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的龟!——醉白虾(95)
教授,你的龟! 作者:醉白虾
教授,你的龟!——醉白虾(95)
德庆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虫啊,还能咬这儿?!
纪凡小声说:臭虫。
傅明渊:这孩子真是惯会上房揭瓦的。
坐桌对面的徐远推推眼镜,凑近了点,道:我看不像啊,还是让老师仔细看看,万一招惹了有毒的虫子可怎么办?
纪凡吓了一跳:不用!
这几个都是搞分类学的专家好手,要是被他们细瞧了伤处还了得,搞不定连傅明渊的齿痕都能给分析出来。
真不用了,他捂住嘴,瓮声瓮气地,我没事!
小学弟,你不知道,德庆严肃地说,我们隔壁就有个师兄,去野地里考察,晚上贪方便露天睡觉,一张嘴露在睡袋外面,结果被虫给吧唧啵了一口。
那效果,啧啧,跟丰唇针打过量了似的,哪儿是一个惨字了得!整整半个月香肠嘴都没能消下去,险些和女朋友分手了呢。
说着她便来捉纪凡捂嘴的手。纪凡左躲右闪,冲傅明渊投去求助的目光,谁知对方正一脸的幸灾乐祸,压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德庆虽是女生,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含糊,配合徐远一左一右将纪凡牢牢摁在椅背上,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德庆扭头,只见傅明渊刚捞出一筷子煮熟的肉片,正往嘴里送。
锅开了
这话无异于一声警报,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纪凡,眼冒绿光,转身操起筷子就往锅里伸。
纪凡捂着嘴慢腾腾地爬起来,腰酸背痛,只觉得小命都去了半条。正揉着脖子喘气,傅明渊的筷子忽然探过来,往他碗里摆了几卷烫牛肉。
?
再不吃可就没了。傅明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那吃相如出一辙的师徒三人。
三人摆开架势,小瓷碗堆得满满当当,甚至一边吃还在一边夹新的肉,晾在碗底稍等它凉,就一口气将它囫囵吞下去。
纪凡:什么科研精英,活脱脱饿死鬼投胎啊!
徐远和德庆本着老师请客,不吃白不吃的理念,吃完一盘又一盘,毫不手软,老刘同志在旁看得肉痛,最后劝自己请都请了,不能白便宜了这俩小子,也愤愤然揭筷而起,开始猛吃。
双方你争我抢,火锅上方刀光剑影,纪凡看得目瞪口呆,连个能插进筷子的空隙都没有。
傅明渊取餐巾纸抹了抹嘴,轻声道:温泉旅馆的宵夜挺不错的,今晚应该是和式纸火锅。
纪凡心领神会,跟他一起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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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秘密
小傅,吃好喝好啊。刘院长敷衍地口头招呼一声,眼神压根连瞟都没往他们这儿瞟,一双筷子舞得飞起,将新烫好的肉全扒拉到自己这边。
纪凡:
旁边的盘子很快堆了起来,德庆豪迈地抽出第二瓶啤酒,往桌角一嗑直接弹飞瓶盖,吨吨吨倒满院长的杯子:老师辛苦了,您快多喝点!
倒完她又转头到处去找徐远的杯子:师兄呢,师兄也来点
徐远一手护住杯口,一手推开她,淡定道:我还不知道你的鬼主意?多喝啤酒少吃肉,是不是?
德庆抱着酒瓶嘿嘿傻笑。
刘院长师生三人醉成一团,德庆学姐伸着黏糊糊的爪子就想来勾纪凡的肩膀,结果被傅明渊一把拍开。
纪凡见傅明渊面露不悦,心里微微一动,朝门口比了个手势。傅明渊会意起身,两人抛下一桌狼藉,走进夜风爽朗的农家小院。
滚圆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饭馆里只剩了他们一桌,闲下来的女主人架一副老花镜,搬了张藤椅靠坐门边,手里正织着一件对襟的薄毛衣。
针脚细密,下手如飞。
纪凡有些好奇,偏头看了一会儿,见她织得认真,便不太好意思开口搭话。
倒是女人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和善地笑起来,解释道:是给我孙女儿的,她年纪小,喜欢小花图案。她很珍惜地摸了摸那件小开衫,店里买来的现成货她都说不要呢,小丫头片子,就看重我手织的。
孙女?纪凡惊讶了。女主人保养得非常好,面部皮肤细腻白皙,不看颈纹的话,至多只有四十出头,实在不像是做奶奶的年纪。
是啊,她将毛衣抱在胸前,仰头枕着靠背,眯起眼睛微笑,年轻时候的我也想不到,竟然会就这么过了大半辈子。
傅明渊转头: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
女人点头:难为你还能听出来。我姓孙,S市生人,高中毕业才到这儿下乡。
S市?纪凡微微一愣,您没想过回去吗?
她笑着摇摇头。
傅明渊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您丈夫是当地人?
孙姨顿了顿:是,也不是。她随意地摆了摆手,算啦,他也走了好些年了。都是些陈麻烂谷的旧事情,不说了,不说了。
傅明渊向下瞥了一眼,难得放缓了语气:您这件毛衣织得漂亮,她一定很喜欢的。
谢谢,女人推推老花镜,唉,什么时候晃晃能来玩就好了,还是得让她亲自试试太久不见了,也不知尺寸对不对
对了,关于山上那座旅馆傅明渊话锋一转,淡淡道,村里有没有什么故事?
什么?
不仅是女人,纪凡也没反应过来,两人一起仰头望着傅明渊。
傅明渊却没看他们,视线始终停留在雾气氤氲的旅馆建筑。
故事比如传说什么的,傅明渊的语气更随意了,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我听说政府最近打算开发旅游,要是能有点民间故事,再修点复古建筑啊寺庙什么的,搞搞文旅,投资就能源源不断地进来。
庙?女人温柔的南方腔调猛地拔高了,像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大声道,不行!
傅明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为什么不行?
这山里这山里她纠结了一会儿,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不行的,这山里自有山神,从来都没见过建佛寺的。
女人的声线低沉且颤抖,纪凡听着,微微打了个哆嗦,似乎夜风也因为这个秘密而变得更寒冷了。
山神?傅明渊饶有兴致地追问,当地有什么说法吗?祭拜活动呢?
女人摇摇头。
这山神如此霸道,连佛寺都不准建,那卧龙寺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只是摇头:那是另外一座山,不搭噶的。
所以说,只有这座山不许动?
她终于点了点头。
其实以前女人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苍白的手指拧啊拧,将那股毛线绳缠成一团。
傅明渊在廊边挑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您慢慢说。
他这人本身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往那儿一站,叫人打心眼里感到安定。
孙姨慢慢平缓了呼吸,重新开口:很久以前,确实有一座小庙,就在温泉旅馆再过一点的山头上,旁边堆着很多不知道谁家的野坟。
后来后来不是闹起了运动嘛,牛鬼蛇神一律打倒。几个外来的年轻学生不听劝,夏天日头最毒的时候扛着锄头爬上山,非要将那座野庙给拆了。
她瞥了眼傅明渊,终于彻底放下心防,滔滔不绝地讲起来:那山神庙荒败久了,神龛里连个正经神像都没有,只有个木头做的样子货。本来嘛,看见村民那样较真,学生还真有点怕,到了这时候,不由相视大笑起来果然,什么怪力乱神都是唬人的。几人合力掀了供桌,又将那神像也拖到底下,统统砍成柴火,足足扎了好几捆。
纪凡吞咽了一下,只觉后背冰凉,不由往傅明渊身边靠去,被他单手揽住拍了拍肩。
神像没了,那庙也不能留啊。他们从中午忙活到傍晚,等终于敲掉最后一块围墙,天已经擦黑了。女人语调平缓,幽幽地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也没人意识到哪里不对。他们收拾好家什,哼着歌往回走,可是
女人停下来,似乎陷入了思索。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道:可是,他们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纪凡打了个寒颤。
布满青苔的水杉又高又密,林子里黑魆魆的,和白天完全两样,以往走了几十遍几百遍闭着眼睛都能找着的山路,这会儿却不见了。起初,树冠还能透出一点阳光,慢慢地,那丝黯淡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几个年轻人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先是一个麻花辫的女孩儿垂头哭起来,说她脚疼,实在走不了了。她只有十五岁,穿一条家里给织的花布衣裳,娇怯怯的爱俏。可这会儿大家全都又冷又饿,谁也没精力去安慰别人,领队的男大学生大声训斥她,让她慢慢跟在后面。
于是她落到队伍最后面,还是哭,一边哭一边跌跌撞撞地走。大家都累极了,可谁也不能停下,停下就意味着要被丢在这黑色的林子里。周围人们不再说话了,只沉默地往山下赶。那女孩的哭声越来越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
阿萍阿萍是哭完了么?一个胆小的女生拉了拉身旁男孩的衣摆,男生摇摇头,没有说话。阿萍本人也没有出声回答。没有人知道,当然,他们也不敢去想她到底是真的哭累了不哭了,还是已经被狠心的同伴抛在了身后。
众人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山路确实是蜿蜒向下的,他们还怀有一丝希望,觉得只要往下走,总能回到村子里。可走了很久很久,他们连村子的影子都没摸到,相反,倒是月光越来越弱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领队的停下脚步,提高音量道,谁带了手电筒?没人回答。那时候的手电筒笨重且昂贵,只有村支书家里存着一支手提式的,他们正午时分出门,自然没有人会想到去借手电。那洋火呢,洋火总有吧?领队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了。他们出门时商量过,砸不掉的四旧统统烧掉,他确实记得自己收拾了几包火柴托人拿着。洋火!他变得暴躁起来,到底谁带的啊?他娘的,别藏了快拿出来!拿老子寻开心啊?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开口了:是是阿萍,那包裹轻,是交她拿着的。众人沉默了一阵,领队试探着喊:阿阿萍?安安静静,只有呼啸的风从几人当中穿过。那一刻,他们终于能够确信,阿萍是丢了而且,是他们丢下了阿萍。
领队没有再次尝试,他木然道:接着走吧。停顿片刻,他又说:我隔段时间报数一次,大家跟身边的同伴牵住手,别再走散了。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们摸索着抓紧身边人的手,每个人的手指都湿滑冰冷,或许是同伴,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确认。就在这时,空旷的森林里,响起了领队孤零零的报数声。1、2、311。第一遍结束,没有少人除了失踪的女孩阿萍。
大家明显松了口气,脚步也加快了些。走出约莫一里地,领队的声音又响起来了:1大家有了经验,纷纷跟着报数,9、10、11。正当他们松一口气时,一个畏缩的女声颤巍巍地响起来,12。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抽回互相交握的手。夏夜的树林并不冷,可他们如坠冰窟,布衣服浸透了冷汗,凉得好像一块寒铁。
是,是谁?领队咽了口唾沫,一定是、是有谁数错了吧?没有人回答。他干笑两声,又道,那要要不我们再报一遍?1这回,没有人接上他的数字,周遭只剩下一片极度压抑的死寂。
别说报数了,连话都没有人敢说。大家闭上嘴,默契地保持了一定距离,埋头狂奔。衣服划过树枝发出沙沙声,女孩只顾拼命往前奔跑,却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所以声音慢慢消失了朋友们疲惫的喘息、粗重的脚步,不知何时全都没了,森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女人摇头叹息:太晚了,她只剩下孤身一人,还崴伤了脚踝。该怎么办呢?女孩绝望地想到,好疼,好累,甚至不如就这样停下脚步,反正再跑下去也难逃一死。
纪凡屏住呼吸:然后呢?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她还那样年轻,让她死自然是不甘心的。她慌了神,大声喊着朋友们的名字,阿萍、大壮、徐力无论谁也好,请帮帮我啊!下一秒,她绝望挥舞的手被人轻轻握住了。那个人的手温暖干燥,微一用力,似乎在示意她跟他走。
女人拢了拢额边的碎发,神色变得温柔:他稳稳支撑着她,在黑暗中也如履平地。两人七拐八绕的,很快来到一处亮着灯的居所。直到这时她才看清,对方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年轻男子,他自称姓荀,为避祸才躲进这深山老林,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外人,偶然听见她的喊声才来寻人。见到光亮,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安全了,腿一软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蹲下来,温柔地拍她的背。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哀声恳求他去搜救自己的朋友,可男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们不在附近,他说,我已经绕过一圈了,只找到了你。再远的地方我也不太熟悉,我猜,或许他们已经找到路,回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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