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若兰之华(75)
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 作者:若兰之华
&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若兰之华(75)
虽然生辰之夜,他并没有收到那所谓的生辰礼物,只收到一只冷冰冰的血玉项圈。
溪云将宝盒放到案上,道:这是本帅在整理博彦君上遗物时发现的,想来,应当是君上补给少主的礼物。少主看了,自会明白。
长灵盯着那只宝盒,感觉记忆一下又穿回了那天晚上的首阳殿中,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车熟路的解了封印,打开盒盖。
盒中并非金银珠宝,亦非灵宝法器。一面银线绣成的肩章,静静躺在盒底,只是上面绣的字不是彦字,而是一个灵字。灵字并不完整,缺了右侧小小一个点,显然是绣字的人有事耽搁了,以至于这件残次品尘封在盒中整整两百年。
长灵一愣,手指有些颤抖的从盒底取出那面肩章,盯着上面的字,久久说不出话。
溪云道:这肩章虽有残缺,但博彦君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边境守军未来如何,理应由少主决定。只是,边境守军由博彦君上一手创立,惯例便是自君王名讳中取字做肩章,以表示绝对效忠。少主既有意更改这一惯例,这肩章上该绣什么字,还须少主定夺。
长灵垂目想了片刻,道:狐族崇拜月神,狐族祭坛灵力亦由织月桥而来,便以月亮为标吧,不必绣字。
溪云点头:如此也好,本帅这就去办。
长灵依旧将那面肩章收进了宝盒中,用封印术封起来,带回宸风殿,与狐后姜音留下的旧物放在了一起。只偶尔夜深人静时,会取出来,搁在膝上细细摩挲。
三日后,册封大典正式举行,长灵正式继任狐帝位。
停止了数月的大小政务几乎堆积成山,彻底将长灵淹没。长灵白日上完朝,便和溪云、青鸾一起去灵境里看铸造场的督建情况,听工匠汇报最新进度。之后再去城郊查看药圃的重建情况。每日起早贪黑,倒是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去想昭炎,只有夜里睡觉时,埋藏在心底的思念才会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好在昭炎不是个可以耐得住寂寞的人,几乎每隔三五日就有书信寄来,为此,他还专门驯养了一只专用来传信的青鸟。
长灵从信中知道,他去了南越、古滇、蜀中、大荒、西荒、蓬莱、桃山、轩辕,以及很多他闻所未闻的奇怪部族,东奔西窜,没有定数,行军路线也堪称诡异,根本不像是去打仗,更像是一时兴起到处瞎转。
长灵某日实在看不下去,便一手握着烛台,一手举着行军地图,裹着被子坐在床帐内研究了整整一夜,依然未能理出思绪。
不由纳闷儿,这人到底在搞什么。
但由于天狼玄灵铁骑威名在外,声震整个仙州,小半年间,昭炎依旧以雷霆之速征服了南境大半疆土,南境西境斜连成一线,天狼疆域几乎占到整个仙州一半。
半年时间,铸造场终于初具规模,在青鸾指导下铸造出了第一批莫邪神兵,消息一出,仙州大为惊憾。以黑山为代表的黑狐族将领也再度得到重用,早在长灵在天狼时,黑山便遵从长灵指示,秘密在灵境中训练了一批兵马,这支兵马完美继承了黑狐族骁勇无匹的作战风格,迅速取代原先的王城禁卫军,成为拱卫王都的重要力量。长灵让出身黑狐族的棠月担任统领之位,统协所有王城兵马。
倏忽之间,一年时光已悄无声息的流逝,青丘迎来了第一场雪。
长灵站在宸风殿的平台上,望着雪花静静落入湖面,才发现,他与昭炎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了。
而青鸟的信笺,最近已是三月前。
信上只有一行潦草的字:想本君了么?本君很想你,极想。显然是在战马上临时写就。
他如实回了一个字,想。
那个人却再无音信传回。
按照规矩,历任狐帝都要住在首阳殿中,长灵坚持留在宸风殿,没有搬走,因为这里有他们在青丘寥寥的共同回忆。
他怕那个人回来,找不到他。
热热闹闹的一个年过完,转眼到了次年春天。
长灵常感倦怠乏力,明显察觉精神不如去年,溪云与青鸾察觉出端倪,不再让长灵往铸造场和药圃跑。
宸风殿临湖,湿气太重,不宜养病,长灵也不得不搬进了首阳殿。
长灵每日除了上朝,便呆在殿中,临摹昭炎的样子,有时画一头可爱的小狼,有时画一头凶巴巴的饿狼,有时又是一只可怜兮兮在雨中淋雨的狼。
长灵睡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某一日,早上起来吃了饭,临摹了一张画,午后睡去,一直到夜里才醒来。
长灵侧目,恰看到一缕月光透过窗棂照入,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昭炎从首阳殿的窗户爬进来,带他偷偷溜出宫摘果子的情形,一时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左右也睡不着了,长灵便下床,穿好鞋袜,披上斗篷,提着盏琉璃灯出了宫门。
娥皇殿久无人居住,阶上长满荒草。守门的老内侍则靠坐在门边打盹儿,早已进入昏沉梦乡。
长灵很容易的就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庭中枇杷树依然亭亭如盖,似乎比去年还丰茂了些,树上挂满黄橙橙又大又香的果子。
长灵在石凳上坐下,把琉璃灯挂到树干上,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树上的果子发呆。
檐下琉璃灯依旧摇曳着,浅黄光华轻柔的拂过王宫主人的星眸与乌发。
啪嗒。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响动。
长灵循声一望,才发现是风将树上的一颗枇杷果吹落到了地上。长灵起身,寻到那果子的所在,弯腰捡了起来。
用袖口擦了擦,轻轻咬了口。
还没尝出个什么滋味,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想吃果子,怎么不让本君给你摘?
长灵身体一僵,疑在梦里。
好久,握着手中咬过一口的果子,怔怔转过身去。
昭炎身披墨色氅衣,随意坐在麒麟背上,如初见时那般,伸臂将小东西往兽背上一捞,笑道:怎么,一年不见,又不认识本君了?
第97章 番外一:朝朝暮暮。
君上?
青鸾端着盘凉掉的糕点从首阳殿出来, 正准备去亲自去膳房做份新的, 一眼望见身披氅衣立在阶下的昭炎, 登时又惊又喜, 迎上去轻施一礼, 笑问:君上怎么提前回来了?
近来青丘局势逐渐稳定, 一应事务都按部就班的稳步进行,西境那头却出了点小乱子, 昭炎不得不抽身回去处理一下。
按原本计划, 至少要一月之后才能返程。
事情提前处理完了, 就过来了。
昭炎说的一派轻松,负袖装作模样的扫视一圈, 才摸了摸鼻子,抬眼望向殿内:那小东西在里面?
青鸾只当没瞧见他满面风尘和一旁累得气喘吁吁趴伏在玉阶上装死的麒麟兽, 点头,抿唇笑道:少主若知道君上提前回来, 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虽然长灵已然继任狐帝位, 但青鸾和仓颉依旧习惯沿用旧时的称呼。宸风殿里两百年相依为命, 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主仆, 更像家人, 使用尊称反而显得生分, 长灵自己也不喜欢。
青鸾问:少主正和大臣们议事,可要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不用。
昭炎大剌剌一摆手,轻车熟路的负袖往阶上走:本君在茶室等会儿就是,不扰他正事。
青鸾见状又是一笑:也好, 那奴婢给君上备些茶果点心,这个时辰也快该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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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与议事的正殿仅隔着一道竹帘而已。
仓颉正指挥着两个小内侍在火炉边烹茶水,见昭炎突然进来,先吓了一跳,继而如青鸾一般惊喜道:君上回来了。
昭炎示意他噤声,自在竹席上坐了,隔着竹帘往正殿望去。
长灵青袍缓带,头戴玉冠,身姿如竹,端坐在御案之后,静静聆听着下方臣工的汇报与建议,乌眸沉静如明潭,偶尔开口,亦声如击玉,不急不缓,十分悦耳。
长灵说完,又有朝臣出列,呈上一份奏折。
石头行至殿中接过来,呈到御案上。长灵翻开奏折,垂下眼,仔细阅完,便执笔在折子上勾勾圈圈,写了一行字。
这还是昭炎第一次认真看长灵处理政务,一下看得有点出神,不由慢慢一勾唇角。
继位近两年,小东西仿佛一块饱经打磨的美玉,一把藏锋不露的宝剑,正在一步步褪去青涩与外壳,一点点展露出内里耀目光华。
阴烛怕昭炎等的急,先将烹好的茶水给昭炎端了碗过来。其他两个小内侍则对这位三不五时就要光临青丘王宫的狼族暴君既畏惧又好奇。
听说这暴君如今已是仙州之主,除了青丘之外,其他各族见了他都是俯首称臣,连曾经不可一世的东海水族、蚩尤族、朱雀族与禹族都不例外。
只有青丘,还保留着旧时的王制,与狼人平等共存,见了天寰城的侍者与官员不必伏首行礼。昔日欺侮过狐族的那些部族,如今倒都对青丘狐族艳羡不已。
这一切,显然都要归功于他们年轻狐帝的功劳。
这位暴君在外究竟如何凶残他们是没见识过,但在狐帝陛下面前,那可真是耐心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任谁看了,都会想拥有一位如此强大专情又体贴温柔的夫君。
今日大约事多,议事一直到正午都未结束。
昭炎随口饮着茶水,打量着御案后依然温润沉静不见丝毫不耐的长灵,不由想,当年在天狼王宫里,小东西抱着汤在勤政殿外等自己时,想必也是这样的情景吧。只是小东西比他有耐心,不像他这般沉不住气。
如此一想,昭炎又不由在心里自责了一番。当年,他怎么就没有把小东西照顾的更好一些呢。幸而,他未来有用不完的光阴与岁月去慢慢弥补。
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朝臣们才陆陆续续散尽。
石头将所有奏折收集完毕,悉数放到案头,便垂袖恭声询问:陛下,可要奴才现在传膳?
长灵正垂目盯着一份奏折看,闻言摇头,道:先不必,等我看完这些折子再传。
石头无奈,只能应是,道:那奴才让人送些热乎的糕点过来。
竹帘后,昭炎眼前却轻轻一眯。
好啊,这小东西,自己不在的时候,就是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的。上回竟还在信里骗自己说有按时吃饭睡觉。
仓颉见小少主又沉迷政务不可自拔,本来有点着急,这下觑到昭炎反应,倒有点同情的望了眼依旧端坐在御案后一无所觉的小少主,隐隐觉得,今日小少主日子怕不会好过,将茶具收拾妥当,便带着两个小内侍识趣退下了。
心想,总算有个人能治治小少主这不好好吃饭的毛病了。
殿内一下安静下来。
石头正跪在一边研磨,抬头,忽见昭炎悄无声息的从竹帘后走了出来,大变活人似的,先吓了一跳。幸好自胜任首阳殿掌事大监之后,日日在御前做事,和朝臣们周旋,他性情稳重了许多,不再像当年在天狼时一样莽撞冲动,见昭炎一摆手,便放下墨锭,无声退了下去。
长灵专注看着手里的折子,并没注意到他们这番暗通款曲。
昭炎绕到案后,直接顶替了石头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碾着砚台里的墨。
长灵提起笔,依着习惯去蘸墨,眼睛依旧黏在简上,结果刚伸出笔,手腕便被人于半空中握住。
长灵一愣,意识到什么,蓦得扭头望去。
昭炎蹲在地上,皮笑不肉不笑道:狐帝陛下宵衣旰食,勤勉政务,可真令本君钦佩。
长灵没在意他这番阴阳怪气,乌眸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填满,放下折子,小声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昭炎咬牙切齿道:本君若不回来,你打算几时吃饭呢。
长灵抽出手,双臂攀住他颈,双眸乌漆如玉,带着丝讨饶道:只是这一次而已,今日事情比较多,我不想拖着,其他时候我都有按时吃饭的,不信你问石头。
昭炎冷漠:本君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你这么不听话,本君要如何罚你。
长灵无辜眨眨眼:明明是你发疯,关我何事?
哦。不关你事呀。
昭炎直接起身把人圈在御座里,嘴角危险的一勾,挑眉道:那待会儿本君做了什么,你可别哭着求本君饶你。
长灵手抵在他胸口上,凶巴巴道:你敢。
本君怎么不敢。有本事你就喊人进来救你呀陛下。
你
本君怎么了?
你无耻。
昭炎不紧不慢解了腰带,随意往地上一丢,俯身,呵气道:本君就是无耻了,你能怎么着。
长灵见他来真的,气得咬牙道:我还要看折子呢。
昭炎充耳不闻,直接动手拆了长灵的发冠和发簪。
如绸乌发顷刻倾泻在御座间,散发着淡淡的灵草气息。
长灵见那只手已可恶的往下移去,急得踢他,道:殿、殿门还开着呢。
开就开着吧。
昭炎一脸冷漠,恶狠狠道:你就忍着点,别发出声,权作本君对你的惩罚了,好不好?
他轻笑一声,轻松捞起小东西两条腿,俯身压了下去。
你,唔
正值午后,树木被烈日晒得蔫头耷脑,除了轮值的宫人和守卫,余人皆在午休,宫道上人影寥寥,连脚步声都听不见,殿内殿外一片独属于夏日的寂静。
这也意味着,殿内但凡有一点明显的异样响动,都能惊动外面的守卫和宫人。
长灵只能咬牙苦忍,漫长的一个时辰里,只觉在刀山火海里滚了一遭,浑身都被汗浸透,乌发也如同水洗过一般,黏腻腻贴在肩背与颈间肌肤上。
以后还敢不敢了,嗯?
不,不敢了。
不敢怎么了?
不敢唔,不敢不按时吃饭了。
长灵在颠簸的浪潮里混混沌沌的答着,就听上面人闷笑一声,慢慢换了另外一种节奏。如果说刚刚这人是将他丢在火架子上炙烤,现在则是将他拖进了一泓温度恰好的温泉里,一点点耐心的让他体味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欢愉。
这个人,实在太坏了。
长灵一面享受,一面愤愤想。
一直到外面日光淡去,昭炎才总算自椅中起身,长灵软绵绵缩在椅背上,别说看折子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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