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6)
神棍窥天机 作者:鹊登楼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26)
那就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孝严看他眼圈通红,觉得仁义的梁恩泽非常可怜,忍不住说道:不会,我每隔一段时间用中指血滋养一下他,他活的舒服着呢。
这个小细节梁恩泽之前倒是不知道:有你的滋养,他就一直灵台清明的存在了?
孝严郑重其事的眨眨眼:那当然,你看小杯子就是放血用的,一滴都足够他消遣很久。
梁恩泽又仔细看了看明显敷衍的小酒盅,杯底确实有一片暗红色:岳兄之血,就是滴入了小酒盅里?
孝严也觉得此器具不太正式,不过总比没有强吧:对头,我就是这样舍己为人的变相救了另弟一命。
梁恩泽站直了身子,满面月白风清,明显对小酒盅里只一点血迹不满,伸长指点了点小酒盅的边沿:那好,再滴几滴我看看。
孝严一探头,把双手藏在身后,马上摇头:恩泽,还有小半滴,不用不用。
梁恩泽沉吟了一下,少见的坚持道:一会我弟弟还要来见我,气血不足怎么见呢,我觉得他需要。
孝严想到梁恩泽在白凤山救了他几次,再看看梁恩泽玉树临风的一站,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拒绝的话说不出来了:那好吧。
只见孝严好像变成了极其怕疼的二八佳人,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一根针,在蜡烛上烤了烤,五官全缩在了一起,紧皱着眉头用左手刺破了右手的中指,小心翼翼的挤了一滴血进去,之后嗖的把爪子藏了起来。
梁恩泽凝神望着他,觉得不可思议:就一滴?
孝严觉得坦坦荡荡:对啊,一滴就够了。
梁恩伦现在形体是虚的,十个梁恩伦还没有一滴血重呢,在孝严的心中,这已经算是蛇吞象了。
梁恩泽明显对扣扣嗖嗖的孝严不满,舔了一下嘴唇指挥道:再十滴,至少要装满一半。
孝严看梁恩泽水亮的下唇有些失神,不过还是记得把手转移到身后去了,摇头道:兄弟是手足不假,不过孝严也不是衣服,我最近失血严重,无力多奉养小鬼。
梁恩泽第一次觉得孝严还挺扣的,以前不是很大方嘛,他纹丝不动,继续指着小酒盅:再十滴。
过犹不及,真的够了。
第43章 星宿落泪
孝严开始笑嘻嘻的想往后退,他最怕尖锐的东西刺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滴就足够他用了。
梁恩泽向前一步:不够。
孝严急转身,脚底下仿佛摸了油,明摆着要跑。
梁恩泽眼疾手快,一伸长臂不顾孝严的哀嚎就把他抓住了,在白凤山折腾了几遭,孝严已经知道梁恩泽力气比他大得多,何况他身上还带伤,被一把抓住不算,手还被从背后揪了出来,扯着他两大步就回到了小灵位前,握住他的右手开始向小酒盅里奉献。
孝严大叫:你这是强/奸民意!
梁恩泽笑着死拽着他,看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往里滴,孝严虽然受了伤,不过也不差一点血,一直挤到小酒盅大半杯,才算是心满意足的放了手。
梁恩泽看后来孝严不挣扎了,只看着他有些奇怪:怎么,决定奉献了?
孝严双手就被那么握住,后背贴在梁恩泽的胸前,感受到梁恩泽的气息,心跳如擂,一时鬼迷心窍,猛转身,趁着梁恩泽还没反应过来,一手搂住他的后腰,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之后吻住了他。
男人的嘴唇,即使柔软也似带着棱角,趁着梁恩泽吃惊的空档,趁机席卷了梁恩泽的舌底,滋味太让人沉醉了。
梁恩泽吃惊非小,平生第一次有人敢这么亲他?他愣了一瞬,看着近在咫尺、唇齿相依的孝严竟然还敢陶醉的星眸半闭,想也不想,一个用力推开他,紧接着孝严就觉得鼻子遭了殃
拳头流星锤一样砸在了上边,这回不用珍惜用血了,鼻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孝严刷的眼泪就下来了,没办法,任是谁,鼻子上遭了一下子,眼泪全要往下淌,他委委屈屈的伸手捂住口鼻看了看,爪子瞬间就染红了。
孝严带着鼻音谴责他:你为什么打我?
梁恩泽又羞又恼,涨得满脸通红:恶人先告状,你自己刚才做什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孝严愤愤不平: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梁恩泽气的双手抱住了肩膀:我怎么招惹你了?
孝严把双手一伸,一副梨花带雨的凄惨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身了呢:难道刚才不是你一直死死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吗?怎么还用这么大的劲打我?
真是岂有此理,梁恩泽觉得百口莫辩:你偷换概念,那明明不是一回事;而且我那一拳也已经手下留情了。
要不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你鼻梁砸断,看你还怎么臭美。
孝严一跺脚,哼了一声:怎么样?自己也承认了吧,你说你留情了,留情就是有情,有情就是同意我亲你了。
强词夺理,不想和此人再胡搅蛮缠下去,梁恩泽觉得在别人家呆不下去了,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慢着,恩泽,别走,孝严一边喊住他,还有沾满了血的手拉住了梁恩泽的袖子,看了他眉头死索的目光,孝严倒是胸有成竹能把他留住:你不见你弟弟了?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挨到了三更天,互相回避着的目光终于碰到了一起。
屋中仅一灯如豆,烛心无风摇摇晃晃了数次,幽幽暗暗、惨惨戚戚,孝严往衣柜靠着墙的缝隙中看,果然和梁恩泽长的五六分像的小种马梁恩伦如约而至。
梁恩伦出了缝隙贴着墙便不再移动了,缥缥缈缈,眼眶通红的凝视着他大哥梁恩泽看。
孝严站了起来,抬起下巴示意梁恩泽:恩泽,你弟弟来了。
梁恩泽满脸茫然,视线散乱的将整个屋子里扫了好几遍,还是落在了孝严身上。
孝严知道梁恩泽看不见小种马,再看看踟蹰不前的横死鬼,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梁恩泽,好像有点不满的问道:梁小三,你平时装神弄鬼吓唬我,不是挺勇往直前的,现在见了你自己家亲大哥,站那么远做什么?
曾经兄弟情深,他大哥这么多年没少教导他,可是他觉得人生要及时行乐,从来梁恩泽张口要说正经话,小种马就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而今已经阴阳相隔了,梁恩伦眼泪落不下来,可还是一副哭腔:我阴气太重,怕冲撞了我大哥。
孝严气得挺直的鼻子都要歪了:小种马,你怕对你大哥不好,怎么平时老贴着我说话,就不担心对我不好呢?信不信我以后不奉养你了?
昨天晚上梁恩伦来找他,就那么直接躺在了他身边,他本来不想理,可身边床明显被压塌了一半,而且死倒的呼吸声不断,离那么近他想躲都躲不开。
小鬼梁恩伦捏了捏鼻子,不敢得罪衣食父母,终于说了实话:岳孝严,我大哥阳气太重,我站这么远还觉得冲撞,是近不得他的身。
看孝严对着空气说话,梁恩泽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岳兄,你是在和谁说话?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到听不到。
看梁恩泽呼吸有些不稳,眉眼间少见的带着期待,孝严变身为正经人:恩泽,你弟弟来了,你看不到他,但是我能让你感觉到他。
孝严在屋中看了一圈:梁恩伦,你让窗边风铃响一响。
在梁恩泽的眼中,果然窗边风铃无风而动,哗铃铃的声音在屋中回荡,甚为悦耳。
孝严看梁恩泽喉结动了一下,继续道:梁恩伦,能让我桌案上的《庄子》书页翻动一下吗?
梁恩泽目光放在了桌案上,刚才孝严打发时间的庄子逐页翻开,之后好似在某一页徘徊了一下,停住了。
梁恩泽只看了一眼,便红了眼眶,这一页正落在子非鱼,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他三弟打小荒唐,作为大哥经常劝导梁恩伦多读书少无意义的瞎玩,梁恩伦不服不忿,说不知道大哥整日里端方稳重有什么好,当时就说了这一句。
孝严看到这样,转头对梁恩泽示意:恩泽,你还可以问一件只有你们兄弟知道的小事,印证一下。
梁恩泽思忖半晌,说话了:恩伦,你十六岁那年,出去和一个中户人家的女使偷情,结果着了仙人跳,被讹上了,你不敢和家里说,只敢向我要银子了事,那一次,你被讹了多少银子?
曾经兄弟之间私下里拿出来调笑的糗事,梁恩伦听梁恩泽的话,就是因为被他大哥抓到了小辫子,此时再提起异常心酸,谁能想到那个时候的梁恩伦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还活不够五年了呢。
梁恩伦看起来乖乖的,像个听话的弟弟,说了始末原由让孝严转达:大哥,当时人家看我大户人家,非说我是非礼,要了我三千两,如果不给就要见官。
梁恩泽心酸,眼泪似流星坠下:早知道会如此,以前就不会管着你那么多。
梁恩伦也悔之晚矣,如果听大哥的话,平时老实一些,也不会没来由招了杀身之祸:哥,都怨我当时不听你的,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不整日研究歪门邪道,只想着保我们家宅平安了。
孝严看梁恩泽似星宿落泪的样子,有些心疼,勉勉强强的传了这一句。
哥,你回头告诉咱娘和奶奶,我现在挺好的,她们给我烧的东西我也全收到了,让她们别为我伤心了,我现在不做招惹祸端的事了,要是有来生,我给咱娘当个省心的好儿子。
孝严勉为其难的又传了一句煽情的。
梁恩泽说不出话来,眼泪大滴大滴噼里啪啦的往地板上砸。
孝严看再这么聊下去,一人一鬼也快抱头痛哭了,大眼睛瞪着梁恩伦:你都做鬼了,还说起了人话?别逗你大哥再掉眼泪,说点鬼应该说的鬼话。
梁恩伦有点生气,你可真是不讲人伦,我好久不见大哥,叙叙旧忏悔一下怎么了?
孝严双手抱着肩膀:要忏悔向地藏王菩萨忏悔去,再忆苦思甜我就不给你传话了,看你怎么交流?
死流氓!不过好像孝严说的也有道理。
梁恩泽有心底的疑团未解,擦了擦眼泪,稳定下心神:恩轮,你当时为什么雨中会上山?是谁把你约出去的?
小鬼梁恩伦咬着下嘴唇:大哥,此时是天机,我如果泄露了,使用巫术的人就会怀疑到我还在,我在阴界有祖宗保佑,可和施巫术的人比起来,还是太弱,可能这点魂魄也保不住了。
果然不是偶然,是被害了!兄弟连心,梁恩泽从来觉得他弟弟死的太随意了,想要一查究竟:恩轮,你只告诉我,是不是你胡乱玩,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你自己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灭口了?
梁恩伦冲着孝严的方向点点头,漆黑的眸子里寒星闪闪:哥,你阳气太重,我不能和你久共处一室,对我有损,我只能告诉你,你问了正确的问题,咱们有点玄机,明天带孝严去我们家里看看吧。
第44章 白虎催命阵
孝严眼睛一亮,冲着小鬼梁恩伦抱了抱拳:哎呦,你还知道自己在我的屋檐下,算你识相,谢谢啦。
梁恩伦看着他莫名其妙:岳孝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梁恩泽被强吻了一口,觉得唇上的温度还在,有些怀疑孝严传话是真是假:岳兄,让你去我们家看看的话,是我弟弟说的?
怎么听怎么像岳孝严为了套近乎杜撰的。
孝严看着梁恩泽的表情,知道是他刚才行动唐突,弄得人家不信他了,有些脸红,欲盖弥彰的伸手把眼睛捂住了,目光从指缝中透出来:可能另弟是想让我去发现什么吧,如果不信,你可以和他确信一下。
梁恩泽沉吟了一下,如果事关家宅,还是谨慎为上,虽说当面确认不太礼貌,可孝严脸皮太厚,弄不好又是弄什么幺蛾子:恩轮,如果你确实想让岳兄去我们家,就让招财猫左边的胡子动一动吧。
梁恩伦双手背在身后,只那么晃了一下,就已经站在了自己小灵位的旁边,伸一只手轻轻依次拨动招财猫左边的八根胡子,招财猫眼睛弯弯,嘴角好似也比之前翘很多,调皮的笑容就像是三弟平时的样子。
虽然知道大哥看不见,梁恩伦还是笑得花开灿烂,将另外一只手也从背后拿了出来,在袖子中掏出一个小扣子。
梁恩泽看到凌空出现了一块小石头似的,定睛观看,此物件他认识,他小时候去国子监上学的时候穿的正式服装,袖子上坠着的翡翠梅花扣,当年扣子掉了,衣冠不够整齐,他还被国子监的老夫子打了手板的。
梁恩伦是虚体,想弄出动静有些耗费灵力,他双手托着小小的翡翠梅花扣,拼劲全力,一步步的走到了距离他大哥三步以外的地方来。
梁恩泽当即哽住,当年他便怀疑是三弟故意坏他,气鼓鼓的问了梁恩伦三次,梁恩伦全不承认,而今小小的梅花扣,送到他眼前来了。
梁恩伦向着孝严说话:岳孝严,我送大哥一个小礼物,你拿了帮我交给他,告诉我大哥,我很好,他别再伤心了,我现在要暂时离开这里了,帮我向他说改日再见。
阴风吹过,室内温度好似也上升了,梁恩泽手里握着翡翠梅花扣,觉得一枚小小的袖口,把他心中塌下去空荡荡的那一块补上了,扣上小小的五个花瓣上边还点上了黄金的小点,以前只觉得是枚扣子,现在看起来确实精致可爱的很。
他摸着小扣,若有所思的问孝严:你也有一个哥哥,他小时候管你吗?
孝严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冷战,想到他的大哥冷面镰刀来:嗯,他叫岳孝廉,比老虎都凶,小姑娘看到他吓得哆嗦,已经三十出头的高龄了,还是单身一个人。
梁恩泽看孝严那样也绽开了笑容:瞎说,自家大哥,怎么可能那么凶,心里终归还是疼你的。
他语罢起身: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家了,你哪天有时间,还要劳烦岳兄登门去看一眼。
孝严往更漏里看了看,见四更天已经过半了,再一会天就亮了:恩泽,要不你在外间眯一会,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回去?早晨看风水,时机最好看得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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