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GL)——一天八杯水(110)
骄矜(GL) 作者:一天八杯水
骄矜(GL)——一天八杯水(110)
檀羡回头就问道:往哪个方向?
越知水抬手指了一下。
檀羡点了一下头,立刻拔腿跑在了前边,你跟我后面,我来踩路。
她踏上前去,高立的枯草顿时被踩得塌了大片。
那螺旋桨的声音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跟了很久,如果不是定位提示,很难跟得这么精准。
看来确实是M国的人。
两分钟后,那直升机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这山间根本不好停放直升机,仔细一想也用不着停,软梯一放就能下来了。
檀羡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看见一道光在枯木林间晃了过去。
来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走快点。越知水喘着气说。
越知水跑得急,原本还算平缓的气息顿时急促了起来。
断裂的脚踝正在快速恢复着,兽晶所带来的痊愈能力背离了原本的自然规律,这痊愈能力背后所带来的代价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越知水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折断的骨头正在自行缓慢地掰正,断骨处也缓缓贴合了起来。
那痒痛的感觉事从骨头里蔓延出来的,顺着神经爬遍了全身。
在她快步跑动的时候,骨头打断又被重组,一次一次地自行修复着。
还有多远?檀羡侧头看了越知水一眼,只见她的额发又湿透了,整个人脆弱得不像真人。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脆弱的越知水,连呼吸都不敢放重些,生怕一口气就把身边的人给吹散了。
她心疼了,又想去亲越知水的嘴唇了。
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是药,让越知水吃了就能好起来。
不远了。越知水低声答。
那直升机大概是在往下放人,没有再往前。
在将距离拉远了之后,螺旋桨的声音又听不大清楚了。
没有虫鸣,没有兽嚎,这山间只有窸窸窣窣的跑动声和风的哀鸣。
你们刚下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M国的人。檀羡忽然问。
没有。越知水迟疑道,怎么了?
檀羡愣了一下,难道最开始来的,不是M国的直升机?
越知水紧皱着眉心,也许不是,否则他们早就找到小实了。
檀羡几乎沉到了谷底的心顿时像是觅见了光一样,她嘴角一扬,笑了起来,急喘着说:不知道是陈临手下的人先找到我们,还是M国的人先追上我们。
最好是陈将军的人。越知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脸色惨白得不像是活人,可双眼却亮得很。
在黑暗中,檀羡依旧看清了她眼下的那颗很小的痣。
像是瑕疵,又像是白玉上的装饰。
更想亲一下了,她不贪心的,就一下。
直升机坠毁的地方被砸成一片狼藉,所幸油箱的保护装置起了作用,在坠落及地时没有引起爆炸。
尾桨已经完全断裂了,机体变形的程度不大,玻璃受到剧烈的震荡已经完全碎裂。
檀羡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朝背后看了一眼,低声对越知水说:我去看看,你们别过来。
她希望自己不会在机舱里看见陈临等人,同时也担心
机舱里有M国的人在埋伏着。
舱门是开着的,里边零碎的东西大半都被甩出了破裂的玻璃外。
她屏住了呼吸,谨慎地往里迈了半步
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里边空落落的,显然陈临等人早就弃机了。
檀羡松了一口气,在大堆的杂物里找到了被掩埋在底下的医药箱,打开便看见被震碎的针管。
果然,除了被她用掉的那一管外,再没有别的抑制剂了。
越知水在外边站着等了一会,在看到檀羡出来后,她问道:怎么样?
檀羡摇头,没有人,抑制剂也没有了。
她话音一顿,朝越知水脚边的雪貂看去,时间过去多久了?
不清楚。越知水冷声说,也许将近一个小时了。
这就麻烦了。檀羡朝四周看去,低头拨开了脚边的杂草,试图找出一个足印。
但很显然,除了被直升机压折的草木外,周边的枯草都很平整,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
你说他们会不会再用一次诱导剂?檀羡担心道。
越知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说不准。
这种情况下,小实如果再遭一次诱导剂,可就真的撑不住了。
檀羡腕口上的手环忽地震动了一下,红光闪烁着。
周绪?她随即接受了通话。
也许是在山里的缘故,从手环中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越姐,你们哪呢,听军区来的说,的人在找小实。周绪说。
越知水就站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她朝檀羡靠了过去,低声说:我们和陈将军碰面了,离开的途中直升机尾桨被击中,现在人在山里面,你们到哪了。
岛上,我们林教授了,林已经周绪回答。
尽管从手环里传出的话语不大完整,但檀羡猜出了个大概
他们在岛上见到林可孺了。
越知水没说话。
三秒的沉默后,周绪又说:岛上M国的人撤离了,还带部分研究人员,梁老师本来想查检可以的数据,但军区的人把数据锁了。
远处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檀羡猛地回头。
越知水神情骤变,伸手摸向了她的手腕,掐断了通话。
追上来了。檀羡咬牙切齿说。
越知水吃力地弯下腰一把捞起雪貂,变成了兽形朝远处奔了出去。
那一串手电筒的光从草木间穿了过来,打亮了不远处一片泥黄的地。
檀羡弓下腰,体型骤然变小。
枯草唰唰作响,其间一只猫飞快地蹿了出去。
然而,后边追着的人也跑得很快。
在手上没有热兵器的情况下,兽形确实占足了优势,然而在枪/支弹/药存在的时候,仅仅快异变的能力,很难取胜。
檀羡本来想给后边紧追不舍的人杀个回马枪,可她的状态算不上好,再者,越知水还伤得挺严重。
跑,就只能跑了。
连绵起伏的山在深夜里像是澎湃起伏的波涛,隆隆的风声是海水的咆哮。
原本险峻幽深的峡谷在江水枯竭后更显陡峭,河谷和山巅近三千米高,这一摔下去,定会粉身碎骨。
夜越深,山中的温度越低。
檀羡剧烈地呼吸着,呼出的白雾转瞬就消失在半空中。
在要跨过一个深沟的时候,她刚要迈出腿,脚踝猝不及防被抓住了。
温热的,食指指腹有很厚的茧子。
檀羡猛地低头,只见一只手从深沟里深了出来,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紧了。
是陈临!
后边追着的人越来越近了,她根本喊不出声,连忙蹲下身朝深沟看了进去。
陈临站在沟里,沉声说道:下来!
檀羡立刻回头,朝越知水勾了一下手。
越知水会意,咬着后牙关蹲下了,跟着跳进了那深沟里。
在进到里面之后,檀羡才发觉这深沟竟别有洞天,里边像是蚌壳一般,放眼望去,一眼就看不到尽头,像是能通向更深处。
陈临一个人站在底下,原本干净的军装上沾了大片的泥,衣摆也被撕破了。
他面色不改,说道:朝里面走。
檀羡微微颔首,回头便看见越知水扶着山壁冷汗直冒着,受伤的那只脚仅把鞋尖抵在了地上,而没有将整个脚放下去。
她连忙搀了上去,一边把那只被越知水夹在臂弯里的雪貂放了下去。
在底下这蚌壳一样的洞穴里,头顶上的动静异常清晰。
那凌乱的脚步声已经在五百米之内。
这一整段路深沟极其多,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绊倒,他们的速度势必会慢下来。
快走!陈临双目通红,压低了声音说道。
越知水紧皱着眉头,用力地闭上了眼睛,瘦削的双肩往前用力地收了一下,缓缓将半抬起的脚放了下去。
檀羡的眼也红了,瞳仁不由得颤了一下,后心像是被捅穿了一样,心口发凉。
你
她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越知水用力地把后脚跟放下,直视着远处渺无边际的黑暗说:跑吧。
檀羡总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弯下腰就说:你伏我背上吧。
越知水往前走了几步,没回头。
檀羡连忙跟了上去,语调微扬地说:你就不能听我的吗?
越知水小跑了起来,后背又被冷汗打湿了。
檀羡的眼眶湿润了,拉住越知水的胳膊就说:我求你了。
她话音刚落,越知水的脚步慢了下来。
越知水侧过头,只见檀羡眼尾通红,睫毛被打湿了,被抿起来的唇微微发颤着,哪还有半点骄傲,还一副央求的模样。
檀羡张开嘴,眼眸往别处转了一下。
她的脖子微微一动,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又说:姐姐,求你了。
越知水抗拒不了这样的檀羡,她根本做不出拒绝的样子。
后边,陈临用枯草掩住裂口,回头问道:谁受伤了。
小伤。越知水说。
她又皱起眉,着实看不得檀羡那放下姿态仰求的模样。
檀羡弯着腰,固执地没有挺直后背,心突突狂跳着,在越知水的双臂缠上她的脖子后,她那窝在眼里的眼泪还是滚了出来。
她吸了一下鼻子,将双眼瞪大了些许,忍着没让第二滴眼泪淌出。
脚受伤了吗,不介意的话,我来背。陈临赶了上来。
不用。檀羡绷着脸,感受着越知水的体温。
是有温度的。
她松了一口气,背着越知水就往前跑了起来,一边喘着气说道:你以后得
本来想说,以后让越知水背回来,可想想还挺不好意思。
越知水在她耳边很轻地笑了一声,嗓音带着点儿哑,得背回去,是吗。
檀羡闷声不语,后颈有点痒,是越知水的头发扫上了她的脖子。
然而,越知水那瘦得厉害的下巴撘上了她的肩,呼吸缓慢地打在她的颈侧。
小实跟得很紧,跑快了便停一下,像只兔子一样。
陈临喘着粗气说:我探过路了,前面能出去,会绕到峡谷的西端。
将军,你手下的人是不是赶过来了。檀羡迈着步子,攥紧的双手已经湿润一片。
陈临沉声说:时间上差不多,但对讲机遗失了,无法联系其他人。
檀羡脚步一顿,我们不久前找到了坠毁的直升机,没留心对讲机。
没什么。陈临又说:我回去看过了,找不到。
小实跑一会便停一下,她全然不知道自己正身处怎样的危险之中,脚步还算欢快。
这裂口果真很长,里边的石头虽然算不上平整,跑起来有些吃力,但好在石面没有出现新的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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