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抹茶青团(
反派师尊洗白后怀崽了[穿书] 作者:抹茶青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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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余怜的一番话便是真的。
叶翎低垂双眸,看着不远处木桌上静静躺着的香囊,掌心便有感应似的微微刺痛一下,深深的无力感爬上心头。
或许余怜说得不错,他确实从一开始便对景曦有了袒护之心,先是为原身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试图弥补的过程中,妥协与维护逐渐成了习惯。
也难怪自己在余怜的低吼声中恼羞成怒,他无法否认自己听不得别人说一点景曦的不是。
更何况是祸害这样尖锐的字眼。
苦笑一声,叶翎从胸口处拿出灯芯和一块木牌,指腹在粗糙的牌面上反复摩挲,沉沉双眸,似乎下了决定。
此时有人轻叩三下房门,右护法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见叶翎面色平静地望着他,一双凤眸几乎能洞察人心,只好悻悻道:仙尊醒了,要用饭吗?
话间将食盒打开放在叶翎面前,不等他将菜肴一一拿出,一道清冷声线在屋内响起,景曦命你看着我,所以说杀万人一事,是真的。
不知道为何,相比于喜怒无常的景曦,右护法实则更为敬畏眼前神色寡淡的男人,清瘦身形下两道衣袖极为宽敞,总让人莫名想到两袖清风来去自如的形容。
尊主并非滥杀无辜,血池中都是魔帝手下想杀害他的敌人,右护法忍不住为景曦辩驳道,仙尊总不能要求他以德报怨啊。
说起景曦,中年男人也是一阵唏嘘,仙尊莫看尊主面冷,这片魔域中,包括我,都是尊主救下来的,他待我们很好。
叶翎显然未将这番话听进去,皱着眉岔开话题,除了万人尸骨和血砂莲,血丹的炼制还需要什么代价。
......尊主的半身修为。右护法打量着叶翎瞬间阴沉的面色,立即补充,不过尊主说过,这些损失很快就能弥补回来。
这话顶多哄哄幼童,根本骗不过叶翎;景曦天赋极高,成魔前的修为已不容小嘘,这三年的成长速度更是让人望尘莫及,若半身修为说丢便丢,过往二十几年的积攒,少说也要两三年才能恢复。
叶翎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架在高处无法动弹,进也不是退也不能,只能被无形的力量裹挟着被迫移动。
彻底没了胃口,叶翎挥手让右护法退下,感受到胸口处传来震动,拿出怀中玉简,听见司尧声音沙哑地问他近况。
见人脸色疲惫,叶翎并未提起昨日纷争,挑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情说了,顺便问起仙督一事,玄青宗打算如何处理。
记得上次司尧曾告诉他,云锡不出所料的对这项安排无比愤怒,甚至扬言道,只有打败他,才能拜于司尧门下。
这些年他确实被我惯坏了,男人原本刚毅的面容微微下陷,这个年纪还总耍性子。
叶翎看着司尧有些憔悴的面容,隐隐觉得这或许已经超越了耍性子的范畴,还是慎重道,待云锡生辰过后,好好和他谈谈吧。
云锡这样粘着大哥,你说的话他不会不听。
闻此司尧又是苦涩一笑,同叶翎说起近来总围着云锡转的女弟子湘云,两人整日密不可分,看着关系倒是不错。
湘云心性不错,家世显赫,并不介意云锡身份,司尧勉强笑着,只不过云锡与我待的时间太久,我一时难以想象他日后娶妻生子的模样。
一夜荒唐后,叶翎再无法将景曦只当作徒弟相待,无法给司尧太多建议;两人各怀心事,简单几句后便结束交流。
云锡人呢?
放下玉简,司尧出门迎接庭院站着的一老一少,老者是玄青宗老一辈的浦和长老,而他身后恭敬站着的,便是老者的徒弟谰希,也是全宗门商议后,推选出来的人选。
澜希生的眉清目秀,年龄不过十七八,眉眼间还有懵懂的稚嫩,怯生生地朝司尧规矩行礼,却没喊师尊。
说是拜师,实则不过是让青年在司尧身边带上一年半载,等事情尘埃落定后,青年还能回到长老身边,期间甚至连一声师尊都不必叫。
只是云锡反应太大。
院外和湘云说话呢,浦和长老憨憨笑着,说起两人语气甚是满意,湘龙镖局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若云锡这河边捡来的臭小子真能将人娶回来,不仅玄青宗跟着沾光,他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玄青宗闻名壮大向来是靠的实力,司尧皱眉,似乎不大满意浦和长老这一番话,难得一见地出声反驳:
况且云锡背后还有我这个宗主撑腰,身份怎地就比湘云低了。
司尧大步来到门边,看着云锡靠在一处假石上,旁边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孩正围着他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高声唤了青年的名字。
云锡闻立即将人丢下,跑着来到司尧身边,看着院子里的澜希,眼神黯了些,师尊有事找我么。
我看你现在是懒惰成性了,白日不修炼,倒跑去和同门闲聊,司尧冷哼一声,吩咐着,罚你去我书房,将静心决抄十遍,日落前交给我。
景曦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次日日出前来赶到天山脚下,一片白雪皑皑中,突兀出现的雪山洞口内却丝毫没有冰雪痕迹。
山脉连绵,环顾四周也只有面前一个入口,掌心汇聚灵力燃起火焰,景曦进了洞中。
没想过传闻中吃人不剩骨的天山脚下还有如此景观,借着掌心燃烧的熊熊火焰,青年眯眼打量着漆黑洞壁上的斑驳痕迹,一面快速向前走。
这条石路仿佛望不到尽头,景曦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堪堪在视线尽头看见一丝亮光。
没有意想中的白雪茫茫,无尽的黑暗后是一片青山绿水;青年望着眼前的一整片金色麦田,眼神恍惚了一下。
麦田后有幢简陋的茅草屋,景曦走进敲了敲门,发现无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而入。
简略朴素的屋子干净整洁,看得出主人对这里十分热爱,家居摆设明显都费了不少心思。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本以为屋内无人,掀开卧室的布帘时,景曦看着稻草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和不远处一脸焦急的少年,顿了顿身子。
这里的人是听不见他说话么。
十五六岁的少年神色慌张,眼神却是空洞无光,他双手在屋内的衣架上来回摸索,终于找到一条干净的湿毛巾。
踮起脚尖取下来,少年拿着毛巾,又端起脚边盛了水的木盆,费力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给昏睡的青年擦脸。
少年眼盲,看不见青年伤口在哪,毛巾屡次三番碰到青年伤口,只听几道痛哼声,床榻上一身伤痕的青年幽幽转醒,眯眼打量着四周,视线掠过景曦,最终落在少年身上。
你叫我阿良就好,少年惊呼一声,脸上露出甜甜笑意,嘴角有个浅浅梨涡;他递给青年一杯水,清亮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我今日去割麦子时,发现你昏倒在田里,于是便将你扛回来啦。
我眼睛不好,不便为你上药,你且等我大哥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门进来,掀开帘子看见床上浑身是伤的青年,深邃眼眸闪过一丝诧异。
阿良兴冲冲地跑上前,一把将男人抱住,拉着他急忙往床边走,手里不住地比划,这人好像受伤了,大哥你快帮忙看看。
面容因失血过多而过分苍白,眼睑已有淡淡乌青,青年咬牙撑起身子,歪在床边,眼神在阿良和高大男人之间反复打量着。
与此同时,五官深邃的高大男人也沉默不语地望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屋内只有眼盲的阿良一人来回忙活着,一会儿将家中伤药尽数搬出来,一会儿又打开柜子,瘦小身子拖着扎实的棉花被来到床边,小心翼翼给青年盖上,怕他着凉发烧。
阿良,圈里的羊好像还没喂,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去把羊喂了,好吗?
男人外表硬朗,对阿良说话时,神情却是无比温柔。
阿良不疑有他,乖乖点了两下头后便退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轻声安慰两句始终沉默的青年。
少年走后的屋内便是一片死寂,男人静默着替榻上的伤员清理包扎;青年全程一言不发,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滴落。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男人准备起身时,青年突然伸出纤细的手腕,死死攥住男人小麦色的手臂,声线干涩,
他给了你一双眼睛,你便要一辈子困在这里,哪也不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后续情节涉及,这里会穿插另一个小故事;不会太长,大家如果喜欢就番外展开,不喜欢就......就快速砍掉QAQ
今天有二更
第44章 Chapter 44
场景已转, 时间眨眼便是五年后。
当初被阿良救下的青年一口咬定自己失忆,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茅草屋内, 一待就是五年。
阿良是在金秋九月、麦香阵阵时捡到的青年, 见青年没了记忆, 便随口给他起了个小名阿秋, 整日挂在嘴边, 一次次脆生生地唤着。
可惜青年并不喜欢,阿秋这个名字喊出口,永远无人应答。
阿良也不恼, 每次只拽着青年的袖子, 甜甜笑着,阿秋是不是害羞啊。
阿良对这个凭空出现的青年格外的好, 家里并不富裕, 可每次做饭时,他都要偷偷在青年碗底塞个喷香的鸡蛋。
近来人间动荡不安, 疆外胡人数次攻打中原, 而皇族青氏这些年又连连遭殃,自大皇子早早失踪后,五年前年小一岁的二皇子也一同消失了。
民间关于大皇子的传闻很多,他本是个天生的瞎子, 四岁时不小心跌入湖中, 被人救起后,眼睛便莫名其妙就好了。
人们都说大皇子的这双眼睛,是从皇家偷偷圈养的阴阳人身上抢来的。
阴阳人, 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群体,自出生他们第一个见到的人,便自然成为他们毕生要守护的宿主;当宿主遇到任何危险时,只要两人中有任意一方同意,阴阳人都能替宿主分担所有伤害。
是以很多王公贵族都渴求能在府中养个阴阳人。
阿秋阿秋,你说这个故事是真的吗?怎么会有人愿意主动将眼睛给别人呢?
瘦小的阿良坐在门前阶梯上,晃着白净的脚丫,面朝一片绿色麦浪,眼前一片空洞。
身旁青年并不答话,不耐烦的神色毫不遮掩地摆在面上,听着阿良又开始喋喋不休,他便直接从台阶上跳下,跑到麦田中央,嘴里嘟囔着,整天就会这几句,烦死了。
高出青年一寸的男人从麦田中直起身子,皱眉道,阿秋,不要这样说阿良。
青年低吼一声,青......羽青,连你也这样叫我!
见男人专心农务并不答话,青年神色有些着急的来到他身旁,急急问道,大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儿?胡人猖狂,父皇已派人送了两份加急,如今京城只有你才能主持大局。
羽青抬眸望了望远处乖巧端坐的阿良,眼中满是忧虑。
大哥若是担心那个小瞎子便大可放心,青年煞有其事地拍拍胸脯,你先回去,我会在这里守着他的。
两日后,羽青一身劲装站在门前,抱了抱矮他半头的阿良。阿良吸着鼻子,紧拽着羽青衣角,再三嘱咐他外面危险,一定要安全回来。
青年听了这话登时便垮下脸,开口数落,大哥不过是去外地探亲,你怎么总说些不吉利的。
阿良立马闭了嘴。
羽青不在的日子里,两人开口说话的时候越发减少,青年麦子也不管了,每日早出晚归,有一回甚至一连去了三天,回来时发现阿良昏倒在家门前,脸色绯红,身体滚烫。
被吓坏的青年不会照顾人,一碗粥都熬不好,清瘦一圈的阿良却捧着碗,喝得十分开心,一遍遍重复着,阿秋,我很高兴你会回来。
青年神色闪烁,看着阿良被烫的小手通红,夺过碗一勺勺将白粥喂入他口中,只听发着高烧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他,羽青大哥可有受伤?
受什么伤,青年再次皱眉,你别成天乱操心,先管好自己吧。
一月后,失踪多年的大皇子重返战场,直捣胡人老巢,一举攻占城池,旗开得胜。
当夜青年喝了整整两大罐清酒,扑倒前来关心的阿良,在他低低的求饶和哭泣声中,一夜荒唐满堂春色。
自那时起,青年对阿良的态度温和不少,甚至在人欢呼着喊他阿秋时,也会时不时迎合两声。
情况在半年后直转急下,胡人请来巫师,使用卑劣手段对大皇子下了蛊毒,消息传到镇上时,据说人已奄奄一息。
那是个雷雨交加的下午,天空早已没了一丝光亮,倾盆大雨猛烈撞击着脆弱的茅草屋。
阿良,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是阴阳人,那便赶紧跟我回去救大哥。
阿良被青年攥的手腕发紫,却执拗地抱着柱子不肯走,嗓音满是颤抖哭腔,阿秋阿秋,我救不了大哥,我不要去......
青年离去前,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他对着身体颤抖的阿良,留下最后一句,你不配叫他大哥,你也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阿良穿着异常宽大的衣服,瘦弱的背影颤栗不止,闻言神情一愣,对着青年愤然离去的背影,轻声道,
我知道啊,阿秋不是从不吃我塞在碗底的鸡蛋吗,每次都会倒掉。
青年终究还是走了,阿良在冰冷的地上睡了一夜,一声声阿秋阿秋的喊着,哪怕最后嗓子都喊哑了,眼中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是瞎子啊,又哪里来的眼泪呢。
全程旁观的景曦看着阿良独自一人收拾了包裹,拄着拐杖,离开了这片麦田。
此时正是金秋九月,五年前的黄金麦田因无人打理,早已成了一片枯败荒地。
随着阿良走下马车,景曦抬头看着面前群山,以及山门前巨大红木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玄,青,宗。
您好,请问我能找一下霜月仙使吗。
您稍等。
沉重木门被缓缓推开,仙人自高阶而下,青丝高束,一身素白飘飘长衫宛如天山雪莲,让人望一眼便再不能移开眼睛。
这是景曦第一次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叶翎,相比于如今的淡漠清冷,这时他身上的锋芒要锐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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