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总监叕翘班了——花卷不投降(99)
设计总监叕翘班了 作者:花卷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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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嗯了一声,低头就着吴徵筷子要吃,可就在即将咬下去的前一秒,他脸色忽然变了变。
放下。江珩说,语气忽然变得非常非常冷。
那种冷不是故作冷淡,而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怒和绝望。
吴徵手不自觉跟着颤了颤,发现江珩连脸色都变了。
他茫然地把这块肉放下,江珩拿过筷子拨了下这块炖肉油亮的枣红色肉皮,出乎吴徵的意料,肉皮竟然被拨起一条缝隙,即使是吴徵都看得出来,这是一道刀口。
为什么炖肉要在肉皮和肥肉中间切一道刀口?而且还是非常隐蔽的那种,吴徵完全没有看出来。
江珩脸色变得更难看,他顺着刀口直接把整块肉皮划了下来。
肉皮剥落,只见亮晶晶油汪汪的肥肉上,静静躺着四颗半粒的白色小药片。
这是什么?吴徵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语言能力。
江珩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的可怕。
大概率是安眠药,其他药他爸妈也弄不到。
不管是什么,会被特意藏在炖菜里面,希望人不小心吃下去的药片,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江珩妈妈给他们下/药。
吴徵脑子里像有道雷在轰响,因为太过难以置信了,他甚至没有什么真实感,只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手在抖。
江珩的脸色极其苍白,神态却显得很淡定,也或许是极度的愤怒和绝望,让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江珩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张金鹏。
江珩飞快地按下了接听和免提,张金鹏紧张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哥!你在哪儿!
在爸妈这。江珩冷静地说,有什么事吗?
爸妈跟你在一起吗?张金鹏问,这时候吴徵听出来,他声音竟然也在抖。
不在。江珩说。
快走,哥,你们俩现在赶紧开车走。张金鹏说。
为什么?江珩问。
我刚刚知道,我爸欠了一笔赌/债。张金鹏说,他们想用你的车来还。
江珩瞬间站起身,拽了把吴徵的胳膊,吴徵也在听到赌债这个词时才终于恢复了身体的全部功能。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穿上外套拿起包就往门外走,走的时候江珩没有挂电话,他问张金鹏:具体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到小超市,听见卖菜的在讨论,说咱们村的张家欠了好多钱,张家的媳妇跟他三个弟弟因为借钱闹掰了。收银员他弟是收债的。张金鹏深吸了口气,像是为了平定自己的颤抖,然后说,他们还说,前两天张家终于答应,要拿今年新买的轿车先抵一笔赌债,我一想,我们家哪来的汽车?不是只有你开回来的这一辆吗?
这句话在夜风中像把冰冷的刀,听到时吴徵刚好看向自己停在前院靠门处的轿车,轿车在夜色中披着薄薄一层冷光。
想起碗里那两片药,吴徵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那些所谓的理解,哄劝,容忍,善解人意,全部都是为了稳住他们,留下这辆车的骗局。
所以说,妈从来都知道江珩想什么,要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不肯给而已。
只是单纯的算计到了自己儿子头上而已。
江珩身子晃了晃,吴徵慌忙扶住他,江珩摆摆手,拉着吴徵飞奔上车。
哥,你是不是在外面!张金鹏慌里慌张地喊,你什么都别管了!快走!我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我知道。江珩依然格外冷静地说,先挂了。
嗯。张金鹏说,哥你安全了跟我说一声,你要是信不过我的话,回了帝都再联系我也行。
好。江珩短促地说着,挂了电话看着吴徵,吴徵以为他会崩溃,可这一刻江珩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冷静坚决。
你热车,快。江珩说,我想办法把这个门打开。
农村的铁门是内外两道锁,不用想也知道江珩爸妈走之前把门从外面反锁了,这时从后院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催债的。
或者说,是来抢车的。
江珩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前院大门锁死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如果跟这群人碰上面,那可能不只是丢一辆车的问题。江珩想实在不行就让吴徵用撞的,小轿车开足马力撞开一扇门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太危险了,车很可能失控撞进对面院子,这种程度的车祸会有生命危险。
后院已经从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毫无疑问那群人很快就会破门而入。
夜晚很冷,但江珩的前额和后背上全是冷汗,他以为回家只是一部家庭伦/理剧,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可以出现在警匪片里的情节。
大铁门有一道一厘米多宽的门缝,可江珩没办法把手伸出去,即使对于树枝来讲门缝也太窄了。
筷子!江珩猛地想到,可以去拿筷子!
但现在折回去还来得及吗?会不会跟那群人撞上?
就在江珩决定拼一把时,一眼看到地面上有一根长长的簪子。很老的木簪子,筷子改的。
很熟悉。
小时候妈妈很喜欢戴。
这些想法都像流星一样在江珩脑海中划过,他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手一直在抖,听见后门在一声巨响中被撞开又被淹没在烟花爆竹声里,他把簪子探出门缝,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簪子挑开门闩。
铛的一声,门闩落下,江珩拼了老命推开大铁门,铁门还没有完全开启时吴徵已经一脚油门轰了出去,车擦剐着沉重的铁门驶出院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车的左后门开着,江珩立刻跳上去,关门的一刹那他回头,夜色中刚好看到一个人从自家房子里走出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江珩在这一瞬间所有力气都没有了,连思维能力也中止了,他跪在座位前的地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吴徵开车,不知道要去哪儿,茫然地随着有光的地方去,往远方去。他担心地看后视镜,里面没有江珩的身影,他紧张地问:江哥,你还好吗?
能扛住。江珩说。
可他的声音已经哑到几乎没有声音了。
不要说江珩了,就连吴徵都没法理解,几近炸裂,他想知道江珩妈妈给菜里下药时考虑过他们两个的性命吗?回想起那让人心惊肉跳的敲门声他就脊背发凉,对江珩来说这种感觉只会更痛苦,因为想害他的人是他亲妈。
高速路上终于出现一个收费站,这才让吴徵发现自己已经开到了县城最临近的城市。他过了高速之后在应急停车道停下,现在两个人都疲劳过度加上惊吓过度,不可能连夜开回帝都。
我在城里找个酒店好吗?吴徵问江珩的意见。
都听你的。江珩说。他现在的声音让吴徵心都要碎了。
吴徵在导航定位了个酒店,开车过去,路上他听见江珩打电话,估计是跟张金鹏,江珩的话很少,除了嗯啊这种语气词之外他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报警,一句是我相信你。
三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酒店房间里,没有开灯,江珩进了屋后就往窗边的位子上一坐,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也不动。
对不起,之前不该劝你那些。吴徵说着,从背后紧紧搂住江珩,我太圣母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是你圣母,是他们太江珩没说下去。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沉默着凝伫着,过了好久,吴徵忽然感觉烫人的水珠落在自己手背上。
江哥。吴徵低低喊江珩,想安慰,却不知道能安慰什么。
被自己亲妈算计这种事真是可以安慰的吗?
江珩抽了下鼻子,放弃了掩饰自己哭过的事实,他抹了抹眼睛才说:我之前就听人说,一旦沾上赌家人就不再是家人,现在我相信了,真的是这样。
吴徵只能更紧地抱住他,他想说虽然你没有那边的家人,但你还有我。
我让我弟报了警,我不会再回去了。江珩说,从今天起,他们是生是死都跟我无关了。
嗯。吴徵点着头,努力想给江珩冰凉的手增加一点温度。
真的有点逗。江珩感慨似的又说了句。
吴徵听到这话,把脸贴在他背上,小声却坚定地说:你还有我。
谢谢你。江珩反握住吴徵的手,闭上眼睛。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谢。
如果没有吴徵他撑不过这个晚上,一定会崩溃的。
他没想过自己的继父会成为一个赌狗,更没想到他妈居然毫不犹豫地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
如果非要说有一点安慰的话,院子的前门本来有一道大铁锁,但是没锁上。
江珩他妈一直心细如发,却落了一根簪子在门前。
肉皮里的安眠药藏得挺深,却不是一点也看不见,而且仔细想想,如果吃到大概率能尝出味道。
这些都放在一起就不像是个巧合,或许可以说成是江珩妈妈对他还有一点爱的仅存证据。
但也不过是让江珩不至于对她恨之入骨而已。
江珩又缓了好久好久,黑夜渐渐把他濒临崩溃的情绪平复,能清晰感觉到身后拥抱着他那个人的轮廓和温度。
明天去看看我爸吧。江珩说,我亲爹。虽然他没法招待你,但至少不会害我们。
感觉到身后的吴徵松了口气,然后放开他,磨蹭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满怀关切疼惜和爱意的拥抱。
初一早上墓园里有不少来祭拜祖先的人,吴徵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昨天很晚了江珩都没睡,吴徵想陪着他不睡,江珩不让,说还指着他开车,吴徵为了两个人的生命安全着想就乖乖睡了,醒来看到江珩还是坐在床边,想来一夜未眠。
吴徵很担心江珩的状况,但又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江珩现在的反应还在正常范围,他过分干预反倒不好,于是按照江珩的要求,早起开车到墓园。
临近墓园,才看到江珩的神情稍微宁静下来,吴徵舒了口气。
江珩生父的墓在墓园一个小角落,很不起眼,相应的也很安静。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虽然不够江珩帅气,但清雅温和的气质却和江珩极相似,甚至让人只是看着照片上微笑的人就有种宁静的感觉。
江珩在墓前呆了很久,絮絮地跟父亲说话,又以水代酒跟父亲对酌。他给父亲介绍吴徵,说这是我的恋人,我想和他共度一生,希望得到爸爸的祝福。
听到江珩这样说,吴徵怯怯抬头看江父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依旧温和地微笑着,像是在说,那你可要照顾好我儿子。
我会的。
吴徵看着身边江珩的侧脸想。
我会是他的恋人,也会是他的家人。我会尽我所能爱他,待他好,一如他待我。
天空飘着细雪,吴徵往江珩身边靠了靠。
江珩看他一眼,笑笑,把面前的两个杯子倒满水。
然后在父亲温柔的注视下,和吴徵喝了一个交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番外可以看成渣作者内心的黑泥吧。。千万要远离黄/赌/毒啊!
下一篇婚礼~。纯甜。
第142章 【番外二】结婚
在吴徵跟江珩恋爱两周年纪念日时,结婚这件事终于被正式提上日程。
关于结婚这件事, 其实江珩和吴徵一开始已经达成了共识:
办不办酒都没那么重要, 过日子嘛, 最重要的是相伴相守。
然而在一个月内被吴悠吴律每天早中晚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式的关心到底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结婚地点定在哪里,想举办什么样式的婚礼, 邀请多少宾客几百次之后, 某个初夏暖洋洋的周末, 江珩和吴徵终于一脸绝望地摊在家里沙发上, 一人抱着一本世界旅游地图册,生无可恋地翻。
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一种结婚典礼叫你家里人觉得你想要个盛大的结婚典礼。
找个海岛?江珩翻着手里的小本本。
这两年邬总的公司发展得不错, 江珩也作为合伙人分了点股份,每年展会旺季就满世界地飞, 越来越有成功人士的派头。
不要,去腻了。吴徵说。
江珩:惹不起, 惹不起。
去澳洲?吴徵饶有兴趣地念着介绍词, 享受南半球独一无二的灿烂风光, 与考拉和袋鼠共舞。是不是还可以躺沙滩上度假, 感觉蛮不错的哦。
现在澳洲是冬天。江珩无情地指出。
吴徵的澳洲度假梦碎,忧伤地缩在沙发角里咬手绢。
两人这么父相桑害了好几轮之后, 最终决定一人翻页,一人喊停,翻到哪他们就去哪结婚。
会不会有点草率了?江珩问。
缘, 妙不可言。吴徵说。
于是,江珩闭上眼睛翻书,吴徵转过身去捂着眼睛数数,数了二十二个数之后吴徵大喊了一声:停!!!
两个人一块儿停住动作,接着江珩缓缓睁开眼睛。
地图册这一页的主图是一座大大的,朱红与金黄色交相辉映的古典宫殿建筑群。
建筑上方,蔚蓝的天空上印着四个大字:
华国帝都
吴徵:
江珩沉默地凝视着页面这个上离他们家开车不到半个小时的闻名中外的世界文化遗产建筑群,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缘,真的是妙不可言。
吴徵扶额:要不咱们再重新试一次吧?
试下去就没完了。江珩说,在本地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协调大家的时间。
选定了举办婚礼的城市之后,下一步是地点。
两个人在城里的各家大酒店挑选。
吴徵皱着眉,挑挑拣拣:这家装潢可以,但是小菜做得太烂了,那个凉菜简直像是我姥姥年轻时候就拌好了在坛子里放到现在一直忘了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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