自证的意思,又是叩头,又是哭诉秦国的强暴,但荆轲还是以自己能力不够为推脱,太子丹没办法,只能好吃好喝地供着荆轲,甚至拜其为上卿。
荆轲看着这个可以说是一次性的官位,随手便把令牌放到一边,找高渐离喝酒去了,反正现在他有钱了,甚至可以和好友一边看跳舞一边喝酒了,随便太子丹急得团团转。
事实上,太子丹急得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尤其是当秦国的通缉令千里迢迢地送到燕国的手上时,太子丹就已经预感到了战争的到来。
倒不是他舍得为了叛国的樊於期跟秦国对打,而是秦国不止通缉了在逃的樊於期,还通缉了他这个燕国太子!
这还商谈个毛?他好不容易从秦国逃出来了,哪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这简直就是一份宣战书!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劝他,答应下这个要求,一想到自己又要重回到身不由己的质子生涯,他就忍不住地发抖,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给怕的
他想来想去,咬牙起身,不行,已经在燕国享受到自由的他,怎么可能再容忍原来的生活,荆轲不愿意松口,那一定是他的态度还不够诚恳!
莺啼鹊笑时,偶或间的赞美激起了孤注者的偏激,太子丹以燕国主宰者的身份斩下了玉白柔嫩的手,将其用最血腥的姿态呈放到荆轲的手里,最终得以换取对方的一句承诺。
太子如此看中荆轲,我自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秦国,咸阳。
太子丹的预感其实并没有错,嬴政确实有了对燕国动手的念头:柿子要挑软的捏,现在就属燕国最软乎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匈奴。
对没错,就是匈奴,在秦国完完全全兼并了韩赵的土地之后,相应地也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不仅仅需要照顾好数量翻了两番的百姓,还要负责更加广阔国土的安全,尤其是赵地的安防。
这个时候,嬴政就尤为惋惜那个当初跟秦国处处作对的李牧了,这的确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尤其是在防战上面。
然而李牧在嬴政和自己臣子的联手下早就被弄死了,所以嬴政只能怀着一颗求贤若渴的心重新在自己的大臣里面划拉,但而人比人气死人,在李牧这个珠玉在前,后面的板砖嬴政实在看不上。
嬴政原本想跟墨斗商议一番的,但奈何找不到人,思来想去,还是找上了秦国的军部参谋长:尉缭专业的就应该让专业的来!
然后,嬴政就碰见了墨斗,他和尉缭两人就跟泥水里滚了一圈似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还有好几道,就跟玩泥巴的小孩一样,若是就这么回家,非得给爸妈给打死不可。
不过,幸好,嬴政不是墨斗的爸爸,而扶苏是不可能
父王?
嬴政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见了拎着一桶泥的儿子,以手上痕迹来看,刚刚大概是在和泥
有谁可以给寡人一个解释吗?
扶苏和墨斗对视一眼,有一种一方父母偷偷带孩子出去玩被当场发现的窘迫感和心虚,还是由年纪最大的尉缭出面,他是最为淡定的一个,毕竟他们这是在做事,又不是真的在玩泥巴!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即便身上一片狼藉,但不减一丝风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在读书:大王,我们在做一个燕国。
做一个燕国?
嬴政挑起眉,抬步往前走,将墨斗和尉缭身后的半成品作品尽收眼底,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形状,但看了无数次战国地图的嬴政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半成品的现实模型燕国国都蓟。
相比于当初墨斗献上的以颜料抹绘成的立体效果,这个用泥巴制成的地图更加细腻逼真,比例更加协调,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蓟。
嬴政舔舔嘴,这个跨越了维度的地图完完全全戳中了嬴政的心:这是什么舆图?
墨斗回答道:这是沙盘。
沙盘?嬴政好笑地把墨斗和扶苏从头到脚地扫了一遍,依寡人看,叫泥盘还差不多,扶苏觉得如何?
扶苏乖乖听话:父王说的是。
墨斗无法反驳,只能无声地看着嬴政反抗,对于男生而言,这些军事名词简直就是信仰好吗!要是他能造出一把AK来,那也绝对会以AK命名,谁敢反对这个名字,他就直接一梭子打出去!
嬴政憋笑表示投降:罢了,就叫沙盘罢,挺好听的。
这还差不多墨斗满意地收回视线:这沙盘的作用想必大王应该知晓。
作为一只地图控,嬴政当然知道这个沙盘能给秦国带来多大的好处,他沉思片刻,问:至今就做了这一处的沙盘?
做这沙盘难度不大,就是颇为麻烦,还要一份颇为精良的舆图,尉缭出声回答,他瞥了一眼墨斗:故而便只做了一处,这还多亏有墨斗先生的资料。
其实因为两千年的地形变动,墨斗提供的资料错误还是蛮多的,但相比于同时期的地图,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上,至少尉缭是不敢保证他对魏国有这这么了解的,也不知道墨斗的这些资料从哪里来的
嬴政绕着沙盘走了两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戳上了一个未成形的小山包,他兴致勃勃道:我们先做好这个,其他的城池不急,寡人那里有份舆图,之后按着那份舆图做个天下出来。
尉缭点头,要是将所有的城池一个个做下来,那工程量太浩大了,倒不如先做一个宏观的世界地图出来。
既然如此,微臣等等大王是什么意思?
尉缭猛然一顿,什么叫我们先做好这个?那里来的我们!
他抬头一看,只见嬴政相当开心地从扶苏的桶里捞出一把泥来,直接开始捏了起来
这算是失礼了啊!哪有君王来玩泥巴的,墨斗带来的太子就已经够他可恼的好了吗!尉缭绝望地闭上眼,仿佛看见了那成雪花状向他涌来来的弹劾信。
等等,话说有谁知道,大王一开始来他这里干什么的吗
这边嬴政正忙着做燕国的沙盘,想要以此来尽早地将燕国收入囊中,而另一边的燕国也正在为最后的希望作最后一击。
太子如此诚心,臣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刺杀秦国绝非易事,需备足三个条件。
太子丹恭恭敬敬道:先生请讲。
荆轲难得规矩地正坐好,他竖起三个指头:一:樊将军之首;二:燕国降书;三、一把见血封喉利匕。有此三者,臣才尚可报效太子。
这三个条件也就最后一个好一点,其他两个都让太子丹有点为难:若是以燕国降书为饵,便是刺杀成功,燕国不也照样落入他人之手孤听闻秦王素喜舆图,可否以其代之?
荆轲摇头:臣尝听好友提起,秦王有一份舆图,其之大可容天下之地,其之精可查山河高差,就算太子有心,也怕秦王无意。
再让孤考虑考虑,太子丹抿起嘴,还有一件事,樊将军因走投无路,处境困窘而来归附于孤,孤不忍心以己私利而伤旁人,可否有其余之策?
当初他得以逃出秦国,就是仗着樊於期在李牧那里吃了败仗后逃跑,而后在秦国造成的混乱,可以说对方相当于是他间接的救命恩人了。
太子不忍?荆轲直直地看着太子丹,轻声反问,那便忍心燕国落入秦国之手?
便忍心那田光白死?!
像是听到了荆轲隐藏的质问,太子丹别开眼,不敢再多看荆轲一眼。
荆轲见此,俯身叩首:太子三思,臣先告退。
太子丹胡乱地点头,全心全意地陷入了纠结之中,却没看见荆轲回去了路线并不是自己的家宅,而是他赐给樊於期的住所
樊於期,原为秦国将士,曾立下不少军功,但因其败于李牧手下,故而畏罪潜逃,怂恿成蟜叛秦投赵,结果最后还是一路逃到了燕国。
若是苟且偷生之徒,或许还能享受一番得过且过的日子,但很可惜,樊於期并不是这样的人,他曾经得到过辉煌,现在依然渴望着荣耀,但现在却在秦国的通缉之下活得如同蝼蚁一般,这让他痛不欲生。
最让他备受煎熬的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族人还在秦国,以他的罪行,完全足够祸及家人,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期望嬴政还能顾念一点旧情,不求善待,只求放过。
为此,樊於期找了许多的理由与借口,无论是自己的功绩,亦或是赞美嬴政的宽容,他没有途径取得消息,只能用自欺欺人的方式麻痹自己。
但是荆轲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潜伏这绝望的平静。
将军可知秦国刻毒?秦王以将你的父亲、母亲和同族的人都被杀死或没收入宫为奴先又用一万户人口的封地作悬赏来购买将军的首级,将军打算怎么办?
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彻底击垮了樊於期,他曾以为自己看惯了生死屠杀,不会留下眼泪,但事实是他错了,即便他拥有由战场上磨砺出的铠甲,但当他得知千里之外亲人的死讯时,这铠甲从里而外地便碎了
自己的设想全部被打翻,悲怒之下,樊於期将全部的怨恨聚集到嬴政的身上:嬴政,枉我曾为你效群马之劳,你便如此待我!
樊於期低下头,用衣服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将眼泪按了回去:我不知。
看到一个大男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变成这样,荆轲也不好受,但是燕国已经没有后退之路,既然荆轲不忍心,那就由他来硬下这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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