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133)
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作者:二十画先生
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二十画先生(133)
哭你麻痹!
少年从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发现床榻旁边已经没了人。
正惊疑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他夫人端着清水走进屋内,温柔道:夫君,我来伺候你更衣。
少年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后,他还是不可抑制地问道:昨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女子没有回答,只笑着反问,不是我,还能是谁呢?
少年神色黯淡下来,略带苦涩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呢喃着,是啊。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
值得吗?
一袭黑袍的女子坐在凳子上,神色复杂地看向背对自己的身影。
你耗费自己的一魂一魄,让那女人陪在他身边又怎样,他照样对你怀有恨意。
说着说着,那黑衣女子的语气便开始严厉,我有没有提醒过你,擅自改变剧情,会有什么下场!
床上的人影徐徐坐起身,那头如缎的墨发不知何时已经变了颜色,衬着他好无血色的皮肤,白得有些刺眼。
嗯。那人淡淡应了声。
黑衣女子质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那人默然许久,突然抬起他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道:我以为你能明白。
黑衣女子垂眸,面上的表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既然最后任务都会失败,那为何又不干脆同他在一起,起码能苟得一世快活。
那人面色平静,漠然道:快活只是一时的,当他发现我无法老去,只有他一人赴死时,痛苦的只会是两个人。
汐夫人的存在,不仅能解了他心里的执念,还可以与他相伴到老。他淡然一笑,这于他,是最好的结果了。
黑衣女子面露哀伤,喟叹道:你可有想过自己?
那人见黑衣女子忧心忡忡的脸色,不禁调侃道: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在这里待这么久。
等到下个任务者到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任务失败。
黑衣女子饱含深意地瞧他一眼,话里有话道:希望你会。
那人自信满满地点头。
当然了。
黑衣女子看着那人的笑脸,像是在担心什么,努了努嘴角,临到嘴边的话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时的她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将会在多年后一点一点的应验。
*
等傅时雨和楚晏赶到墓穴,看到棺里庄樾的尸体时,傅时雨攥着拳头,胸口闷得有些发慌。
他展开手里托人交给自己的书信,只有短短几行字,寥寥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棺材上的符号是一种关于轮回的古老法阵,相传只需要献祭一人的灵魂,便可以使法阵开始运转,而当法阵开始运转后,处于这个世界里的人便会进入下一个轮回。
只要让这个虚假的世界步入轮回,小说里便会产生混乱,造成难以避免的剧情偏差,那就意味着不可能再有下一任任务者,而这个世界里的看守者,只要等到原本世界里的所有人物死去,便也可以跟着进入新的轮回,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个秘法被最早的那一代看守者发现,基本后面的每一任都知道这一法阵,不过因为献祭的人必须是来自真实世界,所有看守者都心生胆怯,毕竟无论成功或失败,他们都将死在虚假的世界里,再也无法回去。
所以没有谁愿意去尝试。
楚晏拍了拍傅时雨的肩膀,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傅时雨走上石阶,神情恍惚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回去了。
傅时雨刚想帮他合上棺材,不经意瞥到搭在庄樾腰上的手骨。
他皱了皱眉,问楚晏:燕将军的骸骨是不是动过了?
傅时雨以为是庄樾死前弄的。
楚晏抬步走上石阶,当看到棺内的情形后,他心里隐隐明白什么,意味不明地喃喃了句。
或许是燕褚自己。
听到这话的傅时雨有点百感交集,静静地看着庄樾平静的面庞,心里沉痛得无法呼吸,他背过身,掩面挡住了酸涩的眼睛。
楚晏缓缓合上棺材盖,上前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我不看,你哭吧。
傅时雨不出声,也没有嚎啕大哭,但楚晏察觉到颈间的衣襟已经湿了。
第158章 番外
沈言亭记忆里的父亲, 温文尔雅,满腹经纶,平日里很少发脾气, 被惹急了顶多红个脸,连大声说句话都罕见。
那时他娘亲还是个喜欢唠叨的妇人, 叮嘱他不要贪玩,多念念功课, 晚上掌着昏黄的油灯,一边缝补开口的破布鞋,一边抱怨自己这脚要不了几天就得废双鞋。
日子虽过的贫寒,但胜在简单温馨。
沈言亭一直以为自己会跟平日里玩在一起的同伴一样, 平平凡凡地长大成人,功课好的话, 就去京城里考取功名,功课不好, 就留在乡下里种田。
他跟父亲一样,没什么大志向, 追求的是安逸自在。
或许他父母会在几年以后,给自己添个弟弟或妹妹, 他也会跟天底下的其他哥哥一样,护着他们平安长大。
但天不如人愿, 这世上总会有太多的始料未及。
如果在五岁时,有人说,你父亲以后会像妓子那般, 躺在男人身下行欢,他一定会把说话的人暴揍一顿,见一次就打一次。
但如果到十岁, 有人再这么说,他就会笑着说。
这一切都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喜穿白衫,温良谦逊的俊朗书生,最终会变得放浪形骸,令人疾首蹙额。
沈言亭还记得他最开始那段日子,他父亲整日整夜被关在柴房里,娘亲拿走一切会伤害他的东西,然后等到夜深人静时,她便躲在屋里,压抑地哭泣着,第二日又恢复成往日里的模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他父亲咬舌自尽,好在被娘亲发现的早,勉强捡回一条命,那之后,他便看到娘亲时常会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街巷间也开始流传起关于父亲的难听传闻。
那些污秽的字眼,对于年幼的沈言亭来说,其实还不能完全明白,但他娘亲却每次都紧紧捂着他的耳朵,生怕他听见一个字,等到议论的妇人走后,她才蹲下身,抱着沈言亭一声不响地流泪。
沈言亭开始懂事后,也渐渐明白了他父亲的那些腌臜事,明白了为何小时候玩得很好的伙伴,一夕之间,突然开始远离自己的原因。
而正是懂了,他对父亲的恨意也开始与日俱增。
记忆里那个如同清风朗月般的父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脏脏不堪的妓子。
他父亲偶尔清醒的时候,总喜欢躲在窗门的缝隙里看他。
许是知道自己厌恶,所以无论请不清醒,他都再没出过那间屋子,有时候听到沈言亭路过他屋外的时候,哪怕他再克制不住,也会下意识地收敛声音。
可惜早就被怨恨淹没的沈言亭,哪能再去留意关于父亲的这些小细节,他甚至巴不得这个人早点死。
每次去庙里烧香的时候,他都跪在佛祖面前,诚心诚意地祈求自己回去后,可以不用再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男人。
而被恨意支配的沈言亭,后来有一次,做了平生以来,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趁娘亲外出后,偷摸摸地往门里面塞了一只娘亲的簪子。
塞完后,沈言亭有点害怕,便急忙躲回了屋子里。
傍晚,娘亲回来了。
沈言亭听到她在院子里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声音划破寂静幽冷的深夜,让他的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
所幸,许是老天怜悯,他父亲又一次大难不死。
沈言亭以为娘亲会狠狠地把他打一顿,但她只是带着自己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跟前。
那个温雅俊逸的父亲已经瘦脱了相,再不见当年的风采,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露出来的手臂、脖子、脚踝上全是各种长短不一的伤疤。
娘亲说他早就想死了,每次他的命都是娘亲苦苦求回来的,她舍不得自己的爱人,所以自私地想留下他。
听完他娘亲的那番话后,沈言亭终于明白,他和娘亲的痛苦,比起这么多年来,饱受折磨的父亲,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着昏迷不醒的父亲,沈言亭有些后悔了。
后来他和娘亲听说下蛊的人来自姑尔寨,便准备前往,但留父亲一个人在家里,娘亲有些不放心,所以托了一位对他们一家抱有同情的老妇照顾,然后就带着自己离去了。
临走前,沈言亭头一回站在父亲紧闭的门前,眼眶通红地说了声对不起,还让父亲等他回来。
他父亲不知在想什么,迟迟没有应声,就在沈言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在门内沙哑地应了声好。
眼见着一切快要有转折的时候,上天又一次开了玩笑。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下蛊之人的娘亲,就在沈言亭以为父亲可以得救的时候,回来却看到了他赤luo死在榻上的惨状。
而最令沈言亭绝望的是,总是想着自尽的父亲,那一天却硬挺着受下了那些令人发指的屈辱,为得就是自己走前说的那句,等他回来。
可惜最后什么也没等到,常年的折磨早已令他精疲力竭,加上心理也临近崩溃的边缘,一切爆发的太快,直接淹没了父亲仅剩的一丝信念。
他父亲死了,死于他生前最痛恨的死法。
在父亲死后,他和娘亲也犹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虚度余生。
但饶是再不想活,他们心里都存着一个共同的念头,那便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拉着所有伤害过父亲的人下地狱。
娘亲查了许多古籍,又倾家荡产寻了许多蛊虫,每日都让他以蛊养身。
起初看到浴桶里密密麻麻的蛊虫,沈言亭心里有点发憷,但想到他父亲死前的模样,他又忍耐下恐惧,咬牙坚持了下来。
就这么过了两年,沈言亭与那些蛊虫变得亲密后,他们也找到了机会。
他娘亲救下了一位从将军府里的侍女,唤作似锦,他们探听到将军府里的大小姐,与宫里的那位南瑶皇后很是亲近,于是便设计接近那位将军府的大小姐。
深闺里的小姐不谙世事,并没花太大功夫,他们便被带回了府里。
进府前,沈言亭伪装成少女的模样,有次那位大小姐进宫,把沈言亭也给带了去。
正陷入可以报仇雪恨的狂喜中的沈言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座宫城里遇到自己耗尽余生,也难以渡过的死劫。
他看到那位美艳动人的南瑶皇后坐在高位,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不能接近分毫。
沈言亭担心自己充满杀意的眼神会暴露,便以小解为由,出去透了会气。
刚出殿门,就看到有位娇俏动人的少女目光闲散地坐在地上,神情看起来有些呆滞。
旁边站着两个宫女小声交谈着,时不时地窃笑两声。
沈言亭正想离开,忽然瞥见那少女的粉色襦裙上好像沾了几点刺眼的血迹。
他隐隐猜到什么,下意识地蹙紧眉峰。
站着的有个宫女终于想起来少女还坐在地上,急急忙忙地抓着她手臂,想把少女粗暴地拽起来。
但少女却不肯起,不停地蹬着腿挣扎着。
宫女以为少女又跟往日一样,要开始撒泼打滚了,她也没了耐心,直接伸手掐着少女手臂的嫩肉。
少女疼得小脸一皱,立马开始嚎啕大哭。
宫女担心把人引来,赶紧蹲下身捂住少女的嘴巴,威胁道:不准哭,不然今晚没饭吃。
听到这话的少女终于止住哭声,泪眼婆娑道:要吃的。
宫女又使劲掐了掐少女的脸颊,警告道:那你就听话。
少女嫩白的脸颊出现了两抹红红的指印,她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宫女见她安静了,便想叫她自己起来。
她来月信了。站在不远处的沈言亭,面容冷淡地开口道。
那宫女面上一惊,赶紧把少女拉起来,果真瞧到后面的襦裙上沾着零星的血迹。
宫女眼里闪过丝嫌恶,抱怨道:才换的衣裳。
听到少女来月信后,另一个宫女也开始烦躁地说:每次都要帮着垫棉布,烦死了。
是啊,又要换又要洗。
宫女搀着少女快走出视线时,那少女突然回头,歪着脑袋,偷偷地望了远处的沈言亭一眼,被沈言亭察觉后,她又绽放出一个痴痴傻傻的笑脸,看起来像是要说什么,却被宫女拖拽着走了。
沈言亭没太在意这小插曲,想起出来够久了,便转身回到殿内。
将军小姐也同南瑶皇后唠完,准备回府了,见沈言亭回来,她便同南瑶皇后道了别,约定好下次进宫的日子,沈言亭暗暗记在心里。
但还没出宫门,马车便被南瑶皇后派来的人拦下了,听说是南瑶皇后传来口信,说是要见沈言亭一面。
听到这话的沈言亭心里一沉,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南瑶皇后察觉,回到殿内,却看到了那个刚刚见过的少女靠在南瑶皇后的身旁。
他这时才知道,那个养尊处优,坏事做绝的南瑶皇后,竟生下了一个患有痴呆之症的女儿。
沈言亭看到正傻愣愣望着自己的少女,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快意。
原来老天爷还是开眼的。
因为那个蠢公主喜欢,所以南瑶皇后便将他留在了宫里,至于那两个伺候长公主的宫女,在沈言亭来之后,她们就被南瑶皇后悄悄杖毙了。
原本以为进宫一事,会很是艰难,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却如此轻易地到了南瑶皇后的身边。
唯一可惜的是,南瑶皇后为人警惕,手段高明,沈言亭若想报仇,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看到旁边抓着自己袖摆,满眼依赖的蠢公主,沈言亭忽然有了主意。
进宫后,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地里,他都对那个笨蛋很好,让南瑶皇后找不到任何错处。
南瑶皇后渐渐对他放下了心,笨蛋也开始离不开他,每日一睁眼,就必须看到沈言亭候在跟前。
随着日子慢慢过去,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无间,南瑶皇后虽担心,但看到沈言亭是真心对长公主好,她便也就这么放任下去了。
见南瑶皇后不再派人偷偷监视自己,沈言亭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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