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
神棍窥天机 作者:鹊登楼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
夫人走路有些战战巍巍的:你三弟本来离家的头一天,就想出门的,和以前一样,就编了一个出去和朋友喝酒的谎话,说要认识几个新朋友,可是那天早晨刚起来,发现一只戴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无缘无故的裂了,他就和陪房的丫头秀春说了这个事。
后来秀春告诉我,她当时倒也没多想玉观音的事,只是觉得恩伦才回来没几天就又出去跑,就撒娇撒痴让恩伦别去了,恩伦还真当天没去。
可等到了第二天早晨,你三弟只说是去马厩看马,结果却一去不复返了。
恩泽,这玉观音本来就是你祖母诚信在泰山礼佛,之后求来保佑你三弟平安的,你说这第一天碎了,是不是给你三弟挡了灾祸?可谁知道你三弟呜呜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夫人越说越觉得不详,心里翻山倒海的害怕,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恩泽觉得母亲有些多想,不过他作为武将之后,也知道军队出征有时候还要图个吉利,这玉观音破碎,确实像是有些兆头似的。
他手捏着腰间的玉佩不停的摩挲着,继续面不更色的安慰母亲:娘,那是偶然的,再说三弟睡觉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翻跟头打把势,没一会老实,可能就是碰碎了。
国公爷夫人倚了倚大儿子稳重结实的肩膀,心里还是关心则乱:可秀春说,那一晚上,恩伦没怎么翻身,许是累了,睡的挺沉的。
梁恩泽轻笑:娘,秀春是三弟的陪房丫头,这一点上可能是没说实话呢,你别信她了。
想想也倒是真的,秀春总不能把什么姿势和折腾了多久告诉给夫人吧。
本来夫人看得梁恩伦不干正事,已经埋怨了身边这些亲近的丫头小厮多少回了,可如此一来,谁还敢说真话,弄不好就要背一个媚主的名声,之后被撵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此文灵异风。
第3章 还能活着?
可是梁家所有人马出洞,找了两三天,京城的老鼠洞都翻到了。别说没找到小花花公子,连个近几天看到过小花花公子梁恩伦的人也没找到,这回全家都炸毛了。
梁国公本来看到小儿子不成器,还气的撅起了羊毛胡子,想着找到之后爆打一顿,现在也不想着出气解恨了,直接报案给了大理寺,让大理寺帮忙巡查。
梁国公的府内已经笼罩在层层烟雾之中,不是比喻,是真烟雾梁国公的母亲素来笃信佛祖,而今最受宠的小孙子不见影踪,老太太整日里烧香祈求佛祖保佑平安,国公府里的长寿香、平安香等等终日里不断,点的是四处冒烟。
三少爷平时为人虽然荒唐,但是性格不错,对下人全挺好,下人们每日里打扫香灰,也盼望着他早日平安回来,不过有那小厮擅长多方位思考的,互相窃窃私语道:这每日里点香这么多,高香、盘香全点的这么旺,有没有可能佛祖没来,倒把贪食香火的各路孤身野鬼招来了?
不过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谁也不敢对老祖宗说起,老祖宗年纪大了,经不起恐吓,数日以来因为担心心尖肉的小孙子,身体每况愈下。
老祖宗此刻正精神崩溃地嚎啕大哭着骂儿子梁国公:你这个死心眼的棒槌,整日里自己争权夺利也就算了,还天天望子成龙,打了我那乖孙子多少回?全是你给打怕了,现在好了,索性被吓到不回来了,如果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本来儿子没影了就心熟,再看母亲顿足捶胸,梁国公心里像被油煎了一样:娘,那个兔崽子命长着呢,你记得小时候你给他看相不?相师说他是来讨债的,咱们家欠他十万两银子,不到八十岁都花不完。
老祖宗迷信惯了,还真的信了这些江湖术士,止住了悲声仔细地想了一想:好像小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你当时不是不信这些吗?
谁能愿意养活不成器的儿子?梁国公当时信那些江湖术士才有鬼,不过而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安慰老娘要紧:所以娘,那小子债还没讨完,肯定没事,这大理寺都出去找人了,这两天报平安的信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不是白伤心了吗?
老祖宗愣了一下,觉得儿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事似的,哭的更伤心了:儿啊,去年恩伦打上了龙图阁张大学士的公子,一次就赔给人家八万两银子。
梁国公愣住了,眉心的川字皱纹仿佛夹得死蚊子: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老祖宗泪落不止,涕泪横流,越来越觉得小孙子危险,嘟囔着:天呐,命中注定啊,当时怕你打他,这钱是我用体己私房钱出的,没敢告诉你。
梁国公也觉得心像是扔进了水里的石头,咕咚咕咚往下沉,浸的心里冰凉冰凉的。
还没到天亮,大理寺的官员就来了,悄悄的只请走了梁国公和长子梁恩泽。
大理寺卿岳则群亲自接见了这爷俩,远远的迎到了府衙的门口,面色极为凝重,好似滴得出水来:国公爷,我们找到一些线索,和令郎的衣服,不过为求稳妥,还得给你看一看。
看到岳则群面色凝重,梁恩泽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岳大人,但说无妨,现在可有我三弟的消息?
大理寺卿岳大人这种场面见得多,所以知道心理的预期还是要给的,要不反差太大,可能一时难以接受,当即说道:办案的差役现在只是找到了血衣,您看看,这衣服是不是令公子离开家的时候穿的?如果是的话,我们再细聊。
质量挺括的上等紫色缎子面外袍,四边还绣着金丝,前胸后背上各绣了一条巨大的锦鲤,一看这浮夸的设计,确实是三弟梁恩伦出门时候穿的衣服。
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可能是时间已经过了几天,凝固的鲜血已经是暗黑色,闪烁着不详的光芒。
梁国公当即站立不稳的晃了几晃,用手扶住了桌面:此血衣是在何处发现的?确实是我儿的衣服。
岳则群直叹了一口气,梁恩伦他也见过多次,虽然荒唐了些,不过也罪不至死啊:梁国公珍重,办案的差役四处寻访,后来终于在大都的东郊外湘山上,找到了一个小酒肆,小酒肆的老板娘说,这几天连日天气阴雨,所以上山的人特别少,所以那日令公子带着随从两个人去吃了一个便饭,她印象就非常深刻。
梁国公没想到儿子出去了百余里,心急追问道:他去湘山做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梁国公何等英明神武,可看他现在的样子,也算是官威已失,额头凌乱的白发和干巴巴的眼神,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岳则群职责所在还是要继续往下说:梁大人,老板娘问了令郎,可是当时恩伦没说什么,只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吃了饭就走了,这是差役找到的最后见到令郎的人,所以以小酒肆为圆心,一直往外搜索线索,终于在湘山外的土地庙里,找到了这件衣服。
梁国公老泪也有些要止不住了:现场什么样?
岳则群顿了一下:已经被打扫过了,不过还是能在庙里四处看到飞溅的血点。
梁国公年轻时候久经沙场,知道如果血液飞溅到四处的话,现场必然惨烈,基本上人是不能活了,他好似站也站不直了:现场是否还有别的发现?带我去现场看看。
湘山是大都城外植被最茂密的山了,而且绿水环绕,景色不错,可由于远离京城,高草、森林太厚,去踏青的人便少些。
等到梁国公和梁恩泽赶到了湘山,岳则群的儿子岳孝严已经和大理寺卿的衙役们、狗探官们搜索了半天了,此刻已经有了新发现:大人,我们在土地庙四周拉网式的探查,狗又嗅到发现了这个。
梁恩泽见父亲已经强自支撑,他抢先一步跨过去,和岳孝严交流,他刚想问这是什么,却在看到这个物证的时候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岳孝严不伦不类的穿着一身大理寺衙役的衣服,正用一张光滑的大油纸,上边放着一截人的大腿骨,上边血肉尚在,一看被剥离出来的时间就不长。
梁恩泽也在军营里呆过,一看大腿骨都出来了,人肯定是不能活了。
他眼前发黑,觉得心脏跳的都不正常了,颤抖着嗓子问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岳孝严认识梁恩泽,知道这是京城世家公子的正面典范,从来大气沉着,做事一丝不苟,头发一丝不乱,背书一字不错,练武一次不少总而言之,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梁恩泽这样正派一身仙气飘飘的哥哥,和梁恩伦那样纨绔一身歪风邪气的弟弟,是怎么长在一个家里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岳孝严公事公办:在山间的土地庙里,是狗探官发现的。
梁恩泽用手按紧了胸口,神智有些飘忽,心疼到冷汗涔涔。
岳孝严一看梁恩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时候听到梁恩泽便觉得他可恨,谁家养这么好个孩子干什么?简直是给街坊四邻添堵的,而今看他有些可怜:也不用太过早悲观,也许这截大腿骨,是另弟弟身边小厮的呢,可能二人还有一个人活着。
梁恩泽凄惨地摇了摇头,脸色唇色俱雪白,他三弟比带出来的小厮高了一截,这截腿骨的长短,一看就不是小厮的腿长。
岳孝严又四六不着、却真心实意的安慰了一句:那个,遇到事也不能光钻牛角尖,也要往好处想,也许这骨头是别人的,另弟只是被绑架了呢。
绑架了?现在他们全家衷心希望恩伦只是被绑架了,可是有绑完了人好几天不要赎金的绑匪吗?
岳九也穿着衙役的衣服,和他们家少爷在一块办案,此时刚水捞捞的从河里出来,走过来的一路上身后一溜水迹:那个少,不对,大人,我带着兄弟把发现腿骨的这一片周围,包括树顶、河底全摸遍了,没再找到别的,我看这天气可能是要下大雨啊。
梁恩泽是苦主的家属,心里焦急的要死,插话道:是不是下大雨就不找了?
岳孝严一脸认真,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眼神空洞的梁恩泽:当然是要继续找,现在天阴下雨,和出事前后的天气一样,做做实验,看能不能预测一下当时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觉得时间紧任务重,嗖一下子就窜到了岳九身边:小九,咱们趁着大雨还没下,把山再搜一遍,之后回到那个小酒肆的地方,趁着下雨,按照梁三公子可能走的路线,往山上再摸一遍。
第4章 混子自首
岳孝严、梁恩泽一行人冒着大雨,按照苍蝇酒肆老板娘指出的路径,牵着狗探查,做了一个现场侦查实验,从小酒肆出去,在大雨中如果对湘山不熟悉的话,猜测梁恩伦当时会走哪条路。
进了山门之后,路就明显更不好走了,山中青苔遍布,本就湿滑,尤其下了雨之后,山中的蚯蚓、蜈蚣、蚂蟥等毒虫遍地都是,走起来一步一滑寸步难行,这梁恩伦为什么会冒雨上山呢?
众人纵使全是习武之人,走起来也是异常费力,梁恩伦自小就是膏粱子弟花花太岁,娇惯异常,从来吃不得苦,估计不会一直冒雨而行,估计是会中途休息。
最好的中途休息地点,也就是湘山群山半山腰上的土地庙了。
岳孝严和梁恩泽全身衣服湿透,进入了明显整洁异常的土地庙,这个小庙曾经香火还不错,庙外边一个小院子围墙也修的挺高,庙门前一条青石板小路,通向了庙的大殿,大殿里供着几尊神佛,后边几间破败的石头屋子,看来应该以前应该是住人的,四处向附近的百姓和居民随访,知道是随着主持的坐化,就没有人常住了。
岳孝严向来随意,他脱了外套随意的擦了把头上和身上的水,只剩下中衣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倒显得一身肌肉线条分明。
他再抬头看了看梁恩泽依旧箭袖腰带,穿得整整齐齐,站姿端正,倒不像他这么狼狈,纵使额头上一直往下滴水也只是微微拿手捋了捋觉得自己糙皮臭肉的像个农夫。
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他动作麻利,开始弯着腰低着头四处打量查看,低头没看到水中天,只看到了明显被打扫过,不过还留下小血点的泥土地面。
梁恩泽痛失手足,他心里又痛又乱,想到自己弟弟可能数日前就是殒命在此地,更是久久不能平静,一双明眸中盈满水汽,也不知道是雨是泪,和大家一起勘察起现场来。
应该被彻底打扫了几次,所有的痕迹全已经消失不见,之后几天铺天盖地的大雨,连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就算是人已经死了,也要找到尸体吧,可惜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们一行人在山里折腾到了半夜,实在是点着火把也看不清楚了,才精疲力尽的回到了城中,梁恩泽和老王爷直接就先缄默不言的回到府上了,岳孝严和岳九带着一堆衙役先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衙门。
刚草草的收拾梳洗了一下,就听到门口的随从大步跑进来了:岳大人,门口来了一个自首的,说他害了梁恩伦。
岳孝严和岳九相视一看,目光中全流露出兴奋,这难道是破案有希望了?当即答应一声,大踏步的赶往审讯所。
等到了审讯所一看,这来自首的人一身粗布衣裳,稍微猫着个腰,两只眼睛还带着对周围环境的好奇和新鲜。
岳孝严觉得此人全身好似一股油腻腻的气息,整个人像一个街头混混做派,觉得这种货色应该害不了国公爷的公子梁恩伦身手不怎么样,可身边的侍卫小厮叫做梁磊的,自幼习武,可不是善茬子。
岳孝严收起周身吊儿郎当的气息,两条长腿稳稳当当的进了审讯所,目光烁烁的问道:你是何人?把当日的情况说一下吧?
此人面容猥琐,声音还挺轻快:好的,官爷,小的名字叫做陈三,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手头缺钱,就在世家公子哥最喜欢呆着的翠红院外边一直等着,看到有钱的就想去摸两个点,正好梁小公子喝多了出来撒尿,我向他要钱,他不给,我就把他掐死了。
一派胡言,给自己找不自在。
岳孝严知道专门有那种街头混混为了逞强找乐子,专门来给大理寺添堵的,不过梁国公儿子的案子他们还敢来扯淡,难道不怕屈打成招,拿他们去顶罪吗?
当即坐稳了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陈三,见陈三既然是个混混,就肯定知道这个时间点顶风胡说八道是来找打的,既然敢来说明胆量倒可以。
陈三虽然有点钩肩驼背,可往那里一站还是带着点稳当和矫健,就算是个混混,手下也应该能管着几个兄弟。
恋耽美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