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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疏桐七弦(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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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骨 作者:疏桐七弦

    &病骨——疏桐七弦(61)

    周兰木的目光拂过他伤痕遍布的身体,和已经被砍掉了的右手,虽是胆寒,但内心仍然漫延出一阵报复的快感:没错,是我。

    你他刚吐了一个字,便从嘴中呕出好些血来,周兰木攥着一块兰香气的帕子,捂了捂鼻子,淡淡地说:少费些力气,我是来问你话的。

    哈,哈戚琅喘着粗气,恨恨地抬头看他,他那张算得上英俊、只是有些扭曲的面上全都是模糊的血迹,你你

    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下巴,他感觉到周兰木仔仔细细地为他揩去了唇角的血迹,随后叹了一口气:卫叔卿已死,两大世家一败涂地你对自己的下场可还满意?

    呸!戚琅用尽力气啐了一口,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风朔又想出想出什么新花样了?叫你来,亏我还护了他,护了他那么久!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我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但我听说这间密室原就是你改成这样的,周兰木眯着眼睛,露出些不常见的淡漠之色来,自己做的孽,落在自己身上,不应该么?

    哈哈哈哈戚琅低头笑着,他似乎已经疯了,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却带着兴奋而诡异的笑容,这地方他告诉你了?我真该请个画师,把他当初的样子画下来,哈哈哈也让你们看看,大印至高无上的陛下,是怎么为了活命,百般讨好我的况且这密室,本是我为他哥哥准备的

    够了!周兰木不忍再听,出声打断了他,你做下这些事,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眷顾

    眷顾?戚琅狠狠地盯着他,笑容不减,我何需他眷顾!我一生所得,皆是我自己求来的!老天何曾有半分眷顾过我?

    他顿了一顿,喘着粗气道:我早年家世煊赫,春风得意,总以为自己能有一个极好的人生,为此我拼命读书、练武,结果呢就因为我,因为我的出挑,因为对我的猜忌,我活活害得父亲丢了性命

    周兰木低垂着眼睛,没有接话。

    皇上禁我的足,不许我出征,不许我入仕,逼我去做一个废人,凭什么,谁能告诉我凭什么?戚琅奋力地挣扎着,却总是徒劳,我本该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我本对风氏王朝一片赤诚,可我得到了什么?我只能把自己最好的时间都浪费了,我不甘,我不甘!

    就算如此,谋逆是诛九族的重罪,周兰木紧紧地盯着他,一向淡然带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些痛色,你便毫不挂念别的事么?

    有谁值得我挂念?戚琅嗤笑一声,我母亲生下我便撒手人寰,父亲已死,戚氏其余那些人,除了我长姐,都是废物我只有一个亲人,也为她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我怕什么?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全身未经处理的伤口沉沉地发痛,戚琅重重咳了几声:是我输了输在你手上

    当年定风之乱,你对楚韶说了什么,让他心甘情愿叛了太子?周兰木勉强定了定神,突兀地打断了他,尾音在封闭的空间内有些颤抖。

    戚琅一怔,费力地抬起头来,又打量了他一遍,随后哈哈大笑:你咳你竟是想问这个?

    他似乎觉得很好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兰木没有打断他,只漠然地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我对他说了什么,你为何不去问他?戚琅笑得发颤,怎么,怕他不跟你说实话?

    将死之人,何必管这么多呢?周兰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反正你也该知道,你这是最后一次见我了,这些话你想把它烂在肚子里,一并带到地府去吗?

    我对他说,若他帮我谋划,我便许他一人之下的荣耀,我还要许他富可敌国的财富,这不是世间男子人人都想要的么?戚琅笑着看他,而且我还告诉他,等我抓到他太子哥哥,就把他送给他当玩物

    周兰木猛地抬起头来。

    骗你的,我怎么舍得送给他,戚琅笑声很轻,就算我抓到太子歇,我也要把他抓在我的手心里

    周兰木终于笑了一声,虽然那笑也是冷的,是么?

    当然,就算抓碎了,戚琅盯着他,似乎在看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也要碎在我的手心里。

    今日来见你,真是个错误,周兰木向后退了一步,拂了拂自己的袖子,声音很轻地打断了他,你谋朝篡位、挑拨离间,下作的事做得得心应手,却仍半分悔意都没有,说这么一大堆理由为自己开脱。戚均永我无话可说,反正你死成这个样子,我很满意后会无期罢。

    那你呢?戚琅看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声音又轻了些,我是将死之人,你便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

    周兰木微微地笑了,却没有回头:均永,我一生坦荡为人,就算堕入尘泥,染了污秽,也能挣扎着爬起来。我自诩从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今日你若问我悔不悔我真觉得,当年识得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当然,你也不必担心,我一点儿都不恨你周兰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不会刻意忘了你,也不会记着你。一百年后谁跟我提起你的名字,我只会记得你是我人生中最最无关紧要的一粒灰,沾在衣襟上,一掸就不见了。

    语罢,他一刻也不再多留,戚琅在他身后凄厉地喊着,又哭又笑,声音带着哽咽:殿下!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白衣的公子走得很快,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戚琅嘶吼了几声,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混合着鲜血糊了满脸。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以后,一双熟悉的、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戚琅打了个寒战,却听见小皇帝带了些疑惑的稚气声音:你哭了?朕对你做什么你都不哭,为什么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你就哭成这个样子?

    别碰我!戚琅猛地别过了头,吸了口气,勉强道,你都听见了?

    风朔却不回答:朕在问你话!

    解意啊戚琅费力地说道,紧紧地盯着他近在迟尺的眸子,勉强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容,你问这些问题有什么意思怎么知道你哥哥还活着,你一点都不高兴呢?

    是啊,你倒是很高兴呢,风朔笑了一声,柔声说道,戚哥哥可真是个痴情人儿。

    戚琅闭上了眼睛:你恨我想折磨我折磨便是,何苦许他来见我,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想让他高兴,还是故意想让我不舒坦呢?

    当然是想让你不舒坦了,风朔笑得很开心,只要看到你不舒坦,朕就好高兴。

    解意戚琅咳了几声,唇角溢出一些鲜血来,声音颤得厉害,却仍然强撑着带着笑意,只为了让我不舒坦,你便舍得让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他心中天真无害的孩子?这买卖多不划算。

    朕本就不是纯善之人,哪里怕人知道?风朔那双干净的眼睛扫过他,再说了,朕变成这样,还不全是拜你所赐吗?

    是我戚琅艰难地说着,还是你自己?你本来就不择手段,风朔你还记不记得这间屋、这张床上发生过什么?为了活命,为了让我保你,堂堂一国之君,真是煞费苦心

    风朔抬手便甩了他一个耳光,目光阴沉:朕自然记得,朕把你关在这里,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记得,一丝一毫,一分一缕,都不敢忘记。

    戚琅被他打偏了头,目光一阵涣散,他低着头,半死不活地喘着气:记得,记得就好记着这些,把我折磨到死,也算我还你了

    还朕?你还得清吗!风朔扯着他的衣领,嘶吼道,朕因为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朕因为谁弑父弑君,罔顾人伦?你把朕变成这个样子,却满心满脑想的都是他,你说,你怎么还朕?

    解意戚琅又叫他的名字,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一些别的情绪,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刀山火海,但你未必能好到哪里去,我便在那儿,等着等着你

    他话音未落,突然觉得心口剧痛。

    风朔持着一把雪亮的短刀,不偏不倚地捅进了他的心口,他满脸都是眼泪,终于有了几分初见时的柔软:好等着、等着朕,就冲你这句话,朕做一件好事,不再折磨你了,先送你上路!

    疼痛淹没了周身,目光中也是一片猩红,戚琅费力地弯了弯唇角,露出最后一个笑容。

    臣谢主隆恩

    风朔丢了刀,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坐到了地上,半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爬到戚琅的尸身之前,在他身上混乱地摸着,终于摸出了一只玉笛。玉笛别在他的腰间,从送给他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取下来过。

    戚哥哥,朕为你为你吹奏一曲,风朔喃喃自语道,黄泉路上一路好走,待朕下去,再与你

    笛声断断续续飘拂在封闭的空间里,仍旧是一曲《梅花落》。

    依稀是不久前的龙辇之上,身着华服的世家公子慵懒地眯着眼睛,躺在他身边听他吹曲。熟悉的眼睛当中露出一些不常见的茫然之色,语气也淡淡的,带着些怅然。他说。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这是你的名字。

    待小皇帝从密室中出来的时候,眼角已经不见了泪痕。

    他步伐轻快,面上甚至还带着惯常的慵懒笑容,守在内室外的宫人恭敬地为他奉了茶,又悄声细语地说起一些杂事来。

    风朔嗯了一声,随着她向外走去,走出一段路,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指了指那间密室的门,状似无意地说:那密室无用,吩咐下去,叫人明日带石砖来,把门封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肥吗肥吗肥吗肥吗肥吗肥吗?肥!

    然后小皇帝要搞事情了

    掉马进度4/5

    感谢小天使的营养液:芋圆饼10;今天想吃哈密瓜9;爻爻爻爻敷5

    今天约到了漂亮的专栏头像,开心到起飞

    第83章 梦落花

    三个月后。

    金庭宫之变后周兰木被策摄政,正是位高权重,自然不能再和楚韶住在一起。这几个月来朝政之事千头万绪,他忙得脚不沾地。

    所幸小皇帝虽然看着废物些,处理起事情来倒也算是有几分手段的。

    只是

    这日周兰木下早朝之后又与众人周旋一番,回府之后在园中坐了一会儿,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醒时不知已是几时,周兰木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开口唤道:芙蓉

    闻声而来的却是那条大白狗,胡饼亲昵地在他衣角上蹭了蹭,周兰木便顺手撸了几把那狗的脑袋,抬眼看向对面缓缓走来的陆阳春:芙蓉呢?

    陆阳春摇了摇头:芙蓉被陛下召进宫去了,之前是芙蓉在宫中跟陛下搭上线的,陛下似乎很喜欢她,说要赏赐,三天两头便召进宫一次。

    周兰木虽觉得奇怪,但到底没有多想:沧浪去哪儿了?

    陆阳春笑道:公子还不知道白大侠,他刚睡醒没多久,自然是去容音坊喝酒了,自我们来中阳之后,他有几日在府中待着?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

    周兰木挑眉问道:何事?

    露公主不愿意进宫,陆阳春道,属下已经劝了许多次了,她说要与您待在一块儿,还问您为什么不按从前计划行事。

    周兰木怔了一怔:解意的皇帝做得极好。

    他思索着站起来:听闻西野最近知道大印皇族生事,在边境蠢蠢欲动,楚韶在玄剑大营练兵,此刻如何杀?况且这话你不必告诉她,近日以来我时常心悸梦魇,沧海月生解不了,我实在没有心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陆阳春低声说:方太医正努力为您寻找解药,公子不必过分担忧。

    他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聂太清却在此时从园门处进来,打断了他,他简单行了个礼,双手呈上一封信来:公子,有人送了封信给您。

    周兰木拿过信封,十分意外:是谁送来的?

    聂太清道:我也不知,今日您回来之后,我便从门柱前捡到了这封信,送信之人似乎不想暴露身份,封上只写了您的名字。

    周兰木拆了信,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突然面色大变。

    他几乎是有些急迫地抓着信纸,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抬起头来时二人却见一向云淡风轻的公子眼睛红了:这到底是谁送来的?

    聂太清惊异道:这属下立刻叫人去查。

    周兰木似乎方寸大乱,他紧紧地捏着那封信,一甩袖子转身便走,急急地走了几步后他似乎平静了些许,只是声音犹有几分颤:备车,我要进宫。

    他转过了头,不过片刻便恢复了面色,冷如霜雪:阳春,你在府中好好待着,保护好公主,太清你出一趟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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