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59)
求求你离婚吧(GL) 作者:白日葵
求求你离婚吧(GL)——白日葵(59)
安溪不回她,大步往前走。
小溪!岑舸拦住她,别在这件事情上任性好吗,你的身体健康更重要。我母亲也得过一样的病,她最后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她最后什么情况?安溪看着岑舸,不都是意外吗?
不论是苏梨玉的癌症复发,还是后来的飞来横祸,全都是她想不到,也没办法避免的意外,和安溪的情况不一样。
岑舸接不出话。
被岑舸这么一搅,安溪也不想出去玩了,她转身回电梯。
岑舸立马跟着她:你什么时候去做后续检查,回国以后吗?
安溪不回答。
岑舸自顾自道:我可以帮你安排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但你必须要好好检查,好好治疗。
安溪停在电梯门口,把岑舸堵在门外。
好,我回国就去做检查。她礼貌道,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岑舸在原地定住,原本就通红的眼睛红得愈发明显,瞳孔僵硬放大地看着安溪,仿若失了魂,从身体里的最深处里,渗透出一股狼狈腐朽的味道。
就好像从内开始,崩塌了。
她这个模样反而让安溪愣住了,安溪好像透过岑舸那双发红的眼睛,看到了岑舸内心深处的狼狈和混乱。
是隐藏的,也是真实的。
安溪怔楞了片刻,岑舸抓着机会,挤进电梯里。
再让我呆一会吧。岑舸道,我想再和你待一会。
安溪沉默地按下电梯楼层。
电梯在寂静里缓缓上行,抵达目标楼层,打开门。
安溪走出去。
她的房间在楼道中间,走过去只需要几秒钟。
安溪步伐不快,走到酒店门前,她停下。
两秒后,安溪开口: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岑舸不意外地回道:我不想走。
安溪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道:随便你。
安溪刷卡开门,进屋子前,她特地叫上小苗。
你站住。岑舸却道,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小苗下意识要杠岑舸,但想起刚刚她和安溪对话里反复提到的什么检查,小苗决定和岑舸走一趟,问清楚情况。
安溪这时候开口:你跟我进来,没必要听她说话。
小苗已经决定要和岑舸谈谈了,她冲安溪讨好地笑了笑,把安溪推进屋:安溪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下午茶。
小苗带上了门,和岑舸去酒店露台。
露台上放着一套座椅,刚好能坐两个人。
岑总,你们刚说的那个检查是什么检查?小苗问出疑惑,是昨天安溪姐的体检出问题了吗?
对着小苗,岑舸目光尖锐锋利,哪怕双眼通红,身上也一点点的狼狈气息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小苗有点尴尬,知道是自己失职了。她昨天的确有两次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又两次都没有多问。
她看安溪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便真的以为安溪什么事都没有。
也许是被岑舸看穿了,她唇边带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很快又消失,只剩下寒彻的冷。
她可能患上乳腺癌了。岑舸直接说,超声结果显示高度疑似,医生给她安排了更详细的检查,但她今天没有去医院。
小苗道:可她今天上午明明
明明出了门,却没有去医院,是故意的,小苗想到某个可能性,脸色忽然一变。
岑舸扫了小苗一眼,目光又落到露台的玻璃窗上。
窗下,是缩小的车水马龙。
城市繁华,也被玻璃隔绝得寂静无声,像一副冷冰冰的嵌在玻璃框的画。
你也想到了。岑舸道。
小苗低着头,拽紧了包带子。
安溪故意不去医院,故意不和任何人说她的病情,是打算不治疗了,就这样任由病情发展,然后等死。
小苗每天都跟在安溪身边,她身上的每一处变化,小苗最清楚。
安溪的平静,以及那平静底下的了无生气,小苗每天都能看到。
如果真的告诉安溪,她明天就要死了,那安溪一定会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接受。
因为她早就生无可恋了,真正意义上的。
没有留恋,自然也不畏惧死亡。
岑舸道:小溪不愿意见我,她的后续检查和治疗,只能拜托你了。
小苗从惊愣中回神,忙说:我会的。
岑舸点头,她还想让小苗和自己时刻保持联系,方便沟通安溪的所有情况。可想着安溪对自己偷看她体检结果的反应,岑舸直觉自己现在越少触碰安溪的隐私越好。
虽然她很想时刻盯着安溪。
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岑舸道,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小苗应下。
小苗回去敲安溪的房间门,安溪没开,说自己要休息,小苗知道安溪是在生气,气自己没听她的话,跟岑舸走了一趟。
她回房间后,郑重而陈恳地给安溪发了一段长消息。
先是就自己和岑舸的事道歉,然后又说了她和岑舸的聊天内容,包括从岑舸口中得知了安溪的病情,然后洋洋洒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安溪一定好好配合治疗,世界如此美好,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好好活下去
文字很长,估计至少五百字。
安溪大概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手机,还是那句老话,道理都懂。
安溪倒了杯酒,窝在阳台的吊椅里,一边晃着椅子,一边就着城市街景下酒。
过了一天,再想自己的病,安溪没有了昨晚的那种极端心态。
还是应该治疗的,安溪把杯子里的酒喝掉,默默在心里又想了一遍,她应该要治疗,要活下去。
放下酒杯,安溪回复小苗:好。
小苗第二天就带安溪去做了更详细的检查,次日结果出来,毫不意外,就是乳腺癌初期。
作为一种经常出现在女性身上的恶性肿瘤疾病,现在乳腺癌的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像安溪这样的初期癌症,手术治愈的几率非常非常非常高。
拿到确证结果的当天,医生就给安溪提供了治疗方案,唯一运气不好的地方在于,安溪的肿瘤情况复杂,只能做全切手术,没办法保留乳/房。
但我们可以通过整形手术,再造恢复乳/房,医生安慰安溪,现在技术成熟,再造出来的与天然的外观上几乎没有区别。
安溪沉默着听着,也许是病房里的气氛感染了她,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生了重病的实感。
她摸着自己的右边胸部,想象着它被切除的画面,迟钝地感到了害怕。
原来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看破生死。
手术安溪打算回国做,费用少一点,就是这件事恐怕会让她刚签的娱乐公司心堵。
刚签上安溪没多久,还没正式工作,就摊上员工生重病,要安溪是老板,她也不高兴。
谢过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安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岑舸。
过了一天,她的眼睛还是一样通红,眼白里全是血丝,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这些狰狞的血丝削弱了岑舸眉眼里自带的冷感和锋利,让她看起来憔悴又慌张,像一只脆弱的惊弓之鸟。
安溪心口忽然被戳了一下,漫出一股奇怪的心疼来。
她没见过这样紧绷慌张的岑舸。
见到安溪出来,岑舸绷直身体,红唇分开,明明想说话,又在半途合上。目光在安溪身上停留了几秒,再扫向小苗。
小苗主动说:医生说要做全切手术,其他都没有问题。
全切?
岑舸担忧地看向安溪胸口,担心安溪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手术。
安溪被岑舸视线刺了一下,一股愤怒而敏感的情绪突兀地冲出来,让安溪控制不住地露出嘲讽冷笑:岑总是在想只有一个乳/房的女人有多奇怪吗?
我没有。岑舸立马反驳,我是在担心你。
安溪越过岑舸往前走:谢谢,但我不用你担心。
岑舸立马追上她:你想在哪里手术,要我陪着你吗?
第74章
安溪没和岑舸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得低落焦躁,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出了医院,岑舸跟着安溪挤上同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安溪就抱住了自己手臂,靠着车窗,看向窗外。
小苗在前座,后座只有安溪和岑舸,两人并排,岑舸靠得很近,中间只剩几寸距离。
安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她猜自己情绪突然变化,是因为她将要面对的乳腺切除手术。她即将要躺在手术床上,任由一个陌生的医生,用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切除掉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的情况,任何人都会为此不安焦虑。
接受了就好。
岑舸一直注意着安溪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发现安溪开始冷静了,她开口道:对不起。
安溪不知道她在为什么道歉,也不想问。
岑舸慢慢垂下眼帘,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她牵起唇角,想从容地露出笑,可实际上的笑意十分勉强难看。
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报应。岑舸睫毛轻轻颤抖,低声道,我撒谎骗你说我患上了胃癌,结果你就真的患上了癌症。
安溪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联,但她也不打算替岑舸解释,甚至她若是往深处想想,竟也觉得岑舸这话,或许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好像真的生来就欠着岑舸什么,所以年轻时她才会那样对岑舸掏心掏肺。
小溪,岑舸重新抬起眼,无比认真地看着安溪,等你手术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吧。我会辞掉所有的工作,余生的时间,只用来陪你。你想要去旅游,我给你规划路线,你想要工作演戏,我帮你谈资源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她试探性地把手放在安溪手背上。
好不好?
安溪看了一会岑舸苍白的手背,脑中想的却是岑舸的肤色为什么白成了这样,一点健康的血色都没有了。
想完肤色,她又想到岑舸通红的眼睛,以及她瘦得厉害的身材。
从安溪第一次拒绝岑舸开始,到她被诊断出乳腺癌的这一长段时间里,岑舸应该备受折磨,不然身体不会瘦成这个样子。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折磨彼此?安溪终于出声,这完全没有意义。
岑舸不太明白安溪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敢期望安溪将要说的是我们不要再用分开的方式折磨对方了,我们和好吧。
我不同意和好,你难受,但你靠近我,我会难受。安溪看着岑舸的眼睛,茫然痛苦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不自己放过自己呢?
岑舸回答不出来,也拒绝回答。
她更紧地抓牢了安溪的手。
接下来的路程里,没人再说话。
岑舸定了安溪隔壁的酒店房间,她说要陪安溪回国,还要陪安溪手术。
安溪不想白费口舌地徒劳拒绝,干脆放任不管。
到酒店就关上门,直到第二天启程回国,她才开门出来。
三人一起回国。
下飞机后,岑舸还想上安溪公司的保姆车,被安溪拦了下去。
我不想又和你一起上热搜。
之前的爆炸式的热搜热度刚刚过去,安溪可不想又来一次。
岑舸顺着安溪的意思后退半步,口中还是解释说: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安溪胡乱嗯了一声,转身上车。
我之所以会公开承认你和我过去的事,岑舸抢先说,是因为岑旭一直在用你和我的事情无止境地威胁我,我总有一天会有满足不了他,到时候,他还是会曝光一切而且,我的确欠你一个公开的道歉。
安溪顿了顿,还是没和岑舸多说什么。
她进了车里。
小苗紧跟着安溪上车,关车门前,她看向岑舸。
岑舸长身玉立,静默地伫立在原地。
机场停车库里灯光昏暗,只照亮她一半的脸颊,另一半隐没在阴影里,明明看不清她眉眼神情,却又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上透出来的失魂落寞。
小苗忽然有了一点心软。
她想也许这个岑总,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强势和可怕,剥开她华丽的身份外壳以后,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小苗慢腾腾地关上门,坐在门边的位置。
安溪在最后一排,靠在角落里,盯着前排的椅背出神。
小苗看着同样落寞的安溪,没忍不住问道:安溪姐,你为什么不能和岑总和好啊?我看你们明明互相都放不下啊。
安溪眼睛动了一下,但没有回答小苗的话。
仔细想的话,她自己好像也想不出来什么理由。
最初的愤怒已经平息了,过去那些恩怨,好像也没那么值得在意了,她不愿意和好,不愿意放下,也许只是因为那股不愿意的情绪而已。
安溪闭上眼,暂时不想去想这个不愿意到底是什么。
出了机场,车子直奔公司。
安溪和公司说了她的病,希望能申请一年的假期。
公司那边没立马给出回答,毕竟一年时间不短,对于一个地位不够稳固的艺人来说,一年时间,足以湮没她一切热度和痕迹。
但这种事关生死的情况,公司也不可能不答应放假,只是答应之前,必要先从安溪这里得到足够的利益保证。
安溪已经做好了公司在答应她休假之前,会先更改合同,要求安溪让出更多利益和权利,以及签下更多年限的心理准备。
可第二天公司打来电话,内容只有爽快的答应,还告诉安溪公司给她买过了商业保险,可以报销一切费用。
态度转变之爽快,让安溪不得不联想到岑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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