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若兰之华(70)
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 作者:若兰之华
&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若兰之华(70)
便是惊才绝艳的博彦君上,也才八根灵根。
而那个孩子,竟然有九根灵根。若能开尾,极可能是青丘数千年未曾出现过、只存在于上古遗书中的真正的九尾灵狐。
身后的脚步声将溪云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回。
溪云沉痛闭上眼,轻问:如何?
青鸾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问的是长灵,如实道:不大好,奴婢正要去请医官过来。大帅若担心,何不进去亲自看看。
不了。
溪云声音有些暗哑,眼底是隐忍晦涩的痛,紧攥了下手中灵剑,道:医官本帅去找,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少主,一刻也不可离开。
青鸾应是,目送溪云离开,微有困惑。
她还以为溪云是因为昨夜博徽的事来翻旧账,都做好了与对方理论的准备,谁料竟然不是。
这位大帅,何时转性儿了。
杏林苑,所有登记在册的有些资历的医官全部都聚在了博徽床前,从昨夜起,不眠不休的为博徽续接经脉,以求能在公审之前,尽量还原出一个表面看起来完好无缺的废帝。
蔚风亲自带着人坐镇在室内,盯着众人行动,搞得众医官如芒在背,压力山大,生怕完不成使命便人头不保,因而人人卖力,奋勇争先,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时,倒真瞎猫碰着死耗子的给博徽接上一条经脉。
这简直堪称青丘医学史上的奇迹,医官们备受鼓舞,越发卖力。等溪云过来时,已然依葫芦画瓢、接上了第三条经脉。
大帅大喜!
领头的医官满面红光的与溪云报喜,激动道:照此速度,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废帝的经脉便可全部接好,绝不会误了晚上的公审。
热血沸腾的说话,医官才发现,室内安静的诡异。
溪云面上如罩了层寒霜,冷冷盯着床上咿咿呀呀叫唤的博徽,毫无反应。
大、大帅?
医官寻思着道:那个,如果大帅嫌慢,老夫可以再多抽调些人手过来,提前一两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用了。
溪云按剑走到床前,众医官畏惧他身上散发的浓烈杀气,自觉退到两边。
溪云问:接好几根了?
三根,三根!方才说话的医官立刻高声而亢奋的答道,生怕对方听不到这个极可能载入青丘医学史册的伟大数字。
哪三根?
医官丝毫没发现对方神色异常,亢奋的抬起博徽左臂,并亢奋的比划了三条线出来。
溪云道:怎么接上的,就怎么给本帅断开。
医官一脸红光与亢奋生生僵住。
其他医官也都惊诧的睁大眼睛,怀疑耳朵出了问题。
溪云冷冷侧目:还需要本帅再重复一遍么?
不用,不用。
众人几乎齐声道。
手筋脚筋一并挑了。
是、是。
众医官欲哭无泪。
所以,他们忙活了大半夜,头发秃掉不知几何,早饭都没顾上吃,到底忙活了个什么。
溪云又拨了几个资质最老的去宸风殿,便按剑走了出去。
蔚风见形势不对,连忙跟上,不解的道:大帅之前不是担心族老们在公审上对小少主发难,才让医官全力救治博徽么,现在医官马上就要把人弄好了,大帅为何又改了主意?这样一来,少主对博徽做的事可就瞒不住了。难道蔚风狠狠一咬牙,冒着可能被军法处置或被踹一脚的危险,道:大帅真的要放弃少主,选一个支系子弟做狐帝么?
不需要了。
溪云冷冷一抿唇角,道:从现在起,边境守军无条件只忠于少主一人,不必再顾忌任何人的想法与意见,忤逆少主者,便是忤逆边境守军。
第89章
长灵在一室苦涩的药香中醒来。
睁眼一看, 才发现窗外已一片浓黑, 案上鲛灯散发着淡淡的晕黄色的光, 勾勒出床边半隐在黑暗中的男子的轮廓。
长灵出了一身的汗, 四肢还没恢复力气, 便小声问: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昭炎背影一僵, 慢慢转过头,眼底布满血丝, 像熬了几个大夜没睡似的, 黑暗中红得吓人。
长灵道:说了会睡很久, 不让你等的。
属于小东西的,熟悉的软软糯糯的嗓音。
昭炎目光狠狠颤了下, 一刹间,泪如泉涌, 以至于他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脸,任由滚烫的液体从指缝间滑落。
长灵一怔。
伸出手指, 小小的扯了下他衣角。
昭炎猛地俯下身来, 把住小东西腰肢, 深情而痴缠的吻了下去。长灵乖乖的由他吻, 好久, 小声问:你好点了么?
昭炎撑起身, 依旧把人紧紧圈在臂间,哑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整整三天,本君都要被你吓死了。本君还以为
他哽了下, 下意识想回避一切不吉利的话。
长灵想抱抱他腰,但手臂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能道: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本君,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以后再也不要和本君说这个词好不好,因为你每次说这个词,都是要离开本君。
长灵又一怔,点头,然后往里挪了挪,留出些空地,道:你要不要躺下来睡一会儿?
不。
昭炎几乎是立刻反对。
他厌恶睡这个字眼,甚至是恐惧,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小东西睡了三天三夜之后,他简直恨不得天上只有太阳,没有月亮,夜永远消失才好。
本君不困。你饿不饿,本君带你摘果子去。
依照医官说法,这小东西是多年夙愿得偿,泄了心神,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才一睡不醒,任由自己沉沦在梦境之中。
想要重新唤起这小东西的求生欲,必须要重新培养起他对这个世界的兴致与乐趣,最好从他喜欢做的事情下手。
小东西自小活的太苦,无论在青丘还是天狼,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好像就是小东西喜欢吃灵果,尤其是娥皇殿的枇杷果。大约是与死去的先王后姜音有关。
昭炎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向长灵的眼神更紧张。
长灵想了想,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昭炎高兴的像个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样,面上紧张倏地散去,开始兴冲冲的张罗手炉、烤炉、瓷碟碗筷、斗篷等物。
长灵不解:为什么要带烤炉和碗碟?
昭炎细致的将一应用具在食盒内分层摆好,道:医官说了,你肠胃虚弱,不宜吃太多生果子,待会儿本君给你烤枇杷果吃。
说着想起什么,他又特地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了罐蜂蜜出来,一并放进食盒里。
长灵看他短短数日已然把宸风殿摸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大跌眼镜。
收拾好东西,昭炎用斗篷把长灵严严实实裹起来,又将手炉往小东西手里一塞,就带着人悄悄出门了。
到了娥皇殿,长灵依旧乖乖在树下等着昭炎摘果子下来,顺便将树上落下来的一并捡起。短短三日,果子又成熟了一圈,昭炎不需怎么挑拣,就摘了满满一大兜个头大的。
洗好果子,昭炎只留了一小半给长灵尝鲜,其他的都刷上层蜂蜜,放到烤炉里烤着。果香混着炙蜂蜜独有的焦香立刻在庭院中弥漫开。
长灵立刻被吸引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炉里的灵果看。
昭炎好笑,打开灶膛,先从铁钳夹了一颗最早放进去的枇杷果出来,放到小碟里。长灵吹着气吃完,立刻眼睛一亮。
这些都是你的。
昭炎拿铁钳熟稔的翻着果子,耳边听着果子表皮因炙烤而发出的滋滋声,内心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轻声道:以后本君天天给你烤果子吃,好不好?
夜凉如水,微风轻柔拂过面颊,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昭炎心一下子慌了,连握着铁钳的手都突得抖了下。
对不起,本君不该总这么逼你的
他近乎慌乱的为自己辩解。
下一刻,一片冰凉柔软的唇,悄无声息,如羽毛一样贴上了他一侧面颊,带着甜蜜的果香与炙蜂蜜独有的味道。
昭炎脑中轰得一片空白。
手中铁钳啪嗒一下,直接掉进了烤炉里。
第90章
长灵吓了一跳, 要推开他, 唇已被昭炎紧紧堵住。
昭炎贪婪而又小心翼翼的吮吸着齿间甜蜜果香, 仿佛在品尝某种稀世仙宝, 不敢有一点逾矩或粗鲁的动作,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吓走了怀里的小东西。
琉璃灯在风中簌簌摇晃, 倾洒着温柔宁静的光晕,被投射在远处粼粼湖面上的两条影子也随水波悠悠摇晃着, 如同揉碎了一湖金。
昭炎沉醉在这异乡阳春三月甜蜜温馨的有些不真实的梦境里, 没有杀戮, 没有争斗,没有勾心斗角, 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他心之所归。直到鼻腔毫无预兆的被一股浓厚的铁锈味儿所包裹。
紧接着, 他舌尖才后知后觉的尝出一点淡淡的腥甜味道。
长灵反应极快,不等他回过神, 便泥鳅般从他怀里挣出去, 跑到湖边, 背对着他一阵呛咳, 又迅速擦干抹净, 才转过身, 遥遥望着他,小声道:对不起,我突然觉得有点困,我们回去吧。
昭炎心痛如绞。
方才还温柔如纱的夜风此刻却犹如一记鞭子, 毫不留情的将他从甜蜜的假象中抽醒。他早该想到,那小东西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更没有好到能大半夜出来吹风的地步,刚刚之所以同意跟着他出来烤果子,不过跟那碗八珍汤一样,单纯给他留些念想和宽慰而已。甚至,带着某种隐秘的诀别的意思。
昭炎走过去,手指颤抖的握住长灵冰冷异常的指尖,佯作没有发现周遭尚未完全散尽的血腥味儿,努力挤出一个笑,道:好。
见他如此,长灵似乎也长长松了口气,眼睛一弯,亮晶晶道:我们把剩下的烤果子都带回去吧。
嗯。
昭炎点头,让长灵坐在石凳上等,他自己则走过去,沉默的拿起铁钳,将枇杷果从烤炉里一颗颗捡出来,放进食盒。
面朝空旷的庭院和一座黑黢黢的宫殿,背对着后面的小东西,昭炎手忽然颤抖的厉害,一颗圆溜溜表皮已然烤焦的整整果子夹了三次,都没能夹上来。
我来吧。
当果子第四次掉进烤炉里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去。长灵蹲下去,取过昭炎手里的铁钳,轻而快的将剩下的枇杷果悉数捡了出来。
走吧。
长灵怀里抱着食盒,歪歪脑袋,望向昭炎。
昭炎从未觉得站起来是如此艰难,他缓了缓,抬头,望着小东西亮晶晶的眼眸,终是慢慢勾起嘴角,道:好。
昭炎要抱着长灵回去,长灵立刻表示不用。
今夜月明星稀,天气这么好,我想欣赏一下夜色。
昭炎便接过食盒,依旧如之前一样,牵着长灵的手一路不紧不慢的往回走。月光落在两人肩头,洒下一层又一层银辉。
两人悄悄出去,悄悄回来,并没有惊动殿中守卫。长灵躺下后,眨眨眼睛,望着雕塑般杵在床边的昭炎,道:你不回去补个觉么?
昭炎道:你明知道,本君不会离开的。
长灵像无奈的叹口气,往里面挪了挪,道:那就在这里补吧,总之,你得睡觉,不能再整夜整夜的坐在这儿了。
昭炎面有迟疑。
他不敢睡,他怕他一旦睡着,会错过这小东西需要他的重要瞬间,继而酿成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必须要时时刻刻的盯着这小东西才能放心。让他睡,比让他熬着更煎心。
长灵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留你了。
昭炎只能点头,要和衣躺下。
长灵:外袍脱了,鞋袜也脱了。
昭炎被他这认真模样逗得一笑,照做之后,枕臂躺了下去。
长灵这才把一半被子和枕头分他,道:睡吧。
昭炎笑着应好,眼睛却毫无睡意的盯着帐顶,耳朵更是密切留意着小东西的每一道呼吸。察觉到小东西呼声慢慢平稳,应是睡着了,他才偷摸摸扭过去,就着帐外照进来的微弱灯光,贪婪的盯着少年卷曲的羽睫、挺秀的鼻及玉□□致的侧颜。
这是上天赐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要倾尽他所有去爱护守护这个小东西。何况冥冥之中,他早在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欠了他太多。
不许偷看。
昭炎正出神,长灵忽啪嗒伸出一只手,盖住了他眼睛,凶巴巴警告。
昭炎失笑,只能扭回头躺好,眼前一片漆黑,温暖如玉的温度透过少年手指传递到眼周,鼻端则萦绕着少年寝衣衣袖上散发的淡淡灵草气息。
那灵草大约有安神静心之效,又兼小东西手指已经恢复了温度,不再冰冰冷冷的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玉石一样,昭炎心神渐渐松懈下来。
他连熬了三天三夜,的确困倦到了极致,只因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着才没有感受到困意,现在心弦稍稍一松,便如同一座房子失去了最高最大的那根顶梁柱一样,轰然坍塌下去,彻底陷入了昏沉的梦境。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天色大亮,以至于昭炎睁开眼时,几乎是一个激灵惊慌失措的坐了起来。
身边空荡荡的,并无小东西踪迹,除了留给他的一半衾被,其他寝具都已整理的整整齐齐。
昭炎忽然头疼欲裂,胡乱披上衣袍,就大步往殿外走,因为动作太急,下床时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还直接撞倒了床头的小案。好一阵哐里哐啷。
青鸾正指挥宫人清理湖中枯萎的灵草,见昭炎脸色煞白惨无人色的从殿中冲出来,跟着吓了一跳,刚要近前询问,却冷不防昭炎几步冲了过来,盯着她,目含血丝,哑声问:那小东西呢?
青鸾是亲眼见识了昭炎之前不眠不休守了小少主三日三夜不让旁人靠近的场面的,稍一思量,便知昭炎误会了,忙道:君上不必担心,少主一切安好,用完早膳后就跟着溪云将军去见族老们了,还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君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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