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GL)——蛋挞鲨(108)
高攀(GL) 作者:蛋挞鲨
高攀(GL)——蛋挞鲨(108)
浑身上下都发烫。
小虞勾了勾唇角,凑近了一些,那你会做排骨吗?
凃锦不太会做饭,不过这些年的社会闲散人员,自己还是能让自己吃饱饭的。
只不过要是想过得精致点顿顿下馆子还是太难,她骨子里带着小姐命,小时候就被她妈拿鸡毛掸子追着打,说丫鬟命还充小姐。
不过她倒真的变成了小姐,那种小姐。
想到这茬,凃锦笑了笑,只会清蒸,洗好煮煮不就得了。
她说得轻飘飘,空气里的酒气冒上来,小虞开了桌上的一瓶烧酒。
凃锦:你会喝?
小虞挑了挑眉,开了随便喝喝不就得了。
学人学样,不过凃锦那种骚到骨子里的调调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念出来的。
小虞和凃锦苟合那么久,其实不太知道对方的事儿,她们住在楼上楼下,厮混都像是打仗,苟合完了抽根烟,赤条条地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过也鲜少聊到家事。
小虞没什么可说的,肉眼可见的和家里关系一般。
继父奇奇怪怪,母亲软弱,再生的弟弟是个拖油瓶,不过对别人来说小虞才是拖油瓶。
凃锦口无遮拦,偶尔聊到男人,说自己在广州那几年,碰到的奇葩客人,又说曾经跟过一个富二代,喜欢喊她妈。
她和小虞的关系不像在搞对象,也不像是小情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定义,只知道和小虞一起之后她没再和别人搞。
没什么兴趣,但是活得干,姐妹们都说她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把自己搞成清倌,也顶多是长得美能做个壁画,钱也挣得少了。
毕竟小虞这种脸和身段的,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凃锦有时候会想,小虞是个男的就好了,那我就嫁给他。
不过转眼又自嘲地笑笑,是男的怎么会娶她。
小虞倒是从不生气,好像也乐得凃锦说些从前,天南海北的世界,长途客车的昏昏欲睡,绿皮火车里揩油的肥胖男人,被偷的行李箱,莫名失踪的胸罩和内裤。
泡面味的生活,被小警察查身份证的调戏。
她的世界很小,小小的县城,几条路,大二八一个小时不到就能逛完。
凃锦身上带着遥远的方向感,给了小虞以后的希冀。
只不过凃锦偶尔会冒火,欸一声,手去掐小虞的胳膊,我说我以前和那么多人搞过,你都没反应的吗?
小虞还在抽烟,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拧,烟都掉在地上,她裸着身弯腰去捡,纤细的身材,带着一股伶仃味。
背上还有明显的疤痕,长条状的东西给抽的。
凃锦看了又心疼,就这么从后面抱住小虞,柔软的胸贴在对方的后背,小虞唉了一声,说你怎么这样。
学过川剧是吗?
小虞说话的口气总是带点凉,这人其实乍看并不好接近,带着点刻薄,一般人不会仔细去看她,因为总觉得她不好相处。
加上常年冷冷淡淡,嘴里又说不出什么好话,也没什么朋友。
蛋糕店能让她做
学徒,一是觉得她踏实,二是那天小虞扎了个头发去,脸好的优势充分体现了出来。
凃锦不是没路过过蛋糕店,隔着玻璃去看低头做蛋糕的小虞,正逢放学,不少初中生经过,叽叽喳喳地说这个人有点好看的。
我要有什么反应,小虞把那根烟熄灭,转过身来,顺势搂住凃锦,被子盖住两个人,我又不能回到那会。
她这个人说不出什么好话,凃锦也习惯了。
你跟过几个人想跟什么人都是你的决定,小虞抓住凃锦的手,低头一点点地亲上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对自己好点就成了。
真是朴实。
凃锦捧起她的脸,口水涂了对方一脸。
两个人点了三菜一汤,混着酒边唠嗑边说。
凃锦觉得自己从业多年,酒量和假装高潮已经出神入化,没想到小虞还更能喝。
面不改色,顶多耳朵脖子都红了。
回去的路上小虞搀着凃锦,听着舌头打结的人说从前。
我妈啊,刻薄死了,炖排骨总是我哥吃排骨,什么都吃完,顶多给我一块豆腐,汤都只有一口。
糖醋只有过年才有,凃锦说得生气,抓住小虞的手,要不是我,他们能盖上房吗?
小虞不说话,就是看着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面对凃锦的时候眼睛像是有星星,凝在一起,掺杂着似有若无的宠溺,是旁若无人的喜欢。
只不过那时候她尚且年少,一无所有,一块钱都要掰成几块用。
给凃锦买口红都是从她的出逃基金抠的。
如果我是男的男的就好了凃锦靠在小虞身上,酒气上来,深夜的大街上,一轮毛边的月挂在夜空,热闹的小摊刚开始,我肯定不会被卖卖掉的。
小虞搂着她,她个子比凃锦高,只不过凃锦常年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时候咬着屁股,眉眼里骚艳没边,给人一种她横行的感觉。
装出来的无坚不摧。
想家吗?
走到一半凃锦走不动了,被小虞背着,手还要提着高跟鞋。
凃锦的下巴贴在小虞的脖颈,想想也没用。
早就没没了。
小虞笑了笑,那以后可以想我。
她背
着凃锦从小路走,头顶布满电线的狭窄弄堂,梨形的灯泡呲呲响着,有野猫经过,迅速逃走。
小虞从来没觉得这么安心过,她走得很慢,凃锦还在嘀嘀咕咕,抱怨这个那个,最后又说回了排骨。
那个味道,好多年没吃到了。
姑娘,你傻站着干啥呢,买吗?
肉摊的老板是个胖子,说话嗓门也很大,小虞被他叫回了神,发现那围着的老头老太太已经走了。
她点点头,买的。
大二八叮叮当当,塑料袋挂在车把上,小虞在冬天的晨风中骑车回家。
电饭锅的粥已经好了,死小孩还在睡觉,小虞洗了排骨,放在高压锅上炖,一边给自己敲了个咸鸭蛋,拿着小灵通给凃锦发短信
你今天总该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给俺补补分阔以咩~~~~~~~~~~
第123章 南风无信2
【2】
凃锦的是白色的翻盖手机,那年流行音乐手机,插个耳机坐在公交车上凝望远方就可以充当女明星。
哎凃锦你这贴纸哪买的啊,还挺好看,带闪的嘿。
一只手伸过来,坐在凃锦边上的票票想要拿过来看看,凃锦头靠在车窗上回消息。
不给她看。
票票:小气死了。
开车的胖女人一头卷发看了眼后座三个女的,一个搔首弄姿还在拍照片,一个盯着手机,最小的票票鼓着脸。
你能有凃锦能耐吗,男人心甘情愿给她花钱。
这帮人一直跟着陈姨干活,也就凃锦业绩超群,把自己捧上了没点钱搞不到的级别。
最近似乎越发得意,钓男人也得心应手,就是老玩手机。
小虞很少跟凃锦发短信,她觉得一毛钱一条短信老贵了。
那年的手机□□登录也很麻烦,凃锦觉得她一小年轻还没自己赶潮,办了个亲情网一块钱无限打因为小虞的小灵通充电很慢又没具体操作进去。
晚上到。
凃锦看向窗外,天儿冷,都飘起了细雪,南方很少下雪,她二十岁的时候在东北待过一阵,见过大雪。
小虞说她没怎么见过下雪,而且太冷,扫雪也很麻烦。
这个人没有半点浪漫,才刚成年就活出了半截入土的味道。
凃锦握着手机,白色的步步高音乐手机,小虞偶尔会拿着听音乐,一边听一边在凃锦的厨房做饭,凃锦偶尔拿走一只,站在小虞边上打扰对方。
不过贴纸倒是小虞贴的,那种滴胶的爱心,各种显眼的颜色,居然也不土。
贴的时候凃锦问她这玩意哪来的,小虞答:店里的妹妹给我的。
蛋糕店的学徒不止小虞一个,她也不是年纪最小的,还有初中毕业就没念的,凃锦之前买蛋糕的时候见过。
圆脸的姑娘,眼睛很大,声音很甜,会开玩笑地喊小虞老哥。
妹妹?
凃锦说得阴阳怪气,小虞手上的一颗紫色爱心贴歪了,她无奈地抬眼,不如你这个情妹妹。
凃锦:我比你大。
小虞看了眼凃锦大开的领子,大冬天也不嫌冷,是你大。
凃锦哼了一声
。
想到这里,凃锦露出一个笑来,票票坐在她边上,瞧见凃锦的样儿,欸了一声,朝她打听:姐,之前来找你那个小老板,模样挺俊的,你现在不搞是想从了人啊?
凃锦转头,想到对方说的小老板,是有点钱,长得也不错,死了老婆,留下一个崽儿。
结婚也就是当后妈,不过在这行待遇算不错了,起码有人肯娶,只要她敢嫁。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凃锦当然知道,她脑子里出现了小虞的脸,她走的那天小虞送她到路口,那辆自行车破破烂烂,骑到一半还掉链子,小虞就拉着俩人一起走的。
早点回来。
小虞当然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问。
凃锦回头,只觉得这个人像一棵松,岿然不动,什么都影响不到。
偏偏被自己勾引到了。
鬼迷心窍,那我是那个鬼吗?
那天天很早,陈姨在城东的槐树下停车等她,小虞只送到路口。
晨雾里凃锦回头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样的人,看起来是要做大事的,我好像配不上。
明明现在的小虞不过是小镇里一个长得不错的穷姑娘。
一无所有,一件衬衫洗了又洗,梅雨天里带着馊味,没有烘干机的家里,只能期盼太阳出来。
要我说啊,那个老板也不错,就是给人当后妈,有啥的。
坐在最那边搔首弄姿的叫李小丽,和凃锦的丰腴比起来还差点,只不过天生一副好嗓子,□□也不错。
她和凃锦岁数差不多,早年也要死要活,遇到过想真心在一起的男人,结果被对方搞大了肚子,人跑了。
索性死心了,再碰到人,也不动心。
每天跟陌生人撩骚。
凃锦:那你怎么不去当啊。
李小丽:人大老板看不上我啊。
票票:就是,凃锦姐这张脸,可贵了。
凃锦入行那么多年,能从相貌上赢过她的很少,这一行吃青春饭,到年纪了要么从良了,要么就是自己继续找小姑娘继续干下去,半老徐娘也要混口饭吃。
凃锦也不是没碰到过别人问她为什么有手有脚不干点别的。
这话等于没问,被她泼了酒,一句关你屁事给
赶了出去。
她没想过吗?想过的,天桥底下贴膜的,摆摊的,卖水果的,修手表的都比她体面。
可她早在那年被亲爹卖了的时候就死了。
一具尸体要不要体面,活成僵尸,差不多就得了。
混口饭吃,怎么混不是混?
凃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小虞浓雾里挥手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眶有点酸。
这是想吗?
小虞白天上班,臭弟弟被她扔到了对门奶奶那,给了一盅排骨汤当感谢。
蛋糕店其实不怎么忙,她一专门做订单的,每天就是站在玻璃窗里表演怎么做蛋糕。
今天做的订单是一小姑娘十八岁生日,属猪的,说要可爱点,照着网上找的图片那种。
老板一般不在,最近二胎,养着。
老哥你喝不喝啊?
收银的圆脸姑娘的涂着蓝色的眼影,说学的是台湾电影里的女主角,小虞觉得有点难看。
但她也没说,看着那杯东西,这是什么?
新调的巧克力奶茶,你要不要试试。
蛋糕店还卖奶茶,只不过没什么人买,老板不在的时候小虞自己会试着做做。
不过她不爱喝。
我喝水就好了。
小虞戴着帽子,刘海和头发一起被帽子罩着,露出整张脸来,五官精致,做事的时候都让人看花眼。
其实不少路过的人都会看几眼。
谁都知道这家蛋糕店的蛋糕学徒挺漂亮的。
只不过小虞一下班就戴着鸭舌帽,所有的漂亮都拢到了阴影里,像是遇到特定的人才会展开。
说完小虞伸手拿走了一边的保温杯,仰头喝了一口水。
她这人高个儿长腿,镇上流里流气的男青年看到她都躲着走,似乎是以前闹过矛盾。
收银的姑娘以前和小虞对面学校,虽然差了好几岁,但好歹也听过对方的名字。
虞期,名字都难写,比自己的曹梅好听多了。
那我给你倒点水。
小姑娘的仰慕总是没由来的,这跟性取向没什么关系,小虞也随她。
晚上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事儿,蛋糕也都取走了,小虞在后面洗手,整理一下材料。
外面下雪,对面的格子铺彩灯一闪一闪,快圣诞了,歌都提前放。
街上还有早恋的小情侣
挨在一起走。
店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的,曹梅抬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毛呢的女人走进来,挎着一个皮包,一头波浪的卷发泛红,洋气得不得了。
您好
虞期呢?
凃锦在老地方下的车,琢磨着小虞还没下班,就过来了。
她的眉毛画得细长,往上扬起,似乎要挑出命里的不低头来,看人的时候明艳动人,曹梅越看越觉得自惭形秽,啊了一声,在里面。
她喊了一声老哥有人找你。
小虞从里面出来,她刚把帽子摘了,碎碎的刘海在眼前蓬起,看到凃锦的时候眉眼弯起,你怎么过来了?
凃锦: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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